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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店外的酒客谈兴正浓的时候,忽然之间,只见几个闲汉三五成群的走了过来。
眼看着来的这群人满身的花绣,再加上那歪三倒四的德行,那些车把式中顿时就有机灵的站起身来让开了道路。
紧接着,聚拢在店外的客人们就注意到那伙人居然直接就进了孟朗酒坊。
“掌柜的呢?还喘气吗,给我出来!”
王敬听到店里有人大吵大叫,便赶忙从柜台后面出来,随后向那伙人举手行礼道:
“诶呦,几位,你们这是……”
“你就是这儿的掌柜的,你们这店是哪天开的?”
“这……我们这店开了有十天了!不知几位的意思是……”
“你们开店,都给谁打招呼了?知不知道在景福坊开店的规矩!”
“这……在下已经去开封府报备过了,却不知您这代表的又是那一家?”
“那一家?管你的那家,告诉你,在景福坊想要开店,先得问问我们的意思!”
“不是,那您今天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让你们学学规矩,要想在景福坊立足,每月需要孝敬我们景福帮十五贯,新店开张,要交五十贯的利是钱!”
“五……五十贯?”
大宋清明录
第27章 规矩
看到居然真的有人上门找茬,王敬的心里兼职乐开了花。不过他却强忍着心中的笑意,故意表现的很惶恐的说道:
“可是……小店我才开张几日,哪有五十贯孝敬几位好汉啊!我看……要不然这样吧!我这有些铜钱,几位好汉拿了,找个地方喝点茶,解解渴!”
“你……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那人看到掌柜的只随手从袖子里摸出了几枚铜钱,顿时便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一把揪住了王敬的领子。
“干什么的,有人敢欺负掌柜的,兄弟们抄家伙!”
店里的伙计见了,顿时便拿起身边顺手的东西,一拥而上便围拢了过来。一时间店里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我说几位好汉,我这小店可是前店后厂,在勐朗村可还有一处好大的曲场呢!你们几个,就算是来闹事,也得掂量掂量吧!”
王敬看到对方耍横,便轻蔑的使了一个眼神,随后用手拨开了对方搭在自己衣领上的胳膊。然后高举双手,做揖行礼道:
“朋友,在下是初来乍到,如今在贵宝地起了窑(开店),大伙若是给面子。来我这打个牙淋(喝茶),做个啃吃(吃饭),那是看得起在下!可若是想着海挖(敲诈勒索),鼓了盘儿(翻了脸)。那就休怪在下不义了!”
突然听到这掌故说出了一番只有江湖中人才懂得的黑话。为首前来闹事的不由得面色一惊,随后抬手还礼道:
“掌柜的还懂得团春(黑话),失敬失敬!却不知掌柜的支的是什么杆,靠的是什么山!若是撞错了山门,在下改日定当登门请掌柜的搬山(喝酒)!”
“好说好说!在下早年在蜀地支杆,也算是个有皮的(有点身份的)……”
王敬说到这里,却故意没再往下说客套的话。说到底,他现在多少也是半个官府中人。犯不着对这些地痞无赖过于客气。那伙人见到王敬只自称是个有皮的便不再说下去了,一时摸不准他的来头,便只能拱手行了一礼,随后便带着手下离开了店里。
看到那伙凶神恶煞一般的无赖居然就这么走了,在场的酒客无不惊讶骇然。一时间,原本因为害怕而安静下来的酒坊,突然之间又再次沸腾了起来。
“掌柜的,您可真是神了!居然三言两语就打发了景福帮的人!”
“景福帮?”
“就是刚才来找茬的那些家伙,这条街上,还没有人敢不买他们面子的。”
“哦,还有这种事?可是此地,离开封也不过就是几百仗的距离!”
