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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是阳谋的话,为何不在阳谋之下,加上一点阴谋呢?臣虽无大才,至少敢保证能完成陛下最低要求,臣只问陛下心动与否?”
郭威早已经被韩奕说动,他兴奋地亲手替韩奕斟了满满一盏酒:
“子仲果然有大手笔大谋略!能见人所不能见,更能虑人所不能虑!”
“陛下同意了?”韩奕喜道。
“你胃口太大,恐怕吞不下这么多!”郭威收起笑脸。
“臣虽年轻,但已经不再轻狂。”韩奕肃然说道,“古人不破楼兰誓不还,楼兰太远,臣愿为陛下踏破那巍巍贺兰山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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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披甲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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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披甲5
韩奕在宫中与郭威一直畅谈到了华灯初上之时,这才得以出宫。
刚出宫,韩奕就被守在宫外的军兵请到了侍卫马军都指挥使、洋州节度使、检校太傅郭崇府上做客。郭崇府上,宾客云集,一片喧哗,凡是在京城能排上号的不当值的将校都到齐了,就连十六卫的闲将军们也都来凑热闹,当然没有任何文官在场。
话说义勇军驻守在滑州,作为以侍卫亲军都指挥使衔领天雄军节度使王殷的后方支援力量,拱卫京师北方门户,在京城中与韩奕有直接渊源的也就是铁骑军与镇北军了,单从人数位上来说,侍卫军及其他禁军将校们完全可以无视韩奕的存在,但他们全都来郭府赴宴,表明韩奕在武将中的地位隐然可以与郭崇并驾齐驱。
“恭喜北海侯,就要高升了。”赵匡赞举杯祝道。
“赵将军不要误会,我只不过要为陛下办一趟差事罢了,何来高升之说?”韩奕答道。
众将们都不相信,他们不相信韩奕在宫中呆了大半天,什么官职也没捞到,更不相信昨日韩奕回城时的大排场完全是郭威的心血来潮。
韩奕今天跟郭威谈了许多大事,但只局限于君臣二人之间的密议,不足为旁人所知,郭威只给他临阵随机应变的权力,成功了是皇帝的英明与高瞻远瞩兼识人之明与用人得当,要是万一不幸弄巧成拙了,那只能是韩奕一个人的责任。韩奕的胃口太大,他描绘的前景太有诱惑力了,但因为风险随之对应,所以郭威给韩奕划了道底线:
只能更好不能更糟!
“不瞒诸位,韩某这趟江南之行,虽然凶险,但也所获甚多,尤其是亲身了解了江南虚实。陛***为九五至尊,心系天下苍生,甚憾九州分裂,故而详问了江南内部形势,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韩奕道。
龙捷马军都指挥使史彦超一向骁勇,性子急躁火暴,嚷道:“陛下没提到庆州吗?我以为陛下要用兵庆州呢,我龙捷马军可以为朝廷分忧。”
“庆州之乱,不过是小事一桩,折令公一人足以。不过陛下以为,番人作乱,亦不可小视,近来番人有崛起迹象,陛下特命我不日前往陕西一行,助折令公招抚番人。”韩奕轻描淡写,“谅那野鸡族亦不敢撕破脸皮,倘若番人不服王化,继续顽抗,阻塞盐道,折令公只有大开杀戒了。”
郭崇道:“入秋以来,辽境倒是动静不少。听说燕地今年大旱,庄稼歉收,当地百姓逃来我境不下十万户,朝廷这个秋天就忙这件事,钱粮支出就是大数目,还要防备奸细,这个节骨眼里庆州出事,实在不是个时候。”
“是啊,虽然朝廷并不宽裕,但对逃难百姓一律宽待,陛下英明啊!只是何某以为,越是辽境艰难之时,我朝越须防备辽人来打草谷。”说话的是侍卫军中的何徽。
何徽其貌不扬,但也是侍卫军中一位排位靠前的大将,同时也有从龙大功,他与史彦超二人,一个是虎捷都指挥使,一个是龙捷都指挥使,一个是步军大将,一个是马军大将,军职同级,资历与地位却在史彦超之上。
“何将军此话太过小气了!”史彦超低声对韩奕说道。
何徽耳尖,听了这话不禁微怒:“我有何小气?敢问史老弟高论!”
