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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另外这杨沧海之子遇害一事,若不是事先筹划,又怎会做出这白马驮尸的骇人之举。可要是没有闹过这出白马驮尸,单凭那无头歹人的稀松武艺,又怎能凭借一己之力击退杨家诸多庄丁,并一刀砍下杨沧山的头颅呢?”
“大人……您的意思是,所有的一切全都是有联系的?”
“是啊,自然是有联系的,没有杨沧海出门访友,就不会有后来的白马驮尸,而没有白马驮尸,木桥被毁,杨家也就不至于陷入绝境。这一切,看似是一种巧合,却又是相互联系。可曾想过,若是这杨沧海早早地将家中的田赋送到开封县仓,那这接下来的一系类筹划就会变成无用之功。所以……我认为当务之急便是从原点开始,再重新梳理一下在杨善人村发生的这几起案件……”
“我明白了大人,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王敬,就先从这杨沧海出门访友开始查起吧,我倒要看看,这身为里正粮长的杨沧海为何连田赋之事也要放在一边,却要急着出门访友?”
“访友?您的意思是说,我们要去见见杨沧海原本要去拜访的那位友人吗?”
“正是……这边的事情有开封县县尉负责,我等便可腾出手来。待你我明日去会一会这位让杨沧海不惜搁下正事都要见面的友人,说不定,眼前的疑团便能理出一个头绪……”
第24章 闲云居
“东京城外五十里,五丈河畔闲云居!”
第二天早上,当王玄义跟李县尉交代了抓紧追查的事情之后,便带着王敬离开了杨善人村,径直赶往位于五丈河畔的闲云居一探究竟。
按照杨家人所给的指示,这闲云居主人乃是杨家家主杨沧海的至交好友,杨沧海几乎每个月都要去那闲云居里小住几日。不过有一点让人感到惊讶地是,这杨家之人居然从未见到过闲云居的主人的样貌。按理说既是至交好友,必定要礼尚往来一番才对,这杨沧海时常去拜访闲云居,却不见闲云居的主人前来回访,这无论如何也是一件让人感到在意的事情。
出了杨善人村之后,王玄义主仆二人骑马前行,不多时便寻到了五丈河畔。
这五丈河原名广济河,唐时便有,因河宽五丈,日久年深之下,便渐渐地改叫作成了五丈河。
五丈河流经东京,从城外的东北水门便可直入东京城内,因河道宽广,水流平缓,因此从后周朝开始,从东北方向运抵东京的粮食大部分都由五丈河上的粮船送入城中。而值此盛夏时节,却正是夏税征收之际,是故这河面之上,此时俨然是一幅千帆争渡的景象。
“大人,想不到这东京城外,竟然也有如此繁忙的景象……”
“是啊,这东京城内人口百万,只这吃喝便是一个天文数字,若不是依靠这河川之利,便是这百万之人所需之粮,便不知要累死多少牛马呢!”
骑在马上到王玄义,此时望着河面上如此壮观的景象,心胸也不由得生出了些许豪情来。
这开封府左军巡院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部门,但却是事关东京城内百姓安危的重要机构,执掌东京城内的风火、争斗、盗贼与刑狱审讯等诸多事项。若考虑到所属时代刑侦技术的局限性以及东京城内的百万人口规模,这军巡院真可谓是整个大宋最为繁忙的机构了。
……
当王玄义主仆二人沿着五丈河岸行了几日之后,隔着老远,就看到了一处位于河岸之南的豪华庄园。当两人骑马立于河堤之上时,那庄园内的景致却也能窥探到一隅。
“大人……你看那门外的车马……怕是来了不少的宾客吧!”
“是啊,这庄园的主人真是好生阔气啊,竟然在这河边修了一处如此气派的宅院。可是……我怎在东京城中,却未听过这闲云居的名号呢?”
“这个,大人……想必是这闲云居只能招揽像杨沧海这样没有功名乡绅吧!便是大人在城内与同榜聚会,也不曾请过杨沧海这样的乡绅啊,归根结底,大人们这一身的才学才是最让人敬佩的。这闲云居不过是些乡绅想要效仿士子们附庸风雅罢了,便是取了个闲云居的名字,却也只是俗不可耐,俗不可耐啊!”
