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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启冷笑道:“你且放心,我绝不会放过你。我且问你,祝圣哲可是归降了严虎?”
戴明正冷哼道:“想让我出卖大人,趁早死了这条心。”
林启二话不说,随手拔过一把刀,一刀下去,戴明正一声惨呼,另一只手已被齐肩砍断。
“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林启冷冷道:“祝圣哲为了保自己一条命,降了严虎,却把你抛出来。这种情况,你还要替他受此折磨?”
下面的皮秋只看得面如土色,牙关打颤。今夜血腥的事见得多了,但只是此时再看戴明正的惨状,又想到秦四筹,只觉得一颗心扑通扑通的。
皮秋心中暗道:“不行了不行了,看来老子不怕死人,却最怕这种砍手砍脚的……”
戴明正嘶声道:“杀了我吧,我是不会背叛祝大人的。”
“冥顽不化。”
林启将刀扔给徐峰,道:“周婶的仇,还是由你来报吧。”
徐峰点点头,径直上前,干净利落地一刀抹了戴明正的脖子。
寒光一闪之后,徐峰仰头默立了一会,向林启道:“今夜之事,就到这里了。是我结交朝庭叛逆,弄得家破人亡,万事皆因我而起,就到此而终吧。”
林启摇摇头,道:“是我得罪李家,给你们带来大祸。”
颜怀叹道:“你们别再说这些了。世道不平,多少无辜之人,须臾命丧,怪得过来吗?”
徐峰点点头:“林兄弟你奔波一夜,已是仁至义尽。接下来,所有后果,徐某一力承担便是。”
林启道:“你且安心,我有分寸。”
颜怀突然伸手一指。
“你们看。”
众人立于高台之上,举目看去,只见两千余骑兵狂奔在官道之上,旌旗招摇,明光铠铠,连绵不绝。
队伍最后,数十辆马车缓缓而行。
一匹白马从后面驰过他们,上面坐着的万渊白衣翻腾,风吹着他的衣袍长发,烈烈扬扬,隐有几分仙气。
徐峰长出一口气,掷地有声地赞道:“好一个严虎,好一个万渊。”
颜怀脸上,带着无比神往的表情,看了帐本之后的那缕迷茫仿佛也被风吹散。
他转头看向东方,却见一道朝阳缓缓从山间升起。
薄雾初开,片刻后已是天光大亮。
这一夜,总算是过去了。
“走吧。”
一行人缓缓走在路上,颜怀好奇道:“无咎,你为什么不答应严虎一起干大事。”
林启笑了笑:“你满脑子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那可是反贼。再说了,你不怕连累了家里?”
“有你在,我担心什么啊。家中有父亲和大哥,什么事他们应付不了?再说了,我二哥是谁啊……”
“你怎么什么都想着靠别人。”
“善用人者,为之下。是谓不争之德,是谓用人之力,是谓配天,古之极。”
林启翻了个白眼:“说人话。”
颜怀却有些惆怅起来,问道:“你说这大梁的官,都是像祝圣哲与卢培一样吗?”
林启摇了摇头:“你不要以偏盖全,胡县令就是一个大大的好官,我现在就要去见他。”
他说完,抬眼看去,前方文水县城墙已遥遥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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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难道功劳都是老夫的
文水县,县衙后堂。
胡牧满脸焦急之态,看着林启与颜怀,嘴里碎碎念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林道脸上带着云淡风轻的微笑:“胡大人何故焦虑?”
“你说我怎能不急?昨夜里出了那么大的乱子。先是县城四处起火,死伤无数。紧接着,又有反贼过境,竟敢直言要讨伐圣上,大放厥词。还杀了太原通判,掳走了忻州观察使。这所有一切,都发生在老夫治下!老夫就算有十个头,也不够砍的!”
林启瞪大了眼,摆出一脸吃惊的表情,道:“怎会有此事?”
胡牧见他如此作态,不禁愕然。心下暗道:这些事,有一半都是你干的,还有一半都是你参与的。事到如今,你却跟我装傻充愣。
“你这是要把所有事情,都给老夫去扛?”
