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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丛云对两个儿子语重心长道:“这些经验知识是我们沈氏家学的凤毛麟角而已,我们沈家三门绝艺……”
高源打断道:“这话等你把死胎下下来再说行吗,嘚吧嘚吹牛一大堆,等下又失手了!”
沈丛云顿时大为尴尬,然后赶紧拿着针灸盒转身进去了。
安琪也掀开帘子,也进去了。
这一次,没多大一会儿,也就两三分钟时间,安琪就兴冲冲出来说:“产妇的宫缩频率明显加快了,而且比之前有力多了。”
“好!”高源重重点头。
李润玉也振奋不已。
约莫五分钟,沈丛云收针出来,他对着众人露出微笑,缓缓点头呢。
高源问:“安琪呢?”
沈丛云挺直了腰杆,说:“在里面接死胎呢。”
高源重重吐出一口气。
中年男人坐在地上,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李润玉擦了一把额头的汗,他说:“沈大夫,多亏了你呀,这个病妇的死胎可困扰我好几天了。”
“不用客气。”沈丛云客气一句,然后对自己儿子说:“我进去之后,针刺病妇中极,约2-3分钟捻转一次,一共转了两次,便收针出来了。病妇已然宫缩有力且加速,这就是我们沈家的以静制动,以缓救急。记住了吗?”
严宽和严仁表情有些呆滞。
沈丛云露出了微笑:“没关系,你们可以慢慢学。”
严旬这个臭小子却道:“嗯,姑父,我记住了!”
沈丛云脸顿时一绿,完犊子,就顾着教儿子了,怎么没注意到这里还有个姓严的,他黑着脸道:“你之前不是叫我沈老混蛋的吗?”
严旬噘着嘴道:“姑父,你咋这么小心眼呢。”
沈丛云:“……”
后,安琪接了死胎出来,是脐带绕颈而死。
第一百四十章 万斤粮的进步
这边事了,沈丛云继续在县医院照顾严枝。
高源则带着安琪回了张庄,这个八个大箱子装满了高脚牲口车,让赶车的老王头大开眼界。
到了张庄。
偏远乡下竟然被安琪这个女人弄得颇为热闹。
这群土老汉什么时候见过走路都带着香风的女人啊,一个个都挤到诊所门口来看,然后看又不敢看,只能假装跟赵焕章还有李胜利这些人瞎聊天,然后偷摸瞅一眼,再然后就被他们老婆揪着耳朵赶回家了。
安琪也被这样的场面吓到了,低着脑袋亦步亦趋地跟在高源身后,几乎是高源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高源见对方这样精致的模样,也一阵阵心累,他说:“你这打扮跟我们这农村乡下确实不太合拍,你要不换上别的行头吧。”
“哦。”安琪乖巧地答应一声,打开自己带的箱子,抬头询问高源:“拿我换哪条裙子啊?”
高源看着这花花绿绿一大堆,他翻了个白眼:“你开心就好。”
说完,他就出去了,然后就跟诊所大夫聊一聊这段时间诊所有没有发生什么变故,再问问这些卫生员有没有好好学习。
诊所这边倒是没出什么事情,只是高源在县里已经小有名气了,常有疑难杂症和重病人跑来求诊,而这段时间高源又正好不在。
最后没办法了,只能赵焕章硬着头皮上了。
一来二去,治疗效果也还不错,所以李胜利对这个大地主的态度也比之前友善了很多。
高源也对着赵焕章点了点头。
赵焕章拉着一张苦瓜脸,对高源道:“高大夫,你回来可就太好了,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是怎么过的。你在外面闯荡天下,让我在家里给你收拾残局,我可兜不住啊。”
高源也忍着没给他翻个白眼,明明是个高手,却非要死要活的。
高源又去问了卫生员那边的情况。
“高大夫,您走的这段时间,我们可没落下学习。万斤粮还治过一个病人呢。”
“哦?”高源有些惊讶地看着万斤粮。
万斤粮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天大夫们都不在嘛,我也是硬着头皮上了,还好不难,就是一个普通的感冒而已。”
“好。”高源点点头。
这边正聊着呢,又进来一个捂着肚子的老人,说:“哎呀,赵大夫你在呀,赶紧帮我看……”
赵焕章起身过来。
老人往旁边一看,又改口说:“哎,高大夫也在,高大夫你赶紧帮我看看吧。”
赵焕章都起一半了,又赶紧坐下了,得,白费感情。
李胜利还在一旁放闲话呢:“我就说吧,高大夫是咱们诊所的头号,病人现在只认他,别的人可不行咯。”
赵焕章也不理他。
高源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老人捂着肚子说:“胃疼。”
高源看了万斤粮一眼,说:“行,那让这个小伙子来给你治。”
“啊?”老人立刻不干了:“找学徒给我治?我不要,那我还不如找赵焕章去呢。”
赵焕章脸一黑,这时候想到他了?
