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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我最是讲诚信
辽兵抬头看去,只见两侧山坡上不知何时已站了密密麻麻的人。
那一声颇为怪异的‘小心火烛’之后,便是一阵箭雨袭来,紧接着许多巨大的落石滚滚而下。
“有埋伏!向后退!向后退!”
按理来说仗打到这个份上来了,保义军不至于还藏了后手。因此辽军未作考虑便追进了山涧,但眼下,确实是中了伏。
下一刻,巨石轰然砸下,砸在几个倒霉的辽兵身上击得骨血纷飞,也封死了辽骑后退的道路。
同时燃烧的箭矢从上面射下来,地上的木草似被泼了油,一瞬间便扬起大火。
巨响与火光让辽军的战马受了惊吓,悲嘶着乱窜起来,不停有辽兵被抛下马,在一遍一遍的踩踏中丧生。
惨叫声不绝于耳。
柏坡沟,这个往日安详的山沟之内,仿佛突然间成了两段地狱。
一段践踏,一段烈火。同样都充满撕心裂肺的嚎哭。
任常恭停下脚步,一边重重地喘着气一边回头望去。
然后他猛然抬手重重地在亲兵脸上摔了两巴掌。
“都**给老子清醒一点!有援军来了!有援军看到没有!”
“不想死的!都**给老子重新整队!”
他极吃力地拉扯着兵士,呼喝、打气、叱骂着,借着这个时机,将这支崩溃的军队重新整理成队列。
良久之后,保义军终于中惊慌中清醒过来。任常恭红着眼,指着大火中的辽兵,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喝道:“杀!”
“杀!”
……
追来的辽骑不算多,蛮打蛮算只有不到两千人。
当保义军将最后一个辽兵击杀,任常恭一屁股廓子坐在地上,喘起了粗气。
五万人马被这两千人一路追杀至此,还损失惨重。这让这个打了一辈子仗很少吃亏了的任将军极是郁闷。
要不是遇到了援军,恐怕自己还得交待在这里。
援军?
他此时才想起来,这河东路因严虎之祸官兵早都拼光了,哪来的援军?
于是任常恭抬起头看去。
只见一行人缓缓向自己走来,为首的那人好看的脸上还带着笑容,看起来极有几分面熟。
“程武?不对,你真名是叫林……”
“林启。”林启笑着拱了拱手,“任将军别来无恙否?”
任常恭猛然跳起来,喝道:“你这个反贼!来人!把他们给我拿下!”
“诶,故人相见,不胜欣喜。何必开口闭口反贼反贼。”林启悠悠叹道,脸上带着一股久别重逢的喜悦。
“你冒充祁乡伯之子,又救走严虎余孽,竟还敢再来与老子攀交情!”
“往事不要再提。”林启笑吟吟地拍了拍任常恭的肩,还好整以暇地帮他把掉下去的肩甲提了提,正色道:“大家如今都是为朝庭效力,一样的忠心无二。”
任常恭看着林启脸上真挚的表情,只感到一种深深的荒诞。
去年在太行峡谷,眼见这小子便是以这幅信誓旦旦的模样骗的自己。如今想来,诓自己来对付晋王或许也是这小子算好的。
自己的人呢?为何还不把这小子拿下?
他四下一看,却见保义军个个都是狼狈不堪地蹲在地上,如同逃难的灾民一般。他们人数虽众,却是吓破了胆的残兵,多数人手中的刀还不知道掉在哪里。
反观林启的人,却是个个带着杀气执刀将自己的人围了起来。
两边气势,不可同日语。
“你……想干什么?”
林启闻言笑了笑,道:“任将军不要这么大的敌意嘛,大家都是朋友,所以在下特地来救你。”
任常恭嗤之以鼻。
林启又道:“我上次告诉将军晋王要反,这消息不假吧?”
他眼中带着真诚,还补充道:“在下是生意人,极是讲诚信的。”
任常恭斜睨了他一眼,道:“你到底想怎样?”
