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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法子急了点能帮上北伐大军的忙也就是帮上晋王的忙。就算有什么问题也不过是像世子所说受损失的无非是些商人而已。这些商贾不事生产整天想着从农工身上盘剥正当好好教训下。
想到此处气度宽宏的董仆射也就眼观鼻鼻观心不再过问。
李毅见无人反对满意地点点头:“既如此便转尚书省吧。要快!”看着这些高官围着自己忙碌他脸上不知何时已挂满笑容。
国家大事全凭自己一言而决这种感觉实在太美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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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白龙
千里朔风遍卷辽东。这种天气里苏合人都躲起来窝冬连动物们也不在外行走。但在一处近河的平原上却有片雪地动了动一个瘦小的身影慢慢站了起来。
白龙艰难地撑起身子抖落背上冰雪。被积雪一冻鼻血已不再流了全身上下的乌青也痛楚稍减。他活动了几下一瘸一拐地向林子走去。到晚饭前他要把昨晚设下的十几个套索都检视一遍。若是没有猎获回去还有一顿打等着他那些看家犬吃剩的饭食也别指望。
直到林子深处的第五个套索白龙才往布兜里装进一只小山雀。他低低地骂了声。今晚的拳脚是免不了了不知晚饭还有没有着落。
……奇怪啊。这片林子就算到了冬天也有很多小兽出来觅食运气好还能套到狍子。最不济至少能有山鸡。但今天有些不对劲动物们都像是凭空消失了。就连平时常听到的鸟鸣也没有一声。
不好莫不是有老虎来这片山林觅食!白龙心中一寒立刻又释然了——算了被老虎吃掉也好过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他把布兜口小心扎好起身想继续往林子里走去却听得背后大树上传来一阵声响。还没等他回头察看眼前一黑脖子上已被人砍了一掌晕死过去。
哨兵把白龙扛回营地时李雪鳞正撕下布条给自己包扎伤口。自决定转战辽东他们已在这片林子里走了四天。'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昨晚好容易找到个背风的山洞还没安顿下房东却找上门来了。铁塔被那只两米多高的大黑熊一掌拍得大刀脱手飞出一口气岔了在原地趴着动弹不得。李雪鳞慌乱中套了个头盔和护胸板甲就上前迎战。等把刀刃戳进黑熊心脏他身上也吃了两下亏得重甲护身左上臂还是被爪子划了道豁口血流如注。这下可把众人吓得不轻。
在古代没有消毒用品伤口感染是家常便饭。尤其是这种野兽身上都带着大量病菌。若是换了其他人伤口不但愈合不了还会生出坏疽最后因败血症而死。
李雪鳞遇险不乱用积雪擦净伤口见没有异物让铁塔把他随身的那柄拐子刘版“丛林之王”刀柄卸下取了内藏的针线弯钩把两边肌肉密密缝合。直痛得他脸色青虚汗湿透衣衫。过得一天见他没有烧大家才放下心来。刚才换纱布时现伤口已开始愈合都啧啧称奇。
滥用抗生素也是有好处的嘛。李雪鳞不由得感谢那些打个喷嚏也让他挂庆大霉素的蒙古大夫。自己身体里残留的医药垃圾在这儿倒成了百菌不侵的好宝贝。
细细包扎好李雪鳞抬起头见哨兵扛来个半大少年一愣。问道:
“这少年是哪儿抓来的?”
“报告长官。这小子是从林子外边来捕猎的无意中进入我们的警戒范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捕猎?就他一个?”这年代辽东的老虎野狼可比人多。就这么个衣衫褴褛连件武器也没有的少年居然孤身到树林里打猎?“可查仔细了?不是苏合人的探子吧?”
“不是。”铁塔插话道。
李雪鳞讶异地看了这个闷罐子一眼。
“他不是探子是苏合人的汉奴。”沈铁塔很肯定地说道。一向波澜不兴的语调罕见地带上几分悲愤。
苏合人在夏朝边境打草谷时除了抢夺财物也掳掠人口。在古代人口是项相当宝贵的资源对于不善生产的游牧民来说尤其如此。被掳去的汉人若是女子往往被分配给族中权贵或有战功的残疾人为妻;若是男子就是可当牛马差使的奴隶——待遇甚至还不如牲畜。至于小孩有些放牧地水草颇丰的部族还会留下使唤大多数情况下会和老人婴儿一起被当场屠杀。
李雪鳞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你为何如此肯定?”
