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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是的话,她这反应也太奇怪了。
如此想着,林启微微蹙眉,又见那车夫带着好奇的神色看来,他心中微叹,眼下也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不服气你作出更好的词将我比下去啊……”
林启于是直视李蕴儿的双眼,轻声念道: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林启念着,回忆一幕幕从眼前闪过。
这首词其实并不太应景,但李蕴儿让他拿出更好的词来,他一时也想不到别的,脑海中反反复复,也只有那几句。
“十年生死两茫茫。”
哪怕他一直告诉自己,一定会找到江茹的。但事实上,他根本不知道她在不在这个时代,是生是死?前情往事,不思量。自难忘。
“纵使相逢应不识。”
他最害怕的就是,若有一天,江茹从眼前走过,自己却不认识。因为自己根本不知道她如今会是谁,长什么样……
因此,不愿错过任何一个可能。
呵呵,纵使相逢应不识。
李蕴儿直直看着林启的眼睛,一时忘了动弹,那双眼睛微微发红,里面带着太多东西,让她不知怎么去回应。
眼前这个人,眼中有思念,有爱慕,有愧疚,有心疼,有期待,有疑惑,有迷茫,有难言之隐,有牵肠挂肚,有无可奈何……
相顾无言。
良久,李蕴儿“唰”的一下将车帘拉下,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消失在帘后。
呃,你倒是应我一下啊……
直到马车转过街角,林启依旧黯然独立。
“不会吧,这小丫头一点反应也不给,让人怎么猜?”
“早知道,还不如问她‘你是不是李清照’来得实际……”
马车行了好远之后,巧儿掀开车帘往后看了看,说道:“小姐,林公子没有追过来。”
“哎呦,那个神经病,可紧张死我了。”李蕴儿长呼了一口气,拍着胸口道,“差点被他看出来,那首词是我偷的……”
巧儿抿嘴笑道:“但是,小姐,依我看林公子早就知道了,他好像不是来问你那首词的的事。”
“那是为什么啊?”
“要我说啊,林公子应该是在追求你。”
“追求我?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呀,喜欢小姐你呗。”巧儿说着,自己却红了脸。
李蕴儿瞪大了眼,过了一会,她傲然道:“喜欢我?就凭他?”
“林公子很好很好呀,长相又俊,又有才华,还有本事,人还温和,刚才那眼神,也太……”巧儿说着用双手捂着脸,轻声道:“要是小姐能嫁过去……”
李蕴儿手上作势要打,嘴里嚷道:“叫你花痴,叫你花痴,你自己想给她做通房丫头。告诉你,就他,没戏!”
说着,穿着男装的少女转了转头,四下看了看,又轻轻叹了口气。微张着嘴,愣愣发起呆来。
………………………………
第112章 我可以教你
林启吟出那首《江城子》之后,却不仅仅李蕴儿一人听到,过路的人中早有眼尖的看到了这一幕,各自装作不慌不忙的样子,在旁边假装踱步,耳朵却支得老高。
“这可是德云社与李府的八卦啊……”
但这首词一出,众人心肝一颤,竟不知如何作想。
若说是林启看些杂书,寻到了一首两首惊人的诗词,勉强还能让人相信。但这样一首又一首,张口就来,也太夸张了些吧。
“那些词,真是这个姓林的作的?怎么可能!”
“到底是怎样的天赋,能在这个年纪就作出这么样的词?”
“唉,只能说是佳句天成,妙手偶得之……”
翦秋当时就站在林启身后不远处,本想过来打招呼,但看到林启追上李蕴儿的马车。她便停下了脚步,静静在他身后听着。
一词入耳,一股颤栗感从翦秋手指间蔓延上来,心在瞬间就被那一腔悲凉填满。
似过往岁月已逝,让人慨叹天命无常,只余一片深情似海。
直到林启走远了,翦秋方才轻叹道:“好一句‘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人情眷恋,黯然魂销而已。”
她又念了两遍,确定已经将这首词默诵下来了,方才又想道:这样一首精彩绝艳的词,他不在文会上拿出来,却在这里独独念给李家小姐,是因为太喜欢李小姐?
