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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还是不说了,免得坏了你的胃口。你快吃吧,等吃完了,你我便一同回开封府去召集人马,我今日便要踏平了这等腌臜之地!”
……
这王敬见王玄义不愿多言,自也不再追问。两人只三下五除二便把这一屉决明兜子吃了个干净。吃饱之后,主仆二人又饱饮了一袋凉浆解渴,这才翻身上马,朝着东京所在地方向匆匆上路。
或许是因为日出之前天气凉爽的缘故吧,王玄义主仆二人不等天明便赶到了东京城东的朝阳门下。看到有人策马狂奔,门前守卫不免上前盘问,却听马上一人自报乃是开封府的判官。守卫听后,自是不敢阻拦。便驱赶着等候进城的百姓让王玄义二人先进得城来。待王玄义进城之后,主仆二人又一路纵马回到了开封府中。
第26章 决绝
“娘子,孩儿,你们的大仇……我冯子朔今日总算是为你们报了!”
开封县外义庄旁,一处乱坟岗子里,一名男子声嘶力竭的在两处坟茔前拜了又拜。随后便失声痛苦的扑倒在地,手上紧紧地攒着地下的黄土,仿佛是要把这大地撕开一道裂缝一般。
“冯大哥,人死不能复生,今日……你既已大仇得报,还是早日动身离开此地,免得被官府发现了行踪为好!”
或许是看那自称冯子朔的男子哭的实在太过伤心,便有人伸过手来将跪倒在地的那名男子扶起了身来。那男子听到身后之人出言劝慰,便连忙转过身来,向着说话的那名男子连连叩首,然后满心感激的说道:
“刘贤弟,若不是有你相助,想我那死去的妻儿纵使在九泉之下也不得瞑目,为兄……在这里谢过你了……”
“冯大哥哪里的话,你我……皆是被这杨善人村害的形单影只之人……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都在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幸好老天怜我,让我有机会报了这多年来的血海深仇……我刘某人也在此谢过冯大哥了……”
当那刘姓的男子说完了这些话语之后,便也拜倒在地,郑重地向冯子朔拜了三拜、冯子朔见状本欲伸手阻拦,却被那男子倔强的拒绝了。当那男子行过大礼之后,便从地上站起身来,随后对冯子朔拱手说道:
“冯大哥,今日你我二人便在此分别,多余的话我便不再说了,我送你的金银……你务必要小心看管,不要让他人知晓,以免招来祸患,想这天下之大,兄长您总能寻得一处安稳之地落脚。愚弟,便在这里祝您一路顺风,长命百岁……”
那刘姓男子说完了这些话语之后,便径直转过身去,打算骑马离开。冯子朔看着这男子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感到有些担忧,于是他又连忙叫道:
“贤弟,你……你这是要去哪里,既然大仇得报,不如……便跟我一起走吧!”
冯子朔情急之下,连忙抬腿向那刘姓男子追了过去,可那男子在听过冯子朔的这番话语之后,却依旧毫无所动。但见他翻身上马,在马上向冯子朔拱了拱手,随后便拨转马头向着远方狂奔了起来。
“贤弟,请一定要保重啊……”
听到身后传来的这一声由衷的祝愿,骑在马上的男子不由长叹了一声,随后便再次催马朝着远方奔去。
“这一次,或许便是我最终的归宿吧!”
……
五丈河上,此刻依旧是一副千帆争渡的繁忙景象,不过不知为何,今日的闲云居较往常看起来却显得有些说不出的清冷。此时虽然已是日上三竿,但是闲云居的门前却仅有几个小厮在这里洒水。那小厮只撒了半桶,便忍不住抬起头来眺望着门前道路的尽头。
“这日头,什么时候才能凉快下来啊!”
那小厮暗自抱怨了一句,便又拿起水桶洒在了门前的石板之上。要说这闲云居,平日里招待的都是十里八乡有名望的乡贤。这些人既然愿意给这闲云居的主人几分薄面,那闲云居也自然不能怠慢了客人。也正因为此,正门前每日的打扫自是免不了的。只是今日这日头实在是太过歹毒,那小厮勉强的撒完了一桶清水,便已是汗流浃背,犹如从那五丈河里刚捞出来一般。
“啊……不干了,不干了,这天气,这是要把人活活烤死啊!”
