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新科状元再此,大家快来拜拜啊!”
……
一听到新科状元现了身,人群中猛的冲出了几个老者,一窝蜂的朝着王玄义奔来,
“贤婿,我家中有女年方十六,端的是琴棋书画艳阳精通!”
“贤婿,我家有良田千顷,资材万贯,家中女儿更是闭月羞花,你这就跟我走吧!”
“资材万贯算什么,我家乃京城巨富,家中的女儿全部待字闺中,贤婿若是喜欢,相中那个娶走便是……”
“贤婿莫要听他胡说,还是跟我走吧!”
“跟我走!”
“跟我走!“
“撕拉!”
只听得一阵撕扯声,王玄义的衣衫却突然被这群榜下捉婿之人撕扯的四分五裂,随后众人也纷纷跌倒在地,只有这王玄义,虽然脑袋上摔了个大包,但却还自顾自的傻笑着,犹如痴了一般!
第13章 光宗耀祖
“快看啊,这就是状元老爷!”
当沸腾的人群蜂拥着将王玄义抬起来之后,在场的许多同科中榜的新科进士们,也不由得将羡慕的目光投向了王玄义。那一日王玄义在东华门外跑丢了鞋,不少人都对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可现在众人一看这新科状元居然是殿试那日当众出丑的家伙,一时间鄙夷者有之,羡慕着有之,嫉妒者亦有之。
为了今年的科举,这天下的读书人又有谁不是过五关斩六将才熬到了今日的份上。从去年秋天开始,陆续有来自各地的举子经由各州的转运司衙门汇聚到这天子脚下,而春闱过后,所幸留下的佼佼者不过三百余人而已。正是这三百多人,真可谓是天下读书人中的精华,无论是谁,心里或多或少的都对这状元之位有所期待。
“苏贤弟,本以为今年的殿试,这状元之位非你莫属!那一日,我等在潘楼之上对酒当歌,唯以苏贤弟的文采为众人之首,想不到……”
“是啊,这位状元公的性子可真是冷啊,我听说曾有同年邀他参加我等的聚会,可这位……却只喜欢自己闷在邸店里读书,并不喜与我等交往。没想到这状元最后竟真被他得了去了……”
“哼,看他那日连鞋都跑丢了,莫不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吗?我等竟屈居此人之下,真是荒唐!”
……
旁人的私下之言,王玄义自然不会知晓,此时此刻,他还沉浸在状元及第的巨大喜悦之中。作为东华门外最靓的仔,此时的王玄义简直是人家人爱,花见花开,热情的东京人将王玄义举过头顶,然后便带着他朝着最繁华的潘楼街涌去。一路上,有商人看到他身上的衣衫破败,便主动为他奉上了新衣。而在人群之后,则是一群渴望着成为新科状元老丈人的东京商贾巨富,追着这位乘龙快婿争着许诺各种好处。只有这王敬,一直焦急的跟在王玄义的身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
此时,这东华门外的热闹景象,皇城内的官家自是不知。而新科状元拟定的内情,却也是外人所不知晓的。事实上,就在这皇榜公布之前,吏部的主考官还在为了状元的人选向官家据理力争。毕竟论文采,这王玄义的文章在同殿的举子之中只能排到第三等。吏部天官所定下的三甲人选中,并没有王玄义的名字。
可当吏部将草拟的人选送到了官家那里定夺的时候,官家看到名单所列的三人据是世代诗书传家的子弟。便以“势家不宜与孤寒竞进”为由黜落了他们,随后亲笔点下了王玄义的头名状元之位。
既然是天子门生,那谁当状元当然还是官家说了算。这吏部的官员就算再有意见,也不好对官家的决定有所非议。于是待官家定下了这三甲的人选之后,吏部官员便誊抄上榜,悬挂于东华门外,方才有了王玄义今日的荣耀。
……
在这突如而来的喜讯冲击之下,王玄义直到过了许久才终于缓过来身来。此时他既然已是士子中的魁首,这该有的矜持还是要有的。于是就在那些凑趣的路人将他送到了潘楼之后,王玄义却连忙谢过众人。只见他向旁人问明了去往城中铁枪庙的道路。这才向众人告辞,随后便沿着众人所指的道路自行离去。
看到这位新科状元居然不上潘楼吟诗,沿途围观的百姓不免觉得好奇。莫不是这状元公当日是托了铁枪庙王太师的保佑才一举夺魁的。众人好奇之下,便也竟自跟在王玄义的身后,大家倒要看看这状元公跟铁枪庙究竟有何渊源。
王玄义不顾众人的围观,一路上穿横街过御街来到了俊仪桥前,看到桥头的开封府,便径自走到了府衙的门前,纳头便是三叩首。
“咿?难不成这状元公殿试之前喝醉了酒,把这开封府当成了文庙,跑到这里烧香了不成?今日……怕不是错有错着,特来还愿的吧?”
