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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寺丞听到这蔡军使的感叹,便有心为贞娘追问了起来。
“哎,又岂止是烟花之地,而且还是城中最让官府为难的一处所在,这北里中有几条废弃的沟渠,再加上临近处都是些流民聚集。因此平日里便常有命案发生,说句实话,那里要是死了人,平日里能见到尸首都算是幸运的。若真是扔在了某处沟渠之中盖上了烂泥,你又去何处寻这死者……”
这蔡军使心中为难,便接连引了好几盏酒。王玄义看到这贞娘听了军使的话神色落寞,便主动开口说道:
“无妨,待明日我见到了赵军使,想办法把这案子转到我左军巡院便是!”
第1章 不靠谱的仵作
“院判,就是这里了!”
“好吧!大家开始吧!”
只听到王玄义一声令下,一众开封府的胥吏便挥起了工具开始干起了活来。这王敬见此处肮脏不堪,便连忙从邻近的一户人家借来了一把竹椅,随后恭敬的对王玄义说道:
“院判,先坐下歇会儿吧,人还得等一会儿才能被挖出来呢!”
“嗯!”
王玄义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心里却还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唉,你们这么一埋,只怕是有证据也被你们搞没了!”
大宋律法规定,若是案件没有侦结,那么便要把受害人的尸体就地掩埋,直到找到了真凶方可下葬。这也是为什么今天王玄义会带着人来这里刨尸的原因。只不过,他现在已然对这具埋藏许久的尸体不报什么期待了。
“院判,挖出来了,除了眼珠子没有了,其他的还行……”
就在王玄义等的有些无聊的时候,身前的那些公人却已然从泥土中起出了那具女尸,随后慢慢地放在了一旁的草席上。王玄义知道王敬胆子小,便没有让他一同跟过去,只见他起身之后,先是漫步来到了这些公人的身边,随后才绕着这具尸首踱步了一圈。
“哎……”
看着不断从尸体的眼眶中和孔窍中爬出来逃回泥土里的不知名的昆虫,王玄义不由得为这位死者感到有些悲哀。只见他先是蹲下来查看了一下尸体手腕处,待仔细检查过两处手腕都没有红痣之后,王玄义这才招来上一次勘验过尸体的仵作问道:
“这里,便是发现死者的地方吗?”
“是啊,院判!”
“你可验过这死者的死因?”
“禀院判,小人已然验过了,死者的后脑处有凹陷的地方,想必是被人从身后用重物打死的!”
“身后?那有没有可能是向后跌倒撞死的呢?”
“这个,也不是没有可能,小人……小人……”
“好了,你且去清理一下,等过一会儿,把尸首带回府内再说吧!”
王玄义见那仵作言辞闪烁,想必是没有在死者身上花过太大的心思。眼看着这四周聚集的好事之人越来越多。王玄义怕人多眼在杂,便让手下先用草席将尸首卷了,随后绑在了竹竿上抬着打道回府。
此时的时节已然刚过了夏至,眼看着一群开封府的公人抬着一卷草席招摇过市,所到之处,那空气之中还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不过即便如此,这一路上依旧少不了那好事儿的跟着围观,直到这王玄义将尸体带回来开封府之后,那群好事儿者依旧聚在府外久久的不愿散去。
“刚才进去的是王院判吧?”
“是啊,那一日我在张家门外见过他,刚才的就是他本人,只不过他们刚才……抬得是什么啊?这也太臭了吧!”
“你还问,这拿草席捆着能是什么好东西!还不是死人……”
“死人?真晦气!真晦气!”
“走,感激找个地方换换味道,我现在满鼻子都是那股子臭味……”
……
眼看着府外的闲汉已然渐渐的散去了。王院判抬尸入开封府的传言便也渐渐扩散到了城中的茶坊,瓦肆之中。而这一边,当王玄义让人将死者抬到了殓房之后,便连着叫来了数名仵作一同勘验那死者的尸首。众人一看王院判居然对此案如此的上心,便也拿出了各自的看家本领来追查线索,因此直到这傍晚夕阳西下之时,这一众仵作才来到了王玄义的公廨前一齐禀报道:
“禀院判,我等已然细细查验过死者的尸身,其死因……”
“可是有什么疑点吗?”
