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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居然有人真的这么胆大包天，敢去刺杀皇帝。虽然皇帝昏庸无道，可也是天命所在，怎么有人敢的啊。”
“说不准，是当年夺嫡失败安排的后手，现在一并引发出来了。”。CoM
“谋反篡逆！谋反篡逆啊！”
民间和朝廷之中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有部分送来的奏疏呈送了这一点，不过赵亥没有理会。
赵亥在绛雪殿中，看着那胳膊上以及胸口上有巨大伤痕，面色苍白如纸的兰妃，心如刀绞。
第四十章 观瞻
赵亥坐下来，轻轻摸了摸兰妃的脸颊，对一旁依旧坚挺的站着的王绣虎说道：“绣虎，你怎么还在这里？没有回去休息吗？”
王绣虎抬头不卑不亢的说道：“陛下，臣家姐现在还没有醒来，臣想着什么时候家姐醒来以后，臣再回去休息。”
“万一又需要臣输血，臣也可以来得及时。”
赵亥勉强笑着摆摆手说道：“不用了，绣虎。你姐现在不会再大出血了，她能不能醒过来。这都是天数。”
“倒是你抽了这么多血，也一天一夜没睡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王绣虎跪地说道：“臣要等到家姐醒来才会回去。”
赵亥知道王绣虎是个硬脾气，也没有非劝他离开。
一君一臣二人，就在兰妃的床前等候。
太医又再来过三四次，每次太医都说，情况一次比一次好了。
等到最后一次太医刚来的时候，兰妃忽然微微的睁开了双眼。
赵亥见状，欣喜若狂，激动的一把拉住兰妃的手说道：“爱妃，爱妃，你醒来了？”
“陛下，陛下，臣妾这是在哪儿？臣妾，臣妾到地府了？”
赵亥笑着帮兰妃捋了捋额侧的发丝，说道：“兰妃，你没去地府，你还在你的绛雪殿。”
兰妃也勉强的一笑，看着心情极好，“陛下？陛下，这，这是真的嘛？臣妾还活着？”
王绣虎也激动的站在一旁看着兰妃说道：“阿姐，是陛下以输血之法，化腐朽为神奇，救了阿姐。”
“阿姐你能醒来，我实在是太高了。”
兰妃看着王绣虎，也是有些惊讶：“弟弟？”
一边说着，兰妃就想坐起来。因为大秦在家夫和自己家中男丁所在的环境里，一直躺着是不礼貌的表现。
“啊——”兰妃忽然一痛，心口和手臂上撕裂般的疼传来。
赵亥见状赶忙把兰妃扬起的脑袋轻轻放下：“兰妃！兰妃你做什么！你不要起来！”
“这些伤口可拉扯不得，一旦再发了炎，要留疤的。”
兰妃这才躺下，关切的问道：“陛下，昨夜，昨夜您没受伤吧。”
赵亥说道：“兰妃，你都这个样子了，你还有心思关心朕？你就好好安心养伤。”
“朕还等着你给朕诞下龙子。所有的天材地宝，朕都用最好的给你，保证你恢复以后比以前身体还好，放心吧。”
“刺客之事，朕知道他们是冲着你来的。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该杀的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兰妃关切的说道：“陛下，能不能只处罚主谋，其他有牵连的人，若不是死罪，就……”
王绣虎知道自己这个姐姐一向慈悲为怀，向来是见不得什么杀生之事的。
可是陛下之前，一个妇道人家，安敢来给天子建议。
王绣虎立即说道：“阿姐，事关帜嫔本齑笫拢菹伦杂芯龆稀０⒔隳悴灰嘧臁！�
兰妃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这件事情，可是进到皇宫里面来杀人，放在战国时期任何一个国家，恐怕都要杀的血流成河才行。
何况进宫刺杀当今雄踞天下的大秦君主。
兰妃满含歉意的对着赵亥说道：“陛下，臣妾一时昏了头，请陛下赎罪。”
