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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鸡腿。”
“行行行,给你鸡腿。”
小苗塞给他一只鸡腿,趴在门上听声音,“没声啊,是不是都吃完了,走,咱悄悄进去看看,没准儿两人都和好了呢?”“没戏,好不了。”谈小宝啃着鸡腿说,“令姐姐是不会那么快回心转意的,少说也得冷战个把月吧,三哥哥就是因为嫉妒我跟令姐姐好,才把我给丢出来的。”
“你个乌鸦嘴快闭上,什么个把月,必须得快点好,小宝少爷我得跟你说好了,你得撮合他俩好啊,别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怨不得姑爷丢你出来,换做是我,我肯定揍你。”
“小苗你这就不懂了,令姐姐需要刺激知道吗,这事你不明白,这回啊真是三哥哥理亏,能不能挽回得看命,你以为没我就不这样了吗?”
“别的我不管,我就知道令娘肯定是离不开姑爷的,而且生气不能生太久,影响感情。”小苗推门进去,在院子里瞧瞧,一个人都没有,她决定先去厨房看看。
厨房锅里热着几个菜,小苗掀开看看,居然都没动,“哎呀居然没吃?”
谈小宝跟进来,看着碗里的红烧肉直了眼,“没事,我吃。”
“你吃啥吃,你吃鸡腿就行。”
小苗灵机一动,把买的吃食换成姑爷做的菜,来个偷梁换柱。
“鸡腿都凉了好吗。”谈小宝抗议,“令姐姐吃不完的。”
“成成给你吃红烧肉,不过小宝,你待会儿不能说漏嘴,就说这些是我买的知道吗?”
“哎呀知道了。”
小苗换好了菜,端进沈令菡的房间,发现她已经在桌上睡着了,旁边还有几块点心。
谈小宝进门之前,猛地瞧见窗户边上有个小玩意,“噫?这什么东西,谁放的?”
那是谈让刻的小人,一下午赶着刻出来的,不过完成度不高,像是半成品。
“噗……这是三哥哥吗?”
谈小宝笑得丧心病狂,他举着小人跑到沈令菡跟前,“冷姐姐你看三哥哥,哈哈哈笑死我了!”
沈令菡迷迷糊糊起来,被食物的香气吸引住,没问什么就吃了两口红烧肉,堵在嘴里还没咽下去的,一瞧见他手里的小人,当场喷了。
谈小宝:“……”
“哎呀对不起啊小宝,我不是有意吐你脸上的,你怎么不躲啊……哈哈这哪来的,好丑。”
笑完了想起谈让来过,估计是他放的,然后强制收住笑,险些憋出内伤,“有什么好笑的,难看死了。”
谈小宝把脸上的肉渣擦了,说:“你不要那归我了啊,我看见它能笑一年。”
沈令菡撇撇嘴,忍不住又去看了小木人一眼,那小人刻的是阿让自己,身型很像,脸却丑化了,一口的大龅牙,可能没刻完,显得粗制滥造,格外滑稽,看一眼就想笑。
“拿去拿去!”她“大方”地摆手,然后再次夹了一块红烧肉,一边吃一边咂嘴,“哎小苗,你哪儿买的红烧肉?”
小苗说:“就田记买的啊,怎么了,不好吃吗?不好吃也难怪,你吃多了姑爷做的菜,肯定吃哪里的都不好吃,但是没办法啊,将就吃吧。”
是田记的吗……为什么感觉哪里不对。
“令姐姐你不爱吃就给我吧,我吃着还行。”
“不给。”沈令菡把碗抱着,“你要吃就去厨房吃,我吃小苗买的。”
“总吃三哥哥做的也会腻啊,让我换换口味吧。”谈小宝拿勺子舀了两块肉,美滋滋填嘴里,好吃的想哭,心说还是三哥哥的手艺好。
俩小东西吃的热火朝天,隔壁谈大人却在挑灯刻小人,他以前没刻过这玩意,手生的很,还是今天中午出去现学的,半吊子水平。不过第二个明显比第一个好一点,刻的还是自己,这回刻的是一脸麻子。
他得刻熟练了再刻小媳妇,所以拿自己做实验。能听到隔壁的笑声,他估计小媳妇还是喜欢的,于是更加有信心跟动力,刻了大半宿,最后是趴在桌上睡着的。
第二天起的晚了,小苗在外面叫他,“姑爷?该起了,我做好了早饭,您出来吃点啊。”
谈让惊醒,看看天色,果然不早了,于是快速洗了把脸出去,把连夜刻的小人摆在媳妇窗前,然后拿了俩个包子就出门了。
小苗看看窗户边的小人,想起他手上的刀伤,心疼的不得了,忽然灵机一动,对着院子喊了一声,“哎呀姑爷,你手上怎么全是血啊!”
