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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昏君-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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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进养心殿大门,张凌阳便瞧见王皇后正在殿内来回走动,神色满是焦急。
 见皇帝归来,王皇后急欲行礼,一把被张凌阳搀扶住,“皇后有身孕在身,还是免了这些虚礼吧!”
 一边说,张凌阳一边牵着王皇后的手来到窗户边的床榻上挨着坐下。
 “皇后的手怎么有些凉?”
 见王皇后的手冷冰冰的,张凌阳眉头紧锁了一下,而后抬头对殿内服侍的宫女、太监呵斥道:“混账东西,还不没瞧见皇后体寒,还不赶紧将炭火搬到这边?”
 待两名小太监将炭火盆抬到皇后跟前不远处,张凌阳挥了挥手,让殿内的宫女、太监退出养心殿。
 而后,张凌阳问道:“朕听说皇后一大早便来了养心殿,不知是为何事而来?”
 王皇后看着张凌阳,眼中露出几分哀求,“臣妾听闻臣妾的表哥在扬州任职期间,行为不检,并且还与那帮盐商有所前来。
 臣妾知道后宫不得干政,自己也无颜面见皇上,可是皇上,秦思杰到底是臣妾的表哥。
 臣妾不敢为表哥的罪行开脱,只是希望皇上能够看在臣妾和腹中龙胎的面上,饶秦思杰一命。”
 说着,王皇后便欲起身下跪。
 皇后腹中的胎儿已经七八个月大小,张凌阳又怎会让皇后动不动就下跪行礼?
 因而,不待王皇后起身,张凌阳便一把按住王皇后的肩膀,说道:“皇后放心,待扬州的案子调查清楚之后,无论秦思杰犯了多大的案子,只要不牵扯到谋反,朕一定给他一条活路就是!”
 “臣妾谢过皇上!”见张凌阳保证,王皇后登时感动的热泪盈眶。
 “好了,咱们夫妻一体,不用动不动就谢的!”
 拍了拍王皇后的小手,又见王皇后面色有几分苍白,张凌阳的眉头又轻轻的皱了起来。
 “孙胜,去将李太医请来为皇后把脉!”
 朝殿外喊了一声,张凌阳又回过头来安慰起王皇后,劝其放宽心思,安心养胎。
第八十三章:刑部
 不多时,孙胜带着李太医来到养心殿。
 李太医号完脉之后对张凌阳道:“皇后娘娘心思这些日子心态有些过于焦躁,待微臣开一处方子,皇后娘娘服下之后静养几日就好。
 不过接下来的两个月内,皇后娘娘切记要放宽心思,否则,会对腹中的龙胎有影响的。”
 “听到了吧!”张凌阳看着王皇后说道:“以后你要放宽心思安心养胎才是,不要再为其他事情忧心。”
 “臣妾知道了!”王皇后点了点头,应承道。
 张凌阳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现在天气寒冷,皇后还需早些回长春宫,否则一会儿太阳落山,只怕天气会更加的冷。”
 “孙胜,去给皇后准备一顶暖轿。”
 ……
 待将王皇后送出养心殿之后,张凌阳回到床榻上坐下,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孙胜问道:“说吧,是谁将秦思杰之事告知的皇后?”
 孙胜回道:“回万岁爷的话,应该是安国公夫人说的。
 原本,皇后娘娘对秦思杰之事并不知情,可今天早上安国公夫人入宫探瞧了皇后娘娘一番。
 待安国公夫人走后不久,皇后娘娘便来了养心殿求见万岁爷……”
 闻言,张凌阳的眉头又紧锁了一下,而后思考了一番之后说道:“待你有空出宫的话,去安国府警告一下王国威,让他别有事没事的去打扰皇后,记住了吗?”
 “奴才明白!”
 张凌阳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
 第二天早晨,天空阴沉的可怕,呼啸的北风如冰刀一般刺的人连眼睛都睁不开。
 “看来要下雪了!”下了早朝之后,张凌阳回到养心殿,看着窗外的天色喃喃自语道。
 “可不是要下雪了吗?”孙胜接话道,“这入冬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可却是滴雨未下。
 奴才之前还在担忧,如果今冬雨雪少的话,只怕明年春天老百姓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哦?”张凌阳诧异的看向孙胜,“你心里还知道百姓疾苦?”
 孙胜干笑一声,说道:“万岁爷说笑了,奴才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又怎会不知这民间疾苦?”
 张凌阳这才醒悟,宫里的太监,又有哪一个不是因为家里贫寒到实在活不下去了,才被送入宫里来的呢?