赵亥温柔的握住兰妃的手说道：“兰妃，这有什么？你说的朕自然会考虑，若确实无辜，臣自然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若查出来确实居心叵测之辈，朕也绝不轻饶。”
兰妃安心的点点头，看着赵亥的侧脸，说道：“陛下，臣妾怎么看你有黑眼圈了，气色有些不好。陛下是不是昨夜熬夜了。”
王绣虎立即开口：“陛下昨夜至现在为止，一刻未睡，除了处理刺客之事，都陪在姐姐身边。”
兰妃拦着赵亥的眼神中立即满含歉意。
赵亥有些无语，看到一旁一千瓦的电灯泡王绣虎，立即说道：“王绣虎，你姐现在已经安然醒来，你也熬了一天一夜了，可以回去歇息着了。”
王绣虎知道此时正是陛下跟兰妃诉说衷肠的时候，不能打扰。
因此抱拳施礼，说了一句诺就出了殿门。
赵亥此时才凑近绝美的兰妃的唇角吻了一下，轻声说道：“兰妃，时间到了，朕给你换换药。”
兰妃惊恐的说道：“不，不行，陛下，臣妾的伤口太难看了，臣妾不愿意陛下看到。”
赵亥坚定的说道：“兰妃，你的伤是为朕所受，朕的命也是你救的，你我夫妻，朕为你换药，又何错之有？”
“莫非，你不愿意跟朕亲密了。”
兰妃听了连忙就想起身，却被赵亥按住。
兰妃说道：“陛下，臣妾血污，实在有碍陛下龙目观瞻。”
赵亥没答应，在左右宫女的帮忙下，亲自给兰妃一点一点换了一次上号的创伤药。。CoM
兰妃全程忍住疼，一言不发，额头上都是汗水。即使是赵亥也为兰妃的坚韧感到震撼。
等到赵亥给兰妃换了药，又陪着兰妃呆了两三个时辰，兰妃睡下，赵亥才起身离开。
前脚刚刚回到承明殿里，后脚韩鹰就已经进来了。
赵亥问道：“怎么样了？查出结果了？”
韩鹰迟疑了一下，像是有些不敢说，但是硬着头皮还是开口道：“陛下，臣已经查清，是六十余个江湖上的草莽杀进了陛下的宫殿。”
“其目的，据其亲朋兄弟口称，是为了光复被灭的六国而刺杀陛下。”
“至于他们从何处进来的，现在竟然仍旧是个谜题。”
赵亥说道：“这些人都是门客幕僚？”
韩鹰点头：“是在咸阳附近的南郡，之前亡国的燕国一个贵族门下之人，名为达伯。”
“此时达伯已经被臣砍掉双足，囚禁于天牢之中，等候陛下发落。此人对于指控门下幕僚刺杀陛下之事，供认不讳。”
赵亥喝了一口茶：“就没有查到什么别的更有用的信息了？”
韩鹰汇报道：“陛下，此时首尾做的非常干净，虽然臣判断其中绝没有那么简单，可是一切线索就从达伯起就断了。”
赵亥点点头，也没有对韩鹰发怒。
“朕让黑冰台、廷尉联手调查，怎么就来了你一个？”
第四十一章 审查
“这廷尉吴楚雄，也是个胆小鬼，朕看他是只叫你来，他自己不敢来跟我汇报吧。”话音刚落，赵亥又把话题转到负责整个大秦监察机构的廷尉吴楚雄身上。
韩鹰跟吴楚雄是好友，静默立着，一言不敢发。
屏退左右，赵亥让李当归守住门口。
黑暗之中，赵亥问道：“你黑冰台遍布天下，情报众多，你认为，此事主谋何人？”
韩鹰手中一张小木牌，朝向赵亥，木牌之上，赫然写着一个“刘”。事关谋逆，韩鹰绝不敢隐瞒。头铁也要指出凶手。
赵亥看完，韩鹰手上的木牌已然火化被烧成灰烬，只剩下了一堆黑色的炭渣。
韩鹰把炭渣一把放入口中吞下。
赵亥点点头，让韩鹰退了出去，引李当归进承明殿。
接着，四道圣旨下发。
“诛杀达伯上下九族，择日问斩。”
“诛杀宫中失职的太监、宫女、侍卫六百余人。”
“郎中令公孙剑，中尉聂枭玩忽职守，革去官职，发配老家。所属之下官，一并革职。”
“所有咸阳及附近各郡习武之人，必须去往官府登记。若不遵从，一律重罚。”
第二天一早，咸阳刑场之上，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为了以儆效尤，无数百姓也都纷纷观看了行刑过程。
再一次强化了赵亥皇权至高无上，不可僭越的形象。
与此同时，朝中也已经召开了自从赵亥被刺杀以后的第一次早朝。
