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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惩前毙后,警戒世人,臣请官家兴义师,伐不臣!”
如果不是赵桓很清楚庄成益的貔貅性子,只怕赵桓都要以为庄成益是多么的热血激昂了——看看旁边已经彻底傻眼的太子赵谌就能知道,现在的庄成益到底有多么不正常。
“你正常点儿,身为户部尚书,动不动就喊什么兴义师以伐不臣,像个什么样子!”
赵谌碍于庄成益的脸面不好说什么,赵桓就完全没有这个顾虑了。
“还有,刚才说到一赐乐业人故土的时候你不还喊着没钱来着?怎么,现在有钱去攻打塞尔柱那边了?”
庄成益心道谁知道一赐乐业人的故土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再说了,塞尔柱国不是正好横在了大宋跟一赐乐业人的故土中间?
正所谓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赶,反正都要“帮助”一赐乐业人“返回”故土,那就顺手把塞尔柱也干掉得了。
搂草打兔子,捎带手的事儿。
只是还没等庄成益解释,赵桓却先不屑的撇了撇嘴,嘲讽道:“再说了,什么事儿等你想起来,吃……黄花菜都凉透了——耶律大石现在不是正在跟塞尔柱国交战?”
“耶律大石要是解决不了塞尔柱国那些一天礼拜五次的老爷兵,朕看他也别叫平西伯了,干脆改叫窜稀伯算了。”
庄成益大惭,只是一想起赵桓刚刚说的话,顿时又感觉替耶律大石抱屈——
好好的平西伯怎么就成了窜稀伯……这是一个有味道的封号!
“你记着,国与国之间说不上什么忠诚与否,更说不上什么对与错——桑贾尔现在遣使来贡,是因为他怕死,而大宋要灭掉塞尔柱,其实跟桑贾尔本身也没什么关系。”
嘲讽完了庄成益,赵桓又扭过头来对赵谌道:“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塞尔柱国挡在西域的丝绸之跑上,这就是他的取死之道。”
“要想大宋以后不会被人说灭就灭,那就得保持大宋自身的强大,让人一想起招惹大宋的后果就胆寒。”
“现在,你跟朕说一说,你在这汴京城里到底看到了什么?”
被赵桓这么一问,赵谌顿时就有些懵逼了。
我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往常常说要视金钱如粪土的堂堂户部尚书跟个青皮破落户一样满嘴的打打杀杀,他似乎想把全天下的粪土都弄回户部的国库里去?
我看到了父皇您老人家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堂堂皇帝总是算计着要平这个灭那个。
可是我特么敢说么!
第457章 你要的答案,就在这里
当然,身为大宋太子的赵谌虽然有被那些腐儒带着跑偏的迹象,但是好歹也没彻底儒化,更没有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事实上,在赵桓跟庄成益研究着怎么干掉这个灭掉那个顺便还就国库跟少府之间如何分赃讨价还价的时候,赵谌也在一直听着两人的对话,顺便还一直观察着汴京城人来人往的街头。
这一看,却是让赵谌看到了很多以前不曾注意到的东西。
东宫的那些先生们总是说大宋如何如何富有,如何如何天下无敌,可是眼前的汴京城呢?
相扑台上两个衣衫已经凌乱的妇人在表演相扑——如果她们的生活富裕一些,她们还会表演这样儿的相扑吗***说衣食足而知礼仪,那么反过来想,不知礼仪的原因是不是因为衣食还不够足?
远处的街头有两个宋人在斗殴,而围观的全是宋人,那些一看就不是宋人的蛮夷全都躲得远远的,似乎生怕连累到他们——如此对待这些蛮夷,那些蛮夷们能甘心吗?在大宋强大无匹的时候自然没问题,万一大宋……
那些坐在酒楼靠窗位置的士子们在高谈阔论,可是他们在谈论些什么?他们为什么不需要劳作就能坐在酒楼里面潇洒?
还有,不是说几乎每个城池里都会有乞丐的存在吗?那汴京城的乞丐呢?他们都哪儿去了?还是说汴京城已经富裕到没有乞丐了?
这些现象,是只存在于眼前的汴京城,还是大宋所有的城池都是如此?如果说所有的城池里面都如眼前一样,那城外的乡下呢?乡间百姓的生活又是什么样儿的?
