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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着急慌张寻了一阵,遇到一个王慎府中的家丁,方才得知林启正在温家别院中跟人“干架”,于是纷纷又向温家别院扑去。
王三跑在左永身后,为自己今夜这个决定忐忑不安着。
以后不用每天守着暗无天日的牢房了,但丢了这差事,谁知道是福是祸呢,这寒盟中人每天都打打杀杀的,看起来日子也不太安生啊。
一群人赶到温家别院时,只见沈焉如和林启浑身是伤,正在一群家丁刀下挣扎。
左永、魏黑崽大喝一身,便兔起鹘落般向那边扑去,堪堪救下林启。
温修面色一变,却猛然听见身后破空之声传来。
他一回头,却见一人年执刀向自己砍来……
这一刀,任远势在必得,他看得出来温修并不会武。
突然,温修身边一个不起眼的汉子猛然扬刀。
任远一惊,旱地拔葱般翻了个跟斗往后摔去,接连退了好几步,方才站定。
“好快的刀……”任远喃喃着向那不起眼的汉子看去,却见他低着头,面容隐在黑暗中。
那边左永、魏黑崽带人加入战斗,局势顿时逆转。
温修转向身旁不起眼的汉子,目光似在询问。
那汉子点了点头,将手指放在嘴唇下,吹出一声攸长的哨声。
随着这哨声,屋檐上、院墙上出现了几个黑衣人,手中执着弩箭。
战斗又持续了一会,这些黑衣人却始终未动。
林启抬着头看了一会,颇觉有些奇怪。
“都住手……”
随着这一声喊,又见几个家丁抬着步辇进入院中。
那步辇上坐着一个老者,鹤发童颜,望之气度不凡。
温修一转头,脸上瞬间换上悲容。
“父亲,衍儿他被人害死了……”
这老者竟是温瞻。
温瞻下了步辇,缓步上前。
他有些消瘦,有些苍老,皮肤在月色下显得斑驳而苍白。但背却挺得笔直,步履亦是从容。
看了一眼地上温衍的尸体,温瞻眼中露出一抹悲悯,悲悯中又似带着一丝无奈。
然后,他转头看了看林启,叹道“老夫子孙不肖,一个居心叵测,一个愚钝贪婪。但林盟主你也太过心狠手辣了些……”
………………………………
第242章 解题
林启看着温瞻那双老眼,能感受到眼前这个老者的洞达与智慧,这个曾经的太子太傅居休之后显然也未将一生的斗争经验抛掉,眼中还有光,身上还有意气。
但他终究还是很老了。
过了一会,林启开口,道:“所以呢?”
对于温瞻这样身份地位的人而言,林启这个回答是有些无赖,甚至狂妄的。
我杀了你孙子,你又想如何?
温瞻却只是淡淡点了点头,道:“帮老夫一个忙,我们两清了,如何?”
林启微诧。
对于温瞻这样身份地位的人而言,这个回答,也是有些掉价的。
说着,温瞻向前走来。
林启转头向魏黑崽使了个眼色。
魏黑崽会意,悄悄向后退了两步,去寻找徐瑶。
林启则向温瞻迎了两步。
“这老头子总不能一刀捅死自己吧。”
温瞻嚅了嚅嘴,向林启低声说着什么
林启侧过头,凝神去听。
“老夫发现……”
火把的光芒中,温修站在后面,脸色有些阴晴不定,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
那边,温瞻与林启一老一少两个人站在一起,影子拖得很长。
突然,“噗”的一声轻响。
温瞻捂着喉咙倒了下去,一支弩箭赫然插在他的喉间。
苍老的身体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已是气绝而亡。
林启脸上满是震惊。
人不是他杀的。
他回头望了一眼,远处树枝轻轻晃动着……
那支弩箭竟是紧贴着他的肩射进温瞻的喉咙。
那边温修却只看到林启与温瞻站在一起,然后温瞻倒地身亡的一幕。
一股凉气从脚底升起,温修的身体抖了抖,一腔悲凉与愤怒化作一声大吼:
“林启!”
