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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何秀秀没什么理由怪罪他,“这不是看的挺好吗,我这一路走来看,咱家算是完整的了,就是没了也不打紧,打仗怨不得谁,正好我也打算把铺子关了,回头算一算剩余,你拿走一半养家糊口,算是我对你的报答。”
铺子要关?孙掌柜跟沈令菡都挺吃惊的。
“何东家,这好好的怎么就关了,等仗打完了,咱还能继续开啊,就是不开了,我也不能拿一半,使不得的。”
何秀秀倒是没过多解释,“我现在顾不上铺子,就不开了,令娘不是做生意的料,给她也白瞎,索性就关了,以后有机会的话再说。孙掌柜不用跟我客气,我这人没别的,不能叫跟着我的人吃亏,我给你的都是你应得的,你收了就是。”
何东家说一不二,她决定的一般不容置喙,孙掌柜便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一直千恩万谢,还让妻小出来给她磕头。
从布料铺子出来,母女俩又去药材铺子看过,把剩下的药材都收集起来,全部运到兵营里去了。
“刘泉那小子怎么样了?”何秀秀问。
说起刘泉,沈令菡就叹气,“还没醒呢,勉强捡回一条命,不过后半辈子大概是没什么指望了,我到现在都不敢去看刘叔刘婶。”“人活着就好,日后总能活明白的,你舅舅呢?”
倒还真把何有志两口子给忘了,也不知道他俩是跑了还是怎么了。
说曹操曹操就来,两人回到内史府的时候,就瞧见了完好无损的何有志。
“阿姐!”何有志可算见着了亲姐,激动地热泪盈眶,“阿姐你可回来了,咱娘没了,我还以为连你也见不着了,呜呜……”
一大男人就这么当众哭了起来。
“舅舅您快先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了呢,怎么就你一人啊,舅母呢?”
“赖在人家王府呢。”何有志提起婆娘来没好气,“打仗的时候我们躲到了王府去,幸亏人家肯收留我们,这才躲过一劫,今天叫她来,她说怕走了就不好意思再回去了,死活不肯走。”
众人无语。
何秀秀道:“人没事就行,哭甚,这不都活得好好的吗?”
何有志见大姐之前别提多心虚了,把何家弄成这样,他罪责难逃,生怕何秀秀一掌劈了他,哭有一多半是吓的,眼下见她没有责怪的意思,也就好了。
“是是,大姐说的对,没什么比一家人好好地更好了,您回来就好,我们令娘长成了大姑娘,跟外甥女婿好着呢,哎姐夫呢?”
“他过几天来。”
“过几天好,过几天好。”何有志才不想见沈先生,不知为什么,一直怕他,虽然人家也没怎么着他,“那个阿姐,您跟姐夫都回来了,往后打算干点什么呢,家里的铺子都黄了,往后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唉……”
这是变相的来哭穷了,过了几天穷苦日子,何有志到底忍不住了,现在摇钱树回来了,得抓紧抱上才行。
何秀秀道:“回头给你在底下找点事干,你媳妇要是愿意干点小买卖也使得,大生意就不用想了,她不是那块料,你俩安安稳稳度日便罢。”
何有志对这安排可以说是很不满意了,感觉何秀秀像是在打发要饭的,衙门底下的小杂碎活计如何能干?又不赚钱又辛苦,还丢脸,他好歹也是前任都尉,姐姐两口子混的人模人样的,居然不能给他谋个一官半职的?
“阿,阿姐,您看当初外甥女婿艰难的时候,我好说也是帮了忙的,我承认我是没出息,可就算当不成都尉,好歹安排个体面些的活计,不然如何养家呢?”
何秀秀掀眼皮子看他,“我便是让你继续当都尉,你就能养家了?”
这……也不是都尉不都尉的事,主要是钱,不当官开几家铺子也成啊,何家老本行不就是行商吗?
何秀秀看出他心里那点小算盘,笑笑,“何有志,你得先问问自己是行商的料吗,我便是给你万贯家财,你蹬腿之前也能败光了,何况我也没万贯家财给你,要是你媳妇是块料也罢,你们两口子都是只管享福不管生计的人,干点小活计拿点死钱挺好,不用费心,回头我跟你姐夫走了也放心。”
“你们不打算在琅琊郡待了?”何有志很惊讶,“那你们去哪,令娘呢?”
