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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曦:“……”
就说他怪,平时怎么可能夸她,好像还不是第一次了,昨晚上也夸了她,白天也夸了她。
好家伙,这厮转了性?
朝曦不耐烦的将那手打掉,“都几更了?你还不去上朝?”
“才五更,还早。”沈斐说话有些漫不经心,心思似乎放在了别的地方。
“都五更了还早?”朝曦不太能理解,“你平时不都四更二刻起床,五更吃饭吗?”
“那是我提前了半个时辰。”
“今天怎么不提前了?”朝曦疑惑。
“今天我想陪你。”
朝曦:“……有病。”
她需要陪吗?
第101节
天寒地冻不起床才好,能赖在被窝里不知道多幸福,还需要人陪?
话虽如此,朝曦还是被沈斐强硬着拉了起来,吃了早饭才放过她。
卯辰天还是昏暗的,沈斐吃完饭自个儿去上了早朝,留朝曦一个人坐在床上,琢磨着沈斐今早的用意。
难道是想提醒她,她管得太宽,太烦人,好叫她收敛收敛?
沈斐早上强拉着她起床吃饭,可不就是她原来做过的,以前不晓得,现在才发现自个儿这么讨厌,强逼着人家做不喜欢做的事,这毛病要改。
以后沈斐要是不愿意就算了,不勉强他。
朝曦又睡了个回笼觉,没睡多久便被一阵叫声吵醒。
“朝丫头!”那声音催魂似的,喊了一声又一声,不叫到她不罢休。
朝曦被催的没法子,披头散发打开门出来,“干什么!”
那声音是从另一个院里传来的,离得远,跟她说话要靠吼,“你以前答应老夫来书苑当武夫子的事忘了吗?”
“忘了!”朝曦不认账。
她葵水还没过去,哪有心思舞刀弄枪,即便好了那也没空给书苑当武夫子,她要做她的老本行,给人看病。
“那可不行,你答应了老夫。”那声音越来越近,显然景仲王正往这边赶。
“您老找别人,我葵水来了!”
“咳……”景仲王被口水呛到。
他已经找到朝曦这个院子的入口,从外面走进来,面色有些不自然,“小丫头片子口无遮拦,这话能说吗?”
朝曦叉腰,“怎么就不能说了?”
景仲王瞪她,“女子的贤良淑德都被你丢哪去了?”
“还有脸说我。”朝曦怼回去,“空手怎么好意思上门?”
景仲王败给她了,“……真的不能当夫子了?”
“嗯。”朝曦很肯定的回答。
“那算了。”景仲王甩袖,“我回去了。”
朝曦打个哈欠,没挽留,还麻溜的把门关了,景仲王再回来也不给他开门,隔着门说话。
“小丫头片子。”景仲王喊她,“我听说你最近跟皇上走得很近?”
这才是他上门的真正目的?
景仲王这厮倚老卖老,从来不肯好好说话,以为谁都跟他似的,聪明绝顶,怎么拐着弯说话别人都能听懂。
他这么忙,又是沈斐的师傅,拿着乔,闲着没事不可能上门,上门肯定是有重要的事。
“你小心一点,我估摸着不出三日,你肯定有血光之灾。”景仲王倚在门前,“本想着拉你进我碧水院避避风头,大树底下好乘凉,你倒好,还不领情?”
他终于意识到跟朝曦这样的人交谈不能藏着掖着,有什么就要说什么,不然朝曦听不懂,即便懂那也是仔细琢磨后的,等她仔细琢磨过后,黄花菜都凉了。
朝曦面色好了一些。
原来景仲王让她去当夫子是想庇护她,虽然她并没有觉得碧水院比宁王府安全。
“谢了。”朝曦双手插进袖子里,“不过我葵水来了,不想瞎折腾,就留在宁王府。”
“唉。”景仲王叹气,“宁王府人多眼杂,你多加小心。”
朝曦瞧了瞧门框,表示自己知道了。
“太后想对付我,真的只是因为我与小皇帝走得近吗?”总觉得不止这些。
“当然不是了。”景仲王声音有些惆怅,“你是宁王的挚爱,杀不了宁王,杀了你,对宁王也是一大打击。”
朝曦无语,“连沈斐都杀不了,还想杀我?”
