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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们等会儿,老张,你怎么看的,不是说榜上没他的名字吗?”
“是啊,徐妈妈!我在西角楼街看到真切,这金榜上确实没有一样和您写的一样的字啊!”
“西角楼街?那不是落榜之后,准许参加复试的举子名单吗?春闱的金榜可是贴在右掖门外的尚书省大门前啊!”
“什么?你个老东西,真是把老娘我害死了,快!……把王公子赶紧追回来呀!”
第5章 撂地
“果然……还是没中啊!”
当王玄义一脸失望的从西角楼街的人群中挤出来的时候,他的心情不由得低落到了极点。
“本以为自己即便名落孙山,但只要能挤进复试的榜单,也算是有一线生机,谁成想,到头来还是镜花水月啊!”
王玄义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背起自己的行李铺盖便漫无目的的朝前走去。虽然落榜的事情对他打击很大,但是一想到自己连今晚住的地方都还没有着落呢,他的心里就不免觉得忧心。
耳听得四周都是谈论着今科春闱的学子,王玄义此刻却只想早点离开这个让他伤心的地方。他心中愤懑,脚下也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只顾着埋头向前走着,不知不觉之间,竟走到兴国寺外的果子巷中。
或许是因为早上就没有吃过东西的缘故,此时的王玄义不由得觉得腹中饥饿。他犹豫再三之后,才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了三枚铜钱来,向路旁的小贩买了一个馒头(带馅的,现在叫做包子)。
当馒头下肚之后,王玄义却反而觉得更饿了。不过……或许是吃了些东西让心情好了点吧!王玄义总算是从那种极度沮丧的情绪中恢复了回来。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投下的奇怪目光。王玄义虽然感到不适,却又有些无可奈何。他极力的克制着自己不去想落榜的事情。然后集中起精神,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出路。
“眼下,留在东京已然没了奔头,再说自己在此地举目无亲,还是早日想办法回寿张为好!虽然春闱未中,但好在自己还算是年轻,三年之后再重新考过便是。”
当王玄义的心中有了决断之后,此时摆在他面前的麻烦便是如何凑够回家的盘缠。摸着自己怀中的一贯零九百九十七文钱。王玄义不免又犯了难,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这摸惯了笔杆子的手,如何能挣得盘缠呢?
王玄义心下着急,不由得抓耳挠腮左顾右盼了起来。当他注意到果子巷中有人摆台算卦,代写文书之后,心里不由得也有了计较。于是,这王玄义便取出笔墨纸砚来,写了个代写文书的招牌用石头压在了地上。随后便有些害臊的低下了头来,默默地等着生意上门。
“代写文书,十分一份,今日开张,特价酬宾!”
虽然这王玄义运气不太好,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他这几笔字倒是写的不坏。路过的行人之中有懂得的无不驻足停留,可当他们看到在此撂地卖字之人居然是个壮汉之时,又不免流露出嘲笑讥讽的神情。王玄义虽然知道路人中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但奈何自己现在龙困浅滩,鱼游浅水,正是落难的时刻,为了尽早凑够盘缠,他也只能是充耳不闻了。
“小哥,您这里能写状子吗?”
就在王玄义正在跟自己的面子作斗争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前有人出声询问,王玄义见状连忙抬起头来,却看到是一位五十岁上下的老妇。心里不由得高兴的问道:
“老人家,您要写状子吗?”
“是啊,听认字的说你这里只要十文钱便可,我老婆子闲来无事,正写个状子让这开封府替我评评理的!”
“状子?老人家,您可是有什么冤屈吗?”
“冤,实在是太冤了,不出了这口恶气,难消我心头只恨!”
“哦?那您写这状子,所为何事啊!”
“为何事?哼,还不是为了我那恶邻吗?我家隔壁住着一户从外地迁来的破落户,她家的母鸡不下蛋,说好了要三十文钱卖于我的。我当时身上没有现钱,便托她在再多养几日,可谁成想,那母鸡不守妇道,居然跑到我家的鸡舍勾搭上了我的公鸡,那之后就开始一天下一个蛋。那破落户见自己落了便宜,便不肯将那母鸡卖给我,真是……真是气死我了,你说,要是你是不是也咽不下这口恶气……”
王玄义目瞪口呆的听着那老婆子说起自家的冤屈,只惊讶的合不拢嘴。今日他若是真的写出了这样的状子的话,以后只怕会被人笑掉大牙。
“额……老人家,我觉得……这个事儿吧!与其告状,倒不如将此事告知左邻右舍。您想……若是……您家的公鸡真有如此天赋异禀,那以后一旦谁家有母鸡不能下蛋的,您只需xxxx便可坐收渔人之利了!”
