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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舍微微皱眉,这还用问?当然是越快越好。但话到了嘴边,却又不敢吐出来,只因为自家这位看似温柔的先生,着实太过狡诈可恶,每每理所当然的问题,到了他嘴边总会有不一样的解释。稍加思索,秦舍试探性的答道:“唔、依人之见,若连夜赶路,明日午时便可赶至。”
“好子,学会耍心眼儿了”陈清朗声一笑,刻意放慢了马步与之并驾齐驱,待两马并行之际,忽而翻身下马,在山道两侧的树荫间找了快的茂密的草丛就是一趴,浑然没有半点文士的自觉,朝愣在原地的秦舍摆手道:“把马儿绑在树上,今夜就在此处休息了。”
“先生、你这是何故?若不欲急着赶路,何不在颍川城内多逗留一夜?再者,如今正逢寒冬,荒郊野外的,容易冻伤身子万不可呐”
秦舍见状大惊,完全云里雾里,要说自家这位怪才,还真是怪到了骨子眼儿里。无奈,谁让他是侍卫?只得匆忙翻身下马,奔来劝阻。
“少操心了啊,刚才让你多吃点,就是暖暖肚子的。一会儿把篝火点上,冻不坏的。本公子虽然细皮嫩肉、但也没那么娇弱。当初和孟德一道讨伐董贼之时,那家伙,连续十来天露宿野外,连食物干粮都没……”
好心当成驴肝肺,这句话,今儿个秦舍算是彻底明白啥意思了。听着耳边陈清唠唠叨叨、源源不绝的回忆往事,只觉得头皮一阵麻,却也是没法儿反驳,干脆从其言,束紧了马儿,安分的摆摆手,跑到一旁捡起了柴火,心思着回去后,一定要让城里的名医看看这先生的脑袋。
未过多时,待秦舍捧着一大堆干柴、杂草回来,点燃了篝火,陈清才算缓过了神,翻身靠坐在了篝火旁,借着几分醉意,饶有兴趣的串起一串儿树叶烤,朝秦舍笑道:“优化但说无妨,若是憋着,伤身,伤神呐”
“这、那我就说了啊”秦舍是个性子直白的人,憋了半天早就忍不住了,闻其言,立马凑到了边上,瞪大眼睛,不明所以的问道:“先生,咱虽然没读过书,但也知道兵贵神这四个字。夏侯将军的部队已在陈国之外待守了两天两夜,等的就是先生前去主持战事。如今,以马力彻夜疾行,一夜便至,何须多候?这时间拖了久了一袁术接到消息,派兵前来增援,以这一万兵力又如何挡得了两面夹攻?”
“唔,所言不差汝之忧,皆实也。”陈清点点头,秦舍能够想到这一层已经实属不易,见他目光真诚急切,倒也不好意思再卖关子下去,索性解开腰间的酒盅灌了口水酒,娓娓道来。
“兵贵神,此乃兵家正道也。只不过,要看是何兵、是强兵还是杂兵。”
见陈清目光深邃而灌注的凝视着渐渐燃烧起的篝火,秦舍按耐住不断滋生出的疑惑,凝神静待下文。这段日子来的朝夕相处让他深刻了解到,这时的陈清才是那个被曹操成为第一智囊的‘狡狐’。
“妙才所率之万余步卒,虽数倍于陈国守军,然兵力却远不如前。古人云:莫要觑天下英雄,此言分毫不差。袁公路虽未尝有何建树、麾下无甚名士、良将,然其坐镇豫州绝非孟德入主陈留、东郡那短短两年余可比。单是其父辈留下之基业,便远胜于吾军。
兵者,杀器也吾军虽众,然操练仅有年逾,未得一战,如何可敌?贸然轻进,纵胜,亦损耗非常,不可取也”
秦舍点点头,陈清的话虽然有些拗口,与平时他玩世不恭的说话语气大相径庭,然而其中的意思却是一目了然。夏侯渊手上的兵虽然多,但战斗力不足,都是新兵,又如何是袁术经营豫州数年,所存积的老兵的对手?
仅仅须臾,秦舍只觉得对于陈清的冷静分析感到佩服,遂问道:“那依先生来看,当智取?今日吾延缓脚步,可是在静候时机?”
