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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些被大宋惯坏了的读书人这么喜欢干这种咸吃萝卜淡操心的破事儿,说明四书五经还是不够这些读书人读的,应该给他们再加上《墨子》、《韩非子》之类的典籍还有五年模拟、黄冈状元之类的神器,让这些混账东西们沉迷于书山题海之中才行!
还有,是时候把《物理》和《化学》之类的教材抄写出来了。
第154章 还有王法么!
可是斟酌再三之后,赵桓又放弃了立即弄出来《物理》和《化学》的想法——
化学这种东西不是硬灌知识就能搞得了的,特别需要经验的积累和技术的突破,物理的观点被接受也不是简单的事情,尤其是计数法没有改进的时候。物理、化学方面的突破,往往都伴随着血和泪。
总而言之,给儒家挖坑这种事情要慢慢挖才行,因为无论是大坑还是小坑,首先得慢慢的开始挖才能挖成个坑,不能总想着一蹴而就。
可是就在赵桓琢磨着该怎么开始挖这个坑的时候,却听得杨再兴在后面嘟囔了一句:“这几个书生也真是够倒霉的。”
“倒霉么?”
赵桓顿住脚步,扭过头来说道:“依朕看来,他们不是倒霉,他们只是把运气都用在了投胎上——能够投胎到大宋,就是他们最大的幸运!”
杨再兴本能的想要反驳,然而愣在那里琢磨了半晌,杨再兴却没想到能够反驳的说辞。
这些读书人能够在酒楼里高谈阔论,心里不爽了就能指名道姓的狂喷开封府知府,甚至还有闲心想要替那些一赐乐业人敲登闻鼓鸣冤,这不都是因为他们投了个好胎?
远了像那些在金国打混的读书人暂且不说,就说那些求告无门的一赐乐业人……
这么一想,杨再兴忽然又开心了起来:“官家说的是,他们确实挺幸运的。不过,微臣觉得自己的运气更好,因为微臣不光投胎成了宋人,还能跟着官家去开疆扩土,运气好到连投胎都没用光,自然是比他们更加的幸运。”
阴阳怪气?
可是瞧杨再兴这一脸激动的模样,也实在不像是在阴阳怪气。
难道说这货的脑壳里面其实没有脑浆,只有肌肉,是个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纠纠武夫?
跟在赵桓身后的李纲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低声对赵桓道:“官家?官家?咱们现在是回去,还是?”
赵桓嗯了一声,随口道:“去祝家庄子瞧……”
话还没有说话,赵桓的注意力便被远处的几人所吸引——
一个满脸紧张、茫然的小乞儿趴在一块四个木轮的木板上面,两条腿扭曲出极为诡异的角度,黝黑的双手支在木板的前边,身旁是几个近七尺高的大汉,正神色不善的在跟挡在前面的几个汉子争吵。
在看到小乞儿的一瞬间,赵桓阴沉着脸吩咐道:“调禁军过来,封锁汴京所有的城门和街道,不许任何人随意走动,更不许任何人出城。还有,让王时雍和慈幼局的人一起滚过来见朕。”
刚刚还说投胎到大宋是一件值得把所有运气都用光的幸事,结果转眼间就被打脸——
渣某庸笔下的丐帮并不是杜撰出来的,而是真实存在的!