赵高尖细的嗓子喊道：“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
与往日群臣轻松应对，出来议事不同的景象是，今日的早朝，一片寒霜。
每个朝臣都战战兢兢，不敢发言。生怕一开口，陛下那余怒未消的火，就烧到了自己的脑袋顶上。一言不合就给自己斩了，到哪去说理。
赵亥挑眉问道：“怎么了？都哑巴了？”
“刺杀的是朕，又不是尔等？尔等紧张什么？”
话音刚落，底下的廷尉吴楚雄已经跪在地上，说道：“刺杀陛下之人，罪该万死。此等罔顾君臣人伦，大胆逆天狂徒出现在大秦，实在是臣等的耻辱。”
“还好陛下受命于天，这才安然化险为夷。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底下群臣此时也都站出来各种咒骂刺客，各种赞颂赵亥乃天命之君，将恒久的统御大秦之类的废话。
赵亥大怒，一把把桌前的御笔掷在了最近的一个大臣的脸上，怒道：“朕没有被这帮刺客宰了，那是因为兰妃替朕挡了一刀！你们除了出事以后出来瞎嚷嚷以外，还能做些什么？”
“朕之前要提拔武举，从民间挑选禁军统领，你们一个二个跳起来仿佛要了你们的命。”
“现在六十多个刺客！六十多个啊！都他妈进到朕的床前来砍朕了，你们告诉我，这些军功勋贵里挑选出来的二代子弟有什么用么？”
“朕今日，宣告诸位，武举之事，即日生效。凡民间武功在身，年不过二十五者，皆可参与。获得头名之人，直领禁军统领一职。”
“优秀者，经过考核可进入宫中任职。”
“尔等可有异议？”
底下群臣，噤若寒蝉。
就连带兵上朝的刘渊，此时也讳莫如深，缄口不言。
谁都知道此时敢提议把自己手底下的人安排到宫里补充侍卫新员，完全是在做送死之事。
“臣附议。”
“臣附议，不过陛下，不能限制军功武勋世家的子弟们参与，陛下看如何？”程青杉作为右丞相刘渊的簇拥，试探的问道。。c0m
赵亥点点头：“此次武举，不看出身，全看个人能力。”
“自然是不会限制军功武勋世家参与，不过若是有任何人徇私舞弊，从中提拔自家子弟上位，休怪朕不客气！”
此时，负责监察百官，权力大的吓人的宋智宸上前奏报说道：“陛下，王绣虎此前神速剿灭龙翔余孽，龙翔等部已经尽数伏诛了。”
赵亥突然一拍脑袋，想起来，昨天自己一着急就召见王绣虎。
王绣虎恐怕才刚刚到家。
一言不发自己打了大胜仗，回来就是抽血，一天一夜没合眼。
只字不提自己灭了龙翔的事情。
赵亥说道：“臣知道了，尔等还有奏本没有？”
“臣等暂时无事了。”
早朝很快在一片肃杀之气中落下帷幕。
赵亥在承明殿再次召见了王战。
王战低头对着赵亥说道：“陛下，此前陛下让臣训练的秘密侍卫，现在已经准备妥当。”
赵亥点点头说道：“不错，夜晚之前，就把他们全部送到宫中来。”
“另外，把他们的身份户籍等等信息，全都交给韩鹰审查一一遍，以免出现居心叵测之辈。”
王战跪地惶恐的说道：“陛下！此次臣提拔挑选的都是清白世家的子弟，绝无任何悖逆之徒，也绝无任何势力安插的棋子。”
赵亥点头，对王战说道：“此次兰妃救了朕，你王家自然也该水涨船高。而且王绣虎平了龙翔，外加献血救人，对救下兰妃有功，论功行赏，此次恢复王绣虎此前被贬下去的大都尉一职。”
王战听完，激动的跪地抱拳说道：“臣谢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亥道：“王战，升你的官也是迟早的事情，不要着急。安心等待。”
此时此刻，丞相府中。
刘渊大怒，把自己平日里心爱的字画、珍贵摆件，全部摔在了地上。
“废物！废物！都是废物！”刘渊气的呕血。
此次刺杀兰妃，兰妃居然没死也就算了。苦心经营多年安插在宫里的几十上百个眼睛盯梢，全部一次性被拔了。
王绣虎官复大都尉？这是在打自己的脸！
他赵亥不是昏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