“暂时不会在琅琊郡,以后会不会再说,令娘有她夫君照顾,我不担心,只要你俩别给他们惹麻烦就行。”
何秀秀回来一趟,对他干脆就不客气起来,何有志感觉自己被抛弃了,简直绝望透顶,“阿姐,娘在的时候您可不这样,怎么现在当你弟弟是累赘了,竟是如此敷衍,哎哟我死了算了,还不如去地下跟爹娘团聚呢!”
说着又开始哭,这回是发自内心悲从中来,哭得肝肠寸断。
“你就这模样好意思去见爹娘么?”何秀秀不吃他这套,“以前娘在,一心捧着你,我不忍伤她老人家的心,便也不说你什么,现在你没人指望,再不自己立起来,还打算谁一辈子捧着你吗?活到这把岁数还活不明白,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见他哭的越发窝囊,何秀秀呵斥道:“给我把眼泪收回去!再哭我打断你的腿!”
何有志嘎嘣一抽,不敢哭了。
阿姐好凶,阿姐已经不是以前的阿姐了……
沈令菡实在很想笑,舅舅这模样好像被训斥的哈巴狗,“舅舅啊,现在局势不稳,您还是别惦记当官了,一个闹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我娘也是为你好,要不我跟四公子说说,给您在王府里谋个活干?”
王府里干活?这叫什么狗屁安排,他闺女在王府里当侧室,他去当下人像话吗?
“你还是别去卖你家男人的脸了,赚不着还得丢。”何秀秀哼了一声,“先跟着我吧,兵营里缺打杂的,正好这几日琅琊郡重建,先去扛木头拉粪车。”
何有志:“……”
沈令菡:“噗……”
作品正文卷 149沈先生
自从何秀秀回来,沈令菡每晚都陪娘睡,已经冷落了谈大人好几天,这天晚上忽然良心发现,跑到谈让小屋里挤小床。
谈家暂时没法住,大家都在府衙里凑合着挤,最大的房间留给了何东家,其他人在大殿里睡大通铺,谈大人则拥有一间小居室,是他以前办公休息的地方。
“阿让,还没睡呀。”沈令菡抱着床被子进来,见他在专注地看书,一点都不激动的样子,“是不是打扰你了,我要不还回我娘那?”
谈大人明显是有小情绪了,自从岳母回来,媳妇都没正经看他两眼,更别提晚上一起睡,两人仿佛还未成亲的郎君小娘子,还恪守着授受不亲的礼仪。
“抱着被子不嫌累吗?”谈让放下书,起来替她抱着,其实心里早没脾气了,就是故作不在意的姿态久了,一时半会转不回来,何况男人偶尔也是得有点小脾气的,不然媳妇根本瞧不见。
“嘿嘿阿让别生气嘛,我不是许久没见我娘了嘛,再说你这挤,我怕你休息不好。”沈令菡去扯他的衣襟,小媳妇的姿态相当足。
谈让被子铺了一半就绷不住了,转身把她扯进怀里,“小麻雀,对不起,我现在正式求原谅,咱之前的事就过去了吧,以后生气别不理我了行吗?”
两人之前冷战,因为忽如其来的战争强行终止,其实还没正式和解,虽然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沈令菡环住他的腰,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阿让的眼睛这么漂亮,就应该看见的,我每天都这么希望,只是忽然愿望成真了,不知所措罢了。”
谈让怔住,因为她这话从头暖到脚,眼睛忽然有些发烫,他闭上眼吻她,将泪水全部收进心里。
夜深人静的时候,两人窝在被子里互相取暖,都没什么睡意。沈令菡想着今日舅母来闹的事,便跟他絮叨,“我娘就是替我出气呢,虽然我没说,但她心里都清楚,不声不响地教训了舅舅舅母一回,你知道吗阿让,我心里特别温暖,我娘回来了呢。”
娘一回来,小女儿的姿态越发有了,哪怕那是个能拿凉水泼醒她的娘,哪怕母女俩见天儿的斗嘴,可是一想到娘在身边,就这样无条件的满足。
对此,谈大人心里还是有点吃醋的,他替她出气的时候就提心吊胆的,生怕招了媳妇忌讳,也不见他媳妇这么心满意足,这么小媳妇姿态,他嫉妒岳母怎么办?
