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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启啧啧赞道:“人人有马,个个精锐,不简单。”
万渊神秘一笑:“不止这些,那批粮食、铁器也被我们拿了。另外,李府中那些珍宝、铜钱,我们也笑纳了。”
林启一愣,突然想起一事,不由目露沉思。
万渊看林启目中隐有担忧,便道:“不错,江垣老贼那几车财物刚才我也派人取了。”
“那……”
“你放心,你那未过门的媳妇我们可没动,人是毫发无伤。”
林启漫不经意点点头,道:“江垣也是你派人拦下来的?”
万渊道:“不错,没想到这老贼精得很,差点让他走了。”
“万先生这是缺钱的紧呐……”
“要干大买卖,总归需要些本钱。”
两人说着,已到了高台之下,林启举目看去,见严虎立于台上,威风凛凛。
“果然是一条好汉,魁梧健壮不说,一身气场雄浑厚重。”
林启让保安队在台下候着,只带了徐峰、颜怀跟着万渊踏上了台子。
“卢大人……”
颜怀急喊一声,便想要跑去解卢培身上的绳索,却被人一把拦住。
“先生,这几位是?”严虎向万渊问道。
万渊一手抚须,一手向严虎这边虚指一下,先向林启等人道:“这位是严虎严将军。”
林启拱手道:“唔,严将军大名如雷贯耳,久仰久仰。”
严虎一愣。
万渊又介绍道:“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寒盟盟主,林启林无咎,手下颇多英雄豪杰,对了,那首‘燕云北望气如山’的诗,便是林盟主所作。”
他说完,一脸促狭的表情。
严虎虽未听说过什么‘鼎鼎大名的寒盟’,却是极叹服那首诗。
此时便有样学样地拱手道:“原来是林盟主,久仰久仰。”
林启无语,暗道,这严虎也不算莽。
万渊又指着徐峰道:“这位乃是雁客徐铁的后人,徐峰。”
严虎赶紧踏步上前,探手握住徐峰双手,上下打量了一会,已是一片动容之色:“竟是徐老英雄的后人!遥想当年,严某的第一匹马,便是徐老英雄购来的那批军马。没想到,没想到,时过境迁,还能有与故人之后相见的一日……”
徐峰听到父亲的名号,亦是动容,朗声道:“严将军英雄盖世,徐某亦是敬佩万分。”
那边颜怀见万渊站在那抚须含笑,忍不住问道:“万老头,你为何不介绍我?”
万渊只好无奈道:“这位是老夫小友,颜怀颜公子。”
颜怀不满道:“我可是寒门军师,这你怎么不说?”
万渊不语。
严虎却给颜怀面子,朗声赞道:“少年英杰,望之不凡。”
他说着,面露诚挚,道:“今日得遇诸位英雄,一见如故,不胜欣喜。严某本是永兴军路林帅手下将领,因不满朝廷无道,使忠良蒙冤,又见天下民不聊生,方举义旗。不知诸位可有兴趣与某共襄大事?他日封侯拜相,亦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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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同指山河
徐峰一听,颇有些意动。
他向来就不喜拘束,对世道也早有不满,今夜又被观察使的人马破家追杀,此时听严虎一说,心下登时觉得这个提议很诱人。
但他还是先抬眼向林启看去,目光里的意思却是:你来作主吧。
林启今夜听王二栓提过‘永兴军路经略使’这几个字,当时他气愤周婶之死未曾在意。此时再听严虎提起,不由心下一动。
他忽然记起自己重生时,那个杀手身上带着的信封之上,分明写着‘大梁永兴军路经略使亲启’。不由心中暗自思忖,总不成这自己和这林经略还有什么瓜葛不成。
但除了找到江茹,别的事他实在不愿多掺合。
于是林启面上不露声色,向严虎淡淡一笑,礼貌地说道:“严将军美意,我们心领了。可惜,我们这些人窝囊惯了,干不了这等大事。”
严虎是洒脱之人,也不多做纠缠,朗笑一声,道:“无妨,等他日严某势成,再来请诸君。哈哈,今夜一见已是欢喜,刚才是严某冒昧了。”
林启见他神情坦荡,不是作伪,心下暗松口气。
徐峰听他拒绝,虽有点遗憾,但他一向最信得过林启,便不再多言。
颜怀却是向严虎问道:“严将军真是好汉,就是……能不能把卢大人放了?”
