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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便带着这样的心情一直走到彭畅的面前。
一番寒喧之后,彭畅有些兴奋地说道:“颜大哥传的信今早到了,说是我们武定军已经开拨……”
一句话未说完,林启的脸色便如寒霜般凝固住。
………………………………
第266章 拷问
如今北伐的这一战,梁朝绝大多数人都认为辽人强弩之末又是腹背受敌,杨复必将马到功成。
但林启却深以为否。
虽然今日之梁朝并非原本历史上那个宋朝,但依照历史的强大惯性,以及目前所见的种种,这一战林启并不看好大梁。
依他的计划,还是积蓄力量,以备女真南下,至少可以保的周围的人的安全。
当日信使来询,林启的答复分明是:不要轻举枉动,一切等自己回去再说。
但如今武定军却已然开拨了?
是没等到我的回信?还是有了变故?或是颜怀、万渊有别的想法?亦或是朝庭有能力强迫武定军开拨?
再或者是颜恪亲自到太行峡谷来布局的?
一时间林启脑中闪过无数可能性。
彭畅还未注意到林启的脸色,带着憧憬的神色接着说道:“他们一定会如林大哥所言,随杨帅北逐胡虏,复汉之威仪。”
“如我所言?”林启诧道。
“对啊。颜大哥自从收到你的回信,便已传阅军中,以振士气。”
林启皱眉沉思起来。
“是颜怀自己计定要随杨复北上?”
他想着,又轻轻摇了摇头。
“颜子哉不是这样的人……”
突然,林启眉头一皱,重重拍在桌上,吓得于看山眼皮一跳。
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一个人。
杜闻言。
本以为他孤身混迹自己军中,孤掌难鸣,不会有什么作为。
如今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他的。
“林大哥,怎么了?”
“我写封信,你寻个可靠的人快马送去给万先生。”
彭畅也不多问,点了点头。
他虽还只是个孩子,但去年开始徐瑶便已带着他做事。
徐瑶最开始是教他功课时希望他能学以致用,后来却发现这孩子在打探、汇总消息方面颇有些……热衷。
换句话说,彭畅小小年纪便已展露出喜欢八卦的性子。
本着用人以长的原则,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便一直让他负责这一块的事情。
此时彭畅接过信,郑重的点了点头,样子看起来便颇有些老道。
林启看着这孩子的背影发了会呆,他脑海中却尽是杜闻言的模样。
千辛万苦拉扯起来的队伍,被这小子钻了空子当枪使。
“如今一切都还太仓促,看来以后的往来传书还得加密勘合。”
此时他脸上难得没有了往日云淡云清的带笑模样。
于看山偷偷瞥了两眼,不敢凑过来说话,便缩头缩脑地候在徐瑶桌子对面,继续低声汇报这段时间的情况。
那边徐瑶则端坐在桌前,一页一页翻着帐本,了解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以来的各种情况。
妞妞坐在她身边,偶尔添些茶水点心,然后抱着徐瑶的椅背看她。
也不知为何,林启每次见到徐瑶做这些事,便感觉到岁月静好。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渐渐从愤怒担忧中冷静下来。
开拔了就开拔了,此次北伐,杨复的大军才是主力,武定军不过是跟在身后摇旗呐喊,想来不会有太大的伤亡。
何况大战还未起,自己处理完这边的事便可尽快赶过去。
“于三,唔,于看山。”他笑了笑,道:“你在江宁城中寻间大宅子卖下来,要三进院子,离歧王府要近……”
于看山见他终于恢复了笑模样,也是长长的舒了口气,赶忙一脸讨好地说道:“好咧,懂事长。小的……我这就去办。”
“办什么办!”
徐瑶忽然叱道。
两人转头看去,却见她捧着帐本,面若寒霜。
“出项大于进项,帐面上余钱未见多少,债务却是越来越多,还买什么大宅子。”
于看山登时吓了一个哆嗦,看了看林启又看向徐瑶,只觉两边为难。
林启温言笑道:“你且去办吧,我与东家说。”
于看山如蒙大赦,忙不跌地便向门口走,他见妞妞还赖在徐瑶身边,飞快的上前拉了一把,溜出屋子。
林启走到徐瑶身边,俯下身,轻声说了两句。
耳边微微有些发热。
徐瑶稍稍低下头。
待林启说完,她便问道:“真的可行?”
