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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明明不是这样的,花心大萝卜是他!
身边围着一堆莺莺燕燕的也是他!
这种男人,她才不要!
凭什么她要卑躬屈膝,将来要与别的女人去分享她的相公?
眸色瞬间被冷意覆盖,猛然间将他推开,退离了温暖的怀抱,浑身上下散发着刺骨的凉意,将他拒之门外:“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眉头一皱,桃花眼微微眯起,透着危险的光华:“你叫我什么?”
白筠的眼眸里染上嘲弄,唇角微微勾起,吐出的话语却像一把刀子,捅进他的心窝:“太子殿下,这个称谓有什么不对吗?我们如今的关系,早已不复从前,臣女还是摆正心态比较好,以免让未来的太子妃有所误会。”
“未来的太子妃?”他极轻地笑了下,眼瞳里染上一抹暖色,看着她的眼神极具温柔:“东宫的太子妃只有你,从前是,将来也是,不会有另外一个女人,能够顶替你的位置。”
可她不信!
眼瞳里的寒霜丝毫未曾褪去,心尖上筑起的冰墙,又岂是太子这三两句甜言蜜语就可以消融的?
“这句话,你对多少个女人说过?我应该不是第一个听见的,想必也不是最后一个听见的。”她满是讥讽的眼神瞅着他,似乎在嘲弄已经逝去岁月,是多么可笑至极。
太子诧异地凝视她:“你不信我?”
“对!”白筠冷声坚定道。
太子思索起她刚才的话语,耐着性子解释:“这三年来,我的身边有很多的流言蜚语,大约是说我又与哪户官家小姐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你是因为这件事而生我的气,对吗?”
白筠冷着一双眸子,轻哼一声。
竟还有胆子承认!
这是敢作敢当了?
他突然笑了,眼瞳里尽是宠溺,似乎为她的答案感到高兴,毕竟在她的心底,是真的在乎他的身边是否有别的女人,嗓音平静地解释道:“这些想要诋毁我的流言蜚语,都是安皇后暗地里命人大事渲染的。”
欸?
白筠惊讶地看着他,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这种答案。
可是娘亲这三年来给她送来的家书,提及京城时局,以及不经意间吐槽太子的混账事,分明不是这样的。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太子见她没有抵触,是在认真听着后续,方才说道:“安皇后膝下有七皇子,虽然算不得人中之龙,但胜在已算成年人。做母后的,总是想扶持自己的儿子继承皇位,这不难理解吧?”
这话至少听着让她觉得分外有道理,所以没有排斥,只是轻声回应:“嗯。”
“既然知道是安皇后刻意制造的谣言,筠筠同我一起长大,不妨回忆一下,想当年我对那些官家小姐是如何的趋之若鹜?”他的目光灼灼,反问道。
是啊……
当年,他的身边哪来的姑娘?
唯一同他能联系上的姑娘,唯独她一人。
白筠努力回忆起幼时的美好记忆,那时候,金皇后还没薨逝,太子还是稳坐东宫的储君位置,没有任何一位皇子可以撼动他的地位。
他自然是无需刻意迎合京城里的官家小姐,只是冷眼旁观她们大献殷勤。
可如今,不一样了,安皇后做了继后,又有自己的孩子,可没少给太子寻麻烦吧?
仔细一思量,太子为了稳固储君的位置,又未尝不能放低姿态,选择去迎合倾慕他的官家小姐?
这番话,她没有问出口。
毕竟太伤人了。
是对他如今储君之位的质疑,也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太子见她始终不发一语,却蹙着眉头,沉思片刻,不由得出声道:“你在想什么?”
白筠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回京后,她就没敢正眼瞧过他,就怕心底那股失落,再次涌上心头。如今,近在咫尺,毫无顾忌地打量他,已经记不得有多久了。
早已长开的俊美容颜里,散发着凌厉的气势,早已不似当年那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少年郎。
白筠突然撇过脸,极轻地笑了下:“我在想已经过了三年,涵哥哥不止模样变了,我也变了。从前那段美好的时光,或许只适合埋藏在儿时的珍贵记忆里,涵哥哥为何偏偏要将它挖出来?或许,等到从新暴露在阳光下,早已不似涵哥哥心底所想象的那般美好?”