这王玄义听到王敬的吹捧,心里虽是一乐,却也丝毫不减对闲云居的好奇之心。待两人闲聊过后,便一齐催马向前,只不过行得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已来到了这闲云居的外。
当二人下的河堤之后,便沿着通向庄园的大路徐徐前行,只不多时,便见到了院外等候进庄的车马队伍。此时此刻,王玄义手搭凉棚向前望去,只见前边的队列之中,竟无一人骑马而来。心下生疑过后,王玄义却也想不通其中的道理。
待二人随着车马队伍逐步移到闲云居门前之时,不出意外,果然被那门前应客的小厮给挡在了外面。
“且慢……敢问这位员外,小人看着您面生,可是受这闲云居主人相邀而来?”
“这个……我只是听人说起过此间有一处闲云居,主人素来好客,一时好奇所以才过来看看,怎么……为何旁人进得,我等却进不得?”
“这位员外莫恼,这闲云居乃是我家主人与一众挚友相聚之地,若没有我家主人的允许,我等下人又怎好放您进去……还请员外见谅,见谅!”
这门人话说的虽然客气,但却着实把王玄义挡在了门外。王玄义心下好奇,便忍不住又向这门人打听道:
“若是不让进,我便是打听一下,也算是不虚此行,请问……这闲云居的主人,确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实在抱歉,我家主人之事不便为外人道也,还请员外见谅!”
……
王玄义在专员门口虚耗了白天,却怎么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他只能带着王敬暂时离开。待二人又回到了河堤上之后,看着远处那一片气派的景象,王玄义的心里便越发的感到好奇了起来。
“这闲云居到底是一处怎样的去处,为何杨沧海每个月都要来此地小住几日?”
“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
王敬看到王玄义久久的不发一言,不由得心下有些着急地问道。
“这个……我看只能是另想别的办法了?”
“别的办法?难道大人您已经有了计较?”
“这个么……若是不探得这闲云居的底细,我等便是白费了这一番辛苦……我看……这闲云居的主人鬼鬼祟祟的,说不定会有什么古怪。不如……干脆这样吧?你我就守在这闲云居外,找机会寻个每日从此间出入之人问问,虽不是什么稳妥的法子,但也总比一无所获要好!”
“大人,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王敬看王玄义做出了决断,便主动请缨前往邻近的渡口为二人准备吃喝和夜宿的用品。而王玄义则继续留在闲云居外,思索着如何才能探听到其中的内情。这一等,便又到了傍晚时分。待王敬回转之后,两人这便夜宿在了闲云居外。
“大人,我在水囊里灌了些凉浆,等一下您喝几口解解乏吧!”
“不,还不到休息的时候,我刚才左思右想,觉得这闲云居实在是可疑,所以……我打算等天黑之后,趁着夜色溜进去……”
“大……大人!这使不得,万一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不要怕,就算真被人发现了,难道……他们还敢为难我一个开封府的判官不成?”
第25章 夜探
夜入二更之后,从王玄义所在高处远远地望去,河岸边的闲云居此时依旧是一番灯火通明的景象。王玄义看了一会儿便从树上跳了下来,随后他先是解下马上的水囊痛快的灌了一口凉浆,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麻布蒙在了脸上。直到收拾稳妥,他方才轻轻地拍醒了正在一旁熟睡的王敬……
“额……啊?大人,这就要出发了吗?”
王敬从睡梦之中醒来,却看到王玄义此时已然用麻布遮住了颜面,方才意识到此时已是出发的时候了。就在王敬正要起身之时,王玄义却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对他嘱咐道:
“王敬,我思来想去,今晚若是你我二人都进了这闲云居,万一惹上了什么麻烦,只怕是连个回去搬救兵的人都没有,所以……依我之见,你还是留在这里等我回来吧?”
“可是……大人!若是您遇到了什么危险,那又该如何是好?”