如此想着,胡牧登时不悦,却又不敢把这句话说出来。
这林启手底下可是有上千人呢。万一再逼反了,可就更不得了啊。
林启却笑盈盈地道:“据在下所知,昨夜情景,并非如胡大人所说。”
“嗯?”
“昨夜有辽方暗探侵入我文水县内,胡大人你英勇果决,派兵马司前去逮捕,虽有死伤,但也消灭了这波辽人暗探。”
“竟是这样?”胡牧愕然道。
“正是如此,辽方暗探潜入城内,四下放火,殃及李府,杀了李员外及府中不少家丁、百姓。城中百姓心怀朝庭,纷纷出来帮忙,军民同心对付暗探。这些,我德云社诸人皆可做证。”
“这……竟是这样?”
林启点点头。他因对李蕴儿心有愧疚,李府又只剩一群妇孺,随手便借故将他们从这件事里摘出去。
也算不负李蕴儿一缕柔肠。从此,两不相欠。
胡牧又道:“但擒杀辽人暗探,要死这么多人?”
“紧接着,叛贼严虎趁乱,率众来攻文水县城,胡大人率人据守城池。城中百姓感念胡大人一身正气,纷纷参与守城,万众一心,终于击退了这股贼人。这些,我德云社千余人,亦可作证。”
胡牧瞪大了眼。
他沉思良久,又与宋承章对望一眼,点头道:“正是这样,林公子所言不虚。但兵马司虽死伤惨重,还是有不少逃兵,他们自称是被观察使所派遣,还说李平松是你杀的……”
林启笑道:“忻州观察使前来文水县,只是巡视。如何能调兵遣将?可有兵符、调令为证?若无兵符,祝观察与这些兵士可都是犯了大罪。胡大人则不同,你是一县父母,有守土之责。贼人攻城,你调兵马司防守,乃理所应当之举。”
“正是如此!”胡牧握着拳头在手掌上一拍,又道:“但卢大人在我治下死了,祝大人又被捉。这个责任,老夫如何能躲得过?”
“这就奇怪了,这两位大人皆是胡公的上级,胡大人你又差遣不了。他们贪功冒进,导致兵马死伤惨重,也累得自己身死。这责任,如何是由胡大人来背?再说,因他们瞎指挥,险些失了城池,好在胡大人你指挥得当,方才守住。分明是功,如何能称得上过?”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他们贪功冒进!”
胡牧连连点头,反正现在卢培死了,祝圣哲被严虎捉了。陈文怎么写,还不都是自己看着办。有本事卢培你出来和老夫辩一辩啊。
他想了想又问道:“还有一事,万渊本是老夫幕僚,如今却是他在背后为严虎谋划,拿了李家那些粮食、铁器、钱财,又策反了太原的千余兵士。老夫纵使不被他牵连,也要落一个识人不明的罪,又如何是好?”
“万先生谋划了什么?李家不过一小小商贾,哪来的粮食铁器钱财?太原的千余兵士万先生在文水县如何策反?一不见虎符,二不见调令,这一千人何时来过文水县?”
林启连着几个问题,问得胡牧一愣一愣的。
“这些,都没发生过?”
“万先生乃是我们文水县的名士,混战中被叛军所捉,严虎惜其才欲招揽之。万渊本不同意,打算一死以全气节,严虎便以满城性命相逼,万渊无奈从贼,并要求严虎从文水县城撤军,此高风亮节、舍身取义之举,恰恰证明胡大人慧眼如炬。”
“还可以这样?这,这真的行得通吗?可是,好多人都看见……”
“如今,卢大人被杀,祝观察被捉。这文水县务,胡公一肩担起,又有许多百姓为证,有什么事是行不通的?”
胡牧一愣,一时竟有些不习惯这独掌大权的威风。他此时方才反应过来,如今这文水县,真的就是自己的一言堂了。
江垣、吴天、张超、李平松……这些死对头,竟是一夜之间死得干干净净。
摸着下巴上的胡子,胡牧下意识地四下环顾,突然觉得有些寂寞起来。
“但是,要是上面派人来查怎么办?这么大的事,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一点口风都不漏?”
“上面派人来查?无非是太原府、河东路。”林启笑了笑,道:“先说太原府。李平松资辽多年,手眼通天,太原知府必定是与李家多有纠葛。发生了这种事,他们遮掩都来不及,如何会去捅开?”