往常这些从来没人告诉自己的东西,让头一次跟着赵桓一起微服出宫的赵谌倍感新奇。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看到的都跟赵桓说了一遍后,赵谌同样也把心里的疑问都问了出来。
赵谌的问题让赵桓陷入了沉思当中。
乞丐的问题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因为现在大宋不仅仅只是汴京城里没有乞丐,其他的城池里面实际上也没有乞丐——
年老的或者手脚不健全的乞丐都被养济院给收容了,年轻且手脚健全的都被拉到了工地上面去做工,根本就没有乞丐的生存土壤。
至于那些蛮夷们会不会老老实实听话,会不会甘心的问题,同样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就算不把蛮子们都弄去当劳工,那也完全可以在蛮夷里面提拔几个出来,只要把他们的待遇稍微给的比其他蛮子们好一点儿,他们就会积极的去镇压那些心有不甘的蛮夷。
建奴已经在神州陆沉的三百年里证明了这个问题。
反倒是剩下的那两个问题值得深思。
所谓的衣食足而知礼仪,其实更多的时候只不过是个伪命题——当年打砸抢的是那些人,摔倒讹人的也是那些人,没事儿总喜欢跑到超市里偷两个鸡蛋的还是那些人。
这些人不能说他们衣食不足吧?但是礼呢?他们都给知到狗肚子里去了。
还有那些高谈阔论的士子,他们需要劳作什么?正所谓平时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可是谁又知道他们这些人里面有多少是嫌水太凉的?
更操蛋的是,这两个问题几近于无解——表面上来看,这两个问题可以用严刑峻法来解决,可是实际上呢?
孺子牛先生曾经说过: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
没到山河倾覆的时候,谁也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到底是史可法还是钱谦益。
“教化,嘿,教化。”
赵桓深吸一口气,说道:“教化之责,任重而道远啊。”
“都说打天下,治江山,什么是江山?”
“这江山就是民心,民心就是江山!”
“所谓一样米养百样人,每个人的心思都跟其他人不一样,这民心又岂是那么好得的?”
说完之后,赵桓也没去管赵谌到底有没有理解自己话里的意思,反而直接带头向前走去。
赵谌被赵桓的举动弄得有些懵,连忙跟上的同时也不忘小声对旁边的庄成益问道:“赵谌鲁钝,不知庄尚书可否为赵谌解惑?”
庄成益没有直接回答赵谌的问题,反而在斟酌了一番后反问道:“殿下刚刚看到的,是现在的汴京城,那臣敢问殿下,殿下可曾见过以前的汴京城?”
赵谌老老实实的答道:“虽然见过,不过彼时年幼,实则已经记不太清了。”
庄成益道:“那殿下可还记得金虏兵围汴京?”
见赵谌点头,庄成益便又接着说道:“殿下应该记得,彼时金虏兵围汴京之时,有百姓自发送钱粮到城头,有百姓自发协助守城,也有大量百姓突出城门,沿河而走,多受金虏杀戮。”
“殿下也应该记得侍御史孙觌、少宰李邦彦、太宰白时中等人其实是建议议和甚至投降的,尤其是曲阜那里,更是早早的就已经准备好了降书跟劝进表。”
“现如今呢?”
“金虏困守一隅,塞尔柱桑贾尔汗连番遣使入贡,西夏奴、倭奴尽皆授首,南越与三佛齐一战而定。”
“此皆天下百姓愿为官家效死之故。而天下百姓又因何愿为官家效死?”
“再说那些蛮夷。”
“臣敢问殿下,那些蛮夷可曾为大宋缴纳了一文钱的……”
这到这里,庄成益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那些蛮夷在之前确实没缴纳一文钱的赋税,可是自打这三六九等制度出台之后,那些蛮夷就承担起了高额的赋税,还真不能说人家没给大宋缴纳一文钱。
可是这话又说回来了,大宋百姓虽然承担了较低的赋税,可是大宋百姓是自己人,他们生于斯长于斯,可是那些蛮夷呢?如果他们不愿意承担高额的赋税,那他们又凭什么享受大宋的诸多好处?
