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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曦啊。”院长拍了拍朝曦的肩膀,又指了指书苑门口的匾额给她看,“你知道这里是哪吗?”
“书苑啊。”不知不觉俩人已经到了书苑门口。
“还有呢?”院长继续问。
“没了啊。”还能有什么?
“好好看看那个匾额,是什么字?”院长强调道。
朝曦凑过去瞧了瞧,总共四个字,写的龙飞凤舞,从头连到尾,“你这书苑名字写成这样是嫌自己学生多吧?”
院长叹息,“笨死了,你要是我的学生,我得急死。”
他直言道,“这四个字,从头开始念,叫‘碧水书苑’,你好好琢磨琢磨,什么时候琢磨透了,说不定能明白些什么。”
离进门还有段时间,朝曦时不时抬头瞧一眼,愣是没瞧出有什么特别的,不就是四个奇丑无比的大字吗?
写成这样,刚开始朝曦都没认出来,院长一说,才觉得像那么回事。
“先找几个人试试我的身手吧。”还是赚钱重要,朝曦很快抛下匾额的事,与院长一前一后进苑。
院长唉声叹气,不知道愁什么?
朝曦来找他时,正好是休息时间,俩人边走边聊,着实费了些功夫,武夫子已经在给大家上课,他同时上两个班,一左一右训练。
院长路过时直接指了几个学生,“你们这排过来。”
朝曦蹙眉。
一直时刻注意她的院长拿眼瞅她,“怎么?嫌人太多了?”
朝曦摇头,“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院长追问。
朝曦诚实道,“多打败几个人,会不会加月例?”
谷里师祖和师傅的酬金不一样,师祖非稀世珍宝看不上,师傅会稍稍放宽条件,偶尔金银也可。
道理很简单,师傅不如师祖,所以不敢跟师祖要一样的价。
如果她超过了武夫子,是不是可以多要一些月例?
院长瞧了瞧站了几排的学生们,细细一数也才五六排而已,“你多打败一排,我加你一两银子。”
小几两还是出得起的,京城物价高,十两的月例其实算很低,朝曦不知道而已。
她是从学生口中得知,学生很多都还没踏入朝廷和乡野,自己没银子,全靠家里给,书苑包吃包住,不怎么用到钱,大户人家才有十两的月例。
第47节
书苑不看背景,不看钱财,看得是人,只要你有才,寒门子弟也无妨,大多还是寒门子弟,月例最多二三两,便显得十两稍高。
朝曦大喜,“那能不能多找一点人过来,感觉这么点人根本试不出什么。”
言下之意是他们太弱,试不出她的身手。
虽然她并没有这个意思,不过话里就是这么表达,着实伤人的心,气得所有人咬牙切齿,受不了似的,站出来不屑道,“休要侮辱人,我一个就能打你三个。”
朝曦还是摇头,她四处看了看,从角落里发现一根撑黄瓜藤的干竹,□□那根藤也险些断掉。
院长一阵心疼,那些都是他特意种的,京城的市价贵,吃不起,而且总有人洒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如自己种的干净,吃着放心。
“用完记得给我放回去。”考虑到朝曦是唯一一个敢甩宁王的人,还是给她些面子,没有发作。
既然会武功,自然看出朝曦的功夫路子不一般,搞不好吃亏的是自己。
“好嘞。”朝曦应了一声,用没沾土的那面对着排列的整整齐齐的人,“你们一起上。”
翁!
宛如一锅开水倒进热油里,人群哄闹一片,说什么的都有,有说看在她是姑娘的份上,不跟她一般见识,也有说大言不惭,待会教训她。
朝曦尽数听在耳朵里,只当没听见,“快点,别耽误时间。”
那根木竹被她握着,另一面压在腋下,这是会武的人才会做得动作,不会的人根本不是这么握棍。
想想也是,既然敢大言不惭,没有几分本事是不可能的。
众人稍稍谨慎了些,没方才那般鄙夷,犹豫片刻,本着不欺负人的原则,先走出俩人,试探朝曦的功夫路子。
那俩人一左一右扑来,朝曦手里的木棍往他们脚边一扫,那俩人本能避开,却不料朝曦的目的根本不在脚下,还没反应过来,胸口便是一疼,人直接倒了下去。
仔细一想,这也是调虎离山之计,先将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脚下,然后攻他们上方,一试一个准。
“别试了,都来吧。”
众人踌躇不前,面上闪过动摇。
“你们不过来,我要过去了。”
朝曦收了棍子,一步步朝他们走去,“去拿武器,免得我欺负你们。”
???