没有时间辩解,林启看着温府一众家丁脸上凶猛的神色,向后退了一步。
下一刻,刀锋带着怒火迎面劈来。
“杀!”
混战再起。
这一次,没有人能再打断这场厮杀。
温修身旁不起眼的黑衣人嘴角划过一丝冷笑,挥了挥手。
屋檐上那些黑衣劲装大汉终于动了。
红色的血雾染红了眼,林启站在左永身后麻木地挥着刀。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时代苦苦挣扎着活命到底有什么意义,刚才射死温瞻那一箭分明也可以杀死自己。
或许是因为比起温瞻,自己还不够格让人暗杀?
或许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或许对方算定了自己会死在温修手上?
冗长的厮杀让人越来越疲惫……
“找到徐先生了!”
突然,魏黑崽扯着破锣嗓子喊了一声。
“撤!”
林启转头看了一眼,昏暗的火光中他隐约见到徐瑶那双清亮的眼眸。
他猛然一刀劈下,将身前的温府家丁劈开。
刀光摇曳中,他狠狠瞪了温修一眼。
哪怕这是死地,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你们要杀我,就没那么容易……
青州城外,逃过追杀的一群人七零八落地躲进树林。
“终于逃出来了……”
田休深深吸了口气。
夜风将野外草木的气息贯入口鼻,隐隐还有些血腥气。
他转过身,向倚坐在树干下的林启道:“答应过你的事,我们做到了,现在你该向我们四公子兑现承诺了。”
“四公子?”林启愣了愣,恍然道:“唔,李蕴儿……”
田休皱了皱眉:“你想反悔?”
林启脸上浮起一丝好笑的神情,道:“反悔就反悔,你想怎么样?”
田休转头看了看左永,又看了看魏黑崽。然后一抬头,只见沈焉如瞪着自己,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
“回去告诉李蕴儿,嗯……让她好好得活。”林启倚着树干,有些揄揶地苦笑道:“生活不止过往的仇恨,还有眼前的苟且。”
田休“哼”了一声,甩开手,转身,大步而去。
看着李府的一行人消失在树林深处,徐瑶叹了一口气,悠悠道:“其实,李小姐也未必想杀你,她心里……”
她说了半句,却又停下来。
“你怎么样?”林启轻声问道。
“我没事,才刚被捉到那里,你就来了。”徐瑶道:“对了,温家的密室里,有很多钱。”
“哦?比我还有钱?”
“比李府还有钱。”
徐瑶一时也不知如何形容,只好张开手比划了一下。
“这么高的一摞箱子,全是银票,数额还都不小。”
“唔,那真是很有钱。”林启叹道。
魏黑崽插话道:“盟……盟主,是真的,俺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一屋子……全的是银票……”
林启笑道:“你就没拿两张?”
魏黑崽急道:“哎哟,盟主你能不能别笑,俺说的是真的。”
林启点点头:“我知道,想来有人撺掇温修谋取温家,就是为了这些钱或者背后的生意……但把我牵扯起来,又是因为什么呢……”
他说着,思索了一会,却始终毫无头绪,于是眉头皱得更深。
却有一只手温柔地覆在他的手背上。
林启转头一看,却见徐瑶低眉顺目地坐在身边。
林启心中微颤,默然片刻,反掌轻轻握住她的柔荑。
一抹红晕泛起,徐瑶螓首微羞。
“说起来,这次你不见了的时候……”林启斟酌着轻声道:“我心里,很怕。”
“嗯……”
“你上次说的,其实,我也是。”
“嗯……”
魏黑崽、左永等人转过头,往四周散了些。
树下,一男一女静静坐着。
过了一会,徐瑶将头轻轻倚在林启肩上。
心里有些悸动,有些安定,林启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江茹。但他明白的是:自己已不愿再错过徐瑶。
“这边的事不管了,先去给你寻医。”他说道,像个急于表现的小男生。
徐瑶抬头看着林启的眼睛,莞然一笑,低声道:“治不治的好我都无所谓的。反正,出来走这一趟……我很开心。”
……
尤五儿好不容易找到林启,却一直得不到机会上前说话,不禁急得挠头捉耳。又等了一会见那两人还在卿卿我我,他还是鼓起勇气,拉过任远凑了上去。
“懂事长……我……我有事禀报……”
“哦,可是文水县出什么什么事?”林启道,脸上的笑意颇浓。
尤五儿看了看身旁的任远,道:“是这位任大哥,他解开了您的题集……”
林启脸上幸福的笑容缓缓退下去,有些吃惊地看向任远。
解开了题集?