人群之中有几个读书的,看到王玄义在开封府前拜了三拜,便也不知就里的跟着拜了下去。王玄义起身之后,望着这开封府的正门,心中不由得生起了许多感慨。只见他略作停留之后,便又继续行路,一路上神情肃穆的来到了铁枪庙外,待得整理了自己的仪容帽冠之后,王玄义这才踏入了铁枪庙中。
“额……这不是……上次来过的王公子吗,您……这是!”
“老人家,实不相瞒,我如今金榜题名……今日,是特地来拜祭先祖的!”
“啊……小少爷您果然中了,这真是光宗耀祖,光宗耀祖啊!”
……
围观的众人听说王玄义是来拜祭先祖的,不由得有些好奇的向庙祝问道:
“老丈,这王公子到底是何人啊,为何……要到你这铁枪庙里来拜祭祖先啊!”
“哈哈,若说这王公子可不是什么外人,他啊……就是这铁枪老太师的子孙是也!”
“王公子是王彦章将军之后?这今科状元……竟是铁枪王彦章的后人?”
“是啊,豹死留皮人死留名,这老王家居然出状元了!”
“我道这王公子为何在开封府前拜了又拜呢?原来,他竟是王铁枪之后,对了……这瓦子(宋代的娱乐场所叫瓦肆)里讲史(类似于评书)的不是说过吗?王铁枪在发迹之前,还曾经做过这开封府的押牙(管理仪仗的侍卫)呢!“
……
这王玄义独自进了铁枪庙之后,身后的闲人也待跟着进来看热闹。恰在此时,那王敬已然赶了过来。于是他便跳进铁枪庙里和庙祝一齐将众人挡在了门外。看到进不得铁枪庙。不少一路跟随的好事者便提前离开,随后沿街叫喊着把新科状元乃王彦章之后的轶事宣扬了开来。一时之间,这街边巷尾几乎无人不知庚辰科的状元公乃是大梁忠臣王彦章的后人,连带着,这京瓦子里王彦章力战李亚子的讲史也突然火爆了起来。
第14章 唱名赐第
三日之后,东华门外。
“开龙门,新科进士入城见驾!”
望着那一日入皇城殿试时所经过的东华门,王玄义的心里不由得百感交集。直到看到分左右缓缓敞开的城门。王玄义心下稍定,随即抬起头来,整理衣冠,迈步朝着那东华门而去。
今日便是新科进士入宫唱名赐第的大日子,一大早,东华门外就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东京百姓。看着东华门那些外衣着华丽,神采飞扬的天之骄子,不知有多少人在心中暗自羡慕。而为首的那一人,正是这几日来在东京城的瓦肆勾栏中广为流传的新科状元王玄义。
此刻的王玄义身着文生公子衫,头带紫阳逍遥巾。虽然身形魁梧,步伐间有武家子弟的豪迈,但他既然是今科状元,那在他人眼中,他自然便是读书人的楷模。
当王玄义领着一众进士再度来到了当日殿试的崇文殿上之时,他先是躬身向官家行了一礼。身后的一众进士见状也连忙效仿。而官家则先是嘉许了几句,勉励众人不忘圣人教诲。随后才唤吏部天官唱名赐第。
“奉天承运,皇恩浩荡,庚辰年殿试有卓越者共计两百零四人,进士科取贡士一百一十七人,其中一甲三人,二甲二十三人,三甲三十人,四甲三十人,五甲三十一人,特奏名合格者三人,百篇举(一日作诗百篇者便合格)合格者一人,其余诸科合格者共计八十三人。
“着郓州士子王玄义,天资聪颖,品学卓异,特赐状元及第,授匠作监丞(正八品寄禄官,算工资用的),判开封府左军巡院事(差遣,简称开封府左军巡院判)”
“着梓州士子苏易简,文采非凡,才学过人,特赐榜眼及第,授匠作监丞,判升州(大概是今天的南京,简称升州通判)事。”
“着歙州士子张秉,文采出众,材优干济,特赐一甲探花及第,授匠作监丞,判宣州事。”
“着二甲二十三人,品学优异,特赐进士及第。受大理评事……”
“着三甲三十人,才学兼备,特赐进士出身……”
着四甲,五甲六十一人,勤奋好学,特赐同进士出身……
……
当唱名官将庚辰科所取之士的姓名籍贯一一念出之后,在场的一众学子们不由得面露喜色。其中尤以一甲二甲之进士最是开心,当唱名作罢,状元王玄义,便同榜眼苏易简,探花张秉一同上前谢恩!