这子,反应很快啊
陈清的嘴角扬起一抹赞许的微笑,稍纵即逝。又灌下一口酒,复笑道:“是也,非也。前番吾便说过,今夜疾行乃是做样子给文若、奉孝、志才看,以‘兵贵神’四字警示一下。按清之本意嘛,最好再过三日方才启程。
一会儿说等,一会儿说不等,真真假假,迷迷糊糊,听得秦舍是云里雾里,压了一肚子火却又作不得,只得焦虑的端坐在原地,两只手不断的握紧、松开,咬牙切齿的注视着神态自若的陈大爷。
“兵不在多,而在精八百黄巾力士可挡数千官军,千余飞熊军可破洛阳城门,何等惊艳?此等神军,天下人人垂涎欲滴,但若欲练就却绝非一日之能。当其冲者,便是一个‘令’字”
秦舍不知道陈清何故要对他说如此多的话,也不知究竟其中的深意是什么。只是觉得,这些花很重要,越听越入耳。肇事者的陈清也只是兴趣使然,却不想数年后,因这一夜对谈,培养出了这位名震沙场的曹魏的第二代名将。
“令,将之言行也欲成一军,必精一将妙才虽历经上次惨败后心神收敛,处事略有冷静,然其本质、躁火未去,屡于军中饮酒、谩骂。今日战是无妨,可他日三军对阵,直面于天下枭雄之际,又如何能统领一军?”
说实话,来到汉末之前,陈清对于夏侯渊一直是抱有很憧憬的态度,深以为其统帅之才数倍于其兄夏侯惇,却不想来了后大感失望。夏侯渊许多地方,与演义中的张三爷很有几分相似之处,至少鞭挞一事,都曾有过。
“可是、明知夏侯将军是这番脾气,若是其按耐不住性格,贸然出兵强取陈国的话……诚然如先生所言,敌军强于我方,那又该如何是好?依在下看来,更该当急前去劝阻呐”
话说到这份儿上,秦舍是越想越急。夏侯渊的性格固然是暴躁,联想起其每每于营中无战时,请战剿杀山匪,有战时,身先士卒,强取头功的样子,忍不住几滴冷汗从后背悄然滑落。
“这就要看天意了。”陈清漠然的抿了口酒,平静的外表下,内心却是同样的有些担忧。如今中原未定,兖州多有变数,袁绍、公孙于河北虎视兖州久矣,早欲插足,若不尽快定了陈国、拿下颍川,并迅阻止起防御建设,后果麻烦的很。
然而如今曹操麾下看似文武齐聚,兵多将广,然而优劣参差不齐,这十余万士卒之中竟有七万余皆是训练不足一年的新兵。真正可以称得上战力的,绝对不到三成,这又如何能够将目光投向他处?故此,他今日之所以这般拖沓,为的只是让夏侯渊按耐不住性子兵强攻陈国损兵而强兵,正是此理只不过陈清想的更为甚远一些。
若夏侯渊不攻陈国,再静待三日,则足以证明其远非当日之莽撞,可堪大器;若其领兵强攻陈国,则优胜劣汰,取之无甚大碍,然而伤亡必然惨重,可再灭其威风,拔其虎牙,使其知晓过失,再行调整。无论结果是哪一种,对于曹操来说,这都是件好事。毕竟,只有真正从战场的残酷中活下来的才能称得上是士兵,只有从数十场恶战中存活的,才能当得起精锐二字。曹操别的不缺,他所缺的,就是一支足以一抵十、能与黄巾力士或飞熊军向媲美的精兵
见陈清似在思考、缄口不言,秦舍心中的忧虑更胜方才,却是急得从地上跳了起来,却不想尚未起身,便被陈清一把按下,摇头笑道:“汝信不过清乎?”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
秦舍本就不敢打这自己的上司,只是急了眼,如今见陈清面带微笑,似胸有成竹,遥想起他往日的经典事例,却自个儿愣在了原地,抽出不堪。
“莫急,一切大,三日后自有分晓算算时日、兖州那头的事情也该定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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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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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初平二年一月中旬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世人如此、豪强如此,割据于整片东汉大6的十余路诸侯亦是这般。晚冬的鹅毛大雪尚未抚平董卓之乱的创伤,战火便再度重燃