“辽人虚弱,正是我军进取之时。何将军焉能未战先怯,只知防守,堕了自家进取之心!”史彦超索性嘲笑道。
“辽人此时虽较往年虚弱,但仍不可觑,逃回我境的原本都是我中国子民,辽人实力仍在。史将军果然还年轻了些。”何徽反驳,暗示史彦超资历还浅,更讥笑史彦超不自量力。
“老妇之见!”史彦超脱口而出。
这一骂出口,当着众将的面,何徽哪里能忍受得住,勃然大怒,腾地站起身来,便要动手。史彦超相较何徽,毕竟年轻气盛,武艺又很高强,加上火爆脾气,自然不会示弱。众***惊失色,急忙拥上前去,将怒发冲冠的史、何二将拉开。
“住手!”郭崇震怒异常,猛击酒案,将那碟碗匙筷震的晃了三晃。
这一雷霆之怒,让众将安静了下来。曹英这时喝问道:
“不过一句寻常的意见不一,便要动手相搏吗?倘若这里是中军帅帐,你们二人长几颗脑袋?”
“郭帅、曹帅,非是属下意气用事,全是史彦超一再相辱,请二公为我主持公道!”何徽抢先辩解道。
史彦超却硬气道:“要罚便罚,史某一一领受,我不过说了句心里话,侍卫军中尸位素餐者实在太多了,只知道混吃等死。”
韩奕暗觉不妙,史彦超这话得罪人太多,众将当中有许多人变了脸色。就是符彦琳、赵匡赞这些诸卫将军们面上也不太好看。
“史彦超,给老夫滚出去!”郭崇大怒,下意识地摸佩刀,当然没能摸着。
史彦超虽然有些鲁莽,但郭崇发话,又动了真怒,他不敢不听,连忙迈步走了出去。
韩奕暗道,侍卫军的体制及兵将组成本就是一个朝代传给下一个朝代的结果,其中人员构成实在太过复杂,既有前朝遗老,也有本朝新锐,还有收编的杂军部曲,常驻京师及分守诸道总共近十万的庞大兵力自然是良莠不齐,兵将相互之间又盘根错节,不是兄弟就是姻亲,也有曾经是相互捉对厮杀的对手,在侍卫军中谁没有一个相对封闭的小型社交圈?这当中混吃混喝的自然不在少数。
长安天子,魏府牙兵。自安禄山属将田承嗣投降唐廷后仍为魏博节度使,魏博牙兵成为朝廷尾大不掉之势近一百五十年,这支力量一度可以决定皇帝宝座归属与天下向背,有时连这支牙兵的统帅都无法控制那群骄悍的牙兵,甚至反遭吞噬。
时移事易,如今藩镇的力量日见虚弱,代之而起的却是拱卫皇帝的禁军。郭威也正是依靠侍卫亲军才得以皇袍加身的,也正是有强大的禁军存在,各路藩帅们这才不敢轻易不服王化,郭威虽知道侍卫军内部弊端丛生,却不敢轻易改汰侍卫军,同时也正因为如此,义勇军、铁骑、镇北及其它人数较少的殿前部曲受到郭威特别重视,被郭威用来作为制衡侍卫军一家独大的重要砝码。
郭崇府中的这一宴,原本是个喜宴,郭崇原本既是为韩奕接风或者壮行,也是为了让在京武将们借此机会亲近一番,但被手下爱将史彦超这么一闹,众人都没了喝酒的兴致,闲谈了几句,纷纷起身告辞。
“让子仲见笑了!”送韩奕出门时,郭崇歉声道。今夜他面上有些挂不住,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尤其是当着韩奕、向训、张永德、李重进等人的面,自暴家丑,这些非侍卫军出身的将领的资历与战功当然比不上他,但他们实在太年轻了!
“令公秉公处理便是,想必令公心中早有一本帐。韩某不敢妄论。”韩奕是外人,说着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场面话。
“都是生死弟兄,手心手背,难啊。”郭崇似乎有感而发。
“这个就让郭公头疼去罢,在下告辞了!”韩奕笑了笑,拱了拱手转身离开。郭崇看着韩奕离去的背影,心里暗骂:
“你这小子,早就想对侍卫军下手,向陛下进言裁汰侍卫军,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你小子就要成万夫所指了。”
深秋季节,夜里凉的紧。干冷的风吹去了身上的酒气,韩奕只觉的头脑清晰无比,那侍卫军裁不裁汰,与他并无干系,郭威都不敢做的事情,他身外局外人就不会去做了,他只做一个臣子的本份,说了该说的话。
今晚史彦超与何徽二人的争执,倒让韩奕想了自己的家事,一个并无名份又不太情愿的美人儿住在自己家里,而自己仍然深爱的妻子李小婉正与自己冷战,不能解决这件家事,韩奕是无法安心去陕西甚至是遥远的河西。
“侯爷你稍等,我去替你叩门!”曹十三在身后轻声说道。
韩奕蓦然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李毂府门前。
这次李府的门房仆人们没有拦着,将他引入李毂的书房。
李毂正在读书,听下人禀报说韩奕来访,就在书房里见了韩奕:
“刚从宫里出来?”