当然,丐帮团伙的大头子并不叫帮主,而是叫做“团头”或者“丐头”,平日里向手下的乞丐们收取“日头钱”,等到雨雪天气要不到东西了,团头就自己拿出些粮食来熬成粥,养活着手下的乞丐。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团头手里还真就有一根类似于打狗棒的东西——“丐头必有杆子以为证,如官吏之印信然”,“丐头之有杆子,为其统治权之所在,彼中人违反法律,则以此杆惩治之,虽挞死,无怨言”。
上辈子的时候,赵桓还曾在《今古奇观》之中看到一篇《金玉奴棒打薄情郎》的故事,说的就是南宋时候,临安城中有一个七代相传的丐帮帮主,姓金,名老大,住的有好房子,种的有好田园,穿的有好衣,吃的有好食;倒也真是家有余粮,袋有余钱,放债使婢。
这几乎就是最早的赘婿文——穷逼书生莫稽娶了前任丐帮帮主之女金玉奴,宴客的时候被人嘲笑,觉得丢脸之后在金玉奴的帮助下考取功名。
然后官老爷莫稽就嫌自己的妻子出身低微,丢了自己的人,干脆借着赏月的名头把老婆推河里去了。
再然后,金玉奴被一个大官救起并且收为义女,这个大官又把金玉奴许配给了莫稽,而金玉奴居然和莫稽又重归于好……
无耻是真无耻,不要脸是真不要脸。
但是不管怎么说,从《金玉奴棒打薄情郎》里也能看到当时丐帮的一些情况。
然而那些无耻文人绝对不会在书里面描写的实际情况是,丐帮不仅仅从事要饭这个职业,同时还更多的兼任了采生折割的行当——
跟最早是因为迷信而残害人的生命,取其眼耳口鼻肺腑等制成药材不同,在巫蛊迷信风潮渐渐淡化后,采生折割已经变成了其字面意思:
“采“就是收集、采取,“生“就是小孩,“折割“就是刀砍斧削。所谓以“采生折割“,就是人为地用残害身体的方式制造一些残废甚至“怪物“,以此博取路人的同情,获得人们施舍的钱财,而这些孩子,通常都是拐卖或者抢夺而来的。
《清碑类钞》上就记载过此类事件,说是乾隆年间苏州集市上来了个乞丐,带着个狗熊,这狗熊会写字,但不会说话,写一幅字要100钱,一时间求字者络绎不绝。后来有一天乞丐出门了,人们又来求字,这个狗熊就在纸上写:“我长沙乡训蒙人,姓金,名汝利,少时被此丐与其伙捉我去,先以哑药灌我,遂不能言。……即杀狗熊,剥其皮,包于我身,人血狗血相胶粘,永不脱,用铁链锁以骗人,今赚钱数万贯矣。“
早就见识过这些的赵桓绝不相信渣某庸笔下大仁大义的丐帮在现实中也是多么大仁大义。
跟他那个爱情比一条腿更重要的表外甥女琼瑶一样,黑了朱重八、鸠摩智和尹志平的渣某庸也是个三观不正的货色!
也正是因为如此,赵桓才会在看到那个小乞儿的第一时间就选择了封锁城门并且调兵前来——
不想干活想当乞丐本身就是罪过,现在居然连采生折割这种勾当都干得出来,那还有王法么!
“还有王法么!”
小乞儿身边的一个汉子满脸激动的叫道:“这开封府须不是你家的!”
第155章 两世为人,没有仇家
挡在那壮汉身边的殿前司护卫几乎快要被气疯了——
见过找钱的,见过找打的,可是像这种这上赶着找死的,汴京城百五十年里也就出过一个牛二!
“赶紧给老子滚蛋!”
眼看着赵桓已经抬腿走向自己这边,殿前司的护卫忍不住咬牙切齿的道:“惹怒了我家主人,这汴京城里没人能保得住你!”
那壮汉却抠了抠耳朵,又猛地呸了一声道:“你家主人又是哪路毛神?老子可是正儿巴经的大宋百姓,不在娼、优、卒、隶之列,便是惹怒了你家主人又能怎样?这开封府须容不得你家主人胡来!”
“本公子要是胡来,却不知开封府能把本公子怎么样?”
赵桓又向着那壮汉走了两步,笑道:“你刚才问这开封府还有没有王法?那本公子告诉你,在这开封府,本公子说的话就是王法!”
那壮汉狐疑的打量了赵桓一眼,问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赵桓笑眯眯的道:“本公子姓赵,单名一个昊字。”
赵桓说自己姓赵的时候,那壮汉的脸色一紧,待说到昊字的时候,那壮汉忽然捂着肚皮狂笑起来:“还以为你是皇室宗亲,原来是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贼厮鸟!还单名一个昊字?你咋不说你要日天呢!”
笑完之后,那壮汉竟是不待赵桓答话便直起身来,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之后又猛的抽了自己两个耳光,然后才叉腰向赵桓施了一礼,拜道:“公子爷是九天的龙凤,小人是地上的野草,一时得罪了公子爷,还望公子爷见谅。”
前倨后恭?
几乎所有人都被这壮汉的态度弄得有些懵。
“小人贱命一条,公子爷想打便打,想杀便杀,只要公子爷能出了这口恶气便好。只不过……”
浑然不知自己脑袋已被弩箭瞄准的壮汉又笑了笑,说道:“只不过,皇室宗亲里没有名叫赵昊的,小的在汴京城也没见过您。看公子爷这身打扮,怕不是来进京赶考的吧?
您说,若是天天有一群无家可归的小乞儿到公子爷家里讨饭,只怕公子爷心里也不舒坦吧?”