“诶呦喂!我的掌柜的,您不会以为官府会给您主持公道吧!这景福坊离着开封府近是不假。可是就算真被官府抓了去又能怎么样呢?顶多打一顿就给放了(折杖法),回头还得变本加厉的霍霍您!您说,到时候您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
听到店里客人们的奉劝,王敬的心中顿时就明白了其中的门道。看来官府只管打板子是治不了这些泼皮无赖了,难怪这伙人敢明目张胆的前来敲诈勒索呢!不过,这以前跟着长辈做生意留下的本事总算是用上了,今天先糊弄过去,等回去之后,再找院判大人商议。
王敬心理打定了主意之后,便依靠在门外默默地打量了一下不远处的那家龚记金银铺。此时恰好看到对面的龚美也正朝着自己这边打量着。那龚美见王敬看向了他,便抬起手来隔着老远行了一礼。随后便径直回到了铺子里。
……
刚才在孟朗酒坊里发生的事情龚美全都看在了眼里。本以为自己这个开金银铺子的在景福坊会更惹眼,却没想到,这几日孟朗酒坊将酒价压得如此之低,竟然已经惹来了麻烦。
“看来,我和那位王掌柜,今后身份要对调一下了!”
龚美想到了这里。便先给店里的伙计打了个招呼。随后便径直起身离开了铺子。找到附近卖点心的店里买了些登门做客的礼物,随后便穿过街巷,又来到了几日前帮他找到那家铺子的庄宅牙人那里。
“哟。这不是龚掌柜吗?您今日怎么有时间光顾小店了,难道说……又有什么要照顾小人的吗?”
“那里!那里!实不相瞒,刚才我在店门外看到有人去孟朗酒坊闹事,我这心里真是七上八下的。突然想起来我好像还没有拜见过此间的行老!”
“诶?龚掌柜没有拜见过行老就开店了吗?”
“是啊!今日开张,本想着尽量低调些好方便女客前来,却不成想,忘记了拜见行老,坏了东京城里的规矩!”
“哎呀,这可麻烦了!若是行老怪罪下来,龚掌柜只怕今后在景福坊不好待啊!不过,好在是今天第一天开业,也许还来得及。”
“哎呀!我在此地无亲无故,眼下……也就只能求您代为引荐了!”
“啊,龚掌柜客气了,也怪我!忽然忘记了给掌柜的提个醒。这样吧,掌柜的请先回去备一份厚礼,我这边先替您去安排一下。若是行老还没生气,晚上我看看能不能帮您安排一下!”
“如此就有劳了!”
龚美一边说着,随手便把带来的礼物交给了对方。那庄宅牙人见状,也不推辞,只是道了声谢,便将龚美送出了店外。
当龚美回到了自家的铺子之后,他这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这个理由是找对了。初来乍到,总要拜一拜本地的地头蛇才好。
当龚美静下心来之后,他先是叫来了店里的伙计,随后便打发对方出去帮他置办齐了本地的重礼来。只过了不过一炷香的工夫。店里的伙计便带着一匹绸缎,以及一坛流香酒回到了店里,随后便交给了掌柜的。
“交代你的事情没有出什么岔子吧!这酒真的是从清风楼买来的!”
“千真万确!我哪敢骗你啊,掌柜的!这一坛,可是顶我一年的工钱呢!”
“哈哈!那就好!等一下我要去外面见一位重要的大人物!晚上你就自己在店里吃饭吧!”
大宋清明录
第28章 拜码头
“这才开业几日啊,便有不知死活的上门来寻我等的不痛快!”
因为店中白日里发生了大事,所以才刚过了晌午,王敬便赶回了砂珠巷向王玄义禀报这件事。
“不奇怪,咱家酒价钱压得那么低,这满东京城里只怕是独一份了!那些同在景福巷讨生活的酒家估计是受不了咱们这么个卖法,可偏巧又压不下价格来,你说,要是你,你能不上门来寻晦气吗?”
听到王玄义的这番分析,王敬原本愤愤不平的心情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他看着碗里那黄澄澄泛着麦香的啤酒,心里不由得有些好奇的问道:
“院判,若不是您,我只怕还不知道天下居然会有这种酿酒的法子。这寻常人家酿制好酒,光是制曲就得个把月,偏生咱家这酒,多则十几日,少则七八天,便可酿出一桶好酒来,您说……您攒下来的那些白泥,可也真是神了!”
“哈哈,不过是雕虫小技,雕虫小技而已!”
王玄义心中得意,却没办法将其中的秘密告诉王敬。反正他手上攒下来的湿酵母会越来越多,以后酿酒的规模也会越来越大。这些不起眼的白泥,现在简直就是王玄义的金山,这一次,他不但要赚钱,还要用低价格冲击东京城里固有的酿酒市场,那些做不住的,使阴耍诈的,就等着他们现行了。
“对了,今天闹事的是什么来头,你打听清楚了吗?”