 由孙胜及宫里的太监,张凌阳又联想到豫南的百万灾民,于是便道:“孙胜,你即刻传旨内阁,替朕拟一道圣旨传给豫南巡抚朱开山,这个冬天,不能饿死一个灾民,否则朕唯他是问。
 现在秋税已经收上来了,再加上扬州查抄的那些银子,现在国库的银子并不短缺,再命户部尚书郑永基向豫南拨发五十万两银子,由右都御史沈超专门负责,为灾民筹建房屋及购买灾民过冬的衣物。”
 “万岁爷仁厚无双,三皇五帝亦不能相比,奴才这就前去传旨!”
 拍了一下张凌阳的马屁,孙胜便前去传旨去了。
 孙胜刚出养心殿不久,御马监太监小福子便又赶了过来回道:“万岁爷,皇商资格拍卖大会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各地豪商大多也已经赶了过来,不知万岁爷打算什么时候开这个皇商资格拍卖大会?”
 “就在三天后吧!”想也不想,张凌阳便说道。
 “可是……万岁爷,只怕这两日有大雪降临,是不是要移后几日才是?”小福子担忧道。
 “无妨!”张凌阳摆了摆手道,“这样的大雪天气,大家伙一起吃吃火锅,再喝一点小酒,气氛不是就热烈起来了吗?”
 “奴才遵命!”见张凌阳注意已定,小福子不好再劝,领了圣命之后便出宫而去……
 东华阁内,内阁首辅张致远、吏部尚书周善宁、户部尚书郑永基等人正在商议扬州盐务之事,便见孙胜过来。
 待孙胜传了张凌阳的话并离开之后,张致远老怀大慰道:“陛下总算是明白事理了,知道开始体贴百姓疾苦。”
 而后,张致远看向郑永基道:“郑尚书,眼下国库还有多少库银?”
 郑永基道:“除却查抄扬州盐商的那四百万两银子之外,今年的秋税又收上来了二百多万两银子,现在国库一共有库银六百余万两。”
 闻言,一旁的吏部尚书周善宁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就这么一点银子?老夫总觉得哪里不会劲?”
 仔细想了想,周善宁道:“是了,扬州盐务那里肯定出了纰漏!”
 见张致远、郑永基两人疑惑的看向自己,周善宁解释道:“老夫记得郑尚书上奏陛下之时说过,开国之处,扬州每年的盐税是六百万两左右,而后逐年下降,到了现在只有不足二百万两。
 也就是说,每年至少有四百万两的银子被那帮盐商和盐道衙门的官员给贪弊掉了。
 可现在从那帮盐商和盐道衙门查抄出来的赃银只够补足一年的盐税,难道二位大人就不觉得不对劲吗?”
 周善宁这么一说,张致远两人这才恍然大悟起来。
 “你这么一说,老夫也觉得此中必有蹊跷。难不成那帮盐商和盐道官吏还有什么隐瞒不成?”
 越想越有这么可能,张致远便对外面喊道:“来人,即刻备轿,老夫要去刑部衙门一趟!”
 说着,张致远便起身出了东华阁。
 待到了刑部衙门,张致远道明来意之后,刑部尚书陈一鸣说道:“就是张阁老不说,下官明天上朝之时也会向陛下禀明情况的。
 经过刑部的盘查,下官发现那帮盐商及盐道衙门的账簿被动了手脚是,老夫估计,此次隐瞒下来的赃银至少有上千万两之巨。”
 “那帮盐官和盐商有这么大的胆子敢隐瞒这么多的银子?”闻言,张致远不由吃了一惊。
 要知道,现在国库每年的税收也只是不到六百万两而起。
 而区区一个扬州的盐务,就隐瞒了这么多的银子,由不得张致远不吃惊。
 陈一鸣苦笑一声,解释道:“户部现在每年一百多万两的盐税,又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从先帝时期开始,盐税收入就不足二百万两了,其中究竟有多少猫腻,根本就不用去想!”
 见陈一鸣这么说,张致远这才释然,而后开口道:“劳烦陈尚书将刑部审理过的案宗给老夫看一看,老夫心里多少有个底。”
 “张阁老客气了,下官这就命人将卷宗取来!”
第八十四章:刑部见闻
 陈一鸣命人将审理过的案宗取来,让张致远一一翻阅。
 看着案宗,张致远的脸色越来越黑,最后拍桌骂道:“怪不得我大周的税收连年下降,这帮国之蛀虫,真该千刀万剐了才对!”