沈铁塔沉默许久缓缓说道:“他身上的伤我小时候也有。我是汉奴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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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龙醒来时现自己在一个山洞里。有人替他盖了块毛皮身边还生着一堆火一只野兔架在上头烤得“滋滋”流油香气四溢。疑惑地环视四周却见有个蓝眼睛、黄头的小孩正坐在不远处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他只觉脑袋“嗡”地一声惊叫:“鬼!有鬼啊!”
“臭小子鬼叫什么!”李雪鳞走进洞凿了他一个爆栗从烤兔上撕下两条腿扔给少年“饿了吧。吃!”
白龙看看香喷喷的兔腿又看看抱着蕾莉安坐下的李雪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想了想他决定还是先问和自己安危关系最密切的问题:“你……你怎么会养小妖怪?”
李雪鳞脸色一瞬间变得极其难看。若不是看在白龙一个小孩子不懂事若不是还抱着蕾莉安光凭这一句话就能让现在的他暴起杀人。
克制住胸中怒气他冷冷地警告:“她是我妹妹蕾莉安!记好了以后再用那些奇怪的东西来称呼她我真会宰了你!”
白龙打了个哆嗦点点头问了另一个关心的问题:“你是谁?是我家主人的同族吗?”
“我是谁该让你知道时自然会告诉你。但现在该我来问你。先你叫什么名字?”
“白龙。”
“白龙?”李雪鳞和坐在洞口看守的张彪都是一愣相互望了眼“为什么起这个名字?”
“我爹说落入苏合人手中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只有像龙那样一飞冲天才有活下去的希望。所以替我改了名。”
张彪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打听到了名字李雪鳞又东拉西扯问了些不相干的东西从一开始的疾言厉色变得和颜悦色让涉世不深的少年慢慢放松了下来。
看看时机已到李雪鳞突然单刀直入地问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白龙大冷天的你来这树林子里干嘛?”
少年老老实实地答道:“我昨晚下了套索今天来看有没有猎获。若是没东西拿回去我家主人会打我还不给吃饭。我父母就是被打死、饿死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咬着嘴唇不再言语。
李雪鳞眯着眼打量了他一会儿冷不丁问道:“你所在部落有多少苏合人多少汉奴?苏合人中有多少能打仗的成年男人?汉奴中有多少成年男人?马匹牲畜有多少?与外界可有往来?”
白龙吃了一惊仔细默想了一遍道:“苏合人有六百五十多人能打仗的成年男人有两百三十人。汉奴七十四人全部是男子。马匹有四百四十……不四百五十多匹羊两千四百八十多头。现在所有人都在窝冬最近的部落在一百多里外道路又被大雪封了。除非有急事到开春都不与外人来往。”
李雪鳞点点头走到洞外。铁塔一直站在那儿等着他眼神中带着不满和无奈。
审问官径自走向骑兵们所在的另一个山洞。错身而过时拍拍他的肩笑了笑。
铁塔叹口气带着几分犹豫进了白龙所在的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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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杀人夜
这一天晚上是细如丝的下弦月。'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四十个人四十匹马借着沉沉夜色隐藏在苏合部落下风五百米处。
李雪鳞迎着朔风翕动了几下鼻翼悠悠吟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张彪被那两句话里浓浓的血腥味撩拨了舔了舔嘴唇嘿嘿低笑了几声。身后三十名多骑兵跟着一阵兴奋。
李雪鳞转过身低声道:“任务都明白了?张队副和我各领十人反复穿插;沈队副领十人去苏合营地里引燃草把专司放火;剩下七人散布营帐外敌人想逃跑立即射杀!若是有人中途落马不要慌能抢到马就跟上继续打不行的话趴地上挪到安全之处打扫战场时再与我们会合。记着第一要务是一个不少地活下来明白吗?”
