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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末年风云录-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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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齐丘见韩奕饮啜了一口,这才故意问道:

    “使者方才所饮的茶乃是建州贡茶,拜陛下所赐,我等方有此饮,不知使者以为这滋味如何?”

    建州之茶,这几十年来名声鹊起,日见隆誉,其中精品已经成为皇家贡品,而在茶圣陆羽著《茶经》时,此茶还不为世人所知。自六年前,闽国破灭,建州便成了南唐的地盘,宋齐丘故意提起建州之茶,其实是在夸耀本朝的武功。

    韩奕当然听得出来这一层意思,把玩着手中白盏:

    “茶是好茶,天下绝品。但这茶具却是不妥。”

    “何以见得?”说话的却是齐王李景遂。

    “从来佳茗似佳人,茶要用贡品,水取清泉玉液,这器自然要用名贵之物,佳人唐突不得。若以韩某拙见,建州茶汤清丽,当用黑盏,方显得茶汤清洌澄明,未饮而色美,可以愉人。有了好茶、好水、好茶具,却要讲究如何品茶,诸位都是公卿将相,倘若如村夫野妇,用粗碗盛上一碗,牛饮而下,更是暴殄天物。”

    “妙、妙,好一个‘从来佳茗似佳人’!看来使者不是个俗人。”李景遂干笑道。

    他却不知韩奕这一席话全是拾李小婉的牙慧,想到此处,韩奕忽然有些想念李小婉,以及她煮的好茶。如今虽有极品好茶,却毫无闲情逸致。

    宋齐丘这时说道:“使者来我金陵怕是有一段时日了,不知我江南的风物比起中原来如何?”

    “江南繁华,自然不是我中原可比。”韩奕承认道,“若论锦绣文章,似乎江南更胜一筹。当然,还有今日这上等好茶可以一饮!”

    “那么,中原有什么我江南所没有的?”宋齐丘“饶有兴趣”地追问道。

    “中原贫苦,唯有战马、角弓和虎贲之师!”

    众宾朋面色一变,宋齐丘强按住怒火道:“看来使者也不过是个武人罢了。难不成使者以为我江南无人吗?”

    “哪里、哪里,我本武将,俚语有云,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嘛。”韩奕毫无惧色,针锋相对。

    “依本王看,使者嘴上功夫却是一流。”半天没说话的李弘冀这时插话道。

    “韩某实话实说,仅此而已!”韩奕微微一笑,“倘若说实话也有罪,我愿罪上加罪!”

    “你……”李弘冀虽为皇长子,但毕竟年轻,又非能言善辩之辈,一时无话可说。

    扈蒙见气氛有些紧绷,连忙打圆场:“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等自中原而来,是为两邦友好而来,非是来树敌的,愿两邦划淮河而治,世代友好,永不侵犯。”

    “扈副使说的是,妄动兵戈,非是天下之福。我朝以礼治国,君明臣贤,以孔孟之道教化百姓,渐臻大道,欣闻北国亦有和平之念,我朝自然乐而处之。”李景遂说着场面话。

    李弘冀却道:“皇叔此言差矣,世上总有不自量力之人,就怕有人率先挑起争战哩。”

    此话虽然是为本朝着想,但未免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有些不敬。李景遂强忍怒意。

    “我朝兵多将广,国库充实,武备精良,如果有敌邦胆敢挑衅,那就迎对痛击。到时,还需南昌王为国一战呢!”宋齐丘道。

    “我东都水师将士,早有此心!借用使者曾说过的话,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李弘冀自负地答道。

    他本来不喜欢宋齐丘,但在这件事上,却跟宋齐丘一唱一和,立刻将韩奕方才的“嚣张气焰”压了下云。

    群僚纷纷附和,既吹捧李弘冀的年少英勇,又吹捧着宋齐丘的高瞻远瞩。韩奕看在眼里,想到自己毕竟是个使者,今天又是来赴宴的,言多必失,没有必要戳破这层窗户纸。

    然而枢密使陈觉却是让所有大吃一惊:

    “我朝水军,十万之众,披波斩浪,敢称天下第一。但这步军却是不堪一击,陈某忧心忡忡啊,不吐不快!”

    “住口,陈公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就连好脾气的李景遂也不禁气恼,堂堂一个枢密使,怎能当着外邦使者的面说这种话?

