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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都是吃货!在老七府上,有好喝好吃的,还不够你们塞嘴巴?”呼延弘义牛眼一瞪,立刻清静了。
朱贵与吴大用二人斗嘴惯了,就是动起手来,众兄弟们也不会当一回事,反正他们二人在一起便是如此。仿佛一天不吵上一两回,就浑身不对劲,眨眼功夫这二人又勾肩搭背。
“小弟的意思是,七哥能否去求皇子,凭你跟皇子的交情,让他替你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也不是不可能的。”蔡小五道。
“皇子虽然性子急躁,但他了解我,眼下我安心做个闲人,并无坏处。”韩奕摆摆手道,“这些日子我倒是悟出了一个道理,人要耐得住寂寞,静下心来,回头想想自己以前做的错事、傻事、蠢事,方才能少做一些错事、傻事和蠢事。”
“今日有酒尽管痛饮便是,说这些郁闷的事作甚。”呼延弘义端起一盏酒,呼道,“来,满上、满上,再饮!”
众人都是豪饮之辈,眨眼间两坛上等的美酒就不见了踪影。痛饮正酣,忽然有牙兵引着一人进来,正是小底军都指挥使徐世禄。
“徐兄弟来的正好,坐下来,你我好好喝上几杯,你我恐怕有一年未见了。”呼延弘义兴奋地说道。徐世禄微微一笑:
“看来我来的不太巧,要扫呼延兄与众兄弟们的兴致了。”
“此话怎讲?”众人放下杯盏,同声问道。
徐世禄正色道:“陛下有旨,要呼延兄立刻入宫。”
“坏了,定是王峻老贼在陛下面前进谗。”吴大用嚷道。
“王峻今晨带着一身恶臭上朝,丢了面子,免不了要报仇。散朝后,陛下留王峻好言相劝,扬言要替他讨回公道。我揣测陛下脸色,少不了要惩戒呼延兄一番,不过陛下召呼延兄入宫,关心的却是北边的戎事,辽人近来又有所异动,呼延兄小心应付便是。”徐世禄解释道。
呼延弘义站起身来,一把夺过吕福手中的半坛酒,仰起脖子,便往口中倾倒,一饮而尽。他抹了抹嘴角的酒水,将那空坛往案几上一扔:
“陛下真让人扫兴!”
尽管千百个不乐意,呼延弘义还是踉跄着随徐世禄入宫觐见郭威。
“参见陛下万岁!陛下要为臣做主啊!”呼延弘义洪亮的声音充斥着滋德殿,一见着郭威,“恶人先告状”,大声疾呼冤枉。
郭威下意识地用手指掏了掏耳朵,斥道:
“小点声,你嗓门像是打雷,震聋了朕的双耳。”
“臣天生大嗓门,打从娘胎***来,便是如此,改不了。”呼延弘义道。他喝的高了,舌头打结,又不早不晚地接连打了几个酒嗝,一股刺鼻的酒气扩散开来。
郭威皱了皱眉头,明知故问:“你今日在哪饮的酒?”
“北海侯府上!”呼延弘义答道。
“饮了多少酒?”郭威又问道。
“还可再饮三十碗。”呼延弘义拍着胸脯道。
“这么说,你还算神智清醒?那朕问你,开封府王峻说你今晨入城时,纵马行凶,可有此事?”郭威质问道。
呼延弘义心中一噔,装作惶恐地再次扑通跪倒在地:“回陛下,臣冤枉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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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理说理,是非曲直,朕兼听则明,绝不冤枉一个好人。”郭威不动声色,顿了顿,又威胁道,“朕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陛下,天刚亮臣就入了城。臣那坐骑是陛下赏给我的,是一匹神骏的回鹘马,大概是平时撒野惯了,没成想见到王大人的那几匹漂亮的小母马,**上头,便发起疯来。臣一时不慎,让它当街撒欢起来,冒犯了王峻王大人,还把我给摔了下来,街面上铺的可都是青砖。要不是我皮燥肉厚,臣已经被摔成两截了。陛下要是不信,臣脱裤子给您看……”
呼延弘义一边说着,一边当着郭威面宽衣解带,殿中侍立的宫女们见状全都羞红着奔了出去,郭威连忙出声制止:
“停、停,这……这……成何提统?”
呼延弘义恰当好处地停止了脱裤子的举动,满脸无辜表情:“陛下,臣冤枉呐。这腚上还是一片青紫……”
“好、好,朕相信你说的是实情。”郭威哭笑不得,“你好歹也是一员大将,又遥领一镇节度使,麾下均是虎狼之士,怎行事如三岁小儿一般,胡搅蛮缠,竟当殿脱衣。这要是传将出去,让百姓笑话!”
