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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霓气定神闲,丝毫不将他的怒容放在眼里:“我确实答应了你不说,可我现在又后悔了。与其遮遮掩掩过一辈子,倒不如直接开诚布公来得痛快。”
蓝漪想也不想,用力摇头:“不行!”
“小漪,你怎么就这么傻?越是无法面对就越不能逃避,越是逃避就只会越恐惧。你已经逃了这么多年,难道还要继续逃避下去吗?”她深深吸气:“过去也好、现在也罢,无论再过多久,三五十年甚至更久,只要有我和大哥还在的一天,我们都会替你担着扛着。”
“可以后呢?”
蓝霓声音很轻,轻得只有她自己能够听清声音里的颤音:“万一没有以后了呢?万一哪一天大哥或者、我不在了,你怎么办?”
蓝漪虎着脸沉声道:“这根本就没有关系!”
蓝霓面上微哂:“当然有关系,怎么会没有关系?”
“小漪,是姐姐对不起你。”蓝霓笑意虚弱,盈盈的水眸凝骤着抑止不住的水雾:“你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怪姐姐,这些年来我心中无时无刻不在煎熬,我一直在想究竟应该怎么补偿你……”
蓝漪猝不及防骤力发狠,踹向看戏台的台桩,发出嘣地一声大响。他气呼呼地甩脸,不去看姐姐凝泪的双目,踹完这一下扭头直接跑,半途突然想起什么,一阵风地又折回来拉着花小术一起跑了。
“……”
一声噗嗤,泪珠还凝挂在蓝霓的眼睫上,此时正被她挽袖慢条斯理地抹去:“一见我哭就跑,就这孩子气的一点还是老样子。”
默默旁观她眨泪跟变脸似的,池镜很无语,这时蓝磬终于注意到她身上的血迹:“霓儿,你又……”
袖子上沾着的血比较明显,想躲都躲不掉,蓝霓索性把那片袖口折起来:“没事,已经吐完了。”
蓝磬搀扶着她,紧拧的眉心表达了对她这种不上心的口吻的极度不满。他抽空瞥向身边的池镜,踌躇道:“小王爷他……”
“没关系,他已经知道了。”蓝霓借着她哥搭过来的手勉强站起来,好不容易来了个知根知底,总算不需要独自逞强了。
从吐血至今,她的脸色越渐苍白,所以池镜才想找御医,偏偏蓝霓说什么都不答应。池镜迟疑道:“皇兄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吧?”
蓝霓一笑置之:“他最近善心大发,事事都依我、听话得不得了……就连我把太后逼得急跳脚,他也一声不吭地认栽了。”
“大抵是觉得我已经时日无多了吧?反正人之将死,能迁就的也就迁就了。”
池镜皱眉:“就算不是因为这事,皇兄也一直真心待你、事事依你。”
蓝霓牵动唇角,垂眸掩去黯色,忽闻池镜一声低呼,回首循声看去,孙静蓉已经不见了。
第90章 像这样抱抱我
蓝漪把花小术带出看戏台、带出听音楼,不知走了多久,花小术瞅着他僵直的背脊,又盯着被他紧紧攥住的手腕:“我们还要走多久?”
蓝漪身躯一震,握住她手腕的力道又重了些:“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你知不知道这里是——”
“我知道。”花小术回道。
蓝漪蓦而回首,骤然收缩的瞳孔里充斥着肝肠寸断与难以置信……然后就听花小术就接着说:“虽然来时并不知道春花宴是为什么而设的,不过来了以后就知道了。”
蓝漪定定神,默默把脑袋垂低,没过多久又唰地一下仰起脸:“我刚刚看到池镜了,别以为他不出声我就没发现!为什么他也在,难道你们一直在一起?!”
花小术点头:“对,我们一直在一起。”
蓝漪绷着脸,无比忍耐地等待着她接下来会有什么解释。
可花小术却却没有任何解释,这意味着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没有解释,无话可说。蓝漪满脸受伤,整个人颤巍巍:“你明明答应嫁我的。”
可是现在却背着我与别的男人在一起,并且还是在这样暧昧的场合!
花小术叹息:“嗯,除了你,我也没打算嫁别人。”
蓝漪默了默,心情好了点:“那为什么瞒着我见他?是不是我姐的阴谋?我早说她鬼主意特别多,你一定要当心……”
看着毫无所觉的蓝漪,花小术心中百味杂陈:“霓姐姐很好。不瞒你说,上次她召我进宫,送了我一把琵琶,请我今日入宴奏乐。”
“琵琶?”蓝漪想到什么,脸色变了又变:“跟池镜?!”