景仲王突然笑了,“差点忘了你是鬼谷传人。”
太后将朝曦当成沈斐的弱点,关键朝曦是‘弱点’吗?
第117章 小拖油瓶
“不管怎么说都要小心一点。”景仲王靠在门上,“也不要轻敌; 老夫可是听说太后手底下有不少能人异士; 万一刚好哪个克你,你就倒霉你。”
朝曦哈哈大笑; “放心,我不会轻敌的,最近几天就待在府上,哪都不去。”
景仲王轻轻‘嗯’了一声,“如此正好。”
他不知着了什么魔; 突然扬声高喊,“你个不知好歹的小丫头片子,不来拉倒,老夫也懒得劝你了; 这回真的走了。”
???
朝曦不解,“说话就说话,喊这么大声做甚?”
“隔墙有耳啊傻丫头。”景仲王的音量恢复,“我走了,有事就到书苑找我。”
朝曦点头; 后意识到隔着一扇门,景仲王看不到,便道,“不送。”
门外响起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远,打开门; 发现景仲王已经不见。
连他都特意跑来一趟,告诉朝曦有危险,那八成是有危险。
朝曦倚在门框上,睡意全无。
大总管告诉她有危险,太后会对付她,景仲王也这么说,方才匆匆一观,觉得四周好像不太一样,静得可怕,一点声音都没有,明显暗中有人藏着。
在宁王府随意隐藏的人能有谁?无非是沈斐的暗卫,特意找来保护她,说明沈斐也觉得她有危险。
朝曦原来不觉得有啥,该吃吃,该喝喝,被他们一搞,不由自主紧张起来,为自己的小命担忧。
看来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正好葵水来了,本来就不太想出去,在家陪平安玩玩,缠着水月姐姐教她绣花,跟厨房的婆子学厨艺,有那么多事可以做,做甚要出去?
小命要紧,还没找到师傅,完成师祖对她的期望,朝曦很珍惜自个儿。
她有这个想法,偏偏小皇帝不肯,又将大总管叫了过来,跟前几次一样,小皇帝的蛐蛐又不见了。
朝曦瞧了瞧天色,不见的可真巧,正好是沈斐要回来的时候不见。
大概是吸取了昨天的教训,沈斐一整天都在皇宫里教他念书,搞得他没空玩,这回学聪明了,等沈斐快出宫的时候叫她,只要沈斐一走,等于一座大山挪开,他便可以自由自在的玩了。
朝曦还有一种不太好的猜想,大总管被太后收买,故意将她弄进宫。
不不,进宫后肯定是安全的,因为太后正在找机会跟小皇帝示好,如果她在皇宫内出事,动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太后的意思,到时候太后与小皇帝的关系非但好不了,还有可能决裂。
所以要动手,肯定是在路上。
朝曦去和回来的时候小心点便是。
跟前几次一样,让大总管等等,她换身衣裳,其实是想趁机将自己的银针带上,毒和解药各备了些,匕首也带了一把,藏在袖子里,准备就绪后才跟着大总管出门。
坐的是马车,一路上倒是平静,没出事,也许是因为被沈斐的暗卫保护着,再加上来皇宫的路热闹非凡,到处都是人,太后没办法对她下手。
也或者是想等她出宫的时候再对付她,总之不能放松警惕。
因为与摄政王和景仲王关系匪浅,出了事,他俩肯定跑不了,几乎代表了他俩,就算为了他俩也不可能动手,所以小皇帝很放心她,直接让大总管带进养心殿,连身都没搜,倒是方便了朝曦,保障了自己的安全。
她进宫时已经是酉时,昨天沈斐便是这个时辰带她出的宫,今儿怕是自个儿回去了,根本不晓得她在这个点进宫。
刚来时还有些紧张,直到见到小皇帝,小皇帝一脸兴奋,“今天皇叔不在,你带我骑马!”
果然,是他自个儿的主意。
为了骑马特意避开沈斐。
昨天完全是机缘巧合,与沈斐生了气,恰好被朝曦碰到,带他溜了一圈,平时肯定是不行的,尤其是在沈斐的眼皮子底下,所以必须要等沈斐出宫,否则他玩不了。
朝曦叹息,很想告诉他,她葵水来了,不方便,不过小皇帝这么开心,她也不好扫兴,还是带他溜了几圈,溜到马儿跑不动为止。
*
沈斐回来的路上瞧见一辆十分眼熟的马车,细瞧又不像,驾车的人也很陌生,应该是看错了。
他收回帘子,叫人加快行程,回府后第一件事便是问,“朝曦呢?可有出去?”