这小厮或许是被毒日头烤出了真火,便随手将手上的木桶扔在了一旁,然后就要去那树荫下纳凉,就在此时,远处却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蹄车辙碾过石板的声音。这小厮听到声音,这才又连忙起身,随后捡起木桶便朝着那远处的车马迎了过去……
“停一下!”
“吁!”
“敢问车上所坐的是哪位员外,若不是我们闲云居主人的朋友,便请赎我等招待不周了!”
那小厮站在道前高声喝问了一句,便见那马车后的帘子先是动了动,随后一张名帖便被扔在了地上。小厮见状,连忙低头行了一礼,随后便匆忙跑去捡起了地上的名帖。
“既是我家主人的朋友,便请员外进去歇息吧……”
那小厮只看了一眼名帖,便小心的揣进了怀里。紧接着,小厮便接过缰绳将马车赶到了闲云居前。直到放好踏板之后,车内才慢慢地下来了一个身材清瘦的男子。
“去告诉你家主人,就说我是从东都洛阳原道而来的刘公子,这一次,乃是听了朋友的引荐,说这闲云居乃是天上人间一般的乐土,故此专程前来见识一下……”
“这……刘公子还请去前厅稍后,小人这就为您通禀!”
这小厮话音刚落,便低着头抬手请刘公子移步前厅。刘公子听过小厮的回复之后,便迈步沿着大路向前走去,不等那小厮跟上,这刘公子便迈步进了中门,随后便来到了前厅之外。
“公子请在内堂稍候,我这就去请主人过来……”
那小厮带着刘公子入内堂坐下,随后便告辞离开。而这刘公子则在坐定之后,先是四下打量了一番,却觉得这闲云居今日实在是有些安静的出奇。就在他正暗自奇怪之际,只听得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身。不等这刘公子起身查看,只刹那间,一张大网突然从天而落,随后便将他罩在了其中。
“啊!”
“你们……”
“嚓!”
这刘公子大惊失色之下,便见到一名穿着绿禄袍服的官人不知何时突然站到了堂下,随后又见到左右有官府的兵丁抽出冰刃来护在了他的身旁。待刘公子再仔细一看那官人的相貌,只一眼,便万念俱灰,跌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大夫人?刘公子?我到底……该如何称呼阁下才是啊?”
“真是没想到,我们……居然又见面了……王大人!那一日您自称是开封府的胥吏,想不到却是开封府的官人,只恨我自己眼拙,最后还是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
第27章 兵乱
“禀大人,案犯冯子朔,刘继宗已全部被擒!”
“哦……带上堂来,待本官亲自审问……”
听到王玄义的一声吩咐,巡检张彪便拱手向王玄义行了一礼,随后站于堂下一旁,挥手示意手下的公人将案犯带上堂来,只片刻工夫,便见到开封府的一众衙役押着两名犯人来到了公堂之上。
“冯子朔,刘继宗,你二人可知罪吗?”
……
王玄义看着这两个囚犯被人五花大绑的按在了地上,心中不由得有些不忍,于是便驱散了左右,让二人起身作答。这冯子朔只看了王玄义一眼,便转过头去,暗自哀叹了起来。只有这刘继宗,却似乎不知自己自己已然身陷囹圄一般,竟笑着对王玄义回答道:
“王大人,有道是生死有命,今日我既然已被官府擒拿,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这闲云居的主人实是个十恶不赦之人,小民只希望这恶人能受到应有的惩罚,我便是死了……却也无憾了!”
“刘继宗,闲云居的案子需当另案处理,我今日要问的乃是这杨善人村的无头将军一案,你与这冯子朔相互勾结,假无头将军之名欺骗乡邻,杀害杨氏族人一事,你可承认?”
“大人,草民一人做事一人当,您只杀了我一人便是,又与这冯大哥何干?”
……
眼看着这刘继宗侧过脸去,似乎要以一己之力承担所有的罪责,王玄义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只见他挥手招来了家人王敬,让他屏退了左右之人,随后又将两名囚犯扶到了座位之上,这才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二人所行之事,本官已掌握了确实的证据,这杀害杨氏族人,毁坏桥梁,火烧草料场的行事,又岂是一人能做得来的。本官怜你二人身世着实可怜,本不欲动用刑罚。况且这事情已然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你们觉得……还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吗?”