说完了生意的事情,王玄义又问起了那些人的来历。现在王玄义迫切的需要接触到景福巷的地下势力,好凭借这个契机查找到当日那些贼人的销赃渠道。
“跟常来店里的车把式打听了一下,那伙人说是景福帮的人,平日里若是有人想在景福坊讨生活,不然要求得他们的同意。那些小贼若不是得了这景福坊的允许,只怕也不敢在这下手吧!”
“景福帮?到底是是什么来头?”
……
入夜之后,龚美便带着店里的伙计,挑着重礼,在那日卖他铺子的庄宅牙人的带领下一路沿着景福巷走进了一处狭窄的小巷,才刚走到巷尾,龚美便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武枪弄帮的声音。
“等一下,什么人?”
“啊,回老大的话,这是新来的龚掌柜,今日是来拜见帮主的!”
“进去吧!”
看到守在门口的壮汉让开了道路,龚美便叫上自己的伙计挑着礼物进了院子,这才刚一进门,龚美便看到院子站了有十几个人。
“什么人?”
“额,我是龚记金银铺的掌柜,今日来到贵宝地,特来拜会!”
龚美听声音是从前边正房里传来的,便赶紧停下脚步,随后让伙计放下了扁担。
“哦,原来是龚掌柜,既然是客,就请到屋内坐吧!”
“哎!”
龚美答应了一声,随后便让伙计留在了院子里,随后他便径直朝着前边的正房走去。等到到了门口之后,就看到一间不大的屋子里挂着忠义堂的三个字匾额。而匾额下,则供着一尊拄着铁枪的将军像,龚美这一看,心里不免觉得有些讽刺,这些地痞,居然把王老将军请来给自己装门面,也不知道咱王院判知道了是个什么心情。
“龚掌柜是开金银铺的?”
“正是,在下从蜀地迁到东京,以后就在景福坊讨口饭吃了。听说您在这里德高望重,我便厚颜前来拜见,还望帮主不要怪罪!”
“啊,远来是客!既然掌柜的要在景福坊安家立业,日后我们便是邻居了。好说……好说……”
就在对方正说着的时候,有一个下属却是跑到那位帮主的耳边耳语了几句。不知道这帮主听到了什么,一下子却是对龚美乐了起来,随后便热情的说道:
“不愧是开金银铺的,龚掌柜可真是大方啊!”
听到对方突然如此热情,龚美就知道是自己的那份重礼起了作用,于是他直起腰身,用一种从容的语气对对方说道:
“我这初来乍到,也不知道拿什么送人才不算失了礼数,帮主您看得上就好!”
“快,给龚掌柜上些好茶来。”
或许是看到对方出手大方,这景福帮的帮主顿时便换了一副面孔。龚美见了,只是笑了笑,随后便像闲聊一样的跟对方说道:
“我在蜀中之时,向来是做金银生意的,也算是祖师爷抬爱,让我几年的功夫便把生意做到了京城。本想着来京之后,这生意应该更好做了,可谁想着京城的生意,反倒不如蜀中来的痛快!”
“诶,掌柜的这是和道理,难道说这京城开金银铺还不比益州吗?”
听到龚美这没来由的抱怨,景福帮帮主不由得有些诧异。
“按道理应是如此,只可惜这京城之地富甲天下,豪门众多,也正因为此,这城中的大家族便更是喜欢囤积金银。实不相瞒,我这店里开张不过数日,这订单便多得昨夜做不完,可我昨日静下心来一算账,这才发现不过是白忙活,在京中做十件金器,所得不过蜀中一件之利。干了半天,纯属瞎忙!”
“有这等事?掌柜的不是在说笑?”
“帮主不信,您不是金银行当里的人,自然是不明白其中的道道。实不相瞒,在蜀中时,若是能遇到有急于脱手的金银客,这利润还能再翻上一翻。只不过……这种好事,我却还没在京城遇上过。”
“急于脱手的客人?”
那帮主听到龚美的说法,却又明知故问,龚美见了却只是笑笑,并不明说。
“好了,今日见过了帮主,也算是认了门了,日后若是帮主有空,还请到我店里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