回答他的是一片捶击胸甲的声音。
呼呼风声中响起了一阵抽刀出鞘声和马蹄踩在松软积雪上的“吱嘎”声。
苏合人护营的狗警觉地竖起耳朵。它们身在上风闻不到气味。但那么多人马行动时的声音在这冬日的夜里格外刺耳。十多条狗一起狂吠起来。
帐子里的人惊醒了。这儿的苏合男子虽然彪悍毕竟不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士兵。平日做得多的也就打退过分逼近的野兽。等手忙脚乱裹上皮袍乱哄哄扎堆出门迎接他们的是银亮的刀锋、红艳的火把还有纵横劈砍的沉默死神。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无数被点着的干草束仍到了帐篷内外。随着铁塔队绕着营地跑一圈一条环形火龙升腾起来。熊熊火光照得数百米范围内通明如白昼。
此时苏合人才看清袭击部落的是一群穿着汉人服饰还有铁甲护身的骑兵。他们印象中的汉人只有低眉顺眼的汉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就算把病弱的杀来喂狗同宰一头羊也没分别毫无愧疚。从来就没人告诉过他们汉人的刀刃也能那么犀利汉人的骑兵也能那么强悍汉人——也可以成为屠杀者。
李雪鳞带队在营地里来回冲踏。他并不选人多的地方杀个痛快但每次都准确地把分散的苏合人往营地中央驱赶一段距离。张彪是个精细人立刻有样学样。他们两队仅仅二十二个骑兵已经围起了五百多部民。
一些动作快的苏合男子在混乱中找到了马。刚骑上完成放火任务的铁塔小队将死亡带到他们面前。几个头脑清醒的想往营地外冲去但黑暗中飞来的箭矢很明确告诉他们:此路不通。
李雪鳞渴血的欲望被肾上腺素加倍放大。但他仍保持着理智。冷静冷酷这是比利刃重甲更致命的武器。他带领十名骑兵排成纵队围着待宰羔羊一圈圈打转准确高效地收割生命。今晚他们就是这片雪原上的死神。
一支羽箭射在李雪鳞的肩上“叮”一声弹开了 。黑甲骑士早已收起了马刀。右手大剑没有花巧的动作仅凭着马匹的度他就是一台无坚不摧的绞肉机。剑刃所到之处骨断筋折残肢遍地化作马蹄下的血泥。
大剑划过热血在身后喷出。李雪鳞看得分明那是一对年轻的母子。母亲惊恐的眼中映出一个急逼近的黑色身影她在最后关头背过身将孩子紧紧藏在怀里。但她低估了快马重剑的威力和黑甲骑士的冷酷。李雪鳞只是手腕微微调整了角度剑锋斜掠而过手中传来柔和的冲劲。苏合母子的头颅已被抛上半空。
一个男子悲愤地大吼一声举着根长矛从人群中冲出直奔他而来。李雪鳞左手下意识地轻轻一振“踏风”把头偏了偏让过这一刺。右手大剑自下而上画了个圆先将长矛格飞随即剑尖入肉两寸将男子从左至右开了膛。热腾腾红扑扑的内脏争先恐后拥了出来落在冰冷的雪地上升起一股白汽。那男子一时还未死惨叫着抓起胃肠肝脾拼命往腹中塞。破裂的肠子中涌出未消化的食物一股异味在冲天的血腥气中也格外刺鼻。
张彪在挥刀嘶吼。他是真刀真枪拼杀出来的将军。但李雪鳞丝毫不带感情如机器般的精准冷静让他也打了个寒颤。有一瞬间他甚至怀疑漆黑的铠甲下是不是真有一个人还是存在别的什么东西。整个屠杀现场除了他大喊大叫那些麒麟队的骑兵和他们队长一样割肉断骨时一言不准确、冷酷、致命。
真他妈是个疯子!张彪嘀咕道不他清醒着呢!这种人比疯子更可怕。苏合人这下算是完蛋了。
沈铁塔解决了游兵散勇后没有加入这场疯狂的鲜血盛宴。他一如既往沉默着带领部下探察战场收拢牲畜和俘虏远离那充盈着尸体的修罗场。他是个老兵。在二十多年的从军生涯中看多了死亡——敌人的战友的;军人的百姓的。这片土地已经承受了太多的鲜血到底还要多少条人命才能喂饱两个民族间的仇恨?他摇摇头扫视一地残破的眼中竟带着几分怜悯。
李雪鳞没想要培养这种悲天悯人的情调。包围圈中的部民已经不足三百了。他和张彪带领的两股人踏着一轮轮被踩烂的尸体向人群中心不断逼近。突然不绝于耳的惨叫中传出一个老者悲戚的喊声。
“他说什么?”李雪鳞回头问队里懂得苏合语的士兵。手中大剑仍然不停。
“报告长官。他说愿意将所有财物牲畜都给你求你饶他们一条命如果你继续杀他们会受到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