“哎呀,老身怎么就没想到啊!先生您果然是文曲星下凡,真应该去考状元啊!”
“额,老人家,还是不要提这件事了,既然……您喜欢我的法子,那这状子……”
“不用写了,先生果然有过人之处,以后再遇到难事,我一定要向先生讨教!”
那老婆子话音刚落,便突然起身做势要走。王玄义一看,急忙伸手拦道:
“老人家,这主意您听去了,这钱……”
“嗨,你这不是没写状子吗!我还有事,就不跟您多说了……”
老妇一听王玄义要钱,便猛地起身撒腿便跑!可叹这王玄义废了半天的口舌,居然让这老妇白白的沾了便宜,他心里不由得气愤的想骂人。
“这东京城里,怎么竟是这等小人,可恨,可恨!”
眼看着第一单生意就这么黄了,王玄义顿时连摆摊撂地的心气儿都没有了。不过稍作平静之后,王玄义倒也多了个心眼。以后……若是再有生意上门,王玄义觉得自己还是先收钱再办事为好。想到了这里,他便骨起勇气继续留了下来。连带着,就连刚才那股羞臊的心情也缓解了不少。
……
可正当王玄义终于硬着头皮坚持下来的时候,下一单生意却迟迟的不肯上门。王玄义虽然心里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可命运之神却像是要刻意考验他一般。于是他不得不改变了些策略,开始主动地尝试着向路过的行人搭讪道:
“大……大哥……要写状子吗?”
“不要!”
“姑……姑娘……写个状子吧!”
“哼!”
……
“唉!”
王玄义虽然有意招揽客人,但奈何自己还是拉不下脸来,所以终究还是收效甚微。就在王玄义还在发愁自己要不要再坚持一下的时候,突然之间,远处竟传来了一阵男子哭泣的声音,一时之间,路上的行人无不停下脚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打眼观瞧……
第6章 同病相怜
看到有男子当街大哭,王玄义不由得站起身来打眼观瞧。要说这王玄义也是生的人高马大,在人群之中犹如鹤立鸡群一般,也因此隔着老远便看到了大哭之人所在何处。
“难道说是因为感情问题,那正好,若是能招揽个代写情书的差事,今天也算是没白忙一场!”
王玄义心念于此,便折起了自己的招牌收入怀中。随后他背起行囊铺盖,绕过人群来到那哭泣男子的身边。这才发现对方不过是十几岁的年纪。看到周围人多眼杂,王玄义知道此时不是搭话的好时机,于是他便扔下行囊随后对围观人众驱赶道:
“都散了,散了吧!谁还没有个伤心难过的时候,有什么好看的!”
看到有一壮汉出声驱赶,那些围观的闲人怕惹上麻烦,于是便四散开来。直到此时那少年人才抬起头来,有些感激的看向了王玄义。王玄义看到对方抬头,便连忙蹲下身子随后小声说道:
“此地不是伤心之处,再说这哭也不是解决问题的法子啊!小郎君若是心中难过,不如将这为难之事告知于我,或许……我还能为小郎君参谋一二呢!”
看到有人前来问询,那小郎君虽然心中存疑,但却也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只见他先是感激的向王玄义点了点头,随后便拉住王玄义伸过来的手从地上站起了身来。然后两人便一前一后出了果子巷,来到了汴水河畔的一处茶棚下,向茶棚主人要过茶水之后又,这才开口说道:
“唉,想不到这世间的亲情,竟比纸还要薄啊!”
“正是,正是!这东京人真叫个市侩,你若有钱便是千好万好,这没钱了……唉!真是狗都嫌弃!不过小郎君也不要太往心里去,若是有什么委屈,不如跟我这个不相干之人说说,或许……我能有法子帮你呢?”