花小术点头,又摇头:“小王爷告诉我,是他与你。”
蓝漪神情莫测,像是被灼烫了般松开手,却被花小术反握住。他神色不定,惶惶地望进花小术的瞳仁之中……
“蓝大哥,你不要怕、也不要逃。”花小术感受到他下意识挣扎的举措,以及微不可察的无尽颤意。为此她更加用力握住蓝漪的手,无论如何都不松开,“霓姐姐说的对,不管曾经发生了什么,不管你有多害怕都不要去逃、不该逃避。”
顺着这个力道,花小术将蓝漪拉近些,然后张开双臂环抱住他的身体,将脸深深埋在他的胸膛。她闭上双眼,感受他紧绷的身躯,以及急促的心跳:“如果你感到恐惧,惧怕到难以忍受,那就告诉我,我会像现在这样紧紧抱着你。”
“可是如果……”蓝漪声音沙哑,带着浓烈的不安与畏惧:“如果你不愿意抱我呢?”
花小术半睁开眼,没有抬头:“为什么不愿意?”
“如果是因为我让你害怕呢?”
花小术抬起头来,冲他展颜一笑:“那同样的,如果我感到害怕,我也会告诉你,到时候也请你无论如何都像现在这样紧紧地拥抱我,好吗?”
蓝漪垂眸,眼里蕴含着说不清的千言万语,他将脑袋伏低,将脸埋进她的肩颈,然后小心翼翼地环住她,紧紧回抱她……
花小术抱住他的后背:“你看,这么一想的话是不是就觉得其实已经没什么可以畏惧的了?”
蓝漪点了点头,但是他的脑袋抵在花小术的颈间,所以幅度看起来很小很小,这个姿势她也没法看见,所以蓝漪吱唔着,‘嗯’了一声。
花小术舒眉,轻轻在他后背一下一下地拍了拍。
于是在人来人往的行路中央,抱成一团的小两口就显得特别瞩目。薛滢大老远就瞧见旁若无人秀恩爱的蓝漪和花小术,感慨之余,特想过去提醒他俩公众场合斯文点,又怕打扰了蓝漪的好兴致会被秋后算账,心里特别踌躇。
这时手边拉扯的力道引起她的注意,临时当起奶妈的薛滢只得弯下腰好整以暇地问:“怎么啦,小弟弟?”
对方正是薛滢从假山的石洞里头捡回来的那名孩童,由于这娃哭得太惨烈太折腾,原本打算溜之大吉的薛滢没忍心丢下不管,只得陪着他去找‘阿婆’。
但见他衣着不俗,应该非富即贵,可薛滢沿路问挨个打听,却直到现在仍然没找着他的家人。最惨的是什么?最惨的是这小子一问三不知,再细细一问才发现特么原来是个小傻子!
摊上这么个小傻子的薛滢彻底苦逼了,想走走不了,想丢丢不成,好不容易刚刚问了个人说是眼熟的,哪知仔细再看突然就变了脸,啥也不说脚底抹油就跑了。薛滢拖着个小油瓶追了一圈没追着,气得她至今没缓过劲来,紧接着就瞧见了你侬我侬我小两口,刚失完恋的薛滢内心还是挺别扭的。
那个孩子指着前方的位置:“小术姐姐。”
闻言,薛滢难掩惊讶:“你认识小术?”
小孩定定地望得那边的两个人:“是小术姐姐。”
皇天不负有心人啊!兜来转去原来都是自己人!!薛滢差点泪流满面,兴高采烈地牵起他:“走,咱们找你小术姐姐去!”
小孩没有说话,只是点头。
这时候的花小术还没注意到朝自己走来的薛滢,饶是脸皮再最也架不住这么被人围观,她推开蓝漪:“跟我回去吧,霓姐姐她们还等着。”
蓝漪皱了皱眉,不太乐意。
花小术心下叹息:“关于霓姐姐的事情,你是她的亲弟弟,我想你总归是要知道的……”
蓝漪不明其意,花小术拉着人边走边说,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
刚走两步,她听见背后有人呼唤自己,闻声停下脚步的不仅只有花小术,还有蓝漪。
花小术回头,正见薛滢牵着个矮小瘦弱的小男孩,约莫是梳起了总角、换了身打扮的缘故,整个人与从前见过的模样大不相同。花小术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待认出来了这才惊愕地喊出名字:“小安儿?”
