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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围着颜越的外公,聚精汇神地听着,“爷爷,爷爷,年兽是什么?”
“这年兽啊,唔,是一种怕火的凶兽,但它不怕我们凡人的凡火,只怕神明炎皇的神火。五千年前啊,我们这大地上,到处都是这种凶恶的年兽,我们只能生活在山里的洞穴中。”
“后来怎么样了?”孩子们虽然每年都听一遍,但还是兴奋地追问着。
“后来啊,我们的救世主炎皇出现了,他大手一挥间,那燎原烈火啊,映得整个天空都红了,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年兽喽。所以说啊,我们的老祖宗炎皇呢,是天上的火神转世,这定然假不了。”颜越的外公讲得眉飞色舞,仿佛亲自经历了当时的情景一般。
何耕农在人群中未见到颜越,问颜绍远道:“阿越这孩子呢,去哪了?”
“在家里睡觉吧。”颜绍远虽常出远门,但逢年过节之时必会回来。
“这大过年的不来拜年,怎么还在家中睡懒觉呢!”何耕农说完后,冒着大雪往颜越家而去。
何耕农来到颜越家院中,从窗户向内望去,隐约见到颜越闭目坐在床上,他一边叫唤,一边往屋内走去。
推开颜越卧房之门后,却见颜越埋头躺在被窝中。
他上前叫唤,颜越才一脸睡眼惺忪地醒来。
何耕农一楞,随即明白过来,摇头笑了笑,道:“明明在打坐修炼,怎么听到舅舅来了,就假装睡觉呢?”
颜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低声说道:“白费功夫的努力,会让人嘲笑……”
颜越一直以来都无法开光,村民们对他冷眼相待,要是被他们看到仍在尝试,更是冷嘲热讽,各种恶语相向。
但颜越不甘放弃,所以,平常都是一个人躲着偷偷修炼的。
何耕农知道颜越这些年来的遭遇,见到他目中隐有自卑之色,拍了拍颜越肩膀,爽朗一笑,道:“你不需要为了别人的看法而活着!”
颜越没有作声。
何耕农又道:“过了年你就成年了,走,给你外公外婆拜年去。”
每当逢年过节之际,颜越都少不了被亲人无端挑剔指责,他内心并不想去。但见何耕农对自己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又是冒雪而来,盛情难却,便答应了。
行在雪地上,颜越说道:“舅舅,过完年后,我就成年了,听说外面的世界很大,我想出去看看。”
何耕农摇头道:“听说现在外面乱的很,可千万不要出去。”
颜越疑道:“现在外面怎么了?”
何耕农道:“好像是修真者之间的争斗吧,我也不太清楚。”
(本章完)
第九章 拜年
颜越的外公是大树村上任村长,在兄弟几个中排行老大,是大树村何家辈分最高之人。
按照风俗礼节,大年初一这一天,亲人们都先要来到颜越外公家中,拜贺新年。
拜年,即向长者祝贺新年如意,问候生活安好,长者在晚辈向他叩头施礼后,分派红包。
颜越同何耕农到来时,与他同辈之人已在向他的外公、外婆拜年了。
二老的侄孙、侄孙女极多,坐在堂屋正中,接受晚辈们的拜贺。
一名十五、六岁的俊美少年,向二老叩头拜年后,说道:“大舅婆,让外孙开天眼术,来看看你的五行命格。”
这少年乃是颜越的表姨父的儿子,名叫曹林,是当年与颜越一同开灵的六人当中的其中一人。
当年几名成功开光的少年中,只有他一人成为了真正的修真者,派入修真门派云阳宗,此时回家过年探亲。
他说完之后,煞有其事地手舞足蹈一番,随即看向颜越的外婆,惊道:“哇,大舅婆,你命格富贵,可以活到一百五十岁!”
