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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院判到!”
就在这管着发饭的狱子正跟监狱里的囚犯们闲扯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一声提醒。那狱子停了,却是赶忙将手上的木桶放在了一旁,随后便上前迎了过去。
“卑职见过王院判!”
“啊,这是咱左军巡院的狱子老张,他年纪大了,家里人又多,我便让他管了这发饭的活计……”
那牢头见王玄义看到老张时面带诧异,便连忙上前为自己的同僚分辨了一句。王玄义听到之后,便笑着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牢头的处置方式。
“哦……这孟三的亲属已经到了,想要看看孟三还有什么遗物没有……老张,你且带他们去看看吧!”
“额,是……院判!”
那狱子老张向王玄义行了一礼,随后便朝着王玄义身后的几名妇孺招了招手。王玄义见了,怕这苦主还有什么问题,便也跟在对方的身后进了狱中。待众人由老张引着来到了孟三曾经住过的那间囚室之时,老张便赶忙为众人打开了牢门,随后让那几个妇孺进去了。
“都在这儿了,这被褥……是邸店的掌柜看他可怜送给他的,其他的便只有破衣一套,破靴一双,你们要是想要,便都拿走吧!”
……
这张衙内听到外面传来了王玄义的声音,一想到自己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便连忙爬到了稻草上,用衣袖遮住了自己的面部。此时的张衙内,却是不愿让仇人看到自己这落魄的样子。不过,他虽然蒙着脸,可这外面的一举一动,他却是听到一清二楚。
“呜呜……孩子他爹……你……你这一走,可让我们几个怎么活啊!”
或许是触景生情,那妇人见到孟三生前的那套破衣,只瞬间便哭泣了起来。王玄义见状,却是不忍再看,便也连忙转过了身去。却看到此时住在死囚牢里的刘继宗和冯子朔也正扶着牢门,注视着这边的情形。
“王院判别来无恙!”
那刘继宗看到王玄义注意到了自己,便连忙拱手,大方的向王玄义行了一礼。王玄义见了,却也是以礼想还,就仿佛两人是许久没见过的朋友一般。
“刘公子别来无恙?”
“无恙,我与冯大哥住在这里,便只盼着这夏日尽快过去吧!院判,在下有一事想要央求院判,不知院判可否成全?”
“哦?刘公子但说无妨!”
“院判,待到我与冯大哥秋决之后,我只希望院判能够看在我二人相识一场的份上,将我二人的骨灰撒在杨善人村的那棵大树下。这便是……我二人最后的心愿了!”
“哦?便只有此事吗?请放心,若是到时我去不得,我也会差一信得过之人为你二人办妥此事!”
“如此,在下便谢过王院判了!”
……
便在这王玄义跟刘继宗和冯子朔打了个招呼之后,他便再次回到了孟三的牢房外,此事此刻,这孟三的妻子已然止住了悲伤,和孩子们一起带着孟三的遗物落寞地离开了牢房。
“孟家娘子且慢,本官还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院判,我家相公若不是院判,又岂能得到这公道……院判若是有什么差遣,小女子便是做牛做马……”
眼看着那孟三的妻子便要拜倒,王玄义却是连忙摆手,随后赶紧说道:
“孟家娘子,我已经与木桶张家的新家主,三房的房头商量过了,他们张家会给你么一笔钱作为补偿,虽然数量不多,但要是抚养几个孩子成人,应该是够了……”
“啊,王院判,这……这真是叫我如何谢您啊!”
第39章 平康里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这东京城里,入了乐籍的官妓们大多齐聚住在城北的平康里一带。其中尤以平康里的南曲最为知名,因为只要是在东京城里数得上号的官妓,基本上都在这南曲有一间自己的宅院。
东京城里七十二家正店酒楼,几乎每一家都有拿得出手的当家头牌。这些女子剧是自幼便开始接受教导,色艺俱佳的才女,平日里常驻在酒楼之中为客人献艺,而客人们则或是赏赐银钱,或是采买酒水,以黄白之物来为自己相熟的行首抬高名气。日子久了,就连这酒楼一方都不等不重视起这些官妓们赚钱的能力了。
开办酒楼的店家或是重金延请,或是卖酒抽成,总而言之,大家是想尽办法会为自家的酒楼留下一位在东京城里响当当的头牌。而日子一长,这些姑娘们的手里也渐渐的会攒下一笔不菲的积蓄。既然大家都是官妓,这身份自然就不能和那些做皮肉生意的腌臜女子相提并论,因此久而久之,这平康里一带便多了许多环境清幽的小院,时日一长,能够在平康里寻得一处宅院,变成了京城官妓之中成功者的标志。
“敢问小哥……此处便是平康里吗?”