薛滢一听果然认识的,那看来是找对了:“总算找着认识他的人了,这孩子你认识吧?我找了半天没找着他家人,他又傻呼呼说不清楚,你不知道这一路可把我累坏了。”
第68节
“嗯,我认识……”花小术一见小安儿下意识想要上前,忽而感受到手腕的拽力,生生把她拉了回去。
蓝漪的目光越过她落在小安儿身上,一瞬不瞬地盯着,表情变得越越来古怪。
花小术莫名:“怎么了?”
蓝漪的面容已经了无血色,他张了张嘴:“我……”
对面的小安儿突然脸色大变,他用力挣开薛滢的手,抱着脑袋厉声尖叫起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薛滢傻眼了,孩子的声音太尖锐,穿透四周,刺痛了每个人的耳鼓。附近的人或不解或抱怨,纷纷朝这边看过来,神情古怪。
“什么情况?!”薛滢靠得最近,她捂着耳朵不知所措,又见引起了附近骚动,连忙抱住小安儿试图劝哄他别乱叫。可他张大嘴巴浑然忘我,无竭无尽撕心裂肺,扰得人心惶惶,引发越来越多的注目。
不得己,薛滢只能向身边的人求助:“小术!”
看着歇斯底里的小安儿,花小术又忍不住回头看向蓝漪。
“不要过去。”蓝漪用力攥住她的手腕,他的表情痛苦且挣扎,竭尽所能地忍耐着:“不能过去。”
花小术微微发怔,倏而感受到手上的力道一轻,却是蓝漪松开了手。
小安儿的尖叫引发越来越多人的注意,比如从听音楼出来的皇后等人,又比如云画馆二楼的皇帝与太后,以及今年负责主办春花宴的梁国夫人与同行的龚子昱。
蓝漪松开花小术,一步步走向不停尖叫的小安儿。
环抱住小安儿的薛滢惶惶抬首,对上一双寒入心底的双眼,未等她打颤,蓝漪已经攥起小安儿的衣襟箍住他的喉咙,扼止了源源不停从他口中溢出来的漫声尖叫。
骤然被掐住脖子,小安儿一时缓不过气,脸都涨得紫青,却仍然大张嘴巴试图呐喊。可是蓝漪按住他的脑袋,将人狠狠按向地上,砰地一下撞得小安儿脑破血流。他的举措吓呛了薛滢,她再顾不得其他,顷刻扑过去抢人。
“你疯啦?!你会杀了他的!”
蓝漪力气大得惊人,可是他按住孩子的脑袋却没有放手,竟是要置人于死地!
小安儿因痛苦而咽呜低泣,薛滢挡也挡不住,仓惶之际环望四周,围观的人惊呼连连,却没有一个人敢靠近上前。然后她将目光定在花小术身上,花小术待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知是吓傻了还是怎么滴,看得薛滢心火旺,简直气不打一处:“你发什么愣啊?!快帮忙救人啊!!”
她又忍无可忍冲蓝漪怒吼:“你要是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他,你就完蛋了!你全家都完蛋了!小术会恨死你的!”
背后一声凄厉尖锐的叫声盖过纷纷扰扰的低语,与薛滢的叫声混夹一起。
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妇人挣扎着挤开人群,睁大浑浊的眼球寻找到瘦小虚弱的孩子,然后摇摇欲坠地扑过去护住他凄厉大哭。
“不要杀他,他还这么小,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无辜的……”
“求你放过他,他是宁王府仅剩的子裔后代,他不能就这样死去……”
她努力睁大眼睛,却看不清蓝漪通红的眼睛,以及眼底深处的冰冷与戾意。
第91章 不能让他跑了
十年前的宁王府灭门惨案,曾震惊朝野轰动一时。
当时宁王府满门被屠,一夜之间举家上下惨死府中,至今王府荒废寥落。
在当年,私底下其实什么样的说法都有人说,可无论哪个说法最终都没能站得住脚。这个案子查了整整两年,两年的时间得不到任何进展,胶着不前毫无所获,甚至越查越糊涂,最后变成了一桩糊涂账,成了彻彻底底的无头冤案。
逐渐的,朝野内外不再将之视作闲话家常的谈资,直至现在人们对此仍旧避之不谈,讳莫如深,这桩命案也逐渐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