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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点,韩奕当然不是门外汉,自己原本习得一套三十六路枪法,但在沙场搏命却是另一回事,如今删繁就简,结合自己与他人的经验,改成了二十四路枪法,名为“霸枪”。此枪法势如惊雷,击如闪电,有万夫难挡之霸气。
自己军中的好手呼延弘义、陈顺、朱贵等人莫不是如此,各有自己的搏命杀招,一招一式早已经去粗存精,招招狠辣,全是沙场性命相搏换来的精华所在。就连文质彬彬的冯奂章,横枪在手时,也足以破阵杀敌。
“徐兄已经看透了生死。韩某那一箭射得太重,差点害了徐兄。”韩奕至今仍心有余悸。
“能死在你的箭下,也不算太冤枉。”徐世禄摇了摇头,“况且死过一回,便好从头做人了。”
“好,拿得起放得下,徐兄不愧为豪杰猛士!”韩奕赞道,“今徐兄屈居韩某帐下,愿徐兄助我一臂之力,好好地训练军士,让他们学得了徐兄一招半式。但他日,你我有机会牧北,定并肩作战,直捣临潢府。”
“徐某定当倾囊相授。”徐世禄回道,“徐某只希望一身所学,能用在正途。”
“但愿中原早日安定。”韩奕遥望校台上的郭威,心中想道。
再朝校场中望去,校场中已经起了变化,赵匡胤开始反击。
处于反击状态的赵匡胤,仿佛换了另一个人,只见他在场中上下翻飞,拳脚如大江大河连绵不绝,众人只觉得场中的赵匡胤只剩下一抹褐色的身影。党进节节后退,额头青筋冒起,大吼一声,一个马步冲拳,直击赵匡胤胸部。
“来的好!”赵匡胤心中暗喜。那拳头将至未至,说那时迟那时快,赵匡胤一侧身,轻巧地躲过这一拳,紧跟一步,左膝猛地一提。
党进本中门大开,慌忙躲闪这一膝,身形不免踉跄。赵匡胤得势不饶人,右腿如旋风般扫将出去,党进下盘轻浮,如山般的身躯直直地倒了下去,摔得他腰背巨痛。
一个鲤鱼打挺,党进又飞快地跳将起来。在他的眼里,还没有主动认输的事情发生过,受此大辱,拳脚更是奔如闪电,恨不得立刻将赵匡胤击倒在地。
如此一来,党进不得不使出看家的本事,赵匡胤更不愿堕了自家威风。校场上鸦雀无声,众人都忘了该为谁喝彩,场上二人你来我往,让观者沉迷其中。
党进挥汗如雨,他高大的身躯越来越迟钝,此时反成了累赘。赵匡胤其实早就赢了,但见党进下不了台,也不好主动停手,只好在拳脚上有相让的意思,却不知此举反而让党进更觉得是侮辱。
渐渐地,校场边又响起了军士们的鼓噪声。
“见好就收吧!”
“姓赵的,别以为我们义勇军无人!”
“就是嘛!”
赵匡胤心中大怒,只好瞅了个空,一把抓住党进腰上的革带,脚下使绊,将党进摔倒在地。党进跌坐在地上,累得站不起身来,坐在地上喘气如牛。
“党都头踢了一场蹴鞠,方才又跟别人比试过,力气早已衰竭,故而让赵某占了大便宜。今日这一阵不算数,待他日你我再比过。”赵匡胤伸出手来,将党进扶起。
党进见赵匡胤豪义,又会做人,给足了自己面子,心头的怒气消了大半,面露羞赧之色。但他也是不拘小节之人,点头承认道:“赵兄弟武艺高强,党某服了!”
二人连袂来到郭威命前复命,郭威心满意足:“二位武艺都是不错,回头本帅自会有赏赐。”
“谢太尉!”赵、党二人拜谢道。
郭威指着赵匡胤道:“你身为将家子,愿隶我帐下,甘为一小卒,本就应当值得称许。愿他日能在沙场上也能如此,方才能成就一番功业。”
韩奕这时上前说道:“太尉,末将以为这位赵兄弟武艺精湛,我军中尚缺教头,不如暂隶我义勇军中,也好早日立下些功劳,不令太尉失望。”
郭威笑骂道:“好一个韩子仲,竟打我帐下军卒的主意。”不待韩奕答话,他又问赵匡胤道:“义勇军骁勇善战,豪杰如云,韩将军治军有方,假以时日,必成名将。你可愿隶于韩将军帐下听令?”