第49章
“筠筠; 你是想告诉我; 你变了?这三年来,你的身边不再有我,所以不需要我了?”太子的嘴角噙着笑,却透着寂寥落寞; 显得颇为无可奈何。
良久,见她没有否认,似默认了; 方才叹了口气; 仿佛自言自语道:“可是我的身边,自始至终都只有筠筠,即便你离京三年,我也觉得你时刻陪伴在我的身边。”
白筠一愣,不明白这句话是何意?
懵懂的眼神看向他; 似乎等待着他的解释。
太子从袖子中取出一个香囊,摆在她面前时; 香囊上的图案却令她震惊的说不出话。
一对鱼儿正在两株墨竹杵立的水中; 欢快遨游。
这个香囊; 是三年前她离京时; 眼睛看不见用手指一针一线摸索着绣出来的。
那段时日; 她的指尖也不知道被扎了多少个针眼?
满怀期盼的心情; 绣的极为认真; 即便手指疼痛,心底怀揣的情感却是美滋滋的。
可她记得清清楚楚; 离京那一日她在城门口将香囊从马车的车窗内抛掷出去的时候,都没有等到满怀期翼的人相送。
如今为何会出现在太子的手中?
而且看香囊上有些发黄的布料纹路,必然是被携带它的主人常年抚摸导致,可是陈旧的香囊却显得异常干净,是因被他视若珍宝,一直精心打理?
白筠一时间说不出话,只是愣愣地看着香囊,努力回想起那段有些远久的记忆。
“当年既然绣了,想要送予我,为何最终扔了?”太子见她迟迟没有接过手,又不言语,不由得问出了心底早已猜测到的结果。
为何扔了?
因为太子在她那段最艰难度过的日子里,没有来看望她,更没有送来只字片语。
最终,寒了她的心。
她记不得花了多少个夜晚,独坐窗前遥看月光直坐天明,才渐渐忘记了太子对她的好。
如今,他却拿着一个久远的香囊,再次解开这个伤疤,质问她为何丢弃了?
白筠突然想笑,也就笑出声来,眼眶里突然被朦胧的水雾溢满,却努力抽了口气,硬生生地压制下了心底的愤慨。
再开口时,已然嗓音平静地道:“难道涵哥哥觉得,这一个香囊能够挽回什么?我说过,那段记忆已经被珍藏在了回忆里,那会是一段最美好的记忆,涵哥哥何必要再次触碰,将这段美梦打碎了?”
是啊,是一段最美好的记忆。
正因为美好,所以才不能放弃。
他知道,筠筠对他误会很深。
这三年来,迟迟没有对她做过多的解释,只因他的羽翼未丰,不能将她再次卷入储君的漩涡。
如今,不一样了,他已有能力护她周全,不会在让她受到外界的纷扰纠缠,更不会让人暗地里迫害她。
所以,他再不愿意将她从身边推出去。
“你离京前,我因为殴打七皇子之事,被父皇禁足东宫思过。”太子注视着她的目光柔和依旧,突然诉说一段没头没尾的话语。
满脸错愕的白筠,却听明白了话里头的言外之意。
因为他禁足宫中,所以不能赶在她出京前登门探视。
可他为何殴打七皇子?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令她震惊的答案。
因为,七皇子与她被绑架后,间接导致失明一事,有所关联。
太子这是不能为她报仇雪恨,用了另外一种方式替她出头,即便代价是被皇上责罚。
“安皇后那时还是庄妃,对于七皇子被殴打一事,岂会善罢甘休,那时候状告到陛下那里,必然不止让你禁足那么简单吧?”白筠神色慌张,满满的担忧,急急追问道。
因为她再不掩饰内心的情感,太子的嘴角终于噙着一抹笑,摇头如实说:“殴打七皇子的事,我让阮鸿飞下的手,还择了个非常好的理由圆过去了,庄妃无凭无据,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向我泼脏水。”
最重要的是,朝堂上有一大助力白丞相,文官们弹劾他的折子都被轻飘飘的压了下去。
反倒责骂七皇子以权谋私,不顾尊卑有别顶撞太子的折子屡禁不止。
庄妃为了七皇子的事自顾不暇,又哪里来的时间寻他的麻烦。
这番话,他却没有再多做解释,其中关系着朝中大臣的派系林立问题,并不想让她沾染这滩污水。
白筠注视着他的眼神,已渐软化,那层冰铸的高墙,终于有所消融的迹象。
“我虽禁足东宫,也有派人给你送过信。可惜的是,母后当时因为我命人殴打七皇子一事,可谓大动肝火,派人封锁了东宫。”
太子这番话解释到这里,白筠终于明白了,为何离京前没有等到只字片语。
那股窝在心底的火,终于也渐熄灭。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离京前,娘亲特意命下人在墙边煽风点火,透露出太子正在东宫选妃一事,这一桩桩一件件事,串联在了一起,如何能不让那时因为失明,导致异常脆弱的敏感心思,对他产生了误会?