王敬听这王玄义打算一个人夜探闲云居,不由得大惊失色,可这王玄义却只是不以为然的摆摆手,随后对王敬继续说道:
“若说危险,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我儿时曾瞒着母亲跟堂兄一同习武,普通人便是三五个联手又能奈我何……倒是这闲云居,你我皆不知根底。稳妥之计,还是由你守在外面为好。这样一来,就算是真动起手来,我也不必顾忌你的安危。而且……就算我真的陷于贼手,也还有你在外面代为奔走……”
王玄义交代了一番之后,看这王敬还要再说,便径直从怀中取了印信交到了王敬的手上。随后又继续嘱咐道:
“你拿着我的印信,若是明日日出我依旧未归,便骑马速回开封府请蔡大人前来助我,懂吗?”
“大人!王敬……懂了!”
王玄义见王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又取来草绳扎住了自己的袖口裤脚。直到收拾稳妥之后,他才又拍了拍王敬的肩膀全做分别之礼,随后王玄义径直转身,渐渐地便没入了这朦胧的夜色之中。
且说这王玄义离开之后,王敬只不过片刻便觉得心中惴惴不安了起来。他试着像王玄义一样爬到了一棵大树的树冠之上,然后手搭凉棚向远处的闲云居望去。此时的闲云居依旧是一片灯火辉煌的景象。借着朦胧的夜色,王敬偶尔可以看到庄园内有人走动的情形,不过许是间隔的距离实在太远了,他却并未见到有什么异常的情形。
这一夜……实在是让王敬觉得太过漫长了,随着远处那闲云居的灯火渐熄,王敬心中的担忧不由得也变得更深了一些。听着耳边那不知是何种飞禽走兽的叫声,王敬只盼着王玄义能够早一些回来。
三更时分,随着渡口的方向传来了一阵悠扬的钟声。王敬却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只见他手脚并用的从树上下来,刚想解开缰绳回去报信,却想到此时东京的城门才刚刚关闭,便是想要去搬救兵也是不能了。
“这可如何是好,万一大人他真的被闲云居的人发现了……”
此时王敬真是越想越是害怕,可是他又想起王玄义临走之前给他的交代,此时距离天亮还为时尚早,心理不由得便犯起了难来。
待到四更时分,王敬实在是再也无法等下去了,他咬咬牙,只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回去报信,这王玄义便会有性命之忧,就在他摸了摸胸口的印信,随后解开缰绳跳上了马背之时,却听得草丛中突然传来了一个细微的声音。
“王敬……”
“啊……谁?”
“小点声……是我!”
……就在王敬半信半疑的下马之后,却看到草丛中先是有人递出了一个包袱,随后王玄义才一脸疲惫的走了出来。
”大……大人?“
“啊……太好了,真怕你等不到我回来就走了……”
“大人,您可算是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半天……刚才……真是要急死我了!”
“哈哈,莫急莫急,看看我都带什么回来了……”
王玄义说着,便像献宝似的打开了那个包袱,只见那包袱之中围着的乃是一个蒸屉,待王玄义再将蒸屉打开,这才发现其中放着的乃是一屉热乎乎的面食。
“大人……这是……”
“出来时路过厨房,我看到那火上蒸着东西,边想着正好拿来做早餐,你看……这可是好东西啊!”
王玄义说着,便从笼屉里拿起了一个开口的面兜子小心的放进嘴里。王敬见状,只道是这东京城里寻常所见的包子(也叫作兜子,现在叫做烧麦)便也好奇的用手拿起一个囫囵的塞入了口中。
入口之后,这王敬只一咀嚼便觉的满口鲜美,这馅料,绝非是平常街市上所见的那种寻常货色。
“大人……这个……真是……太好吃了!”
“哈哈……那是自然,我听着闲云居里的小厮说这叫决明兜子,乃是用干腹鱼(鲍鱼)泡发做馅,上锅蒸制而成的……哼,偏是那些腌臜之人有此等口福,我等却每日与胡饼作伴。不管了,先拿来于你果腹!”
王敬听王玄义提起了这闲云居,便停下手来有些好奇的问道:
“大人,您一去就是好几个时辰……这闲云居里……到底是什么样的……”
“这个……还是不说了,免得坏了你的胃口。你快吃吧,等吃完了,你我便一同回开封府去召集人马,我今日便要踏平了这等腌臜之地!”
……
这王敬见王玄义不愿多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