韩奕与郭威给赵匡胤出了个难题。
赵匡胤见韩奕主动提出要他调至义勇军,看来是要重用自己,这当然是个好去处。可自己好不容易在郭威面前露了脸,要是就此离开郭威,好像有些可惜。
“回太尉,小人来当兵,以为不论身在何人帐下,均是为国立功,何分彼此。”赵匡胤答道,不卑不亢。
权衡之下,赵匡胤选择了郭威,因为他认为郭威身为枢密使,掌握征战大权,跟着郭威立下功勋的机会应该更大一些,自己若是见异思迁,反倒让郭威与韩奕小瞧了自己。
“说的好!老夫只好对不住子仲了。”郭威双手一摊,笑道。
“末将不敢造次!”韩奕躬身说道。
他的目光在赵匡胤的身上,一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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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鹊起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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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鹊起10
清晨,一场大雾包裹着河中城。
乳白色的雾气,浸润着河山一草一木,沾湿了将士的衣甲,天地间如蒙上了几层轻纱。人行在其间,常会感叹大自然的神奇,也会萌生虚幻与不真实的感觉。
河中城唯一的主人——李守贞登上了罗城,他满脸忧虑,似乎苍老了十岁,曾经如标枪般的腰背显得形影相吊,尽管侍立在他身边的勇悍牙兵仍然不少。
李守贞举目眺望,视力所及不过一箭之地,眼前除了大雾还是大雾。城外一片寂静,安静得令人感到不安,而昨夜汉军营地里喧嚷了大半夜才消停下来。
李守贞整夜衣不解甲,以为汉军趁夜来攻,但汉军却没有。这已经是这半个月以来第七次还是第八次了?那郭威匹夫仿佛在与自己玩捉迷藏,让自己始终处于紧张状态。
“我李守贞是不会输的!”李守贞暗暗给自己鼓气,“我李守贞岂能向郭威后辈认输?”
辽人是靠不住的,为什么石敬瑭可以,我就不行?李守贞没有等来辽人发来一兵一卒,辽人就连骚扰一下河东、河北边界的举动都没有。
他下意识地抚mo着自己的佩剑。这把剑护卫过石敬瑭,护卫过出帝石重贵,曾将李金全赶到淮南去,在马家口与阳城饱饮过契丹人的血,也曾令青州杨光远俯首受诛。
宝剑未老,它仍将伴随着自己,取了郭威匹夫的项上狗头。一定!
李守贞仍陶醉于昔日的赫赫战功与威名,这些东西如同烈酒一样将他麻醉,让他走向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不知道,剑是死的,只要没被折断仍可杀人,可掌握这把剑的心已经老了。廉颇老矣!
国师总伦在身旁,又一次泄露了天机:
“昨夜上帝给小僧降下谕示,说大王鹊起之时,为时不远了。大王战至最后一人,便否极泰来,荣登九五。”
李守贞勉强笑了一下,此时此刻在他心中已经有了悔意,但事已至此,只能借神明的名义给自己鼓舞。
郭威也拜了神,他拜的是河伯。
河伯托梦告诉他:七月下旬,上帝当灭守贞之族。据从城中逃出来的降卒说,从城上能看到汉军大营有紫气升华,犹如楼阁华盖之状,此亦是大吉之象。
无人知道河伯是否真的给郭威托了梦,无人敢当面问起,更无人敢拆穿真相。尽管韩奕、刘词、白文珂、扈彦珂、白重赞、阎晋卿、曹威、郭崇威、李韬、李荣等人,私下里一致认为这是郭大帅假借神祗,提升士气。
郭威除了拜神,也不是一件正儿八经的事没做。他接受韩奕的建议,在正式发动攻城战役之前,八次趁着暗夜,佯作攻城举动,让守军一到夜晚便紧绷起神经,疲于应付。
今天起了大雾,郭威起了个大早。
向训与李重进二人披甲向前:“禀太尉,诸军将士准备就绪,只等太尉下令攻城。”
“我们已经等了这么久的时间,不妨再等一个时辰,等雾散去。”郭威望了望帐外的雾色道。
他忽然喜欢上这种操之在己的感觉,这种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感觉让他痴迷,甚至让他觉得自己当初的小心翼翼实在是多此一举。
“今日怎未听到义勇军出操的声音?”郭威忽然问道。
“这么大的雾……”向训解释道。
“不!”郭威斩钉截铁地说道,“义勇军不出来练练嗓子,李守贞心里不安,老夫也觉得很不习惯,就像是少做了一件大事,浑身不自在。”他转头命侍从赵匡胤道:“赵匡胤,你去向韩将军传达本帅的命令。”
“遵命!”赵匡胤应道。
此刻,韩奕正与殿前散指挥使韩训待在一起。
在他们的面前,近百架各式巨砲已经矗立起来。
这正是利用夜晚佯动的时间搭建而成的,砲车因为被安置在城外高大连垒的后面,并且半埋在地下,因而并未被守军发现,至少汉军一方是这样认为的。
韩训对这种安置方式并不觉得稳妥,尽管砲石曲线可以轻松地越过己方连垒,攻击到城头上。
“将军,你将巨砲安置在连垒之后,恐怕阻当砲手瞄准视线。虽然韩某已经在它处调试稳当,力夫与砲手也训练有一段时日,但此种用法,恐怕影响准头。”韩训质疑道。
“你是想直接瞄准城头守军?”韩奕反问道。
“当然!”韩训笃定道,“砲车一向是这么用的!”