高源哭笑不得道:“您放心,我就在旁边看着,给年轻人一个机会嘛。”
“你看着?那行。”老人答应了,坐了下来。
高源对着万斤粮点了点头。
万斤粮也重重吐出了一口气,压力有点大。
“加油啊,万哥。”
“万哥,你可以的!”
高源提醒道:“不要慌,要理清思路,先诊断,再辨证,最后开方。”
“好。”万斤粮答应一声,然后按照之前学的开始望闻问切。因为是新学的,所以特别谨慎仔细。
高源就在旁边坐着,一句话都没说。
这老人七十岁了,上腹痛发作已经4年了,以前不常发作,所以一直没怎么管,近4个月加重。食后加重,胀痛,隐痛,嗳气则舒,但不泛酸。
有些时候痛不明显,但胀很明显。神疲乏力,每次受凉或者心情不畅就会发作,夜晚胃中嘈热,不知饥饿,口干,欲饮水,睡眠差……
万斤粮问了一大堆,一张纸都快记满了。
老人都有点被问烦了。
最后,万斤粮又看了看自己的问诊内容,思索了一下,才对大爷说:“舌头伸出来我看一下。”
万斤粮看舌,其他卫生员也挤过来看。
高源也看了一眼,然后问:“这是什么舌象?”
万斤粮说:“舌质红,少津。”
高源却又问:“是吗?”
万斤粮本就底气不足,现在更是慌了起来,他说:“是……是吧。”
高源又问其他人:“是这样吗?”
其他人也讨论起来,好多人都露出了迟疑之色,不太敢说,但有几个家伙则是什么答案都冒出来了,准备碰一个对的。
万斤粮心里更没底了,又仔细看老人舌象。
老人口水都快下来了,然后就把舌头给缩回去了。
万斤粮没得看了,顿时有些着急。
高源问他:“想好了吗?是什么舌象?”
“我我……”万斤粮有些结巴。
高源摇摇头,说:“你看的没错,就是舌红,少津。”
“啊?”万斤粮愣住了。
高源道:“我只是多问了一句,你就不自信了?”
高源又看向其他人,问:“你们也就不敢说了。”
那些原本迟疑的人,也都尴尬起来。
来看病的老人却笑了。
诊所其他大夫也没什么事,都在这里看高源教徒弟。
安琪换了条裙子也跑出来了。
高源对他们认真地说道:“我们治病的时候,什么情况都可能遇到,很多时候没有那么多时间和机会给你商量,这个时候你们就需要坚定自己的信心,仔细辨证,大胆用药。要心存敬畏,但必须也要有果决的雷霆手段。”
众人认真地点点头。
诊所其他大夫纷纷愕然,高源这是打算教出一批雷霆大夫吗!
高源让万斤粮诊断脉象。
万斤粮脉诊还不熟练,只说了个似是而非。
高源诊出了细弦之脉。
最后就是辨证和用药了。
这个病证不复杂,万斤粮说:“是胃阴亏虚导致的。”
“是吗?”高源又问了一声。
“嗯!”这一次,万斤粮用力地点了点头。
老人还问呢:“这次咋不改了?”
万斤粮还有点不好意思了,摇头道:“不改了。”
高源露出了微笑,然后又问:“那应该用什么药?”
万斤粮道:“胃阴亏虚……用益胃汤。”
高源看向其他人,问:“你们还有别的意见吗?”