赵桓点了点头,认真的问道:“你威胁我?”
那壮汉竟也认真的点了点头,答道:“须知这当今官家可是最为爱护百姓,杀掉小人不仅会脏了公子爷的手,想必开封府那边也不是很好交待吧?更何况这汴京城中乞儿成千上万,公子爷能全部杀得干净么?”
壮汉话音刚落,人群外便有十余个手里拿着破碗的乞丐一起挤到了那壮汉身后,齐声叫道:“瞧一瞧来看一看,这里来个穷要饭哎!大娘好心大爷善,可怜可怜俺这个穷光蛋哎!舍个馍馍给口汤,祝恁长命又吉祥!”
乞丐手里的竹杆随着喝呼声的节奏不停的点在地上,周围围观的百姓已是齐齐色变,各自远远的避开了这些乞丐,原本拥挤不堪的人群向后退去,竟成了赵桓带人与一群乞丐对峙的场面。
赵桓却忽然笑了起来,指着那壮汉道:“公子爷两世为人,却落得有一个好处。”
那壮汉被两人为人的说法弄得有些懵,不禁问道:“什么好处?”
赵桓道:“公子爷我两世为人,向来是只有朋友,没有仇家。”
“不错,正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公子爷愿意与小的这种人交朋友,是小人的荣幸,哈哈哈哈。”
那壮汉以为赵桓就此服了软,便哈哈笑着道:“不瞒公子爷,这汴京城,白天是官家说了算,到了晚上却是我等三教九流说了……额!”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壮汉的肚子上便被赵桓猛的踹了一脚,整个人都疼得如同虾米一般蜷起了起子。
赵桓从无心的手中接过手帕擦了擦脚上的靴子,冷笑一声道:“小爷之所以没敌人,是因为敢跟小爷为敌的都被埋土里去了。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跟本公子攀交情?”
训斥完了壮汉,赵桓又扭头吩咐道:“全都打断一条腿,今天借开封府的大堂,让他们好好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王法!”
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禁军在得到了赵桓的命令之后,顿时如虎入羊群一般冲入了所谓的丐帮队伍中,然后这些丐帮帮众用每人断掉一条左腿的代价实际证明了,再牛逼的社团组织也干不过成训练有素的军队。
……
王时雍正在开封府的府衙里骂街——
自从上次自己掏腰包给一个丢了猪的百姓买了头猪,结果是三天两头的就有百姓过来说自家丢了猪羊,还有些混账东西说自家丢了牛!
天可怜见,老夫如今的俸禄那也是寒窗十年才换来的,而且老夫也穷啊,到现在都没纳得起第八房小妾,还要被你们这些泥腿子刮油!
可是你们贪心归贪心,但是你们不能拿本官当傻子好吗!家里猪圈羊圈牛棚之类的一概没有,喂猪喂羊的青草剩下也没有,随便拉上两个邻居说自家养了猪羊就想来开封府讹钱?你们家的猪羊是吃空气长大的吗!
这是何等的彼其娘之!
一想到要给翠红楼的墨白姑娘赎身需要三百贯交钞,王时雍就心疼的无法呼吸。王时雍一心疼,就决定等过两天再逮到一个把自己当傻子的泥腿子时,一定要狠狠的重责上二十大板。
不行,二十大板估计能把人打废了,要不然打十板子?十板子会不会也太重了一些?万一这些泥腿子被得没法种地了呢?泥腿子不种地,本老爷这赋税该找谁收去?不还是得本老爷自掏腰包?要不然还是五板子吧?
王时雍正在琢磨着该怎么才能出了心中这口恶气,却听得府外的鸣冤鼓咚咚咚的响了起来。
“彼其娘之!快快快,赶紧升堂!别让本老爷知道是谁敲的鸣冤鼓!再来一个欺负本老爷的,老爷我就打他……我他娘的挂印不干了我!”
王时雍一边骂骂咧咧的换着衣服,一边叫道:“你说这什么世道!当官当的还没有当百姓舒服,老爷我这十年寒窗到底为了个啥!”
第156章 先用刑!
当王时雍换好官服,匆匆忙忙赶到开封府正堂的时候,却见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一个人。
再细瞧之下,却发现大堂左侧站着的正是当朝太宰李纲和少宰、兼任吏部扛把子的李若冰,坐在幕僚位置准备笔墨的正是当朝御史台扛把子沈颢,右侧站着的是官场上诨号“活阎罗”的何蓟还有诨号“晒不黑”的杨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