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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坂本有何不同……”
“这……官人,现在没有唱词,不如我便按照自己的想法给您唱一遍吧!”
“好啊!”
王玄义话音刚落,柔奴便抱起琵琶先试了试音,随后便用“啊”的发音来代替唱词,直到柔奴一唱起来,这曲子顿时便又有了一番另外的味道。
一曲终了,王玄义久久的沉醉在柔奴的歌声里。直到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曲子好不好听,除了曲子本身的质量之外,演唱人的水平也是至关重要的。此刻王玄义已经彻底的体会到了这一点。不过就在他还想请柔奴在唱一遍的时候。柔奴却是眉头紧缩的又弹奏起了徐琴娘调式的《盼儿归》。在几番弹奏之后,柔奴突然恍然大悟的说道:
“我知道了,官人!徐琴娘是因为要在古琴上弹这曲子,所以才改了这首曲子中的一些细节。不过只要把两首曲子分别弹奏上一遍,便可发现其中的渊源……”
“柔奴,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可以确定这两首曲子其实是同一首吗?”
“奴可以确定,虽然徐琴娘改的巧妙,让我以为这曲子本来就是琴曲,可是今日见了原作,奴只一听便知道哪首才是原作。着民间小调,若是只用琴来弹奏,那便要失了韵味了。”
第51章 人伢子
“大概就是这首曲子了,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唱词,可是只要稍作比较的话,相信可以轻易的发现其中的渊源!”
当一曲终了之后,王玄义向刚刚放下琵琶的柔奴点了点头,随后转而向苏贞贞继续说道:
“贞贞姑娘,你有没有听徐琴娘提起过辰州的什么事情,或者她过去的一些事情也行……”
“辰州?王院判!我只知道徐师傅是洛阳人,早年间曾经在大户人家的府上当过琴娘,后来只因为年纪大了,这才流落到东京,托身于教坊教人学琴。却不曾听他说起过辰州……”
“原来是这样啊!”
王玄义听着贞贞的这番说辞,心中却觉得有点错愕。只因为昨日李外宁曾经跟他说起过这首曲子乃是辰州一带的民间小调,外地人极少知道。而且因为曲子本身也只是哄孩子的小曲,所以并没有在教坊和勾栏中传唱的价值。毕竟,那些酒客和看官们是花了钱的,谁会花钱专为听一首哄小孩的曲子呢?
可是,这苏贞贞又非常肯定自己的师父徐琴娘是洛阳人,那这其中的联系,便有些值得玩味的地方了。
“贞贞姑娘,不知道你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哦,对了,那一日入大内献艺,你说没过多久徐琴娘便告辞说要回洛阳对吗?请问……她有没有说过要去洛阳什么地方?”
“这……王官人,我等身在教坊之人,若非有达官显贵相邀,轻易离不得这东京城,您若是问我徐师父在洛阳的亲人,奴却是知之甚少……唉……说起来我也真是的,明明跟师父做了这么多年师徒,可是您所问的问题我却一个也说不上来……我这徒儿做的……实在是有负师父的苦心栽培……”
苏贞贞说着说着,不由得心里难过,立时便掉下了几滴眼泪来。王玄义见了不忍再让她伤心,于是便住嘴不问,只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情,随后便带着柔奴告辞离开了……
“官人您这就要回开封府了吗?”
出了平康里之后,柔奴正要上轿,却突然止步回头向王玄义问了一句。
“额……倒也没什么急事!柔娘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额,没事!官人还是去忙正事吧!”
看到柔奴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王玄义这下反倒是有些放不下了。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天,觉得这个时辰若是回去,只怕待不了多久就又要回家了。于是王玄义心念一横,便改了主意说道:
“反正左右也没什么事情,既然好不容易进了汴州城,索性就陪柔娘四处转转吧!”
听到王玄义突然这么说,柔奴心里自然是高兴地。于是她便好言打发了那些轿夫先回车行,这才又来到了王玄义的身前。
“官人,今日恰好又是相国寺万姓交易的日子,若是官人愿意,不如陪着奴去那边转转可好!”
