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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醒,体肤发烫。为此,郭公连夜亲自前往探视,足足骂了呼延将军两个时辰。”
“啊?”李毂随行的一辆马车中,传来一声年轻女子的惊呼声。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李毂心中焦虑万分,在雪地里绕着圈子急走,牵挂之情溢于言表。徐世禄不得不在原地随着李毂的身影打转。
“惟珍尽管放心,我瞧子仲并非福浅之人。况且郭侍中不会坐视不管,他将宫中御医,及全城的名医都找来会诊,扬言要是在三日之内韩子仲不能醒来,就诛了所有医者全族。”冯道说道,“要知那刘铢屠了郭侍中家中十数口,郭侍中反以德报仇,放过了他妻儿老小。”
“请李大人宽怀,吉人自有天相,我们韩侯会康复的。”徐世禄安慰道,这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但愿如此吧!青州韩氏原本是望族,但近世韩氏一门每多劫难,本属不幸,二十年来只出了个文武双全的韩子仲。”李毂叹息道。
“请徐将军移驾,近点说话!”身后传来了年轻女子的说话。
徐世禄回首望去,见马车窗帘里掀起一角,露出一张精致曼妙的脸。正是李小婉,只是她秀美绝伦的脸上,写满牵挂与担忧,两道柳叶眉挤在了一起。
“这便是李小婉吗?”徐世禄暗道。李小婉的美貌令徐世禄惊叹,但这惊艳之色也只是一闪而过。
他不上一次地听郑宝谈起过李小婉,也知道自己数年前在马家渡口第一次见到韩奕时,其实已经见过李小婉,只是那时他根本无心关注其他。
“听说韩侯病了,不知将军可否详言?他伤势如何?身边可有人照顾?”李小婉关心则乱,连珠炮似地问道。
面对李小婉的关切,徐世禄不敢隐瞒,更担心增加她的关心,只好敷衍道:“韩侯虽然病倒,但身边并不缺少人手照顾,郭公又遣人盯着,保管无虞。”
“徐将军这是在搪塞我。前些日子,我在陈州听说他受伤,便知不妙,却不料他性子却是如此执拗,明明有伤在身,却率意而为。”李小婉道。
李小婉眼角泛红,低垂欲泪,更显得楚楚可怜之美。侍女银铃在旁劝道:“小姐勿忧,我们已经到了开封府地界,很快便可以见韩侯了。”
李毂走了过来,冲着徐世禄说道:“徐将军,你我就此别过吧。”他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冯道,又低声说道:
“你可知这趟徐州之行,其实颇具玄机吗?”
“不瞒相公,在下出京之前,郭侍中曾召我面授机宜。”徐世禄淡淡地说道。
“哦!”李毂脸上闪过一丝讥俏之色,“那倒是我多虑了,郭侍中既然授你重任,那就是信得过你。不过冯太师年纪大了,还需将军多多照顾。”
“这是自然,相公尽管放心,徐某自然尽死力。”徐世禄道,“不过有一点相公怕是误会了,不是郭侍中信任我,而是他信任我们韩侯。”
军士们已经将冯道等人乘坐的马上抬过了沟,徐世禄跳上战马,抱拳道:“后会有期!”