先有袁本初强取冀州在前,后有公孙伯圭尽收幽州于后。初时,公孙瓒仗刘虞之声威,于处处占尽上风,迫使袁本初不敢轻易动兵,然而如今,袁绍手中有了刘备这一张皇叔牌,河北的局势俨然生了微妙的转变,大战,一触即
河北高阳郡郡守府内院
刘备身着一袭枣红色长袍,面容略带焦虑却又严谨,不断徘徊在落雪纷飞的内院之中,深锁的眉宇间英气不言而喻。只有这这等四下无人或仅有心腹在场的时候,他身上这股不怒而威的豪气与枭雄气质才会幽然外露。
“啧啧,落雪缤纷,若碧玉天降,如此美景,主公竟是孤芳自赏,颇叫授寒心呐”
正值此际,却闻其身后院外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闻声一探,却是见来人着灰色长衫,约莫七尺高,头戴文士冠,颇具仪表,朝刘备微笑走来,丝毫不见半点拘谨之态。
若是换做个别诸侯、豪强,兴许这一句戏言便会动了怒。然而刘备何许人也?喜怒不形于色,善交友,这类无伤大雅的玩笑又怎会轻易怪罪?更何况,这来人乃是他如今最为信任、倚仗的文士,河北名士——沮授,沮公与。
“哈哈,备正欲命人设酒宴邀公与兄前来聚一番,倒不想公不请自到,妙哉、妙哉来,且来看看背自哉的这树腊梅若何?”礼贤下士是枭雄的必备素养之这一点刘备做的很到位。笑谈间便已亲自把臂而往,拉起沮授步入院内唯一一株傲然开放的腊梅树下。
“迎寒风而不折,是为傲骨;于百花而独绽,是为坚毅。梅,霜之傲者,百树魁也”沮授微微一笑,伸出枯瘦的手臂扶了扶树枝,似是无心的轻轻一折,却又不曾摘下,复朝刘备笑道:“依授之见,主公正如这一株腊梅,矗立于诸侯间,虽不显山露水,然却坚韧非凡,可畏上乘。假以时日,必然一跃而起。”
刘备眼角微微抽*动,似有所感通,却又忽作摇头苦笑状,轻拍沮授肩膀,叹道:“公与莫要取笑于备呐今日备仅有这高阳一地,麾下甲士不过三千,又怎可于天下豪杰媲美?呵呵,能够守得这一亩三分地便足矣”
“若主公当真这般思量,那授可当真是瞎了眼咯放弃了袁本初这一四世三公名声鹊起的大树不从,却偏偏来高阳一地……哎,既如此,授这便回奔冀州而去。告辞”
“公与何必这般激我?吾之本心,汝早知矣”刘备摇头微微叹息,拉过故作离去的沮授,蹒跚至不远处的内院亭,亲自斟满两杯热茶,摇头道:“吾又怎愿仅守这高阳一地?吾平生之志,乃是收复大汉江山,佐帝王于朝野,重振我大汉声威……只可惜,时不与我也二弟、三弟虽勇不可挡,但奈何麾下治地、甲士实为不堪,若再行扩兵,又恐遭袁绍猜忌……近日来苦思冥想,实不知何时方可脱此困境,故,焦虑也”
“主公以为,公孙瓒比之袁绍如何?两军若是相交,熟胜熟负?”
刘备的心事从一开始便被沮授猜了个透亮,只不过有些话,亲自说和试探出来,要差上许多。为此,才不免戏言一番。
刘备闻言,皱眉稍加思索,沉声答道:“唔、伯圭兄幼时于我同师于卢植,性格刚烈,素有侠名。今更威震辽东,麾下白马义从名震边疆,堪称枭雄。更兼其有幽州牧刘虞支持,势力更不可觑,若袁绍欲与之一决雌雄,胜负尚是两两之数。”
沮授赞许的点点头,笑道:“不错,正因如此,袁绍欲图公孙瓒,必然先设法交好于刘虞。只不过前番因废帝改立一事,他曾惹恼了刘虞,此法断然不通。但又正是这般,主公方才能有破壳而出之机”
于高阳郡屯守年逾,终日于袁绍的监视下行动,刘备的内心早已对挣脱束缚充满了强烈的渴望,闻得沮授之言,心中顿时大喜过望,不住催促道:“公与可有妙计?快快与我道来”
“主公莫忧,且听授一言。”沮授微微一笑,对于刘备的失态并未觉得不妥,反倒大感欣慰,只有在困境中挣脱充满渴求的人,才有机会真正脱离束缚,刘备就是这样一类人。
“袁绍之所以愿意扶植主公,便是因主公那‘皇叔’二字,可以正名也公孙瓒依附刘虞,屡战屡胜,且境内无人可挡,鞭展至青州一带,袁绍亦是为了如此才愿扶植主公。刘虞位居幽州刺史,然主公却是一高阳郡守,这便是袁绍迟迟不敢正面交锋的关键所在,以一敌二,他不敢。所以,依授之见,主公可亲自领二位将军前往冀州寻得袁绍,与其陈述利弊,表以忠心,恳求其向朝廷表并州牧一职,以来制衡刘虞,许可成事也待过数载,重振昔日丁建阳之并州铁骑,可何愁大事不成?”
沮授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