作品正文卷 131谈樾归
沈令菡迷迷糊糊醒来,听见小苗在外吆喝,没听清说了啥。
“小苗,你喊什么呢?”
小苗端了热水进来,脸上全是担忧,“我说姑爷呢,我看他手上受了伤,也没顾上处理就去上职了,精神还不太好,我看着像是染了风寒。”
沈令菡下意识想问问怎么回事,犹豫一下又没问,“嗯,小苗做饭了吗?”
“您可真淡定。”小苗白了她一眼,“姑爷那么疼你,你倒是坐得住,我看着都怪心疼的,呐,这是他早上放外面的,生病了还不忘哄你开心。”
这个倒是比昨天那个好多了,不过还是一样丑哈哈哈……
沈令菡没忍住,噗嗤笑出来,“拿来我看看。”
小苗把木人给她,趁机说好话,“您明明就惦记姑爷,干嘛非不理人家,大冷天的,公务又忙,您就不怕他累着?再说了,我们姑爷年轻有为,生的又那么俊,肯定很得小娘子们喜欢,等他被人惦记了去,您就等着后悔吧。”
“哼,他才看不上。”
嘴里这么说,心里到底是虚,毕竟阿让那么好,现在眼睛还好了,就是娶公主都使得,万一年轻气盛把持不住的……
“要你瞎操心,我不原谅他,说什么也不原谅,他愿意去找正好,我本来就打算着跟他和离出去找爹娘的。”
小苗手一抖,“您说甚?和离!令娘你是不是脑子坏了?”
沈令菡:“……”
“令娘你怎么能有这种念头呢,太傻了吧,姑爷这样的上哪找啊,不,应该说上哪也找不着,知道现在外头的小娘子们都说什么吗?说我们新任内史大人长得好脾气好,为官公正还亲民,要能嫁给他,做小也甘愿,人家可都要争破头做小了,您居然还把正妻位子拱手让人?不是脑子坏了是什么!”
沈令菡:“……”阿让居然在外头招蜂引蝶的!
哼,就知道男人当了官就会变坏!
臭阿让破阿让,谁让你对其他小娘子脾气好的!
不能原谅!
“谈小宝,这小人送你了,你可以笑两年了。”沈令菡把小人往床上随手一丢。
谈小宝:“……”
“令娘,您再这样,我可不向着你了,姑爷也太可怜了。”
谈小宝被小人砸醒了,揉着脑袋起来说:“不可怜不可怜,我回头就让我娘在京城里介绍几个大户人家的小娘子给三哥哥认识,所谓高嫁低娶,三哥哥娶了大户人家的姑娘,仕途才稳,说不定回头就能去洛阳城当官了,正好我也带令姐姐回我家。”
沈令菡:“……”
小苗:“……”
“你们别瞪我,不是令姐姐说要和离吗,虽然你们和离了,但还是我的三哥哥跟令姐姐啊,我总要为你们考虑不是?”
“我谢谢你啊谈小宝!”沈令菡咬牙切齿道。
“不谢不谢,都一家人谢啥,我以后把家产都交给你打理。”
“……”
此时的谈大人尚不知自己的仕途将会一片光明,依旧苦哈哈地处理公务。
“谈大人。”有小差役进来说,“谈刺史说要见您。”
“哦?是大哥。”谈让放下笔,“还不快请进来。”
“尚还在城门口。”
“那就派轿子去接,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是,大人。”
如今的城门小吏们个个恪尽职守,只要发现可疑人物,都会在第一时间上报给谈让,连上州官也不例外,怕是坐在洛阳城宝座上的官家也没有这样的控制权。
谈樾是上州刺史,按理不在可疑人物之列,恐怕是秘密乔装回来的,所以才被小吏给拦下了。
约莫一刻钟后,谈樾出现在了内史府后堂。
“大哥!”谈让起身迎接,因为走的着急,不小心撞在桌案上,差点儿摔地上,“您总算回来了。”
谈樾眯着眼打量他一番,过后才上前虚扶一把,“三弟小心。”
“没事,我反正摔习惯了。”谈让请他入座,“大哥近来可好?”