“东家到时便知。”
……
等于看山办了事回来,却见徐瑶的脸色已是由阴转晴,看着林启一脸的言笑晏晏。
“我若有懂事长一半哄人的本事,岂非不用再看娘子的脸色?”
于看山思及至此,再看林启的眼神便更加热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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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三本是青州府内南阳县牢的看守杂役,跟了林启之后,从青州到邳州再到江宁,一路见了世面,又习了文武傍身,眼界便与先前有些不同。
因林启有过提点,他又刻意收起了往日畏畏缩缩的样子,学了官话,挺直了腰板,行事举止也利落起来。此时的王三气质便大有不同。
王三时常在想,人生一世,有时候际遇的改变若许只在一瞬间。
偶尔他也会想起以前呆过的那个幽暗的地牢,地牢里关着各种各样的人。
而今天,很难得的,王三又到了地牢里来了。
这里原本是一个地窖,前日沈焉如提了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进来后,临时便改成了地牢。
这个名叫庄典的被提起来时身体不太好,养了两日,今天便可以受刑了。
魏黑崽翘着个二郎腿斜倚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堆瓜子咬着。
若是黄习在这里,定会在他头上打一个爆粟,问他是不是腰不想好的。
但此时黄习不在,王三是绝计不敢如此对魏黑崽的,相反,王三看向这位魏前辈的眼神是充满了崇拜的。
他有意在这位魏前辈面前表现,便快步走到庄典面前,问道:“你是来刺杀盟主的?”
“废话。”庄典应道。
“谁指示的?”
“这我不能说,一行有一行的规据。”
俗说话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王三在地牢里常见人拷问犯人,虽然是第一次吃猪肉,但也算是见多了猪跑。此时便很有耐心地问道:“这么说,你是个杀手?”
庄典冷哼。
王三点点头,道:“我也是青州人士,怎么没有听过你的名号,难道是个便宜货?”
“在道上,我名叫剑八。”
“剑八?”
王三颇有些诧异,他回头看看魏黑崽,强压住心中的激动。
我王三何德何能,背后坐着魏前辈,前面站着杀手剑八。
今天,由我王三来拷问剑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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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烙铁
庄典少时家贫,被卖给大户人家做仆役。后来大户家里挑选下人做护卫,请了个武者来教些拳脚,庄典便在其中。
那武者白天里教援这群下人,晚上便沽了酒坐在树下喝,因见庄典习武勤奋,又对自己殷情侍奉,他便多教了几招剑招给庄典。
没过几年,那大户家主病逝,庄典侍奉的那房被长房欺辱,庄典护主伤人,被打成重伤之后关进牢里。
他也因此交识了些三教九流之人。出狱后便做了第一笔杀手的买卖。
这买卖不要本钱,却需要起个凶名,庄典想了想便道:“我叫剑霸。”
那时候给庄典介绍生意的牵头人谭哥便点点头,称赞道:“好一个浑名!”
落笔时谭哥却是犯了难。
‘剑’字他确实会写,‘霸’字却让人有些犯难。
于是他一撇一捺便在后面写了个‘八’字。
“我们这一行也就是屠夫的买卖,名字如何,又不重要……”
如果早知道很多年后有一天庄典会成为京东东路最有名的杀手,谭哥当时或许不会这么说。
此时,昏暗的地牢里,庄典被铁链绑在架子上,回想起过往的一生,忍不住喃喃道:“我生来命贱,如不是遇到三个贵人,我早就饿死了,主人、师傅,还有引我入行的谭哥,谭哥说过,一行有一行的规矩……”
王三将烙铁放在炭火里先烤着,然后从皮包里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根细针。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向庄典道:“剑八前辈,你是个大人物,今天我碰你,那是你虎落平阳被犬欺了。”
说着,他看向庄典的手指,有些羞涩地说道:“我虽然见过许多次,但今天还是第一次上手,技术不好,您别见怪。”
魏黑崽扫了扫腿上的瓜子皮,道:“三儿,你利索点,一会我还得和盟主吃饭。”
“好咧。”王三赔笑了一句,俯下身拉过庄典的手指,眯着眼将银针往指甲盖里送去。
“啊!”