 陈一鸣道:“张阁老切勿动怒,待明日禀明了陛下,下官一定严加审理此案,挖出背后之人,让这帮蛀虫将所有贪墨的银子都给吐出来。”
 张致远这才熄了心中的怒火。
 又叮嘱了陈一鸣几句,张致远便起身离开刑部。
 刚刚走到刑部大门前,张致远便听到两个小吏在旁边嘀咕。
 “唉!你听说了吗?三天后泰安酒楼要举办皇商资格拍卖大会了!”小吏甲对小吏乙说道。
 小吏乙看着小吏甲,问道:“这事你听谁说的,我怎么没听到一丝风声?”
 小吏甲惊讶的说道:“这事现在已经传遍全京城了,你居然还不知道?
 今天上午,御马监的掌印太监福公公亲自出宫说了这个消息。
 再说,难道你没有察觉到,这几日京城里的豪商富贾突然多了很多吗?”
 仔细想了想,小吏乙点头回道:“确实有这么回事,难道说这几日入京的那些豪商都是冲着皇商资格来的?”
 “可不是吗?”小吏甲点头道,“我还听说,泰安酒楼的这次皇商资格拍卖大会的拍卖资格,至少要五万两银子。”
 “啧啧!”小吏乙呲了一下嘴,“居然要这么多银子!”
 “这还是往少了说的。我听说,这次拍卖大会的丝绸、茶叶等物品的拍卖资格,竟然达到了二十万两银子!”
 小吏乙惊讶的合不拢嘴巴,“这不是抢钱吗?那些富商居然还愿意?”
 “这你就不明白了吧?”小吏甲笑道,“能向宫里,向天子提供东西,那得是多大的荣耀?
 再说,一旦有了皇商资格,那帮富商再行走各地,各地官府衙门谁还敢盘查他们?少了不少麻烦不说,每年省下来的钱,只怕至少就有几万两了。”
 “那也不能够啊!”小吏乙还是不解,“一个拍卖资格就要花上二十万两银子,那拍卖下来,不还得是天价?他们如何回本?”
 小吏甲不以为意的笑道:“当然能回本了,不止能回本,以后的收益只怕是这些花费的数倍甚至数十倍。”
 小吏乙眼巴巴的看着小吏乙,等待着他的解释。
 咳嗽了一声,小吏甲解释道:“你想啊,天子用的东西,与平时的东西能一样吗?”
 “自然是不一样的!”小吏乙点头道。
 小吏继续说道:“你想啊,一匹上好的丝绸,原本要卖五十两,可如果宫里的贵人们也用同样的丝绸的话,你说这丝绸再拿出来卖,一百两银子可有人愿意去买?”
 “别说是一百两了,即便是两百两银子一匹,只怕也多得是人愿意出钱购买。”
 “那不就得了!”小吏甲摊开双手。
 小吏乙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多富商愿意花这一笔冤枉银子呢!”
 “谁说不是呢?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花这一笔银子的!”
 听到两个小吏的声音,张致远的脚步不由停顿下来,而后一字不漏的将两个门子的话全都听入耳中。
 “真是胡闹!”想想之前在东华阁时自己还觉得圣上已经越发的明白事理了。
 可如今看了,圣上还是原来的圣上,性子一丁点都没有变化……
 周善宁、郑永基两人见张致远怒气冲冲的回到东华阁,周善宁急忙起身问道:“张阁老这是怎么了?”
 “唉!……”张致远将自己在刑部大门前的所见所闻一一叙说出来。
 周善宁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问道:“圣上真的要这么做?”
 “这还有假?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已经知道了,也就只有咱们这些做臣子的,还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越想,张致远心中越是生气。
 “那要不咱们进宫劝谏一下圣上?”周善宁提议道。
 “不妥!”张致远摇了摇头,“此事咱们不大好出面!”
 “要不,将这件事告知一下李广泰?”周善宁又提议道,“毕竟,有些事情咱们不好向圣上劝谏,可李广泰身为左都御史,向圣上劝谏是他的本职!”
 “就这样吧!”张致远点了点头,认同了周善宁的提议。
 而另外一边,郑永基则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细细的听着张致远和周善宁的对话,眼中直乱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傍晚时分,养心殿内。
 敬事房太监吴三宝又托着绿头牌,哭丧着脸走了进来。
 跪在张凌阳面前,吴三宝哀求道:“万岁爷,太后她老人家给奴才下了死命令,今晚无论如何,都要您宠幸一个小贵人!”
 正端坐在书桌旁的张凌阳闻言,皱了下眉头,放下毛笔,扭头看了眼银盘里的绿头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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