但这样一首词,用来在文会上力压众人、赢得高官青睐之后,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苦如此呢?
或是说,于他而言,连这种吓人一跳的词,也不过是信手拈来?
翦秋低头想着,忽然有些茫然起来。
这一天,没有人再追上去和林启打招呼,追问探讨这首词,但它带来的影响,也终究开始慢慢酝酿着……
在路上走着,林启忽然觉得今天做的有些冲动。
若李蕴儿是江茹还好,若不是,或许会有一些麻烦。
但他实在不愿放弃这一丝可能性。
带着些憧憬与忐忑,林启也没了来时的兴致,一路上低着头不说话。
徐峰走在一旁,挠了挠头,心情也有些复杂。一方面,能与孙芸这样出来嘀嘀咕咕一天,他自是高兴;另一方面,看林启追着李蕴儿不放,他又想起周婶的嘱托、妹妹的终身大事,便有些无措起来。
直到回了客栈,林启四下一看,才发现颜怀与胡芦主仆二人并未跟着自己回来。
呃,胡芦他家少年又丢了?
不对,这次是连胡芦也丢了?
“子哉呢?”
方芷柔没好气道:“你还知道颜公子不在。”
林启笑了笑:“我又不是他的保姆,还能时时刻刻看着他?”
“对,你不用看他,你眼睛都长在人家身上了。”方芷柔嗔道。
至于她话里的‘人家’是谁,林启只好装作不知道了。
他摸了摸鼻子,颇有些奇怪地看了眼方芷柔。
你管我?
方芷柔意思表达到了,也不纠结在这个问题上,却是眼波一转,自又去房里拿了药和干净的布出来。拉过林启的手,将他手上临时包着的手帕解下,重新包扎了一番。
“你不要乱动。”
“哦。”
方芷柔包扎完,又轻声道:“我去烧点水给你洗脸,一会你过来给我看看肩上的伤口。”
林启抬眼看她,见她脸上已全无刚才一丝醋意,反而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
“这小娘子城府好深啊……”
他心中轻叹,但总归是受了人家的好意,只好道:“方小姐,你不必……”
方芷柔却不等他说完,径直去了。
颜怀一直到晚上才回来。
大家都已吃过了饭,正在堂中小歇。见颜怀踏进堂中,林启便笑道:“我还以为你跟祝大人去忻州了。唉,白欢喜一场。”
“你想得美!你们都吃过了?可饿死我了。”
颜怀说着,他身后的胡芦已扶着一人走进堂中。
那是个怀了身孕的女子,低着头,看不清容貌,她肚子已经颇大,看样子似乎很快就要临盆。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颜怀带着些尴尬说道:“这位是阿豆姑娘,我看她流落街头无处可去,就先带回来安置……”
“对了,我再给她订个客房呗。”
大家看向胡芦,胡芦做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叹道:“就是我家少爷说的这样。”
好吧,这颜公子向来就爱在街人捡人,能干活的就往德云社塞,不能干活的就往客栈塞,众人也都习惯了。
因那阿豆姑娘快要临盆,也不便安置在楼上,周婶便将偏厅收拾出来,铺了被褥,让她先行住下。
忙活完这些,众人聊了一会,便各自歇下。
见林启独自在阶级坐着,颜怀也跑到他身旁坐下。
于是林启问他阿豆的来历,颜怀却在林启耳边悄声道:“那小娘子真是可怜,我却不方便与你说,总归是个良善人。”
既如此说了,林启只好点点头,他自己要操心的事就多,也懒得理颜怀这些琐事。
颜怀道:“今天你走后,祝大人说让李荣之随他到忻州,要提点他的学业。”
“李荣之?”林启微愣。
“对啊,我也觉得奇怪……不过祝大人在文会开场时就说了,要带表现好学子在身边教导。”
“一开始说的这句话就很奇怪了。”
林启低着头,思量着祝圣哲此举的用意,心里慢慢警惕起来。
“是不是祝大人他想借此,搜集李府通辽的证据?”
