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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行李,对,收拾,护照和签证……”
林月在产房里待了一天一夜,一阵阵的疼让她头发晕,她迷迷糊糊间仿佛看到了陈谨言,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仿佛听到他在自己耳边低语。
林语涵在病房外守着,心急如焚,直到第二天夜里,病房终于打开了,她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林月被推了出来,旁边还跟着那个男人,他弯着腰,手跟林月的紧紧握在一起。
林语涵跟着去了病房,护士将孩子送了过来,她好奇地蹲下身子看着小床里的婴儿,此时他的脸还皱巴巴的,看不出容貌,但她知道,他绝对会是个漂亮的小孩,毕竟爸爸妈妈都如此出色,孩子又怎么会差?
林月从发作开始,整个人便浑浑噩噩的,此时闭着眼睛睡着了,陈谨言坐在床边,手还被她紧紧攥着。
他回想着她在产房里所受的痛和苦,眼眶微红,当护士抱着浑身是血的孩子站在他身边,“恭喜你先生,你的太太给你生了个儿子。”
还有护士走过来问他,“先生,你要亲手替您的孩子剪脐带么?”
陈谨言转过头,看着护士手中的孩子,皱巴巴的,心里有种奇妙的感觉,这就是自己的孩子,他跟林月的孩子,他接过剪刀,亲手替他将脐带剪下,护士抱