“禀院判,这女子除了脑后那一出伤口之外,其余并无伤痕,只是……我等以银针刺她的脾胃所在,却发现……却发现……”
“发现什么?”
“发现银针变黑,显然……是被人给毒死的!”
“毒死的?”
王玄义坐在座位上,神情严肃地看着手下的这些个仵作,眼看着她们都在用眼神小心的打量着自己的神情。王玄义心中一想,便渐渐地明白了过来。
“这些仵作,只怕跟本就验不出来此女到底是如何死的,尸体上既有钝器击碎的后脑,还从胃部试出了中毒的迹象,只怕便是自己再怎么询问,这些仵作都不能确定那个才是真正的死因吧!哎……”
“好吧!尔等今日也卖了力气了,眼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便先放你们回去了。这里有一些钱,尔等且拿去,找一处香水行好好洗去这一身的污秽吧!”
“啊!谢院判!谢院判!”
那些仵作见王玄义肯放他们走,便接过钱来千恩万谢的告别了他,王玄义见众人走后,心中不由得更是感到无奈。眼看着这开封府的仵作连个真正的死因都验不出来,这叫他还怎么追查死者的线索呢?
“院判,咱们……”
“今天也累了一天了,咱们也先回去吧!”
王玄义心中无奈,便想着先回去再说,便在他回到公廨的屏风之后更衣之时,却突然心中一转,随后又对王敬吩咐道:
“你且先跟我那两位堂兄回去吧,待我晚上去北里转转!”
“北里?院判,您去那个地方做什么?”
“我白日里已然去过那里了,只听说那里是城中的烟花之地,可这白日里却是人烟稀少,见不到旁人的影子。我想……若那女子生前真的是住在北里的,只要去那边打听一下,应该会问到一些端倪吧!”
“可……院判!您一个人去,万一……”
“不怕,我且换上粗布麻衣,便算是旁人见了,也只当我是个过路的,却未能认出我是开封府的官人。你且回去与我那两位堂兄说一声……”
王敬看到王玄义已然下定了决心,便是再劝也劝说不过了。于是他只能遵照王玄义的吩咐出去到附近的估衣店中为他买了一身粗布的麻衣,待王玄义患上之后,这才将自己的官府和其他重要的物件交给了王敬,随后便径自离开了开封府。
第2章 飞龙帮
“生肺!生肺!刚炒好的生肺……快来买来呀!”
“羊脚,炖的烂乎乎的羊脚啊!入口就化不用嚼,没牙的老太太也能吃啊!”
“腰子!腰子嘞!角炙腰子!还元腰子!不吃我的腰子你奏白来北里喽,来了你也白花钱哦!”
……
当夜幕降临之后,王玄义别了兄长和王敬独自一人又来到了北里一带,此时此刻他穿着王敬从估衣铺子里刚买来的旧衣服,穿梭在人流如织的北里胡同里。耳听得道路两旁的叫卖声和四周人群的喧闹声,王玄义恍惚间有一种后世去大排档吃夜宵的感觉。
“唉,这白天开封府才刚从这边挖出了死人,没想到晚上竟会如此热闹,这些人,心也太大了吧!”
王玄义心中暗自感慨了一句,随后便继续随着人流向前走着。
……
“啪!”
“哞!”
随着一声皮鞭声响起,车头的老牛有些不满的扬起了脖子来叫了一声。眼看着那头牛已然是四蹄跪地,领头的男子便连忙向身后的伙计们说道:
“我都说了,叫你们再加把子力气,你们怎么就舍不得不使劲呢?”
“我说大牛哥,你这光让我们使劲了,怎么不看看你的牛,难道说这牛还比人都金贵吗?”
“嘿,你个兔崽子,你到敢指挥起我来了,我跟你说,就算咱们几个绑一块,也没这头牛金贵,没看我刚才都只敢吓唬吓唬它吗?要是没了他,咱飞龙帮的人就都得喝西北风,赶紧的,都给我加把子力气……”
那个被称作大牛哥的男子跟手下人好生说了几句安慰的话,紧接着便将那赶车的鞭子别在了身后,随后也来到了车子的后面,两手扶着车轮,便喊着号子用力推了起来。
“一!二!起!”