“有可能……”
见林启皱着眉不说话,颜怀只好耐着性子陪他坐了一会。他却是个絮絮叨叨的性子,又等了良久,终于忍不住,嘟嚷道:“你想什么呢?放心吧,祝大人是个好官。”
“我又没说他不是好官。”
“那我们是不是要把那个铁石给他?把李府私开铁矿的事也……”
“再等等看吧。”
颜怀奇道:“还等什么?”
“如果李家好对付,祝大人何必绕个大圈子,从李荣之入手?”
颜怀“哦”了一声,道:“算了,随他去吧。”
“对了,无咎,我听说你今天缠着李家那小娘子不放?”
见林启不答,颜怀又问道:“你是真动心了,还是想通过她打探李家?我可跟你说,李家虽然十恶不赦,但那李家小姐却是无辜的,总不该利用人家。”
颜怀这句话,却戳到了林启的心里,他忽然就想到了江茹。
前世,自己可不就是利用了江茹来对付仇人吗……
呵呵,连这个年轻人都懂的道理,自己活了那么多年却不懂。
于是林启微微愣神,点头叹道:“是不该啊。”
却听颜怀悠悠然说道:“说起来,你若是想追求女孩,我可以教你……”
………………………………
第113章 自负
同样的夜里,一处僻静的院落中。
“……所以,祝观察算是被我们拿下了,万事俱备矣。”
李慕之说着,端着杯子喝了口茶,脸上一片笃定。
他对面端坐的是一个样貌清矍、双目深邃的老者,听他说完,老者淡淡一笑,道:“祝观察图谋不小,胃口也大得很呐。”
李慕之道:“他有这个实力,自然想要的更多。”
“祝观察也好,辽人也罢,始终是与虎谋皮。”
“无妨,迈过了一道槛,李家将要脱胎换骨。”
老者又道:“兵马司那边你要注意些,张超此人,不太老实。”
“我知道。”李慕之点头应道。
“老夫的辞呈已经递上去了,过几日便要走了。”
“哦?”李慕之略带些诧异问道。
老者拍了拍膝盖,叹道:“年纪大了,也该歇歇了。”
“江县丞,你还是信不过我?”
江垣摆了摆手,道:“这些事,若让我与你父亲来处理,未必能比你做得更好。你年纪轻轻,行事已经算是滴水不漏了,文水县这一摊子托付给你,老夫也可安心离去。”
两个静默了一会,李慕之低着头,看着手里的茶杯,忽然缓缓说道:“怜艳……怀孕了。”
说完,他抬头直视着江垣的眼睛。
江垣嚅嚅嘴,似有些呆住,过了一会,还是问道:“是你的孩子?”
李慕之点点头。
下一刻,江垣拿起手中的茶杯,猛然泼了李茂之一脸茶水。
他人老体瘦,此时手上的动作却颇为干净利落。
茶叶挂在李慕之眉头上,水珠一滴一滴落在衣襟上,有些狼狈。
李慕之苦笑了一下,也不去擦脸上的水。
“混账东西!这种时候,你们……”
“江大人。”李慕之道:“时至今日,你还看不出来吗?错的不是我,是你们。”
见江垣不答,他又沉声接着说道:“大哥他配得上怜艳吗?到今天,你还不愿意承认我才是更优秀的那个吗?”
江垣冷笑了一下,道:“你以为当初我将女儿嫁入李家之时,就没有考虑过你吗?”
李慕之带着诧异的神色,猛然抬头,嘲笑道:“你如果考虑过我,怎么可能选大哥那个蠢货?”
“我告诉你,李茂之虽然蠢,但至少本分。而你,太过自负,迟早会毁了自己。”
“呵,我自负?我一个庶子,有什么自负的资格?”
“别装了,”江垣道,“你在乎的根本不是艳儿,你只在乎你自己。你做的所有一切,只不过是想向旁人证明你比别人强。因此,你才去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