“当然是投奔晋王。”林启义不容辞道。
任常恭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又打量了一眼,只见林启一脸笃定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刚才你不是还说对朝庭忠心无二吗?”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任常恭:“……”
你小子刚才分别还说自己极讲诚信的。
却听林启又道:“任将军可能还不知道,其实我是永兴经略使林述之后,朝庭如此待我父亲,因此我决定投靠晋王,共同讨伐无道朝庭。”
任常恭:“……”
老子信了你才是鬼了,你上次还说自己是祁乡伯之后。
他只当林启脑子有病,然而想一想还是觉得蹊跷,又问道:“那你为何要从这些辽兵手中救老子?”
林启露出诧异的表情,道:“我救了你?唔,但这件事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
太原。
萧铣自立为帝,改年号为正朔。
正朔朝初立的第二天晚上,太原参将古铭摩挲着一个大红木箱,微微叹了口气。
木箱里装的是满满当当的金银珠宝,平时古铭时不时便想打开看两眼,今天他却没了这兴致。
谁知道往后还有没有命花……
这箱子里的钱大多都是这一年挣的。
一年前,那个叫林启的年轻人到太原来,拿下了太原马帮,从那天起,自己便给寒盟的生意提供方便。
与寒盟合作到如今,钱是赚够了。偏偏这晋王却反了,自己也在正朔朝的文武官员里也被记了名字。
“唉,人生呐。”
如果正朔朝长长久久的存下去,倒也不算坏事,自己也算个开国之臣。
可是自古以来,开国之臣有几人?
思及至此,古铭又叹了口气。
“这叫什么事啊。”
唉声叹气了许久,他感到便意上来,便撑起身子,进了书房边上的茅房。
茅房不小,方方正正,壁上贴着白净的瓷面,正中间摆着个釉色光亮的大瓷器。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光洁明净的大瓷器是用来解手的?
马桶,真是个好名字,一分钱一分货呐。
每次见到这个马桶,古铭都忍不住在心中赞一句。
这茅房是花了大价钱建的,谁知道还能用几次呢?
“咚,咚……”
忽然,他耳朵一动,感觉隐隐约约似有敲击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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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正朔新朝
古铭凝心去听,隐约感到那声音像是从马桶下面传来的。
奇怪,总不能是下了活物进去吧……
突然。
“嘭”的一声巨响,那白壁无瑕的马桶猛然碎开,白釉瓷片洒了一地。
古铭定眼看去,却见地面上,一只手湿漉漉的手正握着个锤子来回摇摆。
这位太原将军瞬间被吓得愣在那里。
下一刻,那只手从洞里收了回去,“咚咚咚”又大力敲了几下,接着,地上被敲开一个大洞,一个人探出头来。
“你……你是谁?”古铭惊喝道。
“呸,这味儿可馊。”那人啐了一口,方才扇着鼻子道:“我叫魏黑崽,乃是寒盟大将。”
“寒盟?大将?”古铭诧道:“林启让你来的?做什么?”
“盟主让我问问古爷您,觉得跟着晋王有没有前途?”
“有前途又如何?没前途又能如何?”
“若有前途,我们寒盟也想投靠晋王这棵大树呗。”魏黑崽大大咧咧说道。
投靠晋王?呵,来拿老子寻开心?
古铭揉了揉眼,只觉得眼前这个身上沾着臭水的黑矮汉子分明生得一幅老实八交的土气样貌,此时却透着一股欠揍的感觉。
*************
这次主导雁门关入寇的是驻守辽国西京的节度使萧当。
萧当入关之后便领着两万人马不停蹄地去攻瓦桥关,另外留下了八千人帮助晋王造反。
这八千人由辽国都指挥使耶律明全率领。
耶律明全击败了任常恭后,指派了两千人负责追赶,自己则是领兵回了太原。
负责招接他的是晋王世子萧珍,如今是正朔朝的太子。
这位新任的太子对耶律明全颇为上心,接待得颇为体贴小意。
“耶律将军,只带八千辽军助我们去攻京城,是不是有些不够?”萧珍亲自为耶律明全倒了杯酒,问道。
耶律明全道:“你们自己又不是没有兵马。”
“我们梁人的兵士如何能与大辽壮士相比?”萧珍笑着奉承了一句。
“哈哈哈哈,也对,你们梁军正应了那句话,土鸡瓦狗罢了。”
“是是是,将军之勇,昨日小弟见了,真是吃惊不已。”萧珍道。
耶律明全蒲扇大的巴掌在萧珍肩头拍了拍,道:“太子你放心,如今梁军大数出了关,中原空虚。老子八千人攻下你们京城,够够的了。”
“是是,只要攻下京城,我们父子与贵国以黄河为界,分而治之。”萧珍道,“小弟只是担心将军的人去的少了,到时候抢来的金银珠宝和女人细软不好带。”
耶律明全听着这话虽觉顺耳,对萧珍却有些鄙夷,随意笑了笑,道:“这不用你操心。我听说你们太原治下有个文水县,县令叫胡牧,可有其人?”