唱名谢恩过后,官家特赐袍笏与一众进士,待到王玄义这里,官家更是赐靴一双以示勉励。王玄义捧着这袍笏朝靴,不由得想起了那日他偷看龙颜之事,心下尴尬之余,也不由得多了一份感激。
一众进士领了袍笏之后,吏部官员便将众人带至殿外廊下。直到此时,众人才纷纷除去身上衣衫,迫不及待的换上了这御赐的袍笏。
王玄义看到众人一齐更衣,便也不再顾忌。他索性除去了身上的文生公子衫,换上了袍笏中的淡黄绢衫,带内衫穿好之后,王玄义又除去了头上的紫阳逍遥巾。随后穿起绿罗袍,戴上直脚幞头。直至衣冠端正之后。王玄义这才将自己的旧时衣衫交给了等候在旁的宫中黄门。
等到新科进士纷纷换上了绿罗袍之后,大家便再度回到崇文殿中向官家道谢。而一甲三人更是分别为官家进诗一首,官家点评之后,便赐下御筵款待三魁。而其他进士则赐食三品。这便是传说中御赐的琼林之宴。
……
等到宫中的唱名赐第结束之后,众人又连连拜谢官家。随后才出得这东华门外。当王玄义第一个走出东华门的时候,早已有吏部官员为他备好了骏马良驹。王玄义一个翻身上马,直引得等候在外的东京百姓不住的叫好。而王玄义则拱手向围观的百姓行了一礼,随后拉起缰绳,便驱马向前,引着这庚辰科的绿衣儿郎上街夸官。
出得东华门后,王玄义便信马由缰绕城夸官,只这一路上,就不知有多少人锦帕直朝着他飞来。有道是却忆金明池上路,红裙郑看绿衣郎。这一身绿罗衫,真是让天下士人愁断肠,但一旦穿上了,却又觉得昔日的一切努力在这一刻都值了。
太祖朝时,曾有乞丐张雍科举及第,如今已累升至开封府司录参军,引为一时之佳话。而王玄义,以武家子之身份,夺得庚辰科魁首。虽不及当年张雍之事来的传奇,却因为先祖之名而声震东京。现如今,就算是黄口小儿也知道,这豹死留皮,人死流名的王大将军后继有人,子孙之中居然出了状元。就连那城中的铁枪庙,也因为此事而香火大盛,隐约间似有不少读书人前去烧香,以求搏一个好彩头。
夸官之时,前有鸣锣开道,后有绿衣儿郎追随。王玄义此刻春风得意,只觉得这一路永远都走不到头才好呢。待得他绕皇城一周之后,王玄义这才想起家中的高堂老母来,不由得幻想起母亲知道自己考上状元时的情形,心里对寿张老家也是愈发想念了起来。
“我记得刚才在殿上,官家赐下了一个将作监丞的官职,想那匠作监丞乃是正八品的品级。却不知道这俸禄几何。此外……官家授了我这判开封府左军巡院事的差事,怕是几年之内都不会离开这东京城了。如今家中尚有老母在堂,不如早日接她来这东京城里享福,也好早日尽一尽我的这份孝心才是……”
……
有道是德意之人自是得意,失意之人却是肝肠寸断。就在王玄义奉旨夸官,荣耀无比之时。在这东京中平康里,却有一女子正暗自垂泪。心中满腔的苦楚,不知与何人说:
“姐姐,那负心之人既已如此绝情,姐姐还是不要念着他了,你就当没见过这个没心肝的便是!”
“妹妹,你年纪还小,自然不会晓得姐姐心中之痛。我只怪……只怪当初自己遇人不淑,白白付了这一片真心于他,到头来,却只是竹篮打水,镜花水月罢了!咳咳……”
听到一阵咳声响起,那女子连忙服侍姐姐起身,却见到姐姐以帕掩口做干呕状。女子心中担忧,便一把夺过那帕子来,却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