镜花接过他解下来的披风,道:“今儿皇上跟前的大总管来过一趟,将人接走了。”
沈斐本来懒洋洋的身子一震,“什么时候?”
“刚走没多久。”镜花加了一句,“公子现在追,应该还能追上。”
沈斐摇摇头,“来不及了。”
方才他俩碰面的时候已经离皇宫很近,那辆马车想必就是他府上的,因为接人的是大总管,所以人也换成了大总管的人,以至于他没认出来。
皇宫酉时下钥,现在进宫也只会被关在宫门外,除非有什么紧急情况。
如今四下安宁,哪有什么紧急情况?
“公子,朝曦姑娘有危险?”镜花问。
沈斐没有细说,“只要她不离开皇上身边,不会有危险。”
除非来接她的人不是皇上的大总管,是太后找人假扮的,将朝曦引去旁的地方,欲意杀害。
也不用担心,朝曦有功夫傍身,她也不傻,打不过还跑不过?
“镜花,你确定当时来的是皇上身边的大总管?”
镜花点头,“当时还与我聊了几句,我料想不对,哪有傍晚进宫的,便多嘴问了问,大总管说皇上特意让他赶在公子离宫的那会儿功夫去接朝曦姑娘,好与公子错开时间,如此皇上才能与朝曦姑娘玩个痛快。”
她与大总管是同乡,互相照料着,原来她帮大总管说过话,大总管对她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本来叮嘱她不要告诉任何人的,但是公子问,她只好实话实说。
“他真这么说?”沈斐蹙眉。
“当真。”镜花很肯定道。
“暗卫回来了吗?”沈斐又问。
“回来了,说是朝曦姑娘已经安全进了皇宫。”镜花道,“公子,你说太后会不会在皇宫里等着朝曦姑娘?”
沈斐摆手,“不会,除非她傻了。”
第102节
把朝曦引进宫里动手,这不是告诉别人,是她杀得人吗?
“朝曦在宫里也好,比在外面安全。”
这事可能就是个巧合,太后不可能将朝曦引进宫里,敢不敢杀朝曦还是一回事。
那个女人一向优柔寡断,定还在犹豫,若她当真杀了朝曦,确实可以一举两得,既让皇上收心,朝曦无法‘吹耳旁风’,也能给他一个致命打击。
可惜对她来说同样是致命打击,朝曦是他的人,他决不会伤害半分,死了肯定是太后所为。
太后为什么要杀朝曦?
因为跟皇上走得太近,几乎可以说是因皇上而死,皇上一定会记恨太后一辈子。
只这一条便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瞻前顾后,心胸狭窄,成不了大气候。
*
朝曦的心思很单纯,没刻意留在小皇帝身边,倒是小皇帝一直缠她缠得很紧,连上茅房也要叫她在门外候着,时不时喊她一声,确定她在外面才安心。
“你这胆子也太小了。”朝曦抱胸,“平时我不在,你怎么过来的?”
小皇帝有些尴尬,“我原来不这样的,就是最近,老是做噩梦,不敢一个人睡。”
他倒是诚实,实话实说道,“你陪我睡好不好?”
他俩逮蛐蛐,喂蛐蛐,逗蛐蛐,吃点心,下棋,一直玩到亥时。
已经是深夜,该睡觉了。
朝曦打个哈欠,“宫门都下钥了,我也出不去,不陪你还能怎么办?”
小皇帝这个兔崽子比沈斐还能熬,不敢睡就一直不睡,明明已经困的几乎睁不开眼,他就是不睡。
眼看着已经撑不住,谁料出了回恭又精精神神的缠着朝曦给他讲故事,大殿里所有的蜡烛都要点上,不让人吹。
窗户尽数关上,燃了三个火盆,将屋里烤得热乎乎的,偏干燥才敢安心躺在床上。
门外还要有人候着,大总管就躺在隔壁,这明显不合规矩,不过小皇帝害怕,也没办法,只能这么熬着,第二天还要精精神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