严虎挑眉道:“这狗官,严某要杀来祭旗,却是放不得。”
“但卢大人是位好官,且与在下有恩……”
严虎还未说话,万渊已笑道:“颜公子说卢大人是好官?倒是颇为有趣。”
颜怀正色道:“据我所知,卢大人为官清廉、行事正派……”
万渊笑道:“你看人的眼光却不怎么好,且这么说吧:这河东路的官,十个里面,我杀八个,或许会漏杀一个贪官,却不会冤枉一个好官。”
颜怀指着万渊道:“你这可就过于偏激了。”
万渊径直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丢到颜怀手中。
“你自己看吧。”
颜怀就着火把的光,翻开那册子看起来,脸色不禁一变。
万渊负手而立,侃侃而谈道:“隆昌二十四年,辽人袭扰大同,掠夺百姓、财物。大同团练使唐旋,杀良冒功、慌报军情。卢培收其贿赂三千两,为其奏写捷报;隆昌二十五年,他升至太原通判,时逢大旱,卢培与太原官员瓜分赈灾粮三十五万石,贱卖与李平松;隆昌二十七年,他收李平松贿赂一万两,贬岚县县令,助其私开铁矿;隆昌二十八年……”
颜怀一脸铁青,拿着册子的手轻轻颤抖起来。
绑在柱子上的卢培亦是浑身发抖,他被捂着嘴,只好呜呜大叫。
颜怀愕然道:“那今夜,他为何救我?”
“李慕之投了祝圣哲,于卢培而言,便是断了财路。再者,你是相州刺史颜恪胞弟,救你,也多一份恩情嘛。”万渊淡淡道。
颜怀再抬首,已是一片茫然。
他出门游历至太大原境内,深感所识之官宦如祝圣哲、卢培者,个个一身正气,举止巍巍然有圣贤之风,亲谈有长者之范。但今夜所见,却个个道貌岸然,难见其中真面目。
他往日读圣贤书,心中所积之向往,在这一夜里,一次一次被摧毁,原本清澈的眼中不由罩上一层薄雾,喃喃道:“十停杀八停,则不冤枉一个好官?这河东路,真的糜烂此至?”
万渊挽袖一指台下两千将士,昂首慨然道:“莫非如此,我辈何必高举义旗,为天下唱?”
严虎仰天大笑:“好一个为天下唱!”
说罢,他手中长刀一扬,一颗人头滚滚落地,柱子上绑的卢培便成无头尸体。
下一刻,严虎长刀指天,高声道:
“先昭帝庶子萧畋,鸩杀昭皇帝,篡夺其位,矫托天命。此慢侮天地、悖道逆理之大罪。又尊任残贼,信用奸佞,诛戮忠正,冤系无辜,妄族众庶。
时有永兴经略使林述,英才俊伟,翊卫四方,志安社稷。却被以非罪,弄戮在口。至令满朝流涕,士民伤怀!
呜呼!蒙恬之冤死,李广之不作。
至使夏、辽虎狼之驱入,其死者则露尸不掩,生者则奔亡流散,幼孤妇女,流离系虏!故攻战之所败,苛法之所陷,饥馑之所夭,疾疫之所及,以万万计!
此萧畋之大罪也。楚、越之竹,不足以书其恶。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天下昭然,所共闻见。
今略举大端,以喻使民。爰举义旗,誓清妖孽,凡诸爵赏,同指山河。举武扬威,并匡社稷。此乃男儿肝脑涂地之秋,壮士立功之会,可不勖哉!”
夜风将严虎掷地有声的话语传得远远的。
山呦间寂静了片刻之后,突然,山呼海啸的嘶喊声震天而起。
“愿随将军荡平天下!并匡社稷,同指河山!”
林启在高台之上举目望去,亦觉心中澎湃。
台上徐峰与台下保安队诸人亦觉一片激荡。卫昭更是一脸向往地握住拳头,在空中狠狠一挥。
“并匡社稷,同指河山!”
