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盘腿坐在地上,三两下编好了一只蛐蛐,居然有模有样的,“你瞧,我这辈子最会的就是编蛐蛐,不为别的,因为上课的时候无聊,我不是抓蛐蛐就是编蛐蛐,熟能生巧。”
这样大言不惭的话,她居然说的出来,谈让轻叹。
“给你玩。”沈令菡把蛐蛐摆到林氏面前,期待的看着她。
林氏枯枝一样的手缓缓拿起蛐蛐,放在手心里端详,“可以帮我拿剪刀来么。”
沈令菡四下看看,在小木柜上发现了剪刀,于是拿来递给她,递出去的时候尖头朝向自己,林氏虚弱无力的伸手来拿,在递接途中,手忽然一松,尖头一下挑破了沈令菡的手心。“呀!”猝不及防的一下疼,剪刀掉在了地上。
“小麻雀!”谈让过来一把拽住她,将他拉到身后,一脸怒气的看着林氏。
林氏好似没看见一样,继续低头摆弄着蛐蛐。
“没事没事,是我没拿稳。”沈令菡用帕子把手上的血擦了擦,若无其事的笑笑,“没事,都没出血,就是划了一下。”
“令菡,可以帮我拿一下剪刀么。”林氏又说了一句。
“你别动,我来拿。”谈让用力抓住她的胳膊,生怕她再出什么意外。
“没事,说让我拿的嘛。”她抢先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剪刀,再次递给林氏,这次她注意了,拿的很稳。
林氏接过剪刀,对着蛐蛐的身子,咔嚓一刀剪了下去,丝毫没犹豫,脸上依旧是平静无波的表情。
沈令菡嘴唇动了动,把话咽回去,算了,就当没看见吧,阿让已经挺生气了。
谈让虽然看不见,但林氏一下一下的剪,他能听见,他强压住怒气,告诫自己不能当着小麻雀的面发作,“小麻雀,咱回去。”
不等她同意,谈让直接拉着她走出小屋,关上了房门,手指箍紧了沈令菡的手腕,无意识的越捏越紧。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林氏的手颓然的放下,嘴角蠕动,自言自语的喃喃,“好像是个好孩子呢。”
“阿让阿让,你松一点,要断啦!”沈令菡握住手腕上的手,一不小心把血蹭到了他手上。
谈让停下疾行的脚步,深吸口气,从身上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拿起她受伤的手,摸索着包裹。
沈令菡有些气短,“嗯,那个真不疼,就一条小细口,一点点小血珠,你快别生气了,你这个样子,我都怕你了。”
谈让尽量让自己平心静气,手上的动作放轻柔,“我不生气,你以后别这么傻,她,她并没有看到的那样正常,会做出很多难以预料的举动,不要靠近她,也不要在她面前碰任何东西,更别被她牵着鼻子走,不,你以后干脆不要再见她,不准来小偏院。”
去他娘的粽子,去他娘的解闷,这姑娘对谁都好心,可她不知道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能被善待,热心换来的有可能是灾祸。
“哦哦。”沈令菡第一次见他动真火,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何况那人是他生母,她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原来林氏真的不正常,可她完全看不出来,哎,那样好看的人,真是可惜了。
谈让没再生气,可也几乎没怎么说话,回去后给她清理伤口上了药,然后嘱咐她几句,便回房睡了。
沈令菡半宿没睡着,躺下后想的都是今天见林氏的场景,还有阿让怒气冲冲的样子,以至于后半夜的时候,她还梦见他拿着鸡毛掸子凶她,并且说等明年搬出去后,就不要再去找他。
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恐慌,可能是因为他太凶了,也可能是因为他不想再见她。
就算当不成夫妻,当朋友也好啊,谈小让真小心眼。
因为这梦,她很早就醒了,想起今天是端午,便没再懒觉,穿好衣服起来。
谈小让都已经生好火了。
“阿让你每天起这么早啊,今天端午节,你们不休假嘛?”
