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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亥难得眼前一亮，看向韩鹰，“有什么消息？讲来？”
韩鹰说道：“陛下，我等收到消息。自甘泉宫之中，今日跑出去一名宫女，形迹可疑，带着一块辰太妃的腰牌，说是要出宫去置办什么东西。”
“老臣特意让人放行，并且一路尾随而去，便发现此宫女除了采买一些日常女子所用的胭脂水粉外，还去了咸阳城西边的一处宅院，非常可疑。”
第两百三十八章 郭府
“她进去了一共约莫小半个时辰才出来，并无人知晓她在其中做了些什么。”
赵亥闻言问道：“那宫女现在何在？”
韩鹰抱拳说道：“回禀陛下。老臣吩咐过手下，不要打草惊蛇。因此黑冰台过去的人，都没有干扰阻碍这个宫女。”
“老臣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立即就到陛下这里来汇报了。”
赵亥点点头，“监视调查工作，还得你们黑冰台来做。其他人做，朕永远不放心。”赵亥的这番话，是对韩鹰的极大肯定。
韩鹰听完心中也觉得喜悦。很少听到赵亥夸人，这算是为数不多的几次。
赵亥对韩鹰继续说道：“即刻调转马车头，去往你所说的城西的那所宅院去。”
“朕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能够跟辰太妃勾结在一起，又有多大的本事。”
“诺。”
韩鹰领命出去，跟马车夫具体吩咐了才又回到马车上。
韩鹰等了半天，脸上神情焦灼，看着马车距离那个宅子越来越近，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陛下，我们如此唐突前去，是否会惊扰了那条大鱼？”
“或许我们如同之前的查法，就在暗中调查，等他们露出狐狸尾巴，可能会更好。”
赵亥摆手，“不需要。”
“朕这一次是微服私访出巡，除了你我还有慕容沁心，没有任何人知道。”
“朕直接过去，是为了当场动手抓人，让对方没有反应的机会。若有机会，我们就当场拔除这个据点，若是没有，折返回去就是了。”
“朕有的是办法，让辰太妃开口。”赵亥的双眼之中，闪过一抹寒意。
韩鹰还想说什么，但看着赵亥的脸色有些不好，当即也就止住了这个念头。
说到底，大秦的江山就是赵亥的江山。他想怎么做，都是他的事情。韩鹰能做的，就只有配合和全力执行而已。
至于赵亥跟辰太妃的事情。陛下乃是九五之尊，硬要要了就要了，也不会太影响整个百姓还有大秦的利益。说白了就是男人女人那点事，无伤大雅。
大不了改个封号就是了。
这种事，以前其实发生过，只不过都被皇家遮掩了。
没过多久，马车已到达咸阳城西边一座巨大的府邸附近。
此时夕阳暗沉，眼看着，就要坠入地平线之中。咸阳城的大地之上，铺满了一曾橙金色的光辉。
赵亥走下马车，远远的打量了一眼这座府邸，初看，并没有觉得这府邸有什么特别。
说华丽，不算华丽。说古朴，看起来修建也没有多少年。
但是，看久了，秦松就觉得，这座府邸，修的很有讲究。
首先是大。大的出奇，比这咸阳城里众多其他的府邸，都要大的多，甚至这么一间宅门，就能顶上别人三四个宅门那么宽阔。
气势，可以说非常雄浑，如同一座巨山一样，不声不响的矗立在此处。
第二个，就是府邸的颜色。非常的深沉，没有朱红，也没有漂亮的白瓦铄。自始至终，都是一抹深沉的黑色，贯穿到底。
“回禀陛下。今天辰太妃宫中宫女所到之处，就是此处的宅子。”韩鹰恭敬的说道。
“宅子的主人，老臣已调查过，是一户郭姓人家，跟辰太妃属于表亲关系。此人平日里老实本分，是个过日子的人，倒也没有查出来更多关于此人的消息。”
赵亥点点头，“这表亲，恐怕有点意思。以此掩人耳目吗？”
“今日朕就去会会这个辰太妃的表亲，走，我们进去当个客。”
