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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彪在他背上重重一拍:“嘿能活下来就好!就你辽州那点兵顶得什么用我们还不照样……这个先不提。总之有你在我们长官肯定会高兴。”
“长官?”胡芝杭很是惊奇。张彪可是从四品的骁骑将军这儿难道还有品秩比他更高的武官?
“那就是我们长官。”张副旅长指着不远处号施令的李旅长面有难色“他是……这个……哎这么说吧现在我们同是落难之人朝廷封的官也没人理会。所以说……总之我们这些人马他说了算。就是这么回事!你见了叫‘旅长’也行‘将军’也行。”
胡芝杭狐疑地看看他不再问。胡泊却面露喜色挣脱父亲的手跑了过去。
“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李雪鳞刚听完初步伤亡统计汇报见随张彪来的少年突然跪倒在自己面前想了想自己在战场上似乎是救过这么个小子。挥挥手让部下继续去调查转身对胡泊道:
“你就是那个拿长矛当晾衣杆使的浑小子?”
胡泊满面通红磕了几个头。
“起来吧!你能拿武器反抗还算有骨气不错!不过太自不量力。人家是战场老手你急着上去给他垫刀口算什么英雄!打仗也要动脑子。那把刀送你了以后跟着教官学两招防身。”
少年脸红到了脖子根起身站在一边。说话间胡芝杭和张彪也到了。副旅长挠挠头引荐道:“长官这位是辽州胡使君。刚才来见你的是他儿子。使君这是我们李旅长。”又补充了一句废话“这儿大小事都归他管。”
胡芝杭上前一步长揖到地:“下官辽州刺史胡芝杭拜见将军。将军救我等于水火下官代这七百余辽州百姓先谢过了!”
这倒是个意料之外的宝贝!李雪鳞没想到汉奴中居然有个正五品的刺史看看张彪副旅长冲他点点头。
李雪鳞坦然受了这一拜道:“胡使君情况紧急我就不客套了。我们马上就要撤离麻烦你也跟我们一起走。今天这一闹辽东是彻底呆不下去了。如果你想南下最好打消这主意。”
胡芝杭一愣沉吟片刻道:“下官斗胆问一句不知王师到哪儿了?是否已克复辽州?”
李雪鳞也苦笑两声:“克复辽州?别指望了。二十五万大军打了个大败仗现在退守燕州。能不能捱过这春天还是个问题。”
胡芝杭大吃一惊也不管什么礼节叫道:“这这怎么会……!那你们又是从哪儿来的?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什么人?夏军?不!马贼?不!刽子手?不!
李雪鳞顿了顿沉声道:“我们是一群不愿做奴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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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帝胄
李玉澄无奈又无聊地趴在窗台俯视远处的街市。(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他只有五岁正是爱玩的年纪。但所有人对他的要求都一样——好好跟着老师念书。
大人们的理由很充足。因为他的父亲非常杰出他也必须杰出;因为他的父亲是皇帝他也必须成为合格的皇帝。
整个大夏朝的未来就压在你肩上——李玉澄相比同年龄的孩子更为早熟和敏感从每一个人的眼睛里他看到的都是这句话。
“谁也没问过朕愿不愿意。这个皇帝让别人做算了!”孩子扒下一片漆狠狠扔出去却只看到那片红色在空中翻了两圈落在高高的围墙内。
小皇帝叹了口气。他虽小也知道这些话决不能在人前说。德宗李景宜驾崩不到一个月皇后亦随之而去。先帝生前对其他嫔妃不甚宠幸。大臣们为了少一事就把女子们全都赶进了尼姑庵没人想过把一个小孩紧闭在皇宫对他的身心是多大的负担。
“皇上当心着凉。您可是万金之体。”内侍总管黄启轻轻上前低声提醒道。
李玉澄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重新坐回书桌前嘟起了嘴。
“……之死而致死之不仁而不可为也。之死而致生之不知而不可为也。是故竹不成用瓦不成味木不成斲……”
听着读书声响起黄启脸上又浮出微笑退了下去侍立在墙边。他在宫中五十年从一个没品级的小太监靠着苦熬和打点一步步爬到内臣最高位的正五品内侍总管。舍弃了正常人的天伦之乐老头子无意中把小皇帝当成自己的孙儿一样宝贝。不但起居上照顾得无微不至对他的学业也毫不马虎。
“……古之君子进人以礼退人以礼故有旧君反服之礼也……”
琅琅书声中黄启依稀看到了青年李玉澄端坐九级台阶上的龙椅接受朝臣叩拜决断军国大事于弹指轻笑间的瑰丽景象。
小黄门见老总管看着皇上笑眯了眼偷空打了个哈欠。嘴还没合上却见老头子两道目光恨不能在自己脸上剜下肉来吓得一哆嗦忙把功架摆好了。
李玉澄嘴里念着书眼神一直在向门前瞟见守卫森严不得不悻悻然地收了心。正在此时御书房的门轻响两声又一个小黄门侧身进来在老总管耳边轻轻说了两句。
李玉澄见黄启脸上露出难色不由得心中乐开了花把书本一扔大声道:“何事?但说无妨!”