听到王玄义的这番话语,那男子不由得又是叹气连连,随后这才肯开口说道:
“我看兄长面善,刚才又好意替我解围。若不怕我惹您心烦,我便跟您细说一二吧!”
那男子说到这里,先生举起茶盏来一饮而尽,随后用衣袖一抹嘴角的茶水,这才惆怅的继续说道:
“实不相瞒,小可姓王名敬,乃是这东京城外赤县人士。几年前时因随父亲去蜀地贩货(宋朝时从开封到成都,最快的办法是先到江南地区,然后沿着长江逆流而上,差不多要花一年的时间。),故而离乡数载,临行前曾将家中的六头牛牸(母牛)交于舅舅李琎照看,本以为有娘家舅舅照看,断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可谁成想回乡之后我去找这李琎索要自家的牛牸,这……这李琎居然告诉我说,我家的牛牸早就病死了,只给了我四头垂死的老牸抵账,我恨这李琎贪财,竟连一点亲情都不顾及,唉……我真是瞎了眼信错了人啊!”
听得这王敬说完自家的遭遇,王玄义心中不由得计较了起来,于是他沉吟片刻便陪着小心的问道:
“王贤弟,你当年离家之前,可与这李琎立下字据!若是有字据,我便替你写下状纸,将这李琎高到官府便是!”
“字据?我……我若是留下字据,又怎会生出这许多的烦恼来。都说这“舅舅家的头,外甥家的牛”,本以为大家亲戚一场,对方断不会坑害于我的,谁成想,这李琎居然专坑自己的外甥。”
“没有字据,这可难办了!”
王玄义本来兴冲冲的想着怂恿王敬去告官,可一听对方没有立下字据,又不免犯了难。于是他又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问道:
“若是没有立下字据,那当初可有人做见证,如果有的话,请他为你作证便是……”
“唉,当初只有家中母亲知晓此事,不过几年前我母亲因为身染重病,已经不幸去世了。当时我因为身在蜀地来不及了回家奔丧,故而母亲的后世都是家中亲戚帮着料理的。我依稀记得,在母亲去世之前的书信中曾提到过当年那六头牛牸已然诞下了三十余头牛犊……”
“哦……那书信何在,有书信为证,就不怕这李琎不承认!”
“书信?我在回乡的途中已然遗失,现在只能是两手空空,口说无凭罢了!”
“连书信也没了,你这人,也太糊涂了吧!”
看到这个王敬居然如此糊涂,王玄义不由得出言教训了起来。不过突然想到自己现在也处在落难的境地,便连忙冷静了下来,随后苦思冥想着,看看还能不能有什么办法。
王敬听到对方出言教训,却并不感到气愤。毕竟……现在能有个陌生人听自己唠叨一番,也算是一种安慰。直到一壶茶喝完,这陌生的男子始终都没有再发一语的时候,王敬这才从口袋中摸出了几个茶钱,随后放在桌上向王玄义拱手告辞道:
“多谢兄长肯听我这糊涂之人在此唠叨,今日……我们还是就此别过吧!”
王敬说完这句话,就要转身从王玄义的身侧离开,就在他就要迈步走出茶棚的时候,突然间觉得一只大手死死地抓住了自己的衣袖。
“且慢?”
听到身后王玄义突然开口,王敬不由得诧异的回过头来。然后面带疑惑的问道:
“兄长还有何指教?”
“贤弟,实不相瞒,在下本是进京赶考的举子,只因前几日身上的钱财不慎丢失,欠下了邸店的房钱,这才被店家赶了出来。说起来,你我现在同是落难之人。对于王贤弟的遭遇,在下实在是感同身受。不过王贤弟的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再行平常之法断然已然无效,依我看,你我只有一起联手,以非常之法应对此事,或许……还能有回转的余地!”
“非常之法?难……难不成,兄长您果然有什么办法?”
“办法吗……倒是有一个,但是却要王贤弟受点委屈才行!”
“行行行,只要能要回我的牛,兄长让我做什么都行!”
“哈哈,那就好!不过,若是事成之后……”
“这事情要是真的成了,小弟一定会重重的答谢兄长的!”
“答谢不敢,我只要贤弟借我五十贯,为我赎回被扣留在邸店的马匹,待我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