“韩鹰，你下令外面的黑冰台人手全部散开，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更不要把百姓们都吸引过来。朕相信，辰太妃在此，必有耳目。”
“诺。”韩鹰恭敬的退下。
赵亥便下了马车，自己步行走到这宅子门口，轻轻的敲响了宅子的大门。
“砰砰砰！”的三声敲门声响起。
没过多久，黑沉的大门就“吱压”的一声打开了。
来开门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门房老者，他上下打量了赵亥几秒钟，看出来赵亥器宇不凡，一表人才，恐怕身份不低，便问道：“这位爷，从何处来？”
“来我郭府是做什么？”
赵亥说道：“我找你们老爷。”
那老者又拱手抱拳，疑惑的问道：“敢问尊姓大名？是否有个拜帖，好让我去给老爷交去。”
赵亥摆摆手，“你直接进去告诉你们老爷，就说故人来访，他自然知道。”
“这……”那老者看赵亥说话的态度自信满满，以及赵亥一身的华贵衣裳，想着万一是什么贵客，怠慢了可不好，便咬牙说道：“行，您稍等，我马上进去通报老爷。”
很快此人去而复返，对赵亥笑着说道：“我家老爷有请几位进去。”
赵亥点点头，带着韩鹰几人，跟着他进了宅子。
宅子里，不比外面看着小。小桥流水，曲折回廊，雕梁画栋，应有尽有。
两旁绿树成荫，其中穿行奴仆不断，一看就是豪奢之家。
秦松几人被这个老者带着，一路来到了大堂之中。
此时已有一个人在此等候了。
此人年逾四十，一身枣红色的长跑，头戴博士帽，面白无须，长相和蔼，看起来有一种羊驼般与世无争的富贵佬气质。
他看见赵亥大踏步进来，神色一惊。
他懂得一些相面之术，一眼就看出来眼前此人走路姿势竟然如同龙虎，双目炯炯有神，宛若雄鹰，天庭地阁，贵不可言。
而他身后的几个侍从，也是个个深不可测，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高人风范。
他立即站起身来，不敢怠慢，来到赵亥的身边。
“不知贵客前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他连连拱手抱拳说道。
赵亥点点头，此人还算有礼貌，不是傲慢无礼之辈。
“郭老爷，某到你家里来做客，不知道可否讨得一杯茶水喝？”
“自然，自然。”
“快，给贵客上茶。要江南道上最好的那种。”郭太爷笑着说道。
他搓搓手，看出来赵亥可能是当官的，但是具体不知道官做的多大，便试探性的问道：“不知几位贵客，到郭某府上，是为了何事？”
第两百三十九章 暗中行动
赵亥闻言，笑着从腰间摸出一块金牌，甩在桌子上面。
郭凡茂从桌上拿过这金牌一看，差点手一抖把金牌掉在地上，魂都吓没了。
这金牌上居然写着御制的四个大字，乃是皇帝所专门赠给高光级别的大臣的身份牌，象征着地位、权力和荣耀。
持有此牌者，到全国上下无论哪一个郡，此地郡守都必须礼让招待，其所言莫敢违背。
他吓得赶忙把这金牌送还给赵亥，“敢问这位先生，您这是？”这种身份的人，跑到自己的家里来做什么？
难不成家里有后辈跟这位惹了事？
此时一旁的韩鹰冷笑一声说道：“瞎了你的狗眼，当今圣上陛下你也看不出来？”韩鹰双手恭敬的抱在一起，朝着天上四十五度说着，这是尊敬的礼仪。
“砰！”的一声，郭凡茂登时摔倒在地上，满脸发白，额头上的汗就好像下暴雨一样，不住的往底下落。
他惊恐的情绪在此时到达了最顶点。
“嘘！”赵亥将食指比在自己的嘴前，示意郭凡茂不要吭声。
赵亥说道：“对谁也不要提起，否则，此罪你要承担。”
“诺，诺诺。”郭凡茂赶紧擦了一把额头间的汗。
这时候，下人才刚刚把刚刚倒好的茶水端上来，郭凡茂看着那几杯茶，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更好的茶水来奉上，这可是当今天子。
撇开这重情绪，郭凡茂连忙让周围的下人都散开了。而后毕恭毕敬的给赵亥行了一个臣子礼。
他见状，连忙赔笑恭敬万分的说道：“陛下，喝茶，喝茶，这是我这儿最好的茶了，陛下还没说穿身份之时，草民就看出来陛下乃是大富大贵之人，因此奉的是最好的。“