“再说河东路,想来对于昨夜之事,经略府在乎的无非两点:严虎与辽人暗探。如今胡大人你已派人打探清楚,严虎下一步将去攻上党……如此军情,报上去想必也是大功一件。”
胡牧脸色一动,惊道:“严虎将攻上党?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林启点点头,又道:“至于辽人暗探。在下还有一件礼物要送与大人。”
他说着,径直将带来的那个盒子掀开。
“啊!”
胡牧吓了一大跳,摔坐在椅背上。
“这……这是什么?”
他抚着心口,定眼瞧去,只见那盒子里,居然是个血淋淋的人头。
那人双目圆瞪,一脸杀气,似乎下一刻就要冲杀出来。
“此乃辽国大将耶律明丰是也。胡大人斩杀此獠,可谓不世之功。”
“真的?这竟然也是我斩杀的?”胡牧又怕又喜道。
他压住心中恐惧,斜着眼,打量了那人头一眼,眉高骨阔,看发髻果然是个契丹人。
“这……我砍了耶律明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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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你不能看
宋承章激动道:“东翁立下如此不世之功,可静待升迁矣。”
胡牧脸上的喜色还未褪去,突然皱眉道:“不妥,不妥,这耶律明丰,绝不能是老夫所斩。”
“为何?”
“要是朝廷觉得老夫允文允武,回头派个战乱之地安置,那我这条命,可就玩完了,这耶律明丰绝不能是老夫所杀。”
堂上几人心中俱是无语。
“不敢立功,你还想升迁?”
林启只好笑道:“胡大人深谋远虑,在下佩服佩服。”
颜怀不耐恼地挪了挪屁股,暗道这胡牧胆小如鼠,怪不得以进士之身被江垣压制多年。
胡牧站起身,让自己离那盒子远了点。
“无妨。”林启只好道:“胡大人可以寻一个信得过的武将,将此功劳让与他。胡公有指挥之功,又可以卖个人情。”
宋承章暗自心道:“果然就是个市井商人,如此功劳,竟也拿来如买菜般讨价还价。”
胡牧却道:“不妥,这文水县民风彪悍、不服管束,若再出个张超、吴天这样的傲慢匹夫,老夫如何约束?”
颜怀经过昨夜之事,对这些当官的心中颇有不满,此时冷哼道:“果然,大梁官员尽是胆小如鼠,蝇营狗苟之辈,怪不得打不过辽人。”
胡牧吃了他的挂落,却也不敢怒,只是尴尬地笑道:“可我这边,适合领这功劳的人选确实不多。听说那徐峰武艺高强,不如将这功劳安在他头上如何?”
林启道:“不妥,徐兄与苗庆相交,引了些非议,我打算让他出门避祸一些时日,免得有些意料之外的祸事。”
胡牧喃喃道:“总归这个功劳,我不能收……对了,听说林公子有个红颜知己,乃是燕北剑客苏刻舟的弟子,不如就将这功劳让给她吧,反正这些恃侠惩武的绿林人,也无所谓这些。”
“胡大人你胡说什么。”林启正色道。
胡牧吓了一跳,诺诺不敢说话,心道:“难不成老夫‘恃侠惩武’这话得罪他了?”
却听林启道:“什么红颜知己,胡大人是朝廷命官,说话要注意分寸。”
“是,是。”胡牧只好拱手赔笑。
宋承章看着这一幕,转过脸去。自家东翁被一个草民这样耳提面命,作为慕僚,他亦觉得面上不好看。
胡牧却没有这种觉悟,心知接下来,林启定然是开始要好处了。
果然,林启沉吟了片刻,张开嘴。
胡牧凝神去听。
“不知胡大人可有看过《后庭记》?”
胡牧实实在在愣了一会。
这小子,是脑子不好吧。
“这,老夫没看过。”
林启不过是见胡牧姿态放得有些太低了,有意调节气氛。问了一句之后,便沉吟道:“如今江垣、吴天身死,县衙三班六房估计也要重新调配人员。接下来要收秋苗了,胡大人可忙得过来?”
胡牧呆了呆,道:“眼下还早吧,这么快就要准备秋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