“我爹还有几天才能来呢,我迫不及待想见他了啊,阿让怎么办,我睡不着……”
谈大人又深深嫉妒起了岳父,比嫉妒岳母还嫉妒……“哎阿让,我还没问你呢,你见我爹娘的时候什么感觉啊?”
终于想起她可怜的夫君来了吗?知道她夫君见岳母岳父有多不容易吗!
“挺好的。”谈让摩挲着她的脸颊,“等沈先生来了,咱抽时间再行一次成亲礼吧。”
“好啊好啊!”沈令菡在他脸上吧唧亲一口,“阿让你真好,比我想的周到多了,是该再行一次礼的,咱都没能好好成亲呢,正好爹娘回来了,我想让他们给咱见证。”
谈大人这也是有小算盘的,只有充分讨好岳父岳母,在二老心里树立一个无坚不摧的良好形象,后半辈子才能过的安稳有底气。毕竟谈家娶媳妇的时候动机不纯,沈先生跟何东家都是人精,哪怕不在跟前也都看得透,谈大人要不拿出点诚意来,以后的日子就没好了。
“还有啊阿让,我这几天都帮你打听消息呢,就是我娘嘴太紧,没透露什么要紧的,我听那意思,等洛阳城打下来,就要辅佐新帝上位了,咱就快要改朝换代了。”
“媳妇,这些都没关系,你没事不用跟何东家聊这些。”
“啊我懂了阿让,以后不问了,其实你没必要担心啊,反正我不问,我娘也觉得你有心眼。”
谈让:“……”
岳母当然不会提前透露新帝的身份,谈让也没指望从她嘴里问出来,一切还是要等沈先生来。这几日他跟周璞忙着部署应对,心里都紧张的很,一面期望沈先生快点来,一面又怕他来,这些话不能跟媳妇说,就怕她到时候两头为难。
谈让甚至还想过,岳父岳母一气之下不让媳妇跟他了怎么办,到时候实在不行,还是把周四卖了吧……
“阿嚏!”周璞连打了几个喷嚏,今天不知道怎么了,鼻子好痒,“阿让啊,你是不是心里骂我了,你看我的眼神怎么不太对……”
谈让清了清嗓子,“我觉得沈先生要来了。”
“啊!真的吗,哪呢哪呢,来人来人,快去城门上望一望,看看有没有人马!”周璞激动地原地打转,还想手舞足蹈一番,“你看我今天这身怎么样,有没有很失礼,不对,我应该叫你媳妇来看,她比较了解你岳父的品味。”
“我只是猜测……”谈让很无语,他见岳父都没这么激动好吗。
“万一猜对了呢?”
“……”
“公子公子!”小四跑进来,“沈先生要进城了!”
周璞差点被自己绊倒,“什么!这就来了!你们怎么不提前来报呢,快拿镜子来给我照照,备马备马,备最高大威猛的那匹马,我要亲自去迎接沈先生!”
谈让嘴角抽搐。
沈约一路轻装简行,只带了一小队人马来,一起来的还有安伯侯。进城时,其他人留在城外,便只有两人两骑踏马而来。
沈先生出现的时候,周围的兵将们都忍不住发出赞叹。那人仿佛是天上忽然落下来的仙,突兀地出现在战火燎原的人世,整个世界都因为他的出现而洗涤一清。
“我的娘唉阿让,我想给他跪下……”周璞满手心的汗,缰绳都要抓不住了,后悔骑了一匹高马,头晕。
只可惜人家沈先生的视线没定在他身上,直接划过他,望向后面的谈让。
安伯侯笑起来,给沈约介绍,“那位就是三郎了,还说得过去吧?”
谈让从马上下来,上前行礼,“沈先生。”
沈约一袭青灰布衣,风尘仆仆,简约的不能再简约,可就是有一种天人下凡的姿态,叫人忍不住膜拜。
他从马上下来,温和又没有架子,“谈大人,四公子。”
就这声四公子,直接导致周璞从马踏上掉下来,险些来个当众叩拜,“沈先生您太客气了哈哈,您一路辛苦,累不累?先进去喝杯茶吧,喝龙井还是普洱……”
谈让握住周四的胳膊,将他拉到身侧,顺便给沈约让了路,“沈先生您请。”
沈约笑笑,“四公子不必客气,我喝清茶没关系。”
周璞激动地热泪盈眶,瞧瞧沈先生多么平易近人,多么人间烟火,居然只喝清茶……
谈让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