“对不起,我不知道涵哥哥那时候为我出头,而被禁足东宫。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说到这里,白筠眼眶里蒙上的水汽终于越演越烈,从眼眶里溢出。
那滴还未滑落眼角的泪水,太子已然为她逝去,淡然一笑:“傻瓜,你当时并不知情,又失明,亲近之人告诉你的话,你自然不会防备,谈何质疑?即便心有疑惑,也是寻不到答案的。”
是啊!
怪不得娘亲一直告诫她,让她远离太子。
因为娘亲打从心底就未赞成过她与太子往来。
若是她没猜错,这三年来,离京后在庄子里修养,太子派人送来的信件,也一一被娘亲暗中差人截获了。
没有了书信往来,她又如何知道,这从头到尾都是一桩误会?
时间会慢慢地淹没真相,吞噬掉淡忘的情谊。
太子突然将她揽进怀里,一下下地抚摸着她的墨发,安抚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至少你现在回到了我的身边,这就够了。”
他晓得丞相夫人一直不赞同这门亲事,生怕做出出格的事,会触怒护女心切的丞相夫人。
朝堂上因为母后薨逝,他忙着稳固储君的位置,以免被庄妃有了可乘之机,哪里还敢将筠筠再次卷入其中。
反倒让她留在庄子上无忧无虑地生活着,庄妃派出的探子没有打探到他们在一起的证据,那筠筠就可安然无恙。
反之,若是筠筠收到与他往来的书信,定然神色间会有变化,长年累月,如何能不被探子觉察到?
“这三年来,是我没能护你周全,才让你心慌无助地度过了暗无天日的日子,是我对不住你。”太子的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话语极轻地说着。
失而复得是何种心情,白筠今日终于体会了。
原来,她是真的喜欢他,很喜欢他,或者比想象中的,还要喜欢他。
所以在一听见他的解释,就毫无疑虑地选择相信了。
因为她等待这个解释,等了整整三年。
即便再欺骗自己,可以无动于衷,也在真相面前,冰铸的高墙瞬间被瓦解崩塌。
她想要得到太子回应,平日里的强颜欢笑,不过是故作坚强罢了。
“涵哥哥,我再也不要与你分开了!”白筠丝毫不懂得害臊这个词,竟明目张胆地说出口。
太子极轻地笑了下,唇角始终挂着和煦的微笑,话音亦是透着三分愉悦:“你这样直白,就不怕把男人吓跑了?”
……
白筠猛地从他怀中蹭出脑袋,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涵哥哥这是骗了女人感情,想要做负心汉?”
太子语噎了一会儿,迫于威势,方才如实道:“……不敢。”
白筠扬起巴掌大的小脸,轻哼一声,:“谅你也不敢!”
“是,是,是,筠筠说的极是!”
她撇了下嘴,微微垂下头好一会儿,含糊其辞地问了句:“那群女人是怎么回事?”
女人?
什么女人?
太子愣了愣,没明白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啥意思。
见太子迟迟没有言语,柳眉不由得皱到一团,难道京城里盛传的,太子与卢嫣然有一腿,是真的?
所以,他才不知道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