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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玄义听了这杂役回话,心中却是十分的遗憾。刚才在军巡铺那边发现这本簿子上少了一页之后,王玄义本能的就觉得非常的在意。
这种军巡簿几乎在城内的每间军巡铺中都有一个,虽然按照规定,值班的弓手需每日填写,可是在实际的执行过程中,这项规定却并没有很好的执行下来。
本来这本薄薄的军巡簿就是拿来应付差事的。平时就连开封府都很少有人抽查。所以王玄义对这本簿子上大片的空白其实一点都不奇怪。而真正让他奇怪的,反倒是为什么这上面会平白无故的少了一页。
而且少的那一页还是张驴儿他们三人当值时的记录。若是联系在一起的话,王玄义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十五日?那一日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王玄义看着少了一页的军巡簿,心中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
若说起十五日曾经发生过什么,王玄义心中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那一日大相国寺前开放万姓交易。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当日往来各大城门的人流也定会比平日里多得多。
“军巡簿上丢失的那一页,到底写的是什么呢?会不会跟张驴儿三人的失踪有关?”
王玄义心中的这个想法一闪而过,不过却觉得这么想或许是有些牵强,毕竟像军巡簿这种东西,大家平日里谁也不会真的当一回事情,若是少了一两页,也不会去追究谁的责任。而调查案件,如果把精力花费在一些无所谓的事情上,那只会白白的浪费掉案发之后侦破案件的黄金时间。王玄义想到了这里,决定还是自己先试着调查一下,若是有了线索,再告诉黄院判不迟。
当王玄义带着这份军巡簿在自己的公廨中思虑了许久之后,才发现此时已然是落日西斜之时,眼看着黄院判还没回来。王玄义便小心的将这份军巡簿收进了自己身后的书架上,随后便换了便服离开了开封府。
从开封府到杀猪巷,王玄义大部分时候都要路过宜秋门。这里……是城西出入汴州城的重要通道。只要沿着宜秋门前的宜秋门内大街一直向东,过了御道之后再向北行经两个路口,那便是繁华的东京大相国寺。
“平日里不曾注意过,这宜秋门居然离开封府如此之近!”
当王玄义骑着马,暗自留意着沿途的路程之时,不知不觉之间,便又来到了上一次曾经到过的景福坊。
这景福坊,乃是宜秋门内一处民居聚集的所在。在此处居住的,大多是小有资财的城中富户,以及开封城中的中下官吏。因是邻近交通要道的一处坊巷,所以其中还有众多的商铺。只不过,从此处再向东去不远便是大名鼎鼎的东京大相国寺,所以景福坊一带的商业街巷,自然就没那么有名了。
因为临近宜秋门,所以张驴儿三人所处的那间军巡铺,正好也肩负着景福坊一带的治安。只因为此处距离开封府并不算远,考虑到若是出了什么大事便可直接向开封府报告,所以平日里,宜秋门前的军巡铺所派的弓手并不算多。
王玄义行到此处,顾忌到白天时此处弓手已然将他认出,因此便从马上下来隐身进了景福坊。待他向前走了一会儿之后,便看到前边熙熙攘攘的人流。
“这景福坊离着军巡铺如此之近,若是十五日那一日真的发生了什么,便是此处居民,或许会知晓一二!”
王玄义心念于此,于是便放弃了急着回家的念头。只见他先是牵着马在景福坊中转了转,随后便找到了一处稍具规模的酒店进到了里面。
“客官,你几位啊!”
“就我一人,先把我的马牵到后面好生照料。在给我寻一处热闹的地方冰一壶酒,弄几个拿手的菜来!”
“好嘞,客官,您这边请!”
那店中的大伯见王玄义要寻一处热闹的位置,便自顾自带着他来到了二楼,待问过所用的酒菜之后,那大伯又接着问道:
“这位客官,您一个人喝酒若是怕闷,小店里可去为您寻一位焌糟给你唱曲儿助兴,您看……”
“嗯,这样最好,我这人就是喜欢热闹,你若是去寻那打坐儿的,便多叫两个来,要不然,这一男一女的,吃起酒来倒是尴尬的紧……”
“好嘞,客官稍候,我先给您上几个果碟来,那焌糟马上就到。”
店里的大伯招呼了一声,随后便拿着点好的菜单跑到了楼下,不过片刻的工夫,却又带着两个妇人,和几盘特色干果回到了王玄义面前。待那两名妇人向王玄义见过了礼,报了名姓之后,王玄义方知她二人俱是姓罗,乃是堂姐妹
的关系。
“这位官人,您是第一次来景福坊吗?奴平日里倒是不曾见过您!”