王玄义见柔奴有了主意,便抬手将他扶到了马上,随后手拉缰绳牵着马儿径自朝着相国寺的方向而去。若是说起了,柔奴从小到大,就都没有这样坐在马上过。乍然间高出了人群许多,这真是让柔奴觉得有些难为情,不过……渐渐地她发现一路上也有别人家的女子是这般由丈夫牵着马出行之后,柔奴的心中便稍感安稳了一些。
王玄义就这样牵着马,带着柔奴向前走着。一路上柔奴虽然很想跟王玄义说些话,可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柔娘,当初你是何时和真娘认识的?”
“诶?官人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没什么,就是好奇你们小时候的事情……难得到了这般年纪却还有如此情义的姐妹啊!”
“官人说的是啊,真姐姐自小便护着我,若不是她,我却不知还要受旁人多少欺负呢!我记得那时我才刚到教坊,还未得师父的垂青,整日里因为思念爹爹和娘亲,不知暗地里哭了多少回。别的小伙伴看我一幅怯懦的样子,总是要欺负我,只有真姐姐……每一次都护着奴!”
“唉,真娘心地善良,自小便如此啊!对了,柔奴可曾听过真娘家的事情?”
“姐姐?她家倒不似我家这般家破人亡,听真姐姐说,她家里不过是普通庄户人家,遇上了辽人入侵,家中的钱物全被洗劫一空,父母实在是没办法,这才忍痛将她卖给了人伢子,一路卖到了东京的教坊里……后来……我跟真姐姐都是因为被师父相中,这才跟着师父读书学艺……”
“人伢子?”
“官人……您怎么了?”
“哦,没事……我听你二人身世感伤,没什么!”
“都怪奴,竟说些过去的糟心事给官人听!”
“啊,没什么,我喜欢听你姐妹二人的事情。不过,有一点我有点不明白,人伢子若是买了孩子,都是送到东京来发卖的吗?”
“这……听说好像是东京这边的价格高些,所以人伢子都喜欢把孩子贩到东京来……”
“人伢子啊!”
王玄义嘴上感慨着念叨了一句,心中却是不由得想起了《刑统》上关于拐卖儿童的条目。
“略卖人为奴婢者,绞;为部曲者,流三千里;为妻妾、子孙者,徒三年;因而杀伤者,同强盗法;和诱者,各减一等。”
士大夫治国,起码在某些方面还是会有一些人文关怀的。只不过,现在因为官府的打击力度不够,这人贩子的交易还是会在暗中存在。而对于那些家中实在无力抚养而被父母无奈卖掉的孩子,有的时候官府还会出钱把孩子赎回来,归还他们的父母。对了,北里遇害的那名不知名的女子,座婆可是验过她身子的。她应该还有孩子,官府的告示贴了这么久都不曾有人来认尸,却不知她的孩子现在何处?
“一个女子失踪了这么久,不见亲人来报案!从死者粗糙的手背来看,此女的生活定是异常的艰难,却不知她的亲人何在、她的子女……会不会也在人伢子的手里呢?”
第52章 击褙断案
“院判,昨日户曹那边送来了近半年的案牍文牒……”
“居然有这么多啊!”
“是啊,这已经是粗略的筛查过一遍的了,院判,咱们真的要从这些案牍之中,查找出那女子的身份吗?”
院中主簿看到这满屋子堆满的档案文书,脸上不禁流露出为难之色,王玄义看在眼里,却只能无奈的对他们说道:
“若是能找到其他的办法,我也不愿用这笨法子。不过……那女子有一双饱经沧桑的手,我想她生活应该过得不太如意,不如,大家便辛苦些,先从那些穷苦人家的妇人察起……你们看……”
“院判您既然发了话,吾等自当尽全力查找!”
“好,反正左右无事,我也将书案搬到这边来同大家一起找吧!说不定,还能找的快些……”
王玄义主动提出也要参与翻阅档案,军巡院中的小吏听了,自然不敢再说什么。待大家商议之后,王玄义便命院中公人搬来了桌案,座椅,一番布置之后,大家先按部就班的分好次序。紧接着便逐个的打开户曹封存的案卷一一翻阅了起来。
若是说起来,这开封府的刀笔吏们书写的档案倒也算工整。与那些史官记载史料的春秋笔法大相径庭,做刑名的小吏们要求笔下所记诸事力求详尽,极力地要在纸卷上尽量客观的反应出案件的实情。因此一份案卷之中的内容也是事无巨细。王玄义只看了几份,这心中便也开始怀疑自己能否用这种恼人的穷举之法找到受害人的真实身份,便在此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击鼓之声。只不多时,便有外面的门子前来禀报道:
“院判,外面有百姓击鼓告状,想要求院判主持公道!”