萧珍笑道:“这等芝麻大的官,将军打听他做什么?”
耶律明全冷笑起来,道:“我二弟便是死在这芝麻小官手中。”
如此一说,萧珍便想起来自己也听说过这件事:辽国暗探耶律明丰在文水县打探消息,被县令胡牧亲自杀了,人头在城门示众了一个月,传得沸沸扬扬。
当时自己还奇怪胡牧居然敢擅启边衅,如今想来,当时他便赌定那昏君要与辽开战。
萧珍便道:“小弟派人去将这胡牧提来便是,不须将军跑一趟。”
耶律明全道:“文水县有个叫李平松的商人与我们辽人做生意,明丰出事后,他便再未派人出过关,想来必是他出卖了我二弟。”
萧珍正要开头,忽然有随从禀报道:“世子……太子,陛下派了人来请您。”
萧珍点点头,辞过耶律明全往外走去。
出了院子,他转头瞥了那报信的随从一眼,冷哼道:“不知道改口的蠢东西,给本宫打死了拖出去喂狗。”
那随从一惊,苦苦哀求起来。
萧珍脸上却只有阴冷的怒意。
那随从被侍卫拖到门口,自知难逃一死,反而豁了开骂起来:“老子在你手底下伺候了多少年,不过一字之差便要杀老子,如此薄情寡义!还太子?我呸,凭你父子的德性,这称呼迟早得改回来。不对,改不回来了,到时候你也和我一样是杀头,哈哈哈……”
萧珍勃然大怒,反手拔过侍卫腰间的刀,跑出去便是狠狠一刀扎在他心口。
“去,把这个贱奴的全家给本宫拉出来砍了!”
“禀太子,他是个孤儿,从小被收在王……宫里。”
萧珍一股邪火无所发作,狠狠一脚踹在回话的老太监身上,转身就走。
那老太监转头看了一眼死在那的随从,颇有些兔死孤悲之感,暗道若不是自己刚才改口快,恐怕也得交待在这里,殿下对辽人倒是殷勤侍奉,小弟小弟的,一转头却是如此寡恩,色厉内荏,恐不是能成事的主啊。
院子里,耶律明全听到外头的动静,便着人去打听了。
待听说是萧珍发落了个奴才,他脸上便露出冷笑来。
“大哥笑什么?”他的五弟律耶哈布问道。
“笑萧珍假模假样的,脸上对我们赔着小意,实则攒了一肚子不愿意。”
“他发落他的,与我们何干?”
律耶明全道:“这样的人,你真信他到时候会划黄河以北与我大辽分治?”
“那咱们还帮他?”
“梁国撕毁盟约,派人进冒我大辽境内,没有教训怎么行?等萧将军收拾了杨复大军,南面谁当皇帝都不敢轻慢了我们大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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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萧珍走到半路,方才想起来向领路的太监打探萧铣因何事唤自己过去。
那太监名作小锁子,回话道:“有个年轻人说自己拿住了任常恭,说要面圣。陛下让您过去认一认。”
任常恭?
萧珍心中奇道,那人不是辽军在追着吗?因何被别人拿下了?
说话间他便到了地方,却正好碰见俞孝宿迎面而来。
“见过太子殿下。”
“右丞相,父王也召见你了?”
俞孝宿如今是正朔朝的右丞相,虽只是刚上任,此时身上却已披了紫袍,头戴进贤冠,革带佩绶,仪容庄严。
这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