是江茹?还是李水衡?
任远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递过去。
“林盟主,我家郡主想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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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3章 信号
温瞻之死不仅在青州城引起了波澜。
这件事带来了的影响如水面上的涟漪般开始向大梁朝堂一点一点荡开。
已致仕的太子太傅温瞻是太子一系,这本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但随着温瞻一死,温家在京东东路大肆敛财的传闻蔓延开来。
初时信的人还不多,温家诗书礼教之家,怎么会行此事?
但接紧着,又有一种说法一夜之间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温家是为东宫敛财,每年以送书为名将银票送入京中。”
这种说法传得有鼻子有眼。甚至又传出温家别院中有大量的甲胄,显是用来武装太子私兵。
于是温瞻的死因也开始被人津津乐道起来……
青州知州邵固大为光火,将南阳县令吕炳又狠狠苛责了一顿,并勒令其将流言压下去。
对此,吕炳是颇有些委屈的,回去之后就不停长吁短叹。
“这邵知州分明是看我不顺眼。真是‘三生不幸,知县附郭’!虽说瑞文公是死在我们地界,但这府城里的事,我一个小小知县做得了什么主?与我有何干系?”
他的心腹慕僚只好劝慰道:“大人慎言,邵知州没有问罪,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吕炳依然郁郁寡欢,埋怨道:“那林启就是个灾星,若没他那桩狗皮倒灶的案子,本官如何会得罪姓邵的?如今这流言四起,如何弹压得住?依我说,不若把林启缉拿归案,盖棺定论。”
那幕僚沉吟了一会,换上一脸八卦的神情:“今日听说,瑞文公是太子派人除的……”
“怎么会?”吕炳嗤笑一声,道:“瑞文公可是太子之师,而且林启杀他之时可是有好多人目睹的。”
“今日最新的说法出来了,那林启本是绿林恶徒,阴差阳错在相州立了功,兵部想把这功劳揽在身上,便背地里给他安排了一个武职。但东翁试想,兵部梅尚书是谁的人?”
“嘶……这么说,还能是太子派人除了自己的先生?这等话传出来,难怪姓邵的急了眼。”
那幕僚四下一看,轻声道:“大人,这事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如此声势,必有人在背后推手。”
吕炳跌从在座位上,低声咒骂了一句。
“这事,我管不了,也不管了,大不了让姓邵的撸了老子这破官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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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慎昨夜老寒腿发作疼得厉害,此时正摩挲着膝盖,更显苍老。
章叔同推门进了屋中,料峭春意袭门而入。
“把门关上吧。”王慎喟然道。
章叔同关了门,摇头道:“闭了门,也挡不住外面的风雨。”
王慎知他意有所指,也只好露出个苦笑。
“这一冬,也不知走了多少老家伙,说来,温瞻也只比我们大六岁吧?”
章叔同淡淡道:“他人虽退了,心却始终在朝堂上,有此结果也是意料之中。”
“终究还是令人扼腕。”
章叔同道:“我把林启送出城了,想来他今日便会离开青州。”
王慎点点头。
“这年轻人确实有些意思。”章叔同道:“这种时候还能回来探问你,这小子也不算太坏。”
“叔同兄也相信温瞻不是他杀的?”
“老夫虽然冲动,却也不傻,此事水太深,不是他一个出身草莽的人能做的。”章叔同说着,脸上泛起不平之意,道:“上面那位即位三十年,愈发暴戾,本想着等过几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