“是何案子,可是又有那里闹出了人命?”
“额……院判!不是什么人命案子,只不过是两老妇争一件绫罗褙子,她二人争执不下,却是跑到咱左军巡院来了……”
“哦?若是这样的案子,当由司录司出面接洽才是,咱们军巡院,只怕不好接手吧!”
“院判,这两名妇人原本就是去司录司打的官司,只因他二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连司录参军都分辨不出谁是谁非,这才闹到了咱们左军巡院,说起来,也是院判您名声在外,百姓们慕名而来……”
“额,此事司录参军知晓吗?若是我贸然接手,只怕司录司那边会有所不满……”
“院判放心,正是司录参军本人指点她二人来的军巡院,参军还说了,若是连王院判您都分辨不出来,那他就把这绫罗褙子从中剪开,两人一人一半!”
“一人一半?参军这也是被挤兑的没办法了吧!好吧,你且将那两名老妇带到堂下,我稍后就去!”
王玄义得了门子的禀报,便将手头的文案放在了一旁,随后起身向一众府吏做揖告辞,不待众人回礼,王玄义便起身出了院门。
待王玄义回公廨换了官服之后,方才漫步来到后堂。谁知他才刚一走到影壁之后,便听到前边有妇人争执道:
“你这个不害臊的,我好意将这绫罗褙子借与你用,你居然敢昧着良心说是自己的,你……你还要不要脸了你!”
“谁不要脸了,这绫罗褙子本来就是我的,你那日见了,便要向我讨要,我说不给,你居然就诬告到了官府,正好,我倒要让开封府的官人替我分辨分辨,看看这绫罗褙子到底是谁的!”
“嗯哼!”
“院判来了!你们俩给我安静!”
听到影壁后一声咳嗽,堂前杖直赶忙向正在争执的妇人警告了一句,随后便分列堂下两侧。直到王玄义迈步来到了公案之后,拿起惊堂用力一拍,堂下衙役才齐声唱喝道:
“威~~武~~”
“堂下何人在此争执?”
“院判,我先说!”
“我先说!”
“我先……”
“啪!”
“一个一个说!”
王玄义见两名妇人争执不休,便拿起惊堂训斥了一句。见到高座堂上的官人生气,两名妇人这才收敛了一些。
“官人,奴姓祝……是在是月巷卖糖为生的商贩!”
“啊,奴姓王,也是是月巷的商贩,只不过是卖针的,我跟院判您……可是本家啊!”
“住嘴,在院判面前岂可攀附?”
“额!”
一旁的书吏见那王姓女子出言不敬,便赶忙训斥了一句,王玄义见了反而没往心里去。只是摆摆手随后继续问道:
“你二人今日来找本院,可是为了手中的绫罗丝褙?”
“是啊!求院判为老身做主!”
王玄义见她二人拿着那件绫罗褙一同拜倒,便笑着从签筒之中取出了一枚令签来,随后仍在地上道。
“来呀,将那绫罗褙取来悬于堂上,先打二十杀威棒!”
“啊,院判!您……您这是……”
就在那两名老妇正在惊讶之际,却见堂下杖直自取了令签领命。随后便拿起那件绫罗褙子真的打起了一通杀威棒。
此时此刻,见到公堂上王玄义居然惩罚起了那件绫罗褙子,站在公堂外围观的百姓无不啧啧称奇。待到那仗直行刑完璧,交还了令签之后。王玄义便踱步来到了那件褙子前,随后低下头默默地打量了一番。
“那买糖的妇人,你且过来,看看这地上的是什么?”
“院判,我这绫罗褙可不便宜,您若是打坏了……啊!”
当那卖糖的祝姓妇人低头看到地上的铁屑之时,顿时便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还用本官取子母石来验给你看吗?”
“院判,我……我……”
“这件绫罗褙到底是谁的,还不从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