这话难道不该他们说吗?
这么多人打她一个,才算欺负吧?
“快点,怎么比我还婆妈?”朝曦抱胸等着。
众人观望半天,拿不定主意,最后齐齐看向武夫子,武夫子点头他们才去拿了武器过来。
正好就是武夫子的课,操练场边摆满了武器,不让用真枪真剑,全是木头的,怕伤到人,毕竟是同窗之间的较量,不需要太认真。
木剑木枪,恰好与朝曦的木竹对应,不算欺负人。
两边交战,朝曦这边只有一个人,却似千军万马,手里的木棍挥舞的虎虎生风,另一面人虽然多,却跟个小卒似的,轻而易举被她打败,倒了一片。
朝曦用的是巧劲,她的食指和中指一样长,可以省不少力气,一记穴位点下去,等于丧失攻击力,好半天起不来。
知道以后都是自己的学生,没有下毒手,多废了些功夫将他们一一制服。
如果是敌人,直接将银针推入体内,更省时省力。
他们人多,打一时的还好,长久朝曦体力跟不上,尽量速战速决,一击倒下,有人不服,还想爬起来继续打,又被朝曦一记打趴。
两个教堂的人总共不过五六十人,打完朝曦累得不轻,汗水哗啦啦像不要钱似的直往下流,她杆子一竖,扶着走过来,脸上满满都是笑,“院长,我全打赢了,是不是可以多加六两月例?”
赚份钱当真不容易,这么多人顾不过来,朝曦一直靠着柱子,这样就有一面不用顾,只顾三面也把她累的够呛,还挂了彩。
院长撸撸胡子,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招招手让她跟上,“跟我来。”
朝曦心里咯噔一声,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难道她下手太狠,院长又不想要她了?
虽然已经尽量控制,不过挨打后手上不自觉加了些力道,想尽快解决他们。
俩人来到一个小书屋里,院长将窗户和门尽数关上,莫了才神神秘秘问她,“你这功夫路子有些奇怪,我得问清楚咯,免得给书苑招来灾难。”
朝曦点头,“你问。”
“那个渣遍天下的女采花贼跟你什么关系?”
“……”
这个还真不好回答,“能换一个吗?”
院长自个儿琢磨了一会儿,又问,“那个恶贯满盈的千草子魔头跟你又是什么关系?”
千草子是师祖的名讳。
这个朝曦更不敢说,“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废话,你的功夫路子与她们一模一样,我不这么问,我怎么问?”院长瞪她。
小丫头片子身份还不简单。
朝曦有些失望,“是不是我与她们有关系就不要我了?”
“当然不是了,你当我们书苑是吃干饭的?也不打听打听,摄政王都是我徒弟,我骄傲了吗?”言下之意摄政王与书苑千丝万缕,一定会罩着书苑,他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他罩着,书苑自然万无一失。
朝曦眨眨眼,“也就是说我可以当武夫子了?”
有些紧张,“我还没当过武夫子,要怎么做?”
“揍人就是了,没什么难度。”院长说得随意。
“……哦。”朝曦随意听听,没当回事。
院长左右闲来无事,领她去拿衣裳,边走边交代注意事项,正事说完,突然问了个私事,“你还没懂吗?”
嗯?
“懂什么?”朝曦一脸懵懂。
院长幽幽叹息,“当我没问。”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今天不用上课,明天再给你安排活,回去后好好琢磨我今天说得话,明天还不懂,那我也没辙了。”
朝曦瞳孔放大,接过衣裳,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强调‘碧水书苑’?有什么特别的?