那小黄门顶着老总管剜肉剔骨的目光苦着脸跪下启奏道:“禀皇上舞阳公主求见。”
李玉澄一听更乐一迭声地嚷道:“皇姐来了?怎么不早说!快快带朕去!别让她久等了!”
小皇帝哪儿都好。又聪敏又伶俐待人仁厚就是不太待见那诗云子曰偏喜欢听些新奇的故事。这回可好今天的功课多半又泡汤了。黄启暗暗摇了摇头。还没等他宣“摆驾”小孩子已冲了出去。十来个大小内臣只能一路跟上跑得出了一身细汗。
按祖制女子不得进入御书房即使如舞阳这般贵为天子孪生姐姐的长公主也不例外。李玉澄紧赶慢跑来到西暖阁还未进门已听到那柔婉清脆的声音。
“皇姐你可来了!”小皇帝拔腿进门嚷嚷声早已代替了黄门的宣赞。
暖阁中公主停下和侍女说笑起身敛衽行礼:“舞阳给陛下请安吾皇万岁万万岁。'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皇姐!你我之间不必多礼朕说了多少次!皇姐可想死了我了你怎么这许多天都不来找我玩!”
舞阳公主李淡雪看着这个只比自己晚出生片刻却极爱撒娇的皇帝弟弟笑了。轻轻给他拢了拢几根跑散的头柔声道:“陛下要读书要学怎样治国。有道是‘一寸光阴一寸金’舞阳怎敢打搅陛下用功。”
李玉澄不高兴了又嘟起嘴:“那皇姐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淡雪也不着恼笑着拿过一件裘皮大氅道:“前些天燕州刺史回京托晋王世子给舞阳带了这件皮氅。据说是用紫貂腋窝里的毛做的最是保暖所谓的“集腋成裘”说的便是这种。舞阳平日里不出门也用不上。寻思着陛下的御书房虽说有烧炭冷风还是会钻门缝进来可别着凉了。这就送了过来。”
李玉澄捧着皮裘说不出话来。燕州刺史费泗回京述职也给他留了件一样的。但说不要又无论如何开不了口。点点头将东西交给内侍收好拉着淡雪的手道:“好皇姐以后这些东西你自己留着吧。朕这儿有。对了皇姐难得来一次陪朕说会子话好吗?”
淡雪看了看黄启。老总管想皱眉但眼前这对两三个月也难得见一次面的双生姐弟让他硬不起这个心肠。无奈点点头赶着侍女黄门出去轻轻把门带上。
小皇帝欢呼一声拉着淡雪坐下。自从他登基姐弟俩人见面机会越来越少。女孩早慧深宫中压抑的气氛迫得她行事不得不小心再小心不要给自己更不要给弟弟惹上什么麻烦。虽然他们贵为帝胄但父母早亡仅有的两个兄长也多年前就去世。在这无依无靠的宫廷里生活得很艰难。打皇位主意的藩王并非一个两个。这些事小皇帝被人众星拱月还没怎么感觉到。但这个五岁的女孩子却心中透亮。一举一动也就有了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在李玉澄面前她不仅是姐姐有时候还扮演着母亲的角色。
“皇姐现在外头可有什么新奇的故事?”小皇帝最喜欢的就是听故事。他没出过宫对大千世界的好奇心只能通过当听众获得满足。
淡雪想了想道:“要说新奇的前几日有个使女出门回来说百姓中都在风传有个恶鬼将军在帮着我朝打苏合人。”
“真有此事?”李玉澄的胃口被吊上来了。对于他来说外面的世界什么事都有可能生。别说恶鬼将军舞阳就算说皇宫门口有神仙下凡在开店卖甜冰他也照信不误。
“据说是一些从苏合人那儿逃脱的人带回了消息。那恶鬼将军天杀星下凡。浑身漆黑身长两丈铜头铁臂刀枪不入。骑的是一匹铁马不用喂草料就能日行千里。那恶鬼将军带的兵个个都是茹毛饮血的鬼卒也是黑压压一片。不知荡平了多少苏合部落。听说那恶鬼将军所到之处鸡犬不留。还听说苏合头人原本想一股作气打下燕州的。被那恶鬼将军一闹大伤元气。到现在也没有成行。”
被淡雪绘声绘色这么一说李玉澄听得两眼放光。男孩子对于战争和奇怪事物的兴趣已经深嵌在了dna里人人如此。