“要过去看一眼,估计下午会没事,到时候跟你一块去琅琊王府。”
“好啊好啊,今天二娘来陪我吃粽子,你也带几个去垫垫肚子,省的晚上在王府吃不饱。”
谈让笑,“好。”
待吃过早饭,谈让先走了,沈令菡约莫着夫人们吃过早饭,这才动身去正房请安。
到的时候,一家人刚刚吃完,桌子还没撤,居然来早了。
“哎?令娘怎么不来吃饭啊,是用过了还是没吃呢?”孟琪一边拿手帕子擦嘴,一边往外头描了一眼,“怎么不见三郎,我还以为你们小夫妻起的比别人晚些呢。”
“阿让上职早,我们提早用过了。”沈令菡脸上带笑,心里无比膈应,一大早的,真不爱瞧见她。
“那倒是怪我了,我不知道府上起的早,耽误大家了。”
家里有客,吃饭的时间就要照顾着客人,谁也没说什么,她倒是先自责上了。
秦氏道:“倒也不是都这么早,谁还没个睡过头的时候,老爷他们要上职,自然有人提早伺候着,剩下我们这些无所事事的,吃饭没准儿。”
沈令菡坐到谈二旁边,故意离孟琪远着点,她平时出了名的好脾气,常年对着于氏那样的人都能笑嘻嘻的,却唯独不想跟孟琪有任何交集。
谈二今日自由身,请过安之后便拉着沈令菡去院子里玩,“令娘,咱去你们院子吧,我早上没吃饱,想吃粽子。”
“好啊,都是现成的,要多少有多少。”
两人手拉手正要跑,便听见孟琪叫她们俩,“阿芷,令娘,我跟你们一块去玩行吗?”
沈令菡翻了个大白眼,想说她真是狡猾,故意当着夫人们的面嚷嚷,谁好意思不让她去。
正文 072要开窍
孟琪小跑追上她俩,不管人家愿不愿意,执意拉着她俩的手,“我还没能好好瞧瞧你们的院子呢,听说还有粽子吃,我早就迫不及待了。”
一边说还跟屋子里的夫人们吐舌头,一脸娇嗔。
夫人们在后面笑,“瞧瞧这仨丫头,到底小了几岁,性子不稳,比起阿韵来可差远了。”
“小娘子就是要这样,阿韵从小到大都闷,怪没意思的。”秦氏道。
孟夫人说:“看她们能玩到一起去,我就放心了,昨晚上她央求我,说要在这里多住段时日,我就怕她在家里惯坏了,到这里添乱。”
“哪有的事,多好的孩子,就让她住家里,保管给养的白白胖胖,你跟孟大人都放心便是。”
听到孟琪还要住在这里,沈令菡顿时生无可恋,琢磨着要不提前搬出去算了。
谈二翻了个大白眼,“这里可不比洛阳城,小地方闷的很,你在这里能行吗,还不如去青州呢。”孟琪不在意道:“可是有你们啊,去青州只有我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我更不想去。”
谈二好歹忍着没说“谁要跟你玩”这话,“到时候受了冷落,可别哭鼻子说我们欺负你就行。”
“怎么会呢,我现在可长大了。”
因为有孟琪跟着,沈令菡跟谈二都无比郁闷,话说的都少了,别提多烦,偏她还话多,逮着什么都问。
“呀,你们还自己烧火呢,真没看出来,令娘还会做家务。”孟琪打量着小院子,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来是嫌弃还是怎么的,总之很叫人不舒服。
一旦离开夫人们,那张总是教养很好的脸说没就没。
“你可别瞎说,哪里需要令娘做家务啊,我三哥什么都包了,可疼她了。”谈二倒是没看出她对三郎如何,但就是本能的想替令娘显摆。
贵小姐的圈子里,攀比属于日常交流模式,虽不至于说的这样露骨,但明里暗里你来我往,谁也不肯落了下风。
谈二只要一对上孟琪,自然开启本能,又怕令娘不懂这些吃了亏,事事都要替她出头。
孟琪的嘴角撇了撇,没搭腔,眼睛往两间卧房瞟了眼,说道:“都说三郎跟媳妇分房睡,我还当说瞎话,没想到真分着呢。”
这话不知怎的就刺中了沈令菡的神经,明明并不觉得分房有什么大不了,可就是不想听她这样说,本能的想要回击她,可搜肠刮肚的,却也找不出什么好反驳的,本来就因为年纪小,不对,因为成亲做样子,分房是自然平常的事,她有什么好生气的?