“这么说,陛下认为这是王峻陷害臣喽?我说呢,陛下是个明君,怎会相信别人一面之辞?”
“话也不能这么说。王秀峰是长者,年纪比朕还要长几岁,又是文官,身子骨哪能经得起如此折腾?你们同殿为臣,出宫后你径直去秀峰府上致歉,让他消消气,朕还要罚你……”
“陛下要罚我去杀鞑子吗?要不就是去兖州?”呼延一招得手,又得寸进尺,继续胡搅蛮缠。
郭威暗赞呼延弘义的草莽英雄本色,就存了避重就轻的意思,故作严肃地说道:“朕罚你三个月俸禄,从明日起你替朕守宫门十日,你可认罚?”
“臣死都不怕,还怕守宫门吗?臣认罚!”呼延弘义道,腹中酒意直往上涌,说话更有些大舌头,“但臣口服心不服,因为臣……自觉冤枉。臣想起了我那冤死的六弟李武……呜呜……”
在酒意的刺激下,呼延弘义此时真情流露,竟然当着郭威面嚎淘大哭起来,痛骂王峻见死不救,陷害忠良。
郭威见他动了真情,神情中没有半点虚伪,也动了恻隐之心,连忙示意太监们将呼延弘义扶坐下,又命人灌他醒酒汤。一帮太监宫女们忙活了半个时辰,呼延弘义这才消停了,郭威暂时将王峻告状一事揭过,又问道:
“日前,邺都王殷接连上奏,说河北沿边辽人近月屡有动作,你是否有所耳闻?”
“辽人天生狼子野心,哪有不想着南寇的机会?不过,料想去年辽寇在河东吃了大亏,元气未复,哪有余力大举南寇。话说回来,臣之义勇军驻扎在滑州,隔着黄河天堑,并无机会亲赴河北沿边实地了解边情。以上仅是我们义勇军诸将私下里的判断。”呼延弘义老实地答道,旋即又保证道,“但陛下尽管放心,如果辽人敢再来,王殷再不济,还有我们义勇军替陛下镇守京师北方交通要津。我义勇军不敢说天下无敌,但足以保证敢为陛下战至最后一人。”
“原来如此,朕安心了不少。只是王殷在奏表上说的严重,朕还以为辽人去年吃了大亏,又卷土重来了呢?”郭威释然道。
呼延弘义嘿嘿一笑:“王殷将边情说的严重些,才可以从陛下兜中多掏些钱!我倒是想多掏点,可惜找不到借口。”
郭威面色一懔,直摇头道:“朕与王殷交情深厚,朕能做上皇帝,他的功劳仅次于王秀峰。朕自登基以来,又委他重任,他身为侍卫亲军都指挥使,称得上是朝廷官军第一人,又位兼将相,他怎会跟朕阴奉阳违呢?”
“陛下也别怪我老粗乱嚼舌头,我听说他在邺都巧立名目,搜刮百姓,做的有些不像话,臣在滑州,不止一次遇到从邺都逃来的百姓。臣若举告王帅有反心,那一定是臣诬陷他,不用臣检举,陛下也应当知道能做上节度使、刺史的军将的,哪个不是家财万贯?五百步笑一百步罢了。”呼延弘义奏道。
“王殷果真也是这个德行吗?”