出门后又看了看,依旧想不通,这事扰得她一下午心神不宁,傍晚李安生教她认字,几乎没听进去几个,李安生似乎也看了出来,挥挥手让她回去,明天有精神了再来。
他一边教,朝曦一边出神,委实伤人,朝曦自己也知道,心里过意不去,回去的路上一直琢磨着怎么补偿他?
是带吃的,还是教他学武?
总是让他教东西,不教回来,莫名有一种占他便宜的感觉,朝曦只会医术和武功,医术于他而言没什么用,需要从小学习,李安生太大,现在学太晚,就只有武术,可以强身健体。
今天回来的早,没到夜里值夜的时间,朝曦先回去睡了一觉,半夜突然惊醒,想到一个关键。
碧水书苑,不就是沈斐手底下那个碧水书苑吗?
那个他培养人才,不断送入朝廷当官的那个书苑。
也就是说,院长是他师傅,书苑是他罩的,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朝曦一找就找到了这里,正好有个荒废的宅院给她住,旁边就是书苑,可以让她探听到朝廷上的事。
太顺了,顺的像是被人刻意安排的一样,现在想想,可不就是安排。
她的马当时没管,随便它跑,它一匹马,怎么知道哪里有吃的?自然是别人引上门的。
那屋子沈斐肯定瞧过,他看完了朝曦所有的医书,笔记也看过,知道朝曦能搞定,才放心让她住。
荒废的宅落,曾经有过一段故事,只会让她觉得是巧合,如果是个正常的屋子,她反而不会住。
院长更好解释,他肯定答应了沈斐不会说出去,所以只能明示暗示,帮助沈斐,毕竟是沈斐的师傅,不想看见他被甩。
那他问院长的问题,爱的人不会是……她吧?
第57章 沈斐回来
想想作为第一个睡过他; 又甩了他的人,莫名觉得神清气爽,朝曦收拾收拾,换了身衣裳去药铺值夜,今天可能是最后一天,想多赚点银子。
药铺掌柜早就等着; 瞧了瞧天色发现还早,惊奇的看着她,“就算早到,也不会加钱。”
朝曦摆手; “不用加钱; 我是自愿来的。”
药铺掌柜点头; “那辛苦你了。”
他招手让朝曦过来; 清点财物和药,只有清点明确了; 少什么东西才不会算到朝曦头上; 每晚都要清点一次,朝曦拿着账本; 熟门熟路给药称斤; 钱对明确后让掌柜的回去; 她自己守在铺里。
今天生意很清淡,没什么人; 不到三更朝曦又出现了昏昏欲睡的情况; 她也没当回事; 左右铺里没人,干脆睡一会儿……
*
三更二刻,一只鹰盘旋一圈,发出尖利的叫声,那声音穿透力极强,上入云霄,下入深海。
有人听到声音,打开窗户,一只纤细修长的手伸出,让鹰落脚在上面,水月将信取出来,鹰放走,自个儿进了房间。
她们现在在凤凰山一带,离京城比较远,期间要换两个接头点,三只鹰,信才能到她们手里,若是寻常的信倒也罢了,偏偏这信拖不得,每晚主子都要收到才睡。
路途遥远,白天的信,非要等的话最少深夜才能到,主子每晚熬到这个时候,表面看来是为了与将领商量战况,处理奏折外加看书等等,其实都是为了等这封信,不收到总有那么多理由,干这干那就是不睡。
开始水月不懂,当真以为他是为了看书处理奏折外加与将领商量战况才每日熬夜,后来经镜花姐姐提点登时明白,什么都是借口,等信才是关键。
那信被水月拆开,上面密密麻麻写了许多东西,都是留守在京城的星海写的,他与杨少顷分别管着私事和公事,杨少顷在朝为官,是公子一手提拔上来,对公子很是感激。
公子不在,朝廷怎么也要留下一个能担当大任的人,可以与太后的人分庭抗礼。
星海专门处理一些私底下的事,譬如搜集各地情报,盯着各方势力,不属于朝廷的其它大事小事都经过他的手,临走前公子给他安排了个活,一个非常不好做的活。
“公子。”水月站在屏风外,对着里面说话,“星海说他的能力应该干些更大的事,不该每天做这些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