    “王爷息怒。我朝确实兵多将广,但难免良莠不齐,保大初年,朝廷为防备湖南马氏偷袭,沿边编了一军,叫什么‘义勇军’的,全是贩夫赘婿之辈,每年徒耗国帑三百万,实际上却不堪一用。如今马氏已经归顺我朝,故陈某以为,不如将此军遣散也罢!”陈觉侃侃而谈。

    众人恍然大悟,陈觉这分明是拐着弯藐视韩奕呢。韩奕起家,正是自创了一支兵马,正好也叫“义勇军”的,此义勇非彼义勇,这真是奇耻大辱。

    “陈公此言差矣!”韩奕不怒反笑,“韩某在家乡为民时,曾听乡人小民有云,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乡里小民尚知兵理,陈枢密难道不知吗?”

    韩奕反唇相讥,暗骂陈觉不知兵却做上了枢密使这个管军的高官。

    “嘿嘿,燕雀安知鸿鹄之志!”陈觉轻蔑地说道。

    这陈觉是宋齐丘最得意门人,也是宋齐丘最看重的党人,众宾朋纷纷说道:

    “陈公文武双全,岂是鸿鹄可比?”

    “陈公过谦了!”

    “依我看,应是宋国老有识人之明!千里马常有,伯乐却是少有。”

    宋齐丘满意地看着群僚,吩咐家人奉上酒食。他相当好客,考虑到韩奕与扈载来自北方,既有面食,还有奶酪、羊肉,当然少不的还有江南的菜式,当中最令韩奕食欲大开的却是本地的河蟹。

    这玩意,韩奕在北方很少能吃到,他不知不觉地连吃了两个,连蟹甲都嚼碎了咽下,唇齿留香,这才发觉宾朋们用戏谑地眼神看着他。宋齐丘笑道:

    “这道菜式,名叫镂金龙凤蟹,乃是江南名菜。所用河蟹产自金陵西南蟹浦,出自钟山,须用上等美酒泡上两宿,配以十余者佐料,方才可以下菜,据说当年隋炀帝驾幸江南时所创。只是可惜的很,眼下这个季节并非河蟹最肥美的时候,不过,既然使者喜欢,不如多尝几个?”

    “恭敬不如从命!”韩奕尴尬地说道。虽然嘴上如此说,却再也没有动一只河蟹。忽然,群僚中有一紫衣者高声说道:

    “宋国老,方才使者说我江南能做锦绣文章,冯某不才,方才偶得一句,正愁没有下文,请诸公指教。”

    说话者,韩奕刚才有听过宋齐丘介绍,正是中书侍郎兼同平章事冯延巳冯正中,也是韩奕特别注意的南朝大臣之一。

    “正中说来听听,今日此堂群贤毕集,定不会让正中失望。”宋齐丘道。

    冯延巳看了一眼韩奕,高声说道:“先啖鱣鱼,后啖螃蟹,一似拈蛇弄蝎!”

    “好句!”

    冯延巳话音未散,众宾朋当中有人发出轻笑声,这自然是冲着韩奕而来,分明是讥笑韩奕刚才的吃相。

    “兄长此句太多冷僻,小弟对不上来。”冯延巳之弟冯延鲁答道。

    “陈某才疏学浅,也是对不上来。”枢密使陈觉嘿嘿笑道,又故意冲着宋齐丘道,“不知国老是否能指点一二?”

    这些人都曾是宋齐丘的门客、部属,宋齐丘瞧他们的神色,已经了然于胸,装作为难道:“老朽真的老了,已经很久没有做诗了,江郎才尽啊!诸位都是饱学诗书之人,连尔等都自认不行,老朽更是不能。”

    南朝群臣似乎又下了一城,韩奕沉静着脸,慨然陈词道:

    “不才,韩某也偶得一句,正好可以应了冯公此句!”

    “哦?愿闻其详!”冯延巳不信。

    韩奕朗声颂道:“先食奶酪,后食荞团,恰如噇脓灌血!”

    众人瞧着宋齐丘,见宋齐丘方吃罢一块奶酪,又扔了半个荞团,现在正在吃羊肉,那羊肉烤的较生,似乎还带着血色,看上去正像是一副“噇脓灌血”的“恐怖”情景。

    “好!”扈蒙激动地叫好。

    南朝群臣,如丧考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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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阑珊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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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九章 阑珊3

    南园春半踏青时,风和闻马嘶。

    青梅如豆柳如眉,日长蝴蝶飞。

    花露重,草烟低,人家帘幕垂。

    秋千慵困解罗衣,画梁双燕栖。

    长袖善舞的舞姬,如春天婀娜的杨柳,在众宾朋前展示着自己动人的舞姿和妖娆的腰肢,任何一次不经意的回眸,都会惹人爱怜。歌姬轻启朱唇,婉转着歌唱着冯延巳的这首《阮郎归》,呼唤着人们这正是大好时光。