郭威感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要知他刚刚杀了自己曾经的心腹之一——贪浊暴虐的莱州刺史叶仁鲁,还是不太相信王殷也敢贪赃枉法。
呼延弘义打量一眼这滋德殿,笑道:“陛下这宫殿宽敞、体面,到处都透着贵气。可在臣看来,这不就是一座牢笼吗?陛***为天子,看似贵不可言,其实就是一个聋子、瞎子哩。陛下,您不能做这样的人,让人蒙蔽。”
“这话是北海侯教你的?朕算是明白了,攻城掠地与安邦定国不是他最大的本事,他这人最大的本事,就是讥讽天下人。”郭威有些不悦,突然说道,“卿本是个耿直的人,你学北海侯的治军打仗的本事就是了,可别学他讥讽人的本事。”
“天地良心!”呼延弘义拍着胸脯道,“这是臣没事时瞎琢磨的。陛下您知道,这种事臣是不关心的,臣只关心如何练兵,如何打仗杀贼,北海侯说我只能做个跳荡之将,做不了一军主帅,因为我想的不多。可我总是能听到某某刺史鱼肉百姓,某某节度使阳奉阴阳违;反受重任,总觉得陛下太吃亏,不吐不快。臣原不过是一个小卒,只是机缘凑巧,遇上了北海侯,又蒙陛下厚爱,才有了如今的官位,这十年来走南闯北,东征西讨的,见过不少人,也长了不少见识,原本以为这是做下人的错,现在却觉得做主人的,不能让下人坐到台面上去……”
“好了,你不必说了,朕知道了。”郭威点点头,眉头又皱了起来。
“陛下若是没有其他吩咐,臣就告退了?”呼延弘义见郭威显现出倦意,连忙问道。
“滚吧!”郭威挥了挥手,骂道,“你记着要来守牢门!别让朕看到你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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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同车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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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同车4
依古礼,男子娶妻要经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与亲迎六道程序,方才将娇妻娶进家门,这俗称“六礼”。
每道礼仪又极为繁琐,但自唐末以来,战乱频仍,礼废乐坏,六礼不行。有的将纳采并于问名,有的并请期于纳征,大户人家操办婚礼又常常逾制,也只有那些重视古礼的士大夫才会坚持依古礼举办。即便如此,婚礼已经趋于简化。
大周广顺二年,大周朝最轰动最受人瞩目的婚礼无疑属于北海侯韩奕与汝阴县君李小婉。只因奉皇帝郭威的皇命,李小婉比照公主之仪出嫁,宰相范质亲自担任女方傧相,枢密副使魏仁浦担任男方傧相。皇子郭荣自澶州派来的贺宾,押送着载着大批贺礼的车队,成了汴梁人津津乐道的话题之一。
齐王高行周、淮阳王符彦卿以及各镇藩帅们,也各有不菲的贺礼早早地送到北海侯府上。就是一向与韩奕不对付的王峻,在这种情形下也装模作样地派人送来贺礼,出手自然也不能太小气了。
如此一来,韩奕想低调也不行,那些原本因为韩奕被罢去实职而不相来往的文武官员,又各备厚礼亲自道贺,络绎不绝,应接不暇,简直要踏坏了韩奕府上的门槛。好在有刘德担任知客,迎来送往,倒也井然有序。
迎亲的前一夜,当夜幕刚刚降临,北海侯府内外早已经是张灯结彩,人声鼎沸,一片热烈的喜庆气氛。
一阵噼哩吧啦的鞭炮声响起,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妇人被恭敬地迎了进来。
她们是李家派来的,各捧着锦帐、彩褥鱼贯而入,嘻笑着直奔内院的卧房,这是提前为洞房布置,摆设房奁器具,俗称“铺房”。这是古礼所不曾有的,只是近年来才渐渐流行起来,韩奕不敢怠慢,命人好生伺侯着,临走时还各送礼物。
妇人们离开时,还留下一对用彩丝连足的琉璃盏,用于洞房花烛夜新人喝交杯酒用的,还留下用一截用锦缎包裹的李小婉的秀发,按俗礼,韩奕也要留下自己的一截头发,这就是“结发夫妻”的由来,象征着白头偕老幸福美满的美好期望。
明堂中摆着香案,供奉着韩奕父母的灵位。吉日已定,明日韩奕便要亲迎娇妻,按照习俗在头一天晚上,要祭告祖宗,祈求祖先的保佑。
屠夫张穿着光鲜地坐在北海侯府内临时设置的享堂前,虽然喜气洋洋,但有些神不守舍。
明堂中挤满了人,皇亲张永德、李重进,侍卫马军都挥使郭崇,枢密副使魏仁浦,左散骑常侍刘德,铁骑军赵弘殷、韩通等将校,小底军徐世禄,还有韩奕曾经的下僚昝居润、薛居正、刘熙古等亲近的文官,当然少不了韩奕的众结义弟兄们,个个争相呼唤着韩奕出来。
这些人在屠夫张看来,都是大官,还有皇帝亲属,天一般高的大人物,可就是这些大官无论年纪大小,看在韩奕的面子上,都恭敬地管他叫一声“舅公”。这让屠夫张受宠若惊,浑身不自在,他何曾享受这般待遇?
“新郎官到,跪下行礼!”魏仁浦见韩奕被郑宝与蔡小五等年轻人簇拥着出来,高声呼道。
韩奕神采奕奕,一身吉服正衬托出他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好气色。他给父母在天之灵献上三柱香,然后规规矩矩地跪倒在地磕头。屠夫张慌忙地想站起身来,不料郭崇一把将他按住,让他动弹不得:
“您老可是韩侯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