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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拜见国舅爷!”
那班头谄笑着行了一礼,说道:“国舅爷里面请,小的这就为您通传。”
赵桓不耐烦的嗯了一声,任由这班头一路小跑着前去通传,自己却直接拔腿往县衙里面走了进去,瞧那模样倒是跟回了自己家一样。
……
陈留知县胡文山一脸懵逼的问道:“谁?当朝国舅?右金吾卫上将军?他怎么会来陈留?”
坐在上首的御史庄庸翻了翻眼皮,说道:“既然国舅爷来访,胡知县还是赶紧去迎接一下的好,须知你打风,风没事儿,可一旦这风头大了,你胡知县就有可能染上风寒。”
胡文山顿时也反应过来,先是向着史庄庸告了声罪,然后便一路小跑着迎了出去。
只是一见到“朱孝孙”,胡文山心中就暗自高兴了起来——
这位唇红齿白的当朝国舅爷身着锦袍,手摇春宫扇,满是一副翩然佳公子的模样,怎么看都没办法跟右金吾卫上将军这六个字联系起来,多半就是自家姐姐当了皇后之后一朝得势的小白脸。
不过,小白脸好啊,没办法跟右金吾卫上将军这六个字联系起来好啊,要是钻营得好了,说不定还能通过这位当朝国舅爷来搭上皇后娘娘的线,以后这朝堂上的风寒再大,可也吹不伤自己!
“下官陈留知县胡文山,见过国舅爷。”
心中打定了主意,胡文山远远的就抢先向“朱孝孙”拜道:“国舅爷能来陈留,顿使陈留县衙蓬荜生辉,这可是下官求也求不来的好事儿。”
赵桓脸上也不复刚才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而是轻轻摇了摇折扇,笑道:“朱某不过是出游路过陈留,胡知县不必如何客气。”
胡文山顿时就更客气了——
你说不必如此客气,那你还大摇大摆的登门?he~tui!这种贵戚就没一个好东西!
心中暗骂一声之后,胡文山又笑着伸手向内虚引了,说道:“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国舅来得可不就巧了么,当朝台谏官史御史眼下也正在陈留,下官不才,就替国舅爷引见一番?”
赵桓笑道:“那就有劳胡知县了。”
旁边李纲意味深长的瞧了这胡文山一眼,然后低下头没有说话。
此人把官场钻营的本事发挥到了极致,妄图攀上当朝国舅的线,又试图在国舅跟御史之间两边卖好,如此一个将死之人,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胡文山浑然不知李纲在想些什么,只是看赵桓一脸笑意,便以为自己赌对了,当下更是热情的引着赵桓向后院而去——
皇后是出身将门没错,可是一旦有垂帘听政的那天,也少不得需要一些御史来替她说话,自己现在事先卖好,无论皇后未来有没有垂帘听政的那一天,这人情都少不了!
史庄庸倒是没太把“朱孝孙”当回事儿,态度一直有些不冷不热。
当今官家正是春秋鼎盛之时,虽然经常带兵出征,可是孟太后一天不死,皇后也只是皇后,能垂帘听政的就只有孟太后。
最关键的是,御史台是什么样儿的存在?御史台需要巴结一个未来还不确定能否垂帘听政的皇后?
赵桓对这个史御史的态度也不以为意,反倒是对桌子上的酒菜很感兴趣。
因为完颜宗望兵围汴京的原因,陈留也算是遭了一场兵祸,唯一比河间府和太原要强上一些的地方,是陈留和汴京一样,都是只被围了一次,而且没等到二月份就彻底解围,因而没有耽误农时。
但是没有耽误农时,却不代表不受兵祸的影响,毕竟兵刀无眼,只要打仗,就会存在死人的情况。
尤其是历史就是一部战争史的中原堂口,根本不像阿菲卡那边的泥格尔们一样习惯对天放枪,打上半天也死不了一个,中原堂口的战争,伤亡人数向来是用“万”甚至“十万”来做单位的。
可是单纯的从陈留县衙的这桌酒菜上来看,却好像丝毫没有受到兵祸的影响一样,什么鸡舌鱼须之类的菜肴不在少数,很多是赵桓只在书上见过却根本没吃过的。
“都说前方吃紧,后方紧吃,蒋公诚不欺我。”
夹了一筷子鱼须,却没有品尝出什么特别的滋味,赵桓也只得无奈的叹了一声道:“却不知什么什么,我大宋也能前方紧吃,后方也紧吃。”
胡文山和史庄庸被赵桓的这一番话弄得有些懵逼,但是只听赵桓的语气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史庄庸的脸色顿时便沉了下来,沉声道:“敢问国舅爷,何谓吃紧?又何谓紧吃?蒋公又是何人?”