……
韩奕正在与病魔决战。
他已经躺了一天两夜,面庞消瘦,隆冬季节里被褥被他汗湿了无数次。既便如此,屋子里却始终燃着炭火,因为韩奕的手脚却奇怪地冰凉。郭威听闻韩奕病倒,震怒之下,将全城稍有点名气的大夫全押了过来,给韩奕搭脉诊治。
此时的韩奕似乎好了不少,至少面上有了一丝血色,脉相也渐趋平稳。但在平静的外表之下,他正面临着考验。烈火包围着他,令他无处躲藏,四经八脉都欲爆裂,忽然情景又是一变,自己又犹如掉进了一个大冰窟,寒彻肌骨。
面对这种冰火两重天的考验,韩奕萌生出对生的渴望。每当生死关头,韩奕总是会在梦中见到那位可望而不可及的莫名少女。
当烈焰炽天之时,那琵琶之声犹如泉水叮咚,令他如饮甘泉。当冰雪包围之下,那琵琶之声,却变得暖意融融,令他如沐春风。
“你是谁?”韩奕在梦乡里惊呼道。
那怀抱琵琶的少女,嫣然一笑,化作一片云彩,消失不见。韩奕想去追寻,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抓住,于是韩奕终究发现自己还在人间。
那是一双柔软湿润的手。这只手紧紧地握住韩奕的手,既怕韩奕一去不复返,似乎又怕将韩奕握疼。
韩奕终于醒来,映入他眼帘是一张饱含忧色的脸。
“你醒了?”一个少女惊喜地问道。
“嗯。”韩奕努力张开眼帘,终于从梦中醒来,认清那是李小婉。
“韩侯这一病,可病得惊天动地。还大呼小叫的,吓死人了!”侍女银铃端来一杯热茶,嬉笑道。
“银铃,住嘴!”李小婉斥责道,她飞快将手从韩奕手中抽出,面上有些羞红。
“本来就是嘛。”银铃撅着嘴道。
李小婉接过茶盏,细心地吹了吹热气,这才递到韩奕嘴前。韩奕早就渴了,喝得急了,被狠狠地呛了一下。
“是我不好,害得你呛了。”李小婉连忙说道。
韩奕瞧了瞧窗外,见窗外透着一丝光亮,已是黎明时分。他暗想李小婉怕是整夜未眠,心中极为感动,说道:“这也怪不得你。小婉不如先去歇息,我这一病倒是连累了你。”
“韩侯是应该感谢我们小姐,我们小姐为了你,整夜守在你榻前。”银铃又说道,“你说,你应当如何报答我们小姐。”
“银铃,你越来越放肆了。”李小婉再次斥责道,她起身对韩奕说道,“你有病在身,这一旦醒来,便是天佑吉人,还需静养,我明日再来看你。”
韩奕本想问自己躺了几日,外面是什么情形,朝堂之上有什么变化,但见有些憔悴的李小婉,韩奕及时止住了话头。
李小婉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察觉他心中所想,微笑道:“外边也没有什么大事,明日呼延等将军会来看你。到时你一问便知。”
韩奕微微点头,虚弱的他精力有限,李小婉的话让他放下心来,一闭上眼,便沉沉睡去。李小婉替他掖了掖被,轻手轻脚地退出寝室。
在他再一次醒来之前,韩奕又做了个梦。在这次梦中,他只见到李小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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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冬雪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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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冬雪6
“听说子仲已经醒来了?”
一声洪亮的声音在庭院中响起,紧接着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郭威领着京城里能排得上的人物,又一次亲临李毂府上,来探视韩奕的病情。他刚下早朝,官服还未来得及换下,就匆忙而来,身后的苏禹珪、窦贞固、王峻、王殷、郭崇威、曹威、李毂等也都是一身章服,随行车马与从人、军士占了两条街。
韩奕刚刚喝了一碗汤面,气色好看了不少。他听到郭威的声音,想起身迎接,郭威已经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将他按在榻上。
“你有病在身,不要乱动。”郭威说道。
“属下这一病,听说颇让郭公牵累,我实在是感激不尽。”韩奕道。
王峻笑道:“韩侯这一病,病的可是惊天动地。你要是再不醒来,郭公可要下令征召天下良医,齐赴京城,为你会诊。”
“依老夫看,能救回一干臣良将,大动干戈也是值得的。”郭威爽朗地说道。郭威眉开眼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就是、就是!”左右群官纷纷附和道,都看郭威的喜怒眼色说话。
侍立一旁的呼延弘义道:“郭公,我听说辽人趁我内乱,举兵数万南寇,屠内丘,陷饶阳,杀我百姓无数。今郭公柄政,难道欲坐视不管吗?”
“放肆!”王峻怒道,“军国大事,岂是你所能预谋?”
“军国大事我是不太明了。但我是武将,也知兵贵神速的道理,兵来将挡,别人用刀指着我,我直接去取了他脑袋便是,何须预谋?若郭公欲用兵于河北沿边,我呼延愿甘为前驱。”呼延弘义瞪了新任枢密使王峻一眼,全没将他放在眼里,只冲着郭威说道。
郭威素知呼延弘义直爽的性子,点头称赞道:“呼延一向是真男子,若天下兵将皆如呼延,何患敌寇势大?今日我刚得太后敕令,两日之内将领兵出征。”
“那我义勇军可为前锋。”呼延弘义请命道。
郭威却摇了摇头:“不行。我领兵北征,京城空虚,如今中原局势不稳,还需义勇军参与镇守京城。子仲刚刚大病了一场,正好可留在京城养伤,权知开封府事,如此我也无后顾之忧。”
“郭公有命,韩某不敢不从。”韩奕连忙道,目光又扫了王峻、苏禹珪、窦贞固及王殷等一眼,“郭公北行,可留王公与苏、窦二相经理国事,军事委王帅,再加上我义勇军可助一臂之力,如此方保无虞。”
“哈哈!”郭威挽着王峻的胳膊道,“秀峰兄,子仲与老夫想的正好不谋而合哩!”