却是颜怀愣了片刻,从惊骇中清醒过来。随着他们高声喊道。
林启回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那意思分明是:
你凑什么热闹,捧场也没有这么捧的!
山呼海啸之中,严虎向林启等人一拱手,道:“后会有期!”
说罢,他纵身一跃,稳稳落坐于马背之上。一挥鞭,骏马长嘶,呼啸而去。
两千战士纷纷上马,一时间,如流水退去。竟是整齐有序,令行禁止。
万渊却未走,看着林启笑道:“林公子此来,是为了祝圣哲吧?”
林启点点头:“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在你手上。”
万渊道:“确实如此。但暂时还不能将他交给你。”
林启目光渐渐转冷。
万渊泛起一丝苦笑,道:“我与周婶相识多年,朔风客栈亦对老夫意义非凡。若论报仇之心,老夫不下于你。但祝圣哲暂时却不能动。”
“无非是他给你们开了拒绝不了的条件罢了。”
万元只好再解释道:“是也可以这么说,此人临危知变通,确实是个人物。你们年轻,行事没有忌惮。但老夫不同,活了一大把年纪了,方方面面要考虑的事情多。这样吧,我答应你,总有一日必将手刃祝圣哲,为周婶报仇,替徐东家出气,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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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日出
林启不禁目露沉思之色,万渊本没有必要向自己解释这么多,但他既然解释了,便是打算与自己保有住过往的情面。
更何况,祝圣哲原有一千余人的兵马,自己本也杀他不得。既然是万渊策反了他手下的兵马,又是他拿住了人。自己确实也没有无顾讨要、让万渊拱手相让的道理。
林启只好点点头,正色道:“如此,便依万先生所言,但若再见着他,我必杀之。”
万渊含笑点头道:“接下来,严将军欲取上党,你怎么看?”
林启讶然,四下一顾,道:“这种事情,万先生为何要问我?”
他心下却思忖道:这处人多嘴杂,如此军机秘事他如此堂而皇之地说,似有深意啊。
万渊眨了眨眼,朗声道:“上党地势极高,与天为党,东据太行南麓,西临霍山、太岳,南连洛阳,北连左权、太原,有沁河、漳河流经境内,所谓兵家必争之地。严将军取此地,只须守住险关,则可据黄河以北二十四州。”
林启听得一愣一愣的,旁边颜怀已抚掌道:“说得好!荀子曰:‘韩之上党地方数百里,而趋赵,赵不能凝也,故秦夺之’,万先生妙计!”
林启没好气地道:“你少说两句,人家是反贼。”
万渊听了,与林启默契地对视一眼,道:“对了,老夫还有一件礼物送与你,一会自有人带来。”
接着他拱拱手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说罢,他一个潇洒的转身,飘然而去。
颜怀撇撇嘴:“装模作样……”
只见万渊白衣招摇,长袖拂风,他嘴里轻轻哼着什么,带着散漫不羁的唱腔。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凭阴阳如反掌博古通今。先帝爷下南阳御驾三请,料定了汉家业鼎足三分。官封到武乡侯执掌帅印,东西征南北剿保定乾坤。周文王访姜尚周室大振,汉诸葛怎比得前辈的先生……”
时隔数月,再听万渊这样唱着,林启回想着客栈里的那个午间,心中黯然。
不过是一夜的时间,白云苍狗,物是人非。
“呵,东西征南北剿保定乾坤……原来如此。”
过了一会,却见苗庆押着一人向这边走来。
那人被五花大绑,嘴里塞了一块破布,正是断了一只手的戴明正。
苗庆到了徐峰面前,拱手道:“徐兄弟,今夜的事,是苗某欠你的。我托你办事,却还连累了你,苗某本想一死以偿徐兄,却要留有用之躯为严将军效力。苗某在此立誓,他日严将军大事若成,苗某必把这条命还你。”
徐峰道:“苗大哥言重了,冤有头债有主,我徐峰绝不至于迁怒他人。”
苗庆却也不是惺惺作态的人,朗声道:“你若有吩咐,苗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完,他一拱手,转身踏步而去。
林启盯着戴明正,目光中俱是寒意,伸手扯下他嘴里的破布。
戴明正登时破口大骂:“一群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老子落在你们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林启冷笑道:“你且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