赵桓笑着摇了摇头,答道:“所谓前方吃紧,便是吃紧,字面意思而已。所谓紧吃,便是我大宋将士在北疆与金人血战,后方的许多畜牲却只顾着自己享受,无视将士们的伤亡,甚至还要……”
“住口!”
史庄庸猛的一拍桌子,怒道:“却不知我等何处得罪了国舅爷,竟要这么的羞辱我等?”
赵桓不满的瞧了史庄庸一眼,翻了个白眼道:“不过是骂你几句,你拍什么桌子?你等颠倒黑白,使得众将士含冤无处去伸的时候,也没见他们抄刀子砍死你们这些混账。”
被赵桓这么一说,胡文山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国舅爷,本官好心招待于你,你便是这般模样?却是尽丢了皇亲的脸面!”
说完之后,胡文山又瞧了一眼聚在门外的一众衙役,又冷笑一声道:“国舅爷,须知这里是陈留,却不是汴京!”
第78章 大宋的官员,总是欠调教(第四更,求票求订阅!)
论起掀桌子,专业掀桌子几十年的赵桓还真没怕过谁。
再说了,就是让他这一屋子的衙役们全都一起上,难道还能打得过赵桓——身边的那个小白脸?
呵呵笑了一声,赵桓扭头对杨再兴使了个眼色,然后杨再兴就窜了出去,紧接着门外便传来了一阵哭爹喊娘的惨叫声。
“对,我知道这里是陈留。然后呢?十几个人都打不过一个小白脸,你还能怎么样?”
就在杨再兴抬头看着屋顶,打算数一数屋顶上到底有几根橼子的时候,赵桓又笑眯眯的道:“还有,刚才你言外之意不就是你人多么?来,现在看看谁的人更多?”
一听得赵桓这般说法,站在赵桓身后的何蓟便曲起食指塞进嘴里打了个响哨,却见院子外面的墙上忽然就出现了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卒,一部分张弓搭箭指向屋子,另外一部分则是各持兵刃,从墙头跳下来之后便直接控制住了整个院子。
赵桓笑眯眯的瞧了脸色铁青的胡文山和史庄庸一眼,说道:“现在,谁的人更多?如果不够,那就再调些人手过来?”
“你这是要造反!”
史庄庸怒道:“虽然你贵为国舅,可是你为了私愤擅自调兵,已是罪同谋反!姓朱的,你要是有胆子,那你现在就杀了本官,要不然,你就等着本官回朝后参你一本!”
赵桓摇了摇头,自顾自的回到桌子的主位上坐下,然后才开口道:“参我?朝廷让你来陈留宣读告示,你是怎么宣读的?把告示贴在鸣冤鼓的后面,可是要单独宣读给胡知县?”
“那是本官的事儿,不劳你朱国舅操心。”
史庄庸嘲讽道:“本官有罪没罪,还要朝廷定夺,可是你朱国舅擅自带兵出行的罪过,却是怎么样儿也抹不去的,只怕皇后娘娘也要受你牵连,嗯~~~?”
说完之后,史庄庸同样回到了桌子前,打算坐下,只是还没等屁股碰到凳子,便被杨再兴一脚踹倒在地。
就连赵桓都被气笑了:“早听说过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朕真是大开眼界!”
一听到朕这个字,史庄庸和胡文山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在先秦时,“朕”是一个可以普遍应用的自称之词,《尔雅·释诂》:“朕,身也”,朕这个字基本上谁都能用,比如屈原在《离骚》之中就用过:“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
但是等到始皇帝之后,朕这个字就成了皇帝专属。《史记·秦始皇本纪》:“天子自称曰朕”。从此以后,朕这个字就再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了。
“假的!你敢冒充官家,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胡文山毕竟在陈留做了好几年的知县,论政治嗅觉可能不如史庄庸,但是论起急智来,史庄庸却是拍马难及。
对于胡文山来说,眼前这个自称为朕的人是不是当今官家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必须一口咬定他就是假的,或许还能有一条活路!