惨叫声响起。
魏黑崽吓了一跳,手里的瓜子洒了一地。
“这不是一个杀手吗?怎地叫得这样惨。”
“第一次弄,没搞好,前辈勿怪。”王三蹲在庄典面前,看着他的指甲盖,有些遗憾地说道,“说吧,谁让来杀我家盟主的?”
“一行有一行……”
“是温修?”
庄典眼皮一跳。
“果然如此。”王三笑道。
魏黑崽愣了愣,讶然道:“问出来了?”
“问出来了,是温修无疑。”
魏黑崽摸了摸脑门,问道:“你咋知道就是温修?”
王三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门,道:“盟主说过,要杀他的,太原有、青州有,京城有,别处也许有。刚才我说‘我也是青州人士,怎么没有听过你的名号’便是试探他,吐了浑名果然是青州名手。”
魏黑崽点点头,又问道:“青州还有个李家小娘子要杀盟主,你怎确定是温修。”
“我先假作不知,继续对他用刑,再他不经意时喝问一句,看他反应便知。”
“好小子,”魏黑崽站起来,抬高手,在王三肩上拍了拍,赞许道:“你不错。”
王三矮下腰,让魏黑崽拍得更顺手些。
“前辈,我们现在怎么做?”
“既然问出来了,”魏黑崽做了个割脖子动作,道:“……了便是。”
王三想了想,小声道:“前辈,要不然我们招降他?”
“他可是要刺杀盟主……”魏黑崽说着,转念一想,道:“拿人钱财,也不是不行。但这事成吗?”
“小的去问问。”
“我们寒盟中人,不要自称小的。那你去问问……”
庄典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指甲上还是隐隐作痛。
十指连心,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他似乎忍不下来。
更让人心痛的是,背后的雇主被问出来了。
小心维持的名誉毁于一旦,以后谁还找自己做买卖?
他微微张开眼,眼前却出现一张带着讨好的笑的脸。
“剑八前辈,加入寒盟,如何?”
“呸!无耻!”
魏黑崽不耐烦道:“三儿啊,不行就算了。把他做了,我们早点吃饭去。”
他把瓜子往地上一丢,拍了拍手,忽然看到火炉上那烧的通红的烙铁。
“咦,这个还没用呢。”魏黑崽灵机一动,道:“要不,让老哥来试试招降他。”
王三回过头,见魏黑崽正伸手去拿炉上的铁棍。
“不要……”
“啊!”
地牢里,惨叫声连绵不绝,如要被炸开一般。
歧王府。
萧炣除了王妃之外,还有三个侧妃,妾室的数量更是众多。
即便如此,萧炣也认为自己与王妃林氏情深意重,举案齐眉。
两人年少成亲,一起孕育了嫡二子萧琼、嫡长女萧珠、嫡三女萧玲、嫡七女萧璃。
萧炣觉得,如此成果,可见自己虽然妻妾成群,但还是一个非常负责任的丈夫。
作为一个负责任的丈夫,他见过萧璃之后,便亲自到王妃处,与她讨论起幼女的事。
林氏当时却是在垂泪不已。
“成何体统啊,未出阁的少女,和男子手牵手满园子地逛……”
见到萧炣,林氏便提着帕子哭述道。
“若是我够狠心,这满府瞧见这事的奴婢都拖出去打杀了,才能她清誉……”
“女德不读,针线不会,如今还这样,往后该怎么办……”
“她往日里本就有些离经叛道,行径怪异。你不严加管教,反而陪她一起嘻嘻哈哈。”
“这般行径,是你往日里纵容的!”
萧炣正眼观鼻、鼻观心地听着,此时见林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