“这也是郭兄弟有识人之慧。”王峻勉强笑道。
郭威与群官们又与韩奕闲聊了一阵,郭威不想打扰韩奕养病,便起身告辞:“子仲尽管好好养病,待我回来后,一定要让老夫看到一个健健康康的韩子仲。这是老夫最你的唯一要求。”
又说道:“这里毕竟是李相公的宅院,我已经为你选好一区宅子,你要是能下地,便搬过去居住。”
“谢郭公!”韩奕也不推辞。
李毂将郭威等人送走后,又很快返了回来。他坐在榻前道:“郭公对你不可谓不厚啊。不过,这也是你应得的。”
“李叔见笑了。”韩奕道。
“那座宅子我是知道的,既宽敞又雅致,至少比我这宅子好。只是,那宅子是座……凶宅。”李毂见韩奕不明所以,又继续说道,“那本是前相公李崧的府第。”
“就是被苏逢吉霸占的那一座?”韩奕奇道。
“要说被苏逢吉霸占,那也不尽然。当初高祖皇帝将李崧的宅子赐给苏逢吉时,李崧李相公还被辽人押往北廷,高祖压根就没有事先打听过那是谁的宅子,反正就是一座无主的宅院。苏逢吉得了宅子,也心安理得得很。”李毂道,“只可惜,后来李相公因此宅而送了性命,苏逢吉最后也没得好下场。这可不是一座凶宅吗?”
“当日大军入城之前,情势汹汹,我听有传闻说苏逢吉当时随驾狼狈奔逃,神情恍惚,曾依稀指着道边阴森黑影,大喊故相公李崧的名字,状甚恐怖。”韩奕诧异道,“既然如此,郭公为何将宅院赠给我?郭公并非凉薄之人。”
“郭公当然不是凉薄之人,他向你示恩还来不及呢,岂会害你?我料想他也没细究,因为他本先是将这座宅院赠给王峻王秀峰的,今日早朝前,王峻借口说那宅子离公署太远,不利于随时赴公署处理公务,便推辞了。郭公便想到了你。”李毂解释道。
李毂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要是只论从龙之功嘛……如果只有十只手指头的人数,青州韩奕至少也能排到前五,况且……”
况且危难之时,韩奕仗义出手,奋不顾身地救下一稚子,几乎反丢了自家性命。
“李叔,辽人果真又南寇了吗?”撂下那座“凶宅”不谈,韩奕忽然问起。
“镇州、刑州藩臣驰奏是如此说的。辽人横卧榻侧,阴魂不散,一有机会,便要咬我一口。这一次也概不例外。”李毂道,“辽人虽然难制,但如今辽人看上去势不如前,一闻我大军北伐,便立刻退还,就是郭公今年已经北征了两次,所以这次太后听政,召集群臣议定,再遣郭公北征御敌。”
韩奕道:“辽人实力,虽然看上去确实不如以前,但辽人作战本就是来去如风,既便被击败,旋即退出百里外,重整旗鼓,卷土重来,这是草原习性使然,千万莫要以为辽人胆怯。唯有伤其根本,令其数十年难以恢复元气甚至被斩草除根,边境方能安宁。”
“行军打仗的事,我自然不如你。”李毂道,“听你所言,评价也恰如其分。辽人一日不除,我中原一日不宁,只可惜中原内乱不已,哪里还有余力扫平燕云?”
韩奕又问道:“关于郭公领军再次北上御敌之事,是太后旨意,还是百官公议?或者是郭公自荐?”
“郭公要是不愿意,放眼天下,谁敢异议?”李毂轻笑道。
“如此听来,便是郭公自己的主意。此时此刻,新君正在赴京的途中,郭公却要领军出京……”韩奕思索道。
“你有何看法?”李毂故作随意地问道,心中却早有了计较。
“李叔又要考较我的智慧了?”
李毂莞尔,道:“早有人曾光明正大的说过,所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