“一!二!起!”
“一!二!咔嚓!”
“啊……!”
就在这些赶车的苦力正用力推着那陷进坑里的牛车之时,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只见这拉着千斤黑炭的牛车却突然车身一倾,随后便将这位大牛哥的腿给压在了车下。一时间只听到这大牛哥一声惨叫,随后便被车上的黑炭埋住了半个身子。
“快,快把车挪开,大牛哥腿给压里头了,大家使把劲!呀!”
“咚!”
“啊~~~!”
眼看着众人慌忙中之下一齐用力,却只搬开了小小的一条缝隙。便在这时,这辆太平车却又重重的压在了大牛哥的伤腿上,一时之间,这大牛哥便疼的撕心裂肺,哀嚎不止,差一点当场就晕过去。
“快,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卸车啊!”
“卸车?没等你卸完,这牛哥的腿就废了,你不记得老四的腿是怎么没得了!”
“那……那你说怎么办?”
“赶紧找人,快找人帮忙,一起把这车给搬开!”
这伙自称是飞龙帮男子眼看着自己的老大被压在了车下,不由得慌了手脚,于是众人赶忙向周围的路人寻求帮助,只可惜,这过路之人大多只是袖手围观,却很少有人向他们伸出援手。便在此时,这王玄义却是拎着两串大腰子从人群之中挤了进来,随后向身边的围观者问道:
“怎么回事,为何此处围了这么多人?”
“呵呵,几个苦力把车给弄翻了,这不……车底下还压着一个……“
“那还不赶紧救人,都愣着干什么?”
“救人?谁知道这些人是真的还是假的,要是被讹上了,只怕就甩不掉了!”
……
王玄义见周围都是袖手旁观之人,唯独那几个浑身黑乎乎的男子一连急切的向众人求着帮助。便在这时王玄却是将手上的两串肥腰子塞进了旁人的手里,随后推开人群径直走到了车前。
“被压了多久了?”
“有一会了,我们……我们几个挪不开,求了交了半天也没人肯帮我们!”
“快去找个郎中来,要不然这腿就废了!”
就在王玄义交代了一声之后,只见他猛地蹲下身子,随后便托住那太平车的车底,但见他两膀一运力,却见手臂上青筋暴起,紧接着,这辆翻到的的太平车便一点点的被他从地上托起,随后渐渐的扶正了起来。
“啊!呀!”
这几个赶车的男子眼看着从人群之中走出来一个黑大个,只一人便把这拉着千斤精碳的太平车给抬了起来,众人顿时便被这人给吓住了。而王玄义看到旁人都愣在了当场,竟无人却拉那车下的男子,一时情急便又猛地向上发力,便在这时却见到这辆太平车便猛地向另一边倾倒,只听得一声巨响。那一车千余斤的精碳便倾覆到了一旁,随后便扬起了巨大的灰尘。
“哞!”
车前的老牛不知道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却猛地感到绑在自己身上的缰绳一扭,老牛便被那一车碳带的翻到了路旁。待到它再回过头来之时,却见到那黑大个正一脸急切的对众人说道: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他背到医馆去!”
“诶?诶诶!是,快!让开!让开!”
“壮士您的大恩大德,我们飞龙帮没齿难忘!”
“这人真是天生神力啊,实在是太厉害了!”
“一个人就把那车给托起来了!这得有一千斤吧!”
……
王玄义掀翻了那一车精碳之后,便用衣袖拍打这自己身上的浮尘。就在此时,王玄义却见到刚才那几个围在车前的汉子突然跪倒在地,随后郑重的对他说道:
“请恩公留下名讳,今日若不是恩公出手,我们大哥的这条腿……”
“唉!起来!起来!小事一桩,不过是举手之劳……我看……你们这还有事,我便先走了!”
“恩公请留步!恩公您如此大恩,我等岂能这样便让您走了,这边的事情我们会留人料理,还请恩公先跟我们去用盏茶,若是大牛哥醒了,看到我们没留住您,我们也没法交代啊!”
“是啊!恩公,您……您总不能连盏茶都不喝,就走了吧!”
王玄义看着这些跪倒在地赶车的汉子,便是有意要走却也推脱不过,于是便只能点头答应道:
“那好吧!那我就等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