“还有尔等,此人冒充官家,已是诛九族的大罪,尔等跟他混在一起,就不怕日后牵连父母妻儿么!”
胡文山向着汴京的方向拱了拱手,摆出一副赤胆忠心的模样,叫道:“尔等受反贼胁迫,本官一定代尔等向官家求情,当今官家圣明,只要尔等愿意放下兵刃束手就擒,想来官家也不会为难尔等!”
史庄庸顿时也反应了过来,跟着叫道:“不错!官家圣明,若尔等愿意放下兵刃,本官也愿代尔等向官家求情!”
瞧着胡文山和史庄庸两人卖力的表演,赵桓忍不住有些想笑,只是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只觉得心中满是苦涩——这就是大宋的当朝御史?这就是官?
李纲叹了一声,自顾自的出去寻了水,洗去了脸上的妆容,回到屋子后对着史庄庸道:“史御史,你可识得老夫?”
史庄庸终于演不下去了,双腿一软便瘫倒在地,双眼无神的瞧着李纲道:“李太宰?”
“正是老夫。”
李纲点了点头,说道:“朝廷让你来陈留是干什么来了,你史御史不曾忘记吧?”
史庄庸忽然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疯狂的叫道:“没忘!没忘!下官这就去宣读告示!”
“现在才想起来,晚了。”
赵桓摇了摇头,吩咐道:“把这两个混账东西都带下去,严加审问,不许任何人跟他们有任何接触,三日后公开处置。”
……
赵桓端坐在临时搭建在城中心的法场上,胡文山和史庄庸两人被皇城司的士卒押着到了法场之后,李纲忍不住又叹息了一声。
如果史庄庸老老实实的宣读了告示,他不用死。如果胡文山不是在重造鱼鳞黄册的时候给朝廷添乱,他也不会死。
但是老话说的好啊,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这两人自寻死路,却是谁也救不得他们了。
抬起头瞧了瞧天色,赵桓从桌子上的签筒之中抽出一支令签,喝道:“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令签落下,没有喊冤,三声追魂炮响后两个刽子手拿起酒碗喝了一口,又长吸一口之后喷在鬼头刀上,然后在酒碗落地的声音中将鬼头刀高高举起又用力挥下。
两颗人头落在了刑台上,然后骨碌碌的在刑台上滚了滚,史庄庸的人头还眨了眨眼,整个法场陷入了鸦雀无声的寂静。
百姓不能叫好,是因为杀官的时候不许叫好,以免有失朝廷体面,但是脸上的兴奋却是怎么也遮不住。至于那些被皇城司士卒强行“请”过来的官员、士绅们,却都是强自作出一副奸佞得除的快意模样。
赵桓将刑场下各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心中忍不住又暗自叹息了一声,然后暗骂一声贱胚子。
官员,到什么时候都是欠调教的,就跟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毛驴子一样,只有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才能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听话。
第79章 李纲:切了是不是就不疼了?
唐元期曾经说过,杀鸡儆猴不一定能吓得住猴,但是杀猴儆猴就一定比杀鸡更能吓住猴儿。
比如代代割地赔款的螨清一十二帝,就因为人家敢杀敢砍,拿着那些犬儒不当回事儿,所以人家有哪个不是明君圣主?
户部右曹员外郎庄成益曾因多次劝说史庄庸早日宣读告示,以致于史庄庸后来都不再带着他一起参加宴饮。
但是此时此刻,望着刑场上死不瞑目的两颗人头,尤其是史庄庸的人头眨眼睛的那一刻,庄成益心底就只剩下的无尽的庆幸,庆幸当初自己没有跟史庄庸搅和在一起,要不然多半也会和史庄庸落得一样的下场。
高台上,赵桓厌恶的瞧了两颗人头一眼,然后又站起身来,高声道:“朕乃大宋官家赵桓!
朕派人来重造鱼鳞册与黄册,可不是为了收大家伙儿的税,而是朕想知道,到底还有多少百姓没有土地!因为,朕收回了燕云十六州,那么多的土地,总得有人去种才是!”
瞧了瞧台下神情各异的百姓,赵桓深吸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愿意去的,给地!给牛!给农具!给种子!给钱!不愿意去的,不强求!”
……
有了胡文山和史庄庸的例子在前,尤其是某些士绅直接被全家发配奉圣州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顺利无比,重新调过来的御史不仅在城中反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