赵桓没有对赵谌详细解释的那些话,被庄成益掰开揉碎了讲给赵谌。
……
并不算高大的围墙,青砖红瓦的学堂,刚刚吐蕊的柳条,朗朗的读书声,给赵谌这一次沉重的私服之旅注入了一股新鲜的活力。
赵桓在学堂外止步,笑着对赵谌道:“你那些问题的答案,就在这学堂里。”
第458章 造反背后的真正根源!
“朕很早之前就已经说过,大宋未来的希望,不在别处,就在你眼前的学堂。”
听着朗朗的读书声,赵桓的脸上也不禁挂上了几分笑意。
都说道历朝历代之亡皆是起于土地兼并和财富分配不合理,以致于富者田连阡陌而贫者无立锥之地,可是又有多少人去真正的思考过土地兼并的本质与其背后的真相?
在赵桓看来,归根到底不过是阶级固化四个字而已。
如果说把阶级固化这四个字放在历史上的朝代还不太好理解的话,那么把这四个字放在种花家来看呢?种花家有没有土地兼并?有没有财富分配不合理?
答案是有,而且跟历朝历代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阶级固化带来的后果就是富者愈富而贫者愈贫,掌握了财富的资本阶层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掌握阶级流通的通道以及社会的话语权,从而把贫者变成社畜甚至于奴隶。
996了解一下?
也别说什么钱没给够,因为那是你本来就应得的劳动报酬——劳动法规定的应该是下限,然而资本却总把下限当上限,一旦做到了下限便会美其名曰良心。
问题是资本这个东西如果有良心,鹰酱那边就不会有什么美丽的风景线,三哥那边也不会有十几亿的牲口。
当你慢慢接受了996,后面很可能就会面对着007,因为资本这个东西总是会无底限的一步步试探你所能够承受的极限。
可是这话又说回来了,为什么种花家的百姓在面临着各种隐形的压榨却没想着造反,反而大多是心向朝廷,甚至能在朝廷一声令下后十四亿百姓集体居家隔离?
要知道,种花家的百姓们论别的可能差了些,但是论起来造反那可真是武德丰沛到不可名状。
答案之中固然有武力已经从大刀长矛转变为热兵器且武器管制严格等原因,可是除此之外,更多的还是因为种花家借着扫盲跟九年义务教育打开了阶层流通的通道,而且还对有诸如助学贷款和奖学金等保障措施,尽量保证向学之人不会因为钱财的问题而失学。
当然了,问题也不是没有,比如更贵的私立教育可能会拥有更多更好的师资力量,教育产业化也带来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问题。
但是不管怎么说,种花家通过强制教育、公立教育的手段让更多的普通百姓拥有了可以逆天改命的机会,从侧面保证了财富再分配的可能性。
单凭这点,种花家就已经超越了全世界99。99%的堂口——不光是鹰酱家里精英阶层的教育跟普通百姓的教育相差何止万里,其他的堂口其实也差不多。
后世的鹰酱忽悠死毛熊,把大毛、二毛玩了个半死,五大善人联手捧起了曼德拉这个南非的圣人,将五大善人之外唯一一个有可能挑战第六大善人席位的南非给彻底玩死,靠的不就是和平演变的手段?
但是类似的手段,为什么放在种花家却失效了呢?
因为只有种花家一家堂口是全面普及且强制全民接受九年义务教育,而随着九年义务教育的逐渐普及,种花家的百姓也越来越不好忽悠。
自隋朝而始的科举制度也有跟种花家教育体系类似的功能。
可惜的是,历朝历代因为受生产力等等因素的影响,科举制度不能像种花家的九年义务教育一样全面铺开,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打开一小撮人的阶级晋升通道,无法实现让所有人都拥有逆天改命的机会。
结果就是这一小撮改变了自己命运的百姓很快就变成了新的剥削阶级。
而更加操蛋的是,因为科举制度并不像九年义务教育一样是全面铺开的,这也就意味着统治阶层和剥削阶级掌握了最大的话语权——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如果不拿百姓当傻子,不想着把百姓变成他们的私有生产资料,那才是大白天的见了鬼!
土地兼并,土地投献,避税逃税,曲解律法,花式盘剥,等等乱七八糟的手段被这些人给玩出了花。
而最应该跟百姓站在一起的皇帝呢?
每天高坐在紫禁城里,听到的是这些剥削阶级想让他听到的,看到的是这些剥削阶级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