“啊,小官人没看到吗?这门楼上不正写着呢吗?”
“额……小哥,请问……白矾楼的宇文柔奴姑娘住在什么地方啊!小可初次登门,却是不知该如何进去……”
“这个……小官人,我只是个送香汤的,只知道几户熟客的所在,您说的这位,在下虽然听过,却是不知对方住在何处……”
王玄义听到对方的回答,虽然没有帮到自己,但是他还是客气的向对方到了谢。便在他站在平康里外犹豫之时,却突然听到身后有一女子热情的向他招呼道:
“王院判?今天怎么有兴致来平康里了,难不成,是来找我的吗?”
王玄义听到身后有人叫他,便连忙回头,却看到身后一顶软轿慢慢地停在了路旁,待那轿帘掀开,一位衣着清雅的女子却是信步从轿中走了出来,随后便迈着轻盈而欢快的步伐热情的来到了王玄义的身边躬身行了一礼。
“小女子希涛拜见王官人,敢问王官人这是……”
“额……某今日来,是来拜访柔奴姑娘的,前几日因我之故,害的她姐妹二人深陷囹圄,某实在是心中惭愧,因此……”
“哦?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啊,我还以为柔奴姐姐还跟官人您一起住在杀猪巷呢?却不知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难道官人不知道柔奴姐姐在此处的住址?”
“是啊!她姐妹二人昨日走的匆忙,我只知是在平康里,可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却是不知……”
“这好办,正好我也许久没见柔奴姐姐了,便由我带着官人去吧,走吧!”
这薛希涛说着,便一把拉着王玄义的衣袖进了平康里。王玄义见了虽然觉得不妥,却也是不便挣脱,以免让对方失了颜面。这一路上,王玄义路过了不少人家的宅子,却见这房门外种着绿植很是惬意,心中却不免好奇的多打量了几眼。
“王官人,此处多是女子的住宅,若是您贸然进来,只怕便真要被人当做是登徒子了!”
“希涛姑娘说笑了,我……我便是觉得若不当面谢谢柔奴姑娘,实在是心中有愧。”
“有愧?官人却是对柔奴姐姐如此挂念,怎么就不记得来看看希涛呢?对了,那流香酒,官人可是喜欢?”
“额……这个,都是公务繁忙,这些日子真是生出了许多事情来,改日若是有空,一定再去清风楼坐坐!”
希涛却是故作不满的提醒了王玄义一句,随后却是笑意盈盈的介绍起了平康里的宅院来,待二人走了有半柱香的工夫之后,却是来到了一处素雅的宅院旁,随后薛希涛却是请王玄义先站在身后,随后才上前叩门道:
“柔奴姐姐,你可在吗?”
正在楼下收拾庭院的小虫娘听到门外有人拍门,便赶忙跑过去拉开了门闩,谁知道一开门,却是见到了薛希涛正站在门外,虫娘一时惊诧,便连忙向希涛行礼道:
“薛大家,虫娘见过薛大家……”
“虫娘,我听说柔奴姐姐又回了平康里,就想着过来拜访一下,谁知道,路上还遇到了一个人……”
薛希涛说着,却是闪身让出了身后那人,小虫娘定睛一看,这不正是杀猪巷的王状元吗?
“王官人,您怎么也来了!”
“啊……昨日听母亲说两位姑娘搬走了,我便觉得心里愧疚,因此今日特来拜访!”
“额……两位请稍候片刻,待我去跟师傅说一句!”
这小虫娘不知为何,看到王玄义亲自找上了门来,心里感到非常的高兴,只见她一路跑着上了楼梯,却是直奔楼上会客的地方,一见到宇文柔奴,小虫娘便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师叔,师父,不……不好了,那……那个王状元找上门来了!”
“什么……他……他来做什么?”