“却是第一次来,我今日路过这宜秋门,却发现原来此处还有一个如此热闹的地方。倒是平日里不曾注意过,对了,两位娘子可是住在此处?”
“回官人的话,我姐妹二人平日正是住在景福坊中。”
“那这坊中若是有趣事发生,你二人也一定知晓了,对吗?”
“趣事?官人您难道不是来听曲儿的吗?”
“不,我就是喜欢热闹,若是两位娘子愿意,便坐在此处陪我说会儿话便是……敢问娘子,平日里,这酒楼上可有喝醉了的糊涂人,平白的闹出什么趣事的吗?”
“当然有,不过,若是说起趣事,却也不及那一日被戏耍的那个辽人有趣……哈哈,奴若是说给官人,官人一定喜欢!”
第11章 景阳坊的辽人
“辽人,你们这里还有辽人光顾?”
王玄义听到这罗氏姐妹的说辞,心中不由得有些诧异的问道:
“客官您这就有所不知了,这辽人到咱大宋做生意的可着实不少,要不然,您以为城中那几家有名的鹰店都是谁家的产业……”
“这我倒是有些孤陋寡闻了,快说说,那晚究竟有何趣事发生?”
“趣事……说来可当真是一件趣事呢!那辽人在这边喝醉了酒,却不知是被那个小贼给盯上了。最后结账的时候硬是拿不出钱来,这家酒楼的老板怕惹麻烦,便去对面的军巡铺叫来了当值的弓手!”
“弓手?宜秋门大街附近的那个军巡铺吗?”
“是啊,客官!这附近,便只有那一处军巡铺了。其实,啊我说这开封府也是多余,明明离得这般近,却还差遣几个弓手每日的守在景福坊外……”
“那日那些弓手过来都问过什么?”
“这个,奴只是远远的隔着人看了一眼,那辽人不通汉语,直急的那三个弓手连说带比划的,奴也是看着有趣,这才跟官人您说的!”
“那辽人是如何打扮,你们可还记得吗?”
“这个,却是穿着一身汉人的衣服,若不是那些弓手来问,奴又怎会知道他其实是辽人。诶,我说小官人,您怎么问的这般详细,您到底还听不听曲儿啊!”
“啊……听啊!你看,都怪你们说的这事儿有趣,要不……我怎么连听曲儿都忘了呢?”
王玄义听到对方发问,这才警觉到自己刚才问得有些急了,于是王玄义先是和这两名焌糟喝了几杯水酒,待二人唱了一曲儿之后,那店家却是把王玄义索要的酒菜全都上齐了。
王玄义在这里简单的吃了点东西,见从罗家姐妹的身上再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之后,他便掏钱打发了两女,随后又结清了酒菜钱,这才起身离开了景福坊。
骑马回程的路上,王玄义回忆起刚才那罗家姐妹说起的辽人的事情,心中十分在意。
“那辽人的钱财被偷,唉,这东京城还真是让人处处提防,想当初,我也是因为在食肆中糟了贼人的道,差点坏了自己的功名和前程……”
王玄义想到此处,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偷走自己钱财的那个小贼。当时自己本来已经占得了先机,可最终却因为大意着了小贼的道,现在想来,那伙人应该是长期在那一带活动的盗窃团伙,要不然,若是对周围地形不熟,又岂能在这东京城里如此行风做浪!
却不知这辽人之事是否和张驴儿三人失踪有关?此事虽不起眼,可那军巡簿上缺的一页却着实让人好奇,到底那一页上都记了些什么呢?
王玄义一路上想着,不知不觉便回到了家中,待他进了杀猪巷之后,还未推门,便闻到小院之中飘荡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麦芽和酒糟混合的香气。
“这是怎么了,为何院子里一股酒气?”
“这……还不是玄勇嘴馋,看你那坛子时不时的冒出一阵阵香气,便忍不住开了一坛……”
“你们……怎么把我的坛子打开了,这……这酒还没开始酿呢!”