“这茶入口清香凌冽……”
没等这郭凡茂说完，赵亥当即伸手打断他，而后说道：“行了，别跟朕扯这些有的没得。”
“朕问你，你跟甘泉宫里的辰太妃，有什么关系？”
郭凡茂一听，当即心中了然，原来事是出在辰太妃身上的，只是来问自己话而已。
他悬着的一颗心当即放下，因为原本他还以为，赵亥是来找他问罪的。
郭凡茂整理了一下思路，而后对赵亥说道：“陛下，辰太妃娘娘，跟草民乃是同宗同族的表亲戚。”
“关系并不算太亲近，草民勉强比辰太妃大上那么几岁而已。”
赵亥点点头，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他也不怕这什么郭凡茂下毒，他要真有这个胆子，那才真是奇怪了。
赵亥平静的说道：“朕问你，今天甘泉宫里来人，到你这郭府上找你这个表亲戚，是意欲何为？”
郭凡茂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回陛下，那宫女来，是依了辰太妃娘娘的旨意，来送一点东西。”
“辰太妃娘娘在宫中不得随意出入，因此只有派遣宫女出来走动，这点草民以为陛下是知道的。”
“辰太妃娘娘因为思念她的三个儿子，因此常常委托草民，替辰太妃娘娘，给她的三个儿子送点东西过去，以表达她对三个儿子的关切。”
郭凡茂说的非常流利，没有半点卡顿，看不出丝毫是编造的痕迹。
此人脸上也毫无惊慌之意，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情况就是他明明跟辰太妃参与了谋逆之事，但是这个人的心理素质就好到皇帝质问他，他还能够面不改色的瞎编。
第二种情况则是，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他虽然参与了谋反，但是他可能只是被利用了，他自己对此并不知情。
这种情况下，他就有恃无恐，因此才能这么坦然。
赵亥眼睛微眯，倾向于后一个答案。
“三位王爷，六王爷、九王爷还有帝都外的十王爷三个人，是不是？”
“是的。”郭凡茂点点头。
他神色有些震恐，隐约嗅出什么味道来了，该不是，辰太妃跟这三个王爷犯了什么事，把自己也要牵扯进去了？
这种皇家之间的事情，动辄就是要杀头的，这还怎么得了？
郭凡茂一下子紧张起来，看着赵亥时候的眼神也没有那么自然了。
赵亥继续说道：“朕问你，辰太妃托你送过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郭凡茂回忆了一下，而后说道：“陛下，这个东西，有些草民知道，有些草民确实不知道。”
“因为辰太妃送来的时候，都装在一个精致的盒子里。草民从来不敢打开看。辰太妃说此举是为了避嫌，才让草民代为赠送。”
“不过有些时候，辰太妃送的东西，是可以看见的。比如一些吃食，还有辰太妃亲手所作的衣裳等等。五花八门，各种各样。”
“盖因为有时候辰太妃也要给草民送一份，草民才得以知道有些什么。”
赵亥点点头，“朕问你，除了这些，你还知道辰太妃跟你的一些其他什么事？”
郭凡茂想了想，这才说道：“辰太妃娘娘，宅心仁厚，心地善良。虽然六王爷、九王爷才是辰太妃娘娘亲生的，但是辰太妃娘娘都对于十王爷，也是一视同仁。”
“六王爷、九王爷有什么，十王爷就一样有。”
“有时候，甚至会单独给十王爷送东西，可见对十王爷的宠爱。”
赵亥眼中闪过一道微不可察的精芒，问道：“今天那宫女让你送出去的东西，是送给谁的？你都送出去了？”
郭凡茂老老实实的回答，“没错，陛下，都送出去了。”
“此事已成了惯例，有时候草民不在府里，下人们甚至都可以代办。因此那宫女一到草民的府上，东西便被送走了。”
赵亥闻言，忽然猛的将桌上的茶杯举起，掷在地上。
只听见“砰”的一声，整个大堂都被杯子碎裂的声音，震的微微颤动。
“你居然敢欺瞒朕！”赵亥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