“我出了宫,被侍卫军郭公邀去宴饮,这才过来看看。”韩奕答道,说着便将自己与郭威的密议和盘托出,并无隐瞒。
“你的胃口太大,小心撑死你!”李毂语气有些不满。李毂的眼界与器局都很大,但对于韩奕宏伟计划,也并不赞成。李毂如此,其他大臣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皇上给我划了个底线,我也当着皇上面郑重许诺。叔父放心,我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自会见机行事,但灵州我志在必得!”韩奕答道。
“哎,你敢选那最难的差事,还不忘给自己加点担子,这一点上举朝没有人能比得上你。”李毂见韩奕下定决心,也不再劝阻,“但你可知你这趟陕西之行,本是王峻的举荐。”
“是谁举荐并不重要,他不就是总想着让我远离京师吗?我本就是武将,心里应时刻想着边事与国家安危,与其在京师消磨时光混吃混喝,不如在边疆放开手脚大干一场,轰轰烈烈做一番事业。尤其是今晚郭令公府上的酒宴,让我更明白这一点。”
“在郭崇那儿受了甚么事启发了?”李毂好奇地问道。
韩奕当即将在郭崇府上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李毂轻笑道:
“你当初向陛下进言裁汰侍卫军的事情,皇上也曾数次透过口风,试探近臣的意见,郭崇是何等人物,从皇上语焉不详中怕是猜到了一鳞半爪。不过你不用担心,郭崇是个可交之人。”
“真要那样我倒不担心,倘若所有武将都说我好,那我就要睡不着觉了。”韩奕却道。
李毂微闭的双眼猛地睁大,大笑道:
“孺子可教!”
二人又谈了一些陕西诸道近来发生的事情,夜色渐深,李毂脸上显出疲态,下了逐客令:
“老夫不中用了,精神头不够,有时大白天坐着坐着就打瞌睡。夜深了,你也回去歇息吧。”
“叔父,我的事情怎么样了?”韩奕不好意思地问道。
“甚么事?”李毂装糊涂。
“就是我跟小婉的事情。”韩奕对李毂的回答十分不满意。
“这事啊?”李毂猛拍了自己脑袋,“我果然是老了,瞧我这记性,将这事给忘了。”
“你……”韩奕瞧了瞧李毂,觉得李毂这是故意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是你的家事。我这个做叔父的,或者说做岳父的,难道还要给要纳妾的女婿说好话吗?岂有此理!”李毂摆出一副老泰山的模样。
“那好,小婿自己来解决家事,您老还是先歇着吧!”韩奕站起身来,迈步走出书房,直奔李小婉未嫁时曾居住的绣楼。
“夫人、夫人,侯爷来了、侯爷来了!”
银铃在楼下大呼小叫地嚷着,在楼上的李小婉眉黛微皱,冲着楼下斥道:
“我不想见他,让他回去!”
“夫人,侯爷上来了。”银铃在楼下继续嚷着。只听韩奕在楼下大声地说道:
“银铃,你这丫头竟敢拦我,小心我要将你许给一个独眼的军汉做婆娘!”
“不要!”银铃原本护主心切,听到韩奕的威胁,立刻失了大半雌威,紧接着楼道上响起了韩奕的上楼声。
这个坚定的脚步声是李小婉所熟悉的,曾寄托着她所有的相思与依恋,此时她心乱如麻,今日又听叔父相公说,自己的夫君刚回京师便又要出远门了。旁人家的夫妻是小别胜新婚,自己却是感觉不到。
夫君要纳妾了,听说还是个天仙般的美人儿,李小婉自忖并非善妒之人,但她更绝非是那个百依百顺之人,她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在自己的夫君身上,成婚才不过半年,洞房花烛夜的甜言蜜语犹在耳畔呢喃,这怎么让她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