颜越的外婆被他逗得欢喜大笑,满脸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好孩子,大舅婆再给你一个红包。”说着,又塞给了他一个红包。
其实,如曹林这等修为,还施展不了天眼术,也无法看到他人的五行命格。
大树村这些年来出了不少修真者,此时他们也在场中,见颜越的外婆笑得开心,便未点破。
晚辈们不断上前叩头拜贺,二老笑得嘴都没合拢过,脸上每条皱纹里都洋溢着笑意。
一名七、八岁的孩童上前叩头,这孩童是何耕农的幼子。
二老对这个最小的亲孙子,格外喜爱,塞给他的红包鼓鼓的。
接着,一名双目水灵的女子,引导着她的几个孩子,向二老叩头,“孩子们,快过来,给你们的曾伯公、曾伯婆拜年了。”
山村女子婚配早,这名女子虽然只有十七、八岁,却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娘了。
“好孩子,来,让伯婆好好看看。”颜越的外婆,依次把红包塞给几个曾侄孙后,向这名女子招了招手。
颜越的外婆目中满是慈爱之色,仔细地打量着她,看着她水灵灵的大眼睛,口中喃喃,“像,真像……”看着看着,目中竟隐隐有了一丝泪花。
颜越由于晚到,排在队伍最后。
待众人拜贺完后,他走到二老身前,恭敬道:“外孙颜越,给外公、外婆拜年了,祝二位老人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说着,他规规矩矩地向二老叩了三个头。
按照礼节,晚辈向长辈叩头拜贺后,长辈应当给其红包以做回应。
但颜越跪在地上等了许久,仍不见二老回礼。
他抬起头来,只见外婆正把头转向另一边,似不愿搭理他,而外公喝了一口茶后,“哼”的一声,把茶杯重重地摔在桌上,脸上难掩厌恶之色。
何耕农见状,打圆场道:“哎呀,你瞧,这一人一个准备好的红包,之前多分了一个,现在不够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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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越,舅舅包给你。”说着,他赶紧现包了一个红包,塞给颜越。
“没出息的东西,有什么脸要红包。”颜越的外公,头转向另一边未看颜越,似在一个人自言自语,但话中所指何人再清楚不过。
长辈训话时,晚辈需要在一旁恭立听训,但颜越视若无睹,直接站起身来,接过何耕农塞过来的红包,“谢舅舅。”
“你外公在训你话呢,没听见吗!”颜越的表姨父呵斥道。
颜越置若罔闻,回到了人群中。
颜越的表姨父又欲再说,何耕农忙打圆场劝阻。
炎皇子孙无论过什么节日,都离不开吃,过年更是如此。
晚辈向长辈拜年后,大家围桌而坐喝起酒来,酒席上,众人边吃边聊,聊的最多的便是,各家去年这一年来的状况,以及哪家的孩子有出息之类的话。
“进财这孩子去年也成为了修真者,真是有出息!”
“可不是,进财他爹娘真是有福气!”
众人对着一名八、九岁的少年夸赞不绝。
这名少年坐在颜越的外婆身旁,颜越的外婆宠溺地搂着他。
大树村这几年来出的几名修真者,都与颜越的外公、外婆坐在一桌。
坐在席上的曹林双目一转,笑着说道:“大舅婆,外孙给你看看,这几年里,外孙在云阳宗学到的仙法!”
说着,他有如跳大神般一通作法,同时口中念念有词,随即,手指指向一个约莫四、五斤重,种着花的花瓶。
只见那花瓶在他手指指点之下,竟凭空悬浮了起来。
众人不禁叫好,“林儿这几年果然没白学,驱物术大有长进啊!”