坐在客坐的苏贞贞听了虫娘的禀报,这看向柔奴的眼神只瞬间便有些意味深长了起来。前几日王玄义和张家之事在这京城里闹得是满城风雨。便是苏贞贞却也是听说了此事,据说……当日在大理寺内,宇文柔奴姐妹二人为了替王玄义洗脱罪名,不惜以自身清白来为王状元作证。这才过了几天啊,那状元公都追到平康里了,这柔奴妹妹……可真是遇到了之心人啊!
“娘子,王官人就在楼下,我……我要不要请他进来啊!”
“不,他一个开封府的院判,若是来平康里会我,被人传扬出去,只怕又要有什么风言风语了。虫娘,你……你且去替我婉拒了吧!就说……就说我……”
“妹妹且慢!”
就在宇文柔奴正要出声阻止之时,却听到坐在一旁的苏贞贞突然劝道:
“妹妹若是这般赶走了王状元,却是太过失礼了。正好我刚才拜托妹妹之事,还请妹妹替我向王状元通传一声……”
第40章 辞别的琴娘
“这是某家一点小小的心意,还望柔奴姑娘和真奴姑娘不要嫌弃才是……”
王玄义一边说着,一边向柔奴和真奴奉上了他昨日从马行街采买到的一些阿胶燕窝等滋补的东西。说起来,王玄义也并不清楚应该送给女子一些什么礼物才好,他只是觉得那一日在大理寺,自己着实欠了这姐妹一个不小的恩情。虽然这些礼物不足以报答他二人的情义,但王玄义觉得,若是自己不主动登门道谢,却也是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的。
眼看着一位状元公主动登门给两名官妓送上了重礼,苏贞贞和薛希涛心里若说是不羡慕,那便是骗人的。眼瞧着这位王状元说起话来和和气气,彬彬有礼的样子,苏贞贞和薛希涛顿时便对王玄义留下了极深的好感。
“真奴姑娘的咳症可是好些了?”
“托王官人的福,近来天气转暖,却是好了不少!”
……
说起来,王玄义还是第一个踏进宇文柔奴这处小院的男人。之前张真奴因为受了毛大成的欺骗而落入窘境,当时那件事便是在这平康里传的沸沸扬扬的。为了避免他人的闲言闲语给张真奴带来更大的刺激,宇文柔奴便带着姐姐搬了出去,可谁有想到,她们……竟然会和新科状元住进了同一个巷子里呢?
“状元公可擅长填词,若是今日有兴致,不妨便为真奴姐姐填一首吧!”
这薛希涛是认识王玄义的,眼见着王状元才没说几句便没了话题,薛希涛便主动将话题引向了诗词。可王专员听了希涛之言,却非常认真的婉拒道:
“实不相瞒,在下于诗词一道,其实并不擅长!我家乃是世代武将出身,这读书不过当做科举的敲门砖罢了。如今虽然侥幸中了,可这填词的本事却是丝毫没有长进……”
薛希涛听到自己的建议被王玄义婉拒,心中不由得有些失落,倒是一旁的苏贞贞,看到这王状元居然如此好说话,便也好奇的向他询问道:
“那状元公平日里却又喜欢做些什么呢?”
“这个吗?白天时在开封府公务缠身,却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功夫,若是得空了,我却是喜欢去大相国寺转转,偶尔也会买些新鲜的肉食回来料理与家人,其他的,却也没多大的兴趣了。”
“咦?状元公还会亲自下厨,不是都说“君子远庖厨吗?””
王玄义听到薛希涛的询问,却先是笑笑,随后才继续说道:
“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此句若是只取最后一句,却是曲解了孟老夫子的本意。有道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若是家中请不起厨娘,我便只有自己动手,方能遵循孔圣人的教诲了。”
王玄义此言一出,众女都由得拿起锦帕来莞尔一笑。一时之间,屋子里的气氛顿时活跃了不少。而王玄义见自己的礼已送倒,再加上他姐妹二人家中还有其他的客人,便打算再坐一会儿,然后找个由头先行告辞。可便在这时,这宇文柔奴却是想起了刚才苏贞贞的托付,于是便话锋一转,向王玄义小心的问道:
“王官人,奴有一事相求,敢问这北里一带……可是左军巡院管着的吗?”
“北里?可是在城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