看到王玄义突然驱散了这堂上的公人,只留下了那日一同陪她来过杨善人庄的那个小厮,这刘继宗不由得大感意外。
而冯子朔又听到王玄义提到了那日毁桥之事,自知无法隐瞒,索性把心一横,对着刘继宗心如死灰的说道:
“刘贤弟,你助我报了这血海深仇,我便已足够了,今日……便是跟贤弟一同赴死,也算是一件快事!”
……
这刘继宗听到冯子朔的话语,听他说的真切,便也知道对方心意。只见这刘继宗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回转头来,对着王玄义躬身谢道:
“谢大人刚才屏退左右,为我这腌臜之人留得了一丝颜面,大人若是不嫌厌烦,我便将本案的实情如实相告,也算是……报答了大人方才的回护之恩……”
“哎……这事情若要道来,还要从后汉灭国的那一年说起!”
……
“那一年,后汉末帝刘承佑诛杀权臣,引得大将郭威缴诏反叛,只不过数月,兵锋便直指开封汴京……”
……
“陛下!陛下!那反贼郭逆已然攻到城内了,陛下,待末将护着您……杀出去!”
“李将军,这汴京已然失陷,孤便是逃出去,又有何面目去见先皇!为今之计,只求老将军帮我做一件事……”
“陛下!”
“我今日虽兵败身死,可这郭逆实在可恨,我只求老将军带着我的这份血诏赶往太原,请我叔父出兵夺回开封,将这雕青小儿(郭威的脖子上纹着一只青雀)碎尸万段,为我报仇……”
“陛……下”
这李将军还要再劝,却听到门外杀声大作。心中不由得更是着急。就在此时,刘承佑却突然解下自己玉带交给了李将军,随后便语重心长的说道:
“没想到寡人落得如此山穷水尽之际,身边竟还有将军这般忠义之人……也罢……今日……我便将将军之子收为义子,赐他个继宗的名字吧!待他日,若叔父能带兵南下,斩杀郭逆为我报仇,将军便可献上此物,也算是我对将军忠义之情的一份报答吧!”
“陛下!末将今日便是舍了这一家的性命,也要护着陛下从这汴州城里杀出去……”
“将军……想那梁朝大将王彦章又是何等忠勇,最终却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我不愿将军这等忠义之人也落得这般下场……这郭威所恨之人唯寡人一人,若是带着我,只怕将军这一家老小的性命……就要被我这亡国之人……拖累……了!”
“陛下……”
“走吧!”
“陛下!”
“保重,将军!”
……
这李将军还要再劝,却见到皇帝陛下突然抽出了自己天子之剑冲了出去,李将军见此情形,情知是陛下为自己引开叛军,便伏倒在地纳头便拜,随后怀揣玉带、血诏杀出了宫去。
当这李将军带下属们回到家中营救亲眷之时,还未进门,便看到有家仆的尸身倒在了门前的台阶之上。李将军见此情形,连忙带人冲入家中,却只见此时这里已然被乱兵洗劫一空。就在这李将军以为自己已然是孤家寡人之时,却看到一个小儿突然从一具女眷的尸体下爬了出来,随后惊恐的看向了自己。
“爹……”
“孩……孩子……你还活着……”
“爹……他……他们……把娘亲……和妹妹……都杀死了!”
“孩子,不怕!为父……这就带你杀出城去,郭威……我早晚要把你碎尸万段……”
这李将军怕孩儿被箭矢所伤,便将他抱起身来放入了一个竹筐之中,随后又将陛下赐给的玉带和血诏放入了他的怀中,对自己的孩子郑重地说道:
“儿啊,从今天开始,你便是皇上的养子刘继宗了。待有一日为父我带兵杀回汴州,你便是皇亲国戚……记住了吗?”
“记住了……爹爹,我叫刘继宗,我是陛下的养子……”
“好孩子……你就躲在这筐里,待为父杀出城去,我们便去太原投奔陛下的叔父……记着……万一要是爹爹死了,你就……你就一直往北……只要到了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