这种想反驳又反驳不了的感觉,真憋屈,她最近是怎么了,好像总是容易别扭生气,尤其跟阿让有关的事。
不行不行,她必须得心平气和才行,不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大小姐惦记阿让,说两句不中听的话吗,还能怎么的,总不能死皮赖脸硬嫁给他吧。
这个念头让她心里一怔,对啊,阿让以后是要再娶媳妇的,说白了他现在就等于没娶妻的状态,不论是他惦记谁,谁又惦记他,完全跟她没关系啊,还不都是早晚的吗,就算将来娶了孟琪,也正常啊。
可她潜意识里非常不愿意这种事发生,就算娶也娶个像样的,对!必须不能让他娶孟娘子,她必须得阻止这俩人有什么交集,就孟琪这厚脸皮的劲儿,万一对阿让死缠烂打,阿让肯定不是对手。
她这心里一通乱想的时候,谈二没闲着嘴,替她回击,“我说琪娘,你可就不懂了吧,令娘年纪小,我三哥那是疼她呢,等到了明年,自然就同房了啊,你怕是不知道这世上有好些个不知疼人男子,真要勉强你的时候,可不管你愿不愿意。再说了,哪家夫妻还没分房过呢,你将来嫁了人,还能一辈子守住他不成,趁早看开点好。”
谈二这丫头,看着傻啦吧唧的,但在谈家这样的地方长起来,天生便知世故,有时候比沈令菡知人情冷暖的多,虽然是为了回嘴说了这一番话,听着却叫人唏嘘。
沈令菡从小看见的,就是沈先生跟何东家俩人恩爱,不大懂这些。而孟琪虽然在大家族里长大,但因为孟大人高攀夫人,故而一直宠着,并不敢纳妾,孟琪又是从小宠到大,思维惯性就是主母高高在上。
故而两人听完谈二的言论,一时都没转过弯来,接不上茬。
孟琪虽然没了下文,但知道他俩没有同房,心里挺高兴的,在她看来,沈令菡根本配不上谈让,一个乡下野丫头,男人娶了她,前程抱负都指望不上,说不定三郎压根儿不喜欢她。
这样想着,心里渐渐起了些心思,男人没地位不怕,怕的是娶不到能帮他的妇人,三郎现在正是需要人帮忙的时候,她孟琪不比沈令菡好多了吗,如果在谈家多留一段时间,不愁三郎看不见她。
她转而道:“你们不是包了粽子吗,是三郎包的?”
没人搭理她,谈二早跑厨房拿了俩,已经开吃了,“啊,我三哥就是心灵手巧,粽子又大又甜,真好吃。”
能不甜吗,一只粽子里头放了好几只甜枣,还加了蜜枣,吃起来当然过瘾。
孟琪主动去厨房,“谈二吃的人眼馋,我这刚吃了早饭都忍不住了,令娘,帮我拿一个呗。”
人家开口要,总不能不给,沈令菡挑了一只给她,关键时候她倒是想起来咸鱼粽子用了什么绳,故意给她拿了一个。
“哎呀,这什么味啊。”孟琪这样的小姐,哪里闻过臭咸鱼的味儿,刚揭开粽皮就皱眉头,要不是不想落人把柄,她早就扔了,“这粽子是不是坏了?”
“没坏啊。”沈令菡笑道,“是咸鱼包的,很好吃呢,阿让最爱这一口,你瞧我都没舍得给二娘。”
谈二嗤笑,“少见多怪不是,咸鱼吃过没,就这味,我都没好意思吃,因为我三哥喜欢。”
孟琪忍住吐口水的冲动,她长这么大都没闻过这么臭的味儿,别说吃,拿在手里都膈应,谈让怎么爱吃这种东西?“二娘,我想吃甜口的,既然你想吃,那我跟你换啊?”
谈二举着已经咬了一口的第二只粽子,“不好意思啊,我两个饱了,不想吃早说啊,你都打开了,不吃岂不是辜负我三哥的一片心意,他可能会不高兴哦。”
孟琪黑着脸,谈二搬出三郎来,可谓戳中她死穴,她可不想给他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只好硬着头皮咬了一口。
哪知这玩意闻着臭,吃嘴里更臭,就像香喷喷的花插牛粪上,全身上下都充斥着臭气,她感觉那臭味蔓延在嘴里,一辈子都去不掉了似的。
谈二一边吃,一边跟沈令菡对笑,别提多开心了。
沈令菡无端开心,吃不了咸鱼,就别想跟阿让过了,哼!
孟琪忍辱负重的吃完一只巨大无比的咸鱼粽,连臭带撑,别提多想死了,“有茶水吗,我想漱漱口。”
“不好意思啊,没有茶水,只有井水,你要吗?”沈令菡道。
“你可真不讲究,井水如何能喝,算了,我还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