其他人摇头。
万斤粮小声问:“高大夫,你是想考我们的自信,还是我这方子有问题啊?”
高源说:“大方向没什么问题,但是你也要注意到两点,一个是病人心情不畅就会引起胃部不舒服,还有脉象是细弦,其实这就是肝气横逆犯胃的证据。”
“益胃汤呢,是甘寒滋阴,一般用在病程比较短的胃阴不足,或者由其他脏腑的热病传变过来的。除了甘寒滋阴呢,我们还可以酸甘化阴,这样既不会伤到阳气,又可以养肝柔肝。”
万斤粮讪讪笑了一下,有些失落。
高源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可以了,毕竟你才学了这么几个月,能有这两下就已经很不错了,都跟之前的李胜利差不多了。”
“哎!”李胜利急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授课
培养助产士的工作也在各个乡动员起来了,别乡的情况,高源还不太清楚。但他们自己这边,比之前培养卫生员积极多了。
这主要是因为产妇生产指望不上他们这些中医大夫,传统思维还是不愿意让男人给产妇接生。所以他们只能靠旧式产婆,而且有很多村子连传统产婆都没有,需求就迫在眉睫了。
另外,也要感谢当地的妇女组织。
培养卫生员,支书吆喝一嘴,弄不起来也就算了。妇女产子的问题,是专门有妇女主任抓的,有具体负责人也就好办多了。
所以他们附近几个乡很快就选出了一批相对有知识有文化的年轻女同志来学习当助产士了,基本上都是那些连产婆都没有的偏远村子选出来的。
很多有产婆的村子,也就不愿意再弄这些事情了。
这让高源也有些无奈,只能让当地的妇女主任再动员动员,不行的话,就把旧产婆叫过来接受新式接生的培训。
旧产婆思维很保守,愿意过来的也没有几个。其实这个结果,高源也预料到了,他不过是一个大夫而已,说白了,他的话,也只是提个建议,愿不愿意来是人家的事情。
这种情况,也是在在最高指示之下才彻底改变的。
所以高源也没有气馁,能赶几只羊就赶几只,现在培养出来的就是将来的骨干,而且她们现在也就能派上用场了,总比没有要强。
只是让高源有些意外的是他们复村选出来的助产士,竟然是杨秀英。
在高源的记忆里,杨秀英是没有当过助产士的。他记得后来要培养助产士的时候,杨秀英嫁走多年了。
不过这一世,很多东西都因为高源而改变了。
……
杨秀英来到乡里,跟高源打了个招呼之后,就不再跟高源多说话了。
安琪是第一次当老师,所以很紧张,生怕出什么错,这些天就看见她一直在写笔记,然后还在不停模拟上课。
真等到要上课了,安琪却怂了,一个人躲到后院去,都不敢出来。
高源又跑去找她。
安琪蹲在院子角落,面对着墙,拿了根小树枝在地上画圈圈,一边画,嘴里还一边念叨。
高源走过去一听就发现安琪就在念分娩时候各项注意事项,这是她今天上课的内容,高源有些无语,就问:“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啊!”安琪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往后看,然后赶紧用手遮掩前面。
高源有些好奇,伸头一看,却发现安琪在地上画的圈圈里面有好几只蚂蚁。
高源一时哭笑不得,他说:“前院有那么多学生等着你,结果你跑来后院给这群蚂蚁讲课,怎么,你是想让蚂蚁也学会接生?”
“我……我……”安琪红透了脸,低着头,两根手指头在面前抠啊抠啊,她嗫嚅道:“我……怕……”
高源问:“你怕什么?怕自己说不好?”
安琪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高源见状,思索了一下,又问:“你还怕别的?”
安琪小声道:“我怕她们骂我。”
高源一愕,而后反应过来了,安琪在市医院遭受的打击太多了。别看这里是农村乡下,但这些农村学生出身都比她好很多,她本来就没自信,现在就更硬气不起来了。
高源从旁边拖了个小凳子过来,对她道:“我知道你的顾虑,但你是来上课的,又不是来吵架的。我们农村乡下条件很差,妇女生产被人称作过鬼门关,所以大家都很盼望能有一个好老师教她们怎么安全接生。”
安琪抬头看高源。
高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