    满堂宾朋,或浅饮微酌,或低声品评着歌舞,或用折扇轻敲案几,随着丝竹之声轻声吟唱,沉浸在歌舞所营造的欢悦绮丽的气氛之中,似乎将方才那一番唇枪舌战抛到了一边。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据说这诗出自一位名叫杜秋娘之手,她恰好也是一位能歌善舞的金陵女子。人生苦短,如白朐过隙,稍纵即逝,爱情、自由、理想、健康包括金钱等等,一切都很可能离我们而去,与其将来老去之时怀念过去时光,不如趁早珍惜现在。所以,她规劝人们应该及时行乐,莫待一切成为虚空时,后悔莫及。

    酒不醉人人自醉,纵是韩奕善饮,也经不起宋齐丘等人不住地劝酒,他只好谦虚一下,让自己保持着一丝清醒。半醉半醒之间,忽听帷幕之后一声清悦的琵琶声响起,令众人精神为之一振。

    与韩奕有过一面一缘的秦淮名伎丽娘,也被好客的主人宋齐丘请来助兴。宾朋当中,懂得填词弄曲的不在少数,冯延巳等人兴致高涨,一边品着佳茗名茶,一边当场填词作曲,附庸风雅,命那丽娘演绎,极尽娇媚动人之态。

    更有那一班穿花般的舞姬、侍女,个个明眸如水,眉似远山,绿鬓如春,在莺歌燕舞之中,更是金玉满堂,极尽奢华绮丽。一时间宾朋尽欢。

    “敢问使者,北朝也有此太平胜景乎?”宋齐丘故意问韩奕道。

    “我等粗人武夫,岂有见过此景?”韩奕承认道。中原士大夫们也有如此宴饮,但论排场与奢华,跟眼前相比,却是差的很远,更谈不上如此精美雅致。

    宋齐丘微微一笑,将上半身半压在案几上,让自己更随意更舒服一些,睁着一双半醉迷离的双眼,似乎有感而发:

    “其实这样也不错。甚么国仇家恨,甚么安邦定国,甚么快义恩仇,甚么修身齐家?今朝有酒今朝醉便是,哪里需要管那么多?人一旦踏上仕途,便身不由己。身为臣子,要是不为朝廷出谋划策,君王便要说的你的不是了,身为一方官员,要是不能在地方州郡有所建树,那百姓就要说你尸位素餐了。难、难、难!”

    “或许是吧!”韩奕不能确定宋齐丘这又是卖什么关子,敷衍道。

    “就说我江南吧,自杨吴时代就秉承睦邻友好之策,相对中原易姓,这五十年来可以说是太平无事,更有我朝君明臣贤,以仁治国,可谓是江南百姓之福了。只可惜,总有人想着自家功业,成天想着开疆扩土呢!”

    韩奕不知道这宋齐丘说的是真心话,还是故意而为之,趁机顺水推舟:

    “久闻贵上英明仁慈,而我朝陛下也有向善之心,韩某此来,正是有意与贵方修好,愿两朝永为兄弟之邦。”

    韩奕说的冠冕堂皇,却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嘿嘿!”陈觉阴森一笑,放下杯盏,故意问道,“兄弟之邦嘛,就是不知谁兄,谁为弟?”

    “听说中原皇帝都称辽主为父,而我朝与辽国却是不分贵贱,平等相处哩。”有人插话道,意思是金陵为汴梁叔父辈。韩奕循着声音望去,见是冯延鲁。

    这冯延鲁长的倒是文质彬彬,自称胸有丘壑,满腹经纶,有经时济世之才,其实卸去了斯文,便只剩下了稻草。

    “这是老皇历了,那石晋时的旧事,难道冯大人的消息滞后了许多年吗?”扈载当即反驳道。

    其实不用扈载反驳,那冯延鲁是故意如此调侃的:“这么说,那就只能看谁立国久了。”

    这更是废话!郭威一把年纪,也才穿一年半的龙袍,让郭威称李璟为兄,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韩奕也并非非要在郭威与李璟之间分出个长幼来,这不是他关心的问题,也不是郭威关心的问题,所以他不想在这问题上多废口舌:

    “这且休谈。两家求同存异!”

    “愿闻其详!”齐王李景遂问道。

    “回齐王殿下,韩某奉我朝陛下钦命而是来,是来寻求友好邦交的,而非来树敌的。倘若两朝君臣都不愿交兵,都有保境安民之心,那么韩某以为,两朝应共同向天下约定,世代永好,永不侵犯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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