谈樾今日穿的十分朴素,走在大街上跟一般小民无二,他瘦了些许,神色有些疲倦,看起来状态不算好,“我还好,就是记挂着家里,待晚上的时候,我再回家看看。”他看着谈让的眼睛,问道,“父亲怎会中风?”
“此事却也怪我。”谈让自责道,“我没料想到考核一事事关重大,故而没有十分提防,是我大意了,父亲受不得罢官的刺激,在府衙里中风昏迷,当时我不在跟前,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若是我能一直陪着他,兴许还能救。”
谈樾沉吟叹息,“倒也不怪你,是东海王的人背后诬陷,你要防也防不得,后来河间王便将计就计,把你提拔上来,也算是补救及时。只是如此一来,便失了琅琊王的信任,我之所以不回来,是怕琅琊王趁机除我。”
“琅琊王多半是受了孟家小姐蛊惑。”谈让无奈摇头,“前日我去王府,实在是不成样子,不过王爷虽然一时沉迷女色,心里还留有一丝清明,言语间对大哥很看重,倒是周大公子对您误会颇深,大概是因为大嫂吧,我便解释几句,他倒也没再说什么。”
谈樾之所以敢回来,就是因为周览的人忽然撤走了,他对此猜测良多,能想到有可能是谈让在中间起了什么作用,却猜不出来他用了什么法子。
只因为周颜?怕是没这么简单吧。
“也罢,夺位之事谁也说不准,三家明争暗斗,你我还是静观其变的好,我当初之所以在河间王那里留条后路,为的也是保我们谈家周全。琅琊王最终胜了当然好,万一不行,在河间王那里还有一席之位,你与琅琊王接触的时候,千万拿捏好分寸。”
看起来河间王已经十拿九稳了,不然谈樾怎会跟他承认立场,谈让点头,“我明白,是要有什么动作了吗?”
谈樾沉吟道:“只是有些许风声,总之你心里有个数就行,河间王首要除掉的是东海王,眼下来看,东海王败势难免,要对琅琊王动手,怎么也得等那之后,眼下倒不至于。”
谈让心里冷哼,河间王都要打到琅琊郡了,谈樾居然还不跟他说实话,他倒要看看,谈府那一家老小,他预备怎么安顿。
谈樾在府衙一直到下职,跟谈让一起坐轿子回谈府,可谓小心至极。
谈让没跟去大房凑热闹,很识趣的给他们母子俩说话的机会,他下午没来得及刻小人,晚上还没有礼物送给小媳妇呢。
谈樾一回来,谈夫人就松了口气,拉着长子问长问短顺便诉苦,“你怎么才回来,家里都乱了套了,你父亲他……他一辈子都起不来了。”
说着就哭了起来,谈樾只好温言相劝,“我也是迫不得已,琅琊王对我心生怀疑,我不得不小心,母亲快别哭了,我先去看看父亲。”
久病床前无孝子,换算到其他人身上一样,谈政不人不鬼地躺了这许久,从谈夫人到近身伺候的侍女,皆由最开始的悲伤殷切发展到嫌弃冷漠,平时根本没什么人在跟前,就由他一个人歪头歪脑地躺着。
谈政直勾勾盯着床梁上的花纹,保持这动作已经大半天了,口水已经浸湿了枕头,侍女见谈樾过来,才殷勤地进来替老爷翻个身,帮他擦口水。
谈樾出现在床边的时候,谈政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神瞬间有了光彩,吧吧啦啦地嘟囔着什么,虽然谁也听不懂,但他还是奋力地吧啦着。
谈樾皱眉,握着他的手,“父亲,我都明白,您好好养病便是,外面的事有我跟三郎呢。”
一听见三郎这俩字,谈政的表情瞬间扭曲起来,像是半夜撞见了鬼似的惊恐,他涨红了脸,因为着急说点什么,嘴里开始吐白沫,到最后干脆在床上抽搐起来。
“父亲!快来人。”谈樾仿佛意识到什么,三郎果然有问题,不然父亲不会这样激动。
谈夫人又开始哭起来,“你父亲这个样子可怎么办啊……”
谈樾把她扶到外头坐着,说:“母亲,我不能逗留太久,夜里就要赶回去,有几件事要嘱咐您。”
赵氏抓住他的胳膊,“对了,我想着尽快把家分了,然后我跟你父亲都搬到徐州去,我总疑心你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