“恶鬼将军是在帮着我们打仗?那就不是恶鬼是善人啊!朕要封他一个大大的官职让他给朝廷效力。”
“陛下有所不知。这个名头也不是大家捏造的。恶鬼将军杀人如麻连女子幼童都不放过。据说在辽东哪家小孩不听话大人就说‘当心恶鬼将军来把你捉到地府去’。而且恶鬼将军来去无影找不到他。他出现时必然血流成河很是不祥。”
“这个……这可好生奇怪。燕州刺史没说起这件事啊。”小皇帝虽然单纯却不糊涂。
“陛下这等村夫野语上不得朝堂。舞阳不过是听了别人这么说讲给陛下听解解闷当不得真。陛下千万别往心里去。能守住燕州不失也多亏了文武大臣们用心竭力。陛下金口玉言对有功之人当好声劝慰。”
“朕理会得。皇姐那些打打杀杀的就别说了给朕讲讲还有什么有趣的东西。朕听说中京南城有很多铺子有些还是胡人开的卖那蛮夷之地的奇巧物事。皇姐给朕说说这些个吧。真的有可以自己走路的娃娃吗?”
…………
黄启在门外站着。虽然听不真切但李玉澄和李淡雪的阵阵笑声还是飘过了门缝传来。只有在这个孪生姐姐面前小皇帝才会开朗自在能打从心底里笑出声。
黄启恍惚了一阵子觉得让这么个小孩子走一条大人都视之为畏途的路实在太过残酷。小孩子就该祥小孩子一样玩耍嬉戏。当皇帝对李玉澄来说未必是个最好的选择。
该死该死!怎么能有这个念头!老总管被荒唐的想法吓了一跳重重掌了自己两嘴。看看时辰差不多了“嗯哼”一声在门外提醒了一下。
屋内的谈笑声嘎然而止。过了一会儿小皇帝满脸不舍地送淡雪出门回头瞪了黄启一眼。
陛下老奴这是为你好啊!老总管不知是在说服李玉澄还是在说服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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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怨毒
费泗的当庭述职让满朝文武摸不着头脑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原本以为开春之后苏合人会趁着夏朝援军还未到齐全力进攻燕州届时必有一场苦战。最乐观的估计可能敌人一时三刻不会攻城但春季纵马劫掠总是少不了的。谁知不但燕州城下风平浪静据斥候回报燕州一直到辽州这五百里地连苏合人的影子都没见着。最离奇的是就连辽州城也不是如想象中有重兵把守。似乎让夏军血染桑树坡的数万精骑都缩回辽东老窝了。
这个消息太好了好到让人不敢相信。就像你一回家现屋子里金银堆到天花板砸也能把你砸扁。满朝文武惊疑不定但费泗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恶鬼将军之类的流言是万万不能在这种场合端上台面的。除此之外又没有更合理的解释。苏合那边的汉人逃奴也是七嘴八舌没个准。但有两点大家都提到了。一是传说中的恶鬼将军已屠灭大小十几个苏合部落杀了至少四万人整个辽东人人自危。二是可汗朝鲁大雷霆调兵马遍搜方圆千里却一无所获。总结起来其实就一个结论——苏合晃豁坛部被不知什么人狠狠打痛了。不但痛还伤了军心和元气。试想一旦大军开拔南侵后方妻儿老小立刻就会莫名其妙成为刀下鬼。这种情况下就连可汗也调不动各部落的兵将。敌人一战下燕州蚕食华北的战略企图纵使还未破产至少也给了大夏朝三五年的喘息时间。
辽东不敢动燕山那边也不敢动。桑树坡一战昔只兀惕部损失惨重没有近十年的修养恢复不到战前的水平。阿拉坦乌拉和哈斯巴根一看朝鲁把主力缩了回去自然也不会傻到给他守空门。燕州城里大军十多万单独收拾他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