“那个……我们不是看你还有好几坛吗,玄中说打开一坛常常也不要紧的!”
“你这家伙,又诬赖我,我何时说过这话!”
……
王玄义无心听他二人争辩,却发现这酒筛上此时已经积累了一层厚厚的灰白色的酒泥,而酒盏中,那深棕色的液体俨然就是发酵过后产生的啤酒了。
“小义!你这酒……味道虽然不错,可不管是颜色,还是泡沫,看起来……看起来怎么这么像是……”
“像是……什么……”
“像……尿!”
听到堂兄说道这里,王玄义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饶有兴致的反问道:
“你都说像尿了,那你还喝了这么多!”
“我……我这不是好奇吗?还别说,除了卖相差点,口感什么的倒还行,可是小义,我怎么觉得你这酒也没什么稀奇的呢?”
王玄义此时没空听他的两位兄长胡说。只见他先是小心的将酒筛子上那层灰白色的酒垢收集起来,随后单独放在了一只酒盏里。
“小义……你要这些酒泥干吗?看起来怪恶心的!”
“恶心?我就指着这些东西帮我酿酒了!没有了它,我根本就酿不出真正想要的美酒……”
“不会吧,那你那些瓶瓶罐罐里装的是什么,难道不是酒吗?”
“是酒,但根本不是我想要的酒,我不过是做一些酒引子罢了!现在看起来,这准备的功夫好像是弄得差不多了。”
王玄义一边说着,手上却小心的摆弄着这些好不容易才积攒下来的啤酒酵母。
“既然你么喝了我的酒引子,今晚我们便闲不得了,要不然等到明日,这些酒泥便全都浪费了。去……看看临近的糖坊有没有现成的麦芽,多买一些回来,今晚咱们便把这些酒引子,看看能不能按照我的方法酿一大桶出来……”
听到王玄义催促,他的两位兄长便被王敬打发了出去,去寻现成的麦芽。而王玄义则带着王敬,留在了庭院之中,一起洗刷起了酒桶来。
也多亏是在这东京城里,现成发好的麦芽并不难找,那些平日里兜售饴糖的小店基本上都有存货,没过多久,那王家兄弟便雇了几辆太平车拉着几大桶发好的麦芽一起回到了杀猪巷。
或许是听到外面传来了热闹的声音,真娘也好奇的推开院门出来查看。却看到王玄义此时正穿着小衣帮着一起干活,真娘见了,自是要过来帮忙的。
“官人这是作何?”
“那酒引子已然得了,还被他们开了一坛。我看若是今日不把这酒酿,那好不容易得来的酒引子便要被他们糟蹋了!”
“官人有什么要奴帮忙的吗?奴也想陪着官人酿酒呢!”
“哦,若是真娘愿意,一会儿便帮我去挑一下蛇麻草吧,我已经打发王敬骑马去曲麯院采买了,等一会便会回来!”
第12章 风评
张驴儿的娘子家住在离张店村稍远的姚场村,那里虽然依旧是开封府的地界,可是因为路途遥远,所以从东京城出来之后,骑马差不多需要走半天的路程。
此时虽然天气炎热,但黄枢依旧在冒着烈日不住的赶路,因为他最大的想法就是赶紧去姚场村证明张家娘子和两位堂兄之间的奸情。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在这个案子上力压王玄义一头。
其实按照性格来说,黄枢并不算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但是自从当年他在蜀地为官,激起民变之后,黄枢便渐渐地变了一个性格。
“按理说,一个在吏部考核之中顶着一个酷吏头衔的黄枢其实这辈子的仕途早就到头了。可谁成想,早年在吏部结下的一丝善缘却又助他从蜀地回到了开封府。甚至还幸运地得以改官成了京官出身的官吏。这一系列命运的改变又让黄枢对仕途重新燃起了希望,而现在,左军巡院空缺的军巡使一职就成了黄枢极度渴望的新的目标。”
为何军巡院要设置两名院判呢?就算吏部没有透露半分的意思,黄枢的心里其实也是清楚的。这左军巡院的王玄义虽然是名能吏,可他资历尚浅,还不足以担当军巡使一职,而黄枢自己呢?虽然资历是有了,可是履历中的那顶酷吏的帽子却成为了他现在最大的绊脚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