“我将巨砲安排在此处,原因有三。其一,若是正面瞄准,将会暴露我方砲车位置,太尉需要你打得准打得狠,那就得牺牲射程,不能让让守军强弩有机会伤我砲兵;其二,一旦开战,因有我方连垒阻隔,城前实际可供我方将士冲杀奔驰的地方就显得狭小,你这砲虽然厉害,可最终还需要步军士卒登上城头才行,不能妨碍了通道,要知你这砲车少则七八人,多则需数十人,本就需要开阔地带施展,更不必说还有床弩,步砲结合才更具威力;其三,我这样安置,也是为了达到突然的目的,刚开战敌军一定不知道我方远程兵器的虚实,应当抓住机会,予敌重创。”
“可你让我如何瞄准守军呢?”韩训仍然不解。
“待雾散时,你派人登上巢车瞭望,手持各色旗帜,观察弹道曲线与弹着点,红旗表示打高了,黑旗表示打低了,绿旗则是打中了,根据种种情况,调整梢木或增减石弹的大小,直到能正中目标。此种叫做间接瞄准法。”韩奕顿了顿道,“其实这种方法,用来守城更佳。我也是昨夜才想到的,我预料砲手可能不太习惯,但比你将砲车安置在连垒棚子之间强得多。反正不管你将砲车安置在何处,你总得要试射一番,修正弹着点才行。”
韩训从韩奕那里听来一些新名词。这种“间接瞄准法”,在后世司空见惯,但自韩奕起,就将大行于世了。
“将军总是让下官惊讶。”韩训诚心赞道。
“韩兄它日若能将心思花在火器上,那就更好了。”韩奕笑道。
韩奕突然发现身旁多了一个人。
“你怎么在这里?”韩奕问赵匡胤。
“太尉差小人前来传令,命义勇军今日照常出操。”赵匡胤回道,他来有一会功夫了,既被巨砲的高大身形所吸引,更被韩奕方才那一番高论所吸引。
“既是传太尉军令,为何韩某问起,你才回话?”韩奕面色一沉,“须知军中无小事!”
“小人不敢,只是太尉又让小的看看砲车是否准备妥当,他说在半个时辰之内就会亲来察看。”赵匡胤连忙解释道,他心中颇觉羞愧,自己虽然有郭威交待的第二任务,但传达军令应该是首位的。
韩奕面色稍霁,郭威的这个命令让他莞尔一笑,对赵匡胤说道:“你去回太尉,就说我义勇军照办。”
赵匡胤前脚刚走,韩奕将部下们召集起来,很快义勇军雄壮的号子声,穿透了浓雾,飘到了河中城上。
城头上的守军,莫名惊诧。昨夜他们衣不解甲,彻夜未曾合眼,今晨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雾让他们更不敢掉以轻心,但汉军仍然我行我素,一如既往地出操,将他们视作摆设。
“这么大的雾,难道就不能消停一天?”守军感到自己被羞辱。
“或许,我应趁大雾突围?”李守贞忽然想道。
突围,李守贞已经尝试过许多次了,次次败还,次次让他损兵折将,次次在他骄傲自满的心头割上一刀。就在他又一次萌生突围之念的时候,一阵铿锵之声传来,紧接着是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讨厌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