村中出了不少修真者,村民们对修真者的驱物术,也有所了解,知道开光之后,可以隔空驱动半斤一斤重的事物,成为真正的修真者后,驱动的物体重量,也会随之增加。
“咱们大树村何家,现在在十里八乡,也算有点名气了,若是这几人中,能有一个有大出息的话,那,那……”众人憧憬着家族的未来。
场中少年有已经成为修真者的,也有正在度修真前三关的,后者的家人们,纷纷叮嘱自家孩子,要以几名已成为修真者的少年为榜样,以后也一定要成为一位受人尊敬的修真者。
“这绍远家的孩子,也真算是个奇葩了,别人开光都是短短半个月就够了,他倒好,都六年了,还没开光。”
“是啊,你说他没有仙缘吧,就不会有灵光旋照之象了,说他有仙缘吧,别人轻而易举能度过去的修真第二关,他却足足卡了六年。”
“还六年,过了年就是七年喽,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这都十六岁了,还每天日上三竿才起来,连给他外公、外婆拜年,都还要他舅舅去叫,绍远啊,你这当爹的,也不好好管管他。”
众人说着说着,不由把话题转向了颜越。
颜绍远坐在颜越旁边,不住陪笑道:“各位教训的是,各位教训的是。”
颜绍远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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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谦逊,颜越则是默不作声,众人更加得寸进尺,围过来指责的人越来越多。
“咱们山村的孩子啊,当家早,我们家富贵没福气成为修真者,早早地就下地干活了,他倒好,每天吃吃睡睡,啥也不干。”
“是啊,我们家平安啊,也是没福气成为修真者,但他懂事啊,这小小年纪的就一个人去城里做打拼了,不仅自己够开销,还往家里捎钱呢,他呢,还在靠家里吃……哎,这大过年的,下着这么大的雪,平安这孩子,不知道还能不能赶回来啊。”
“这人真是没半点上进心,照我看啊,他这辈子都没出息喽。”
“看他这懒散样,我看他,从一开始,就没好好修炼吧,所以才一直开不了光。”
“咱们家好不容易在十里八乡露脸了,出了这么个没出息的,真是给我们丢脸。”
颜越之前正欲喝酒,手中拿着的酒杯一直举在嘴边,此时,他把酒杯重重地摔在桌上,“啪”的一声响,众人话声立止。
“人是不是一定要有出息,不然在你们眼里一无是处?”颜越面无表情,语气平和。
这几年来,每当逢年过节,众亲人便会不约而同地,对他无端数落指责,他此时压抑多年的情绪终于爆发了。说完后,也不理长辈喝斥,直接离席而去。
颜越走在回家的路上,苍茫大雪中,艰难迈步,身影显得格外落寞。
回到家中,颜越无力地坐在床沿,眼神茫然地望着前方。
寒风透过窗户的破洞,吹了进来,使得颜越不禁打了个哆嗦。
掀开被褥,颜越钻进被窝,全身缩作一团,不住地哆嗦着。
一个山村凡人的一生是什么?
儿时嬉戏玩闹,鸠车竹马;成年后下地干活,娶妻生子,为生活奔波劳碌;晚年时告老在家,安享天伦,然后终其一生。
“可是,这是我想要的生活吗!”
成为修真者中的强者,一直以来都是颜越最大的梦想,可无法开光就不能踏上修真之路。
“但我又能做什么呢,我什么都做不了,不能开光,我又有什么办法……”颜越用拳头猛力地捶击着床板,满腔悲愤,心中歇斯底里地嘶吼着。
“我只能一日一日地,重复着修炼注灵之法,除此之外,我还能做什么!”
颜越猛地甩开被褥,从床上坐起,捶胸顿足,在屋内来回疾步而走。
走到葫芦摆放之处,他拿起葫芦,大口大口地灌起酒来,仰头狂饮之下,葫芦内满满一葫芦的酒,瞬间被他喝完。
酒之为物,可解千愁,此时却解不了颜越的愁苦。
颜越心中悲苦难解,锰地用手拍起头来,“我为什么这么没用,我为什么就是开不了光!”
许是他用力过度,又或者是他情绪过激,用手在头顶一阵猛力拍打后,忽地,脑中一阵眩晕,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此时,屋外寒风呼啸,大雪纷飞,大树村村外,一个人影在苍茫大雪中由远而近,往村中走来。
(本章完)
第十章 王泼皮归来
颜越的外公家中,众人喝着酒,觥筹交错,欢声谈笑。
忽然,院子门“吱呀”地一声被人推开,一名带着斗笠的男子走了进来。
“我还没来呢,你们怎么先吃了?”话声从他口中传出,斗笠遮盖之下,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听他口气应是众人相熟之人,想是他拜年来晚了。
当即,离院门较近之人忙上前迎道:“哎呀,快来坐,快来坐,怎么来得这么晚。”
颜越当时离席而去,颜绍远边上空着一个座位,那人指引来者坐下。
颜绍远打量起了坐在身边的来客,只见他斗笠遮盖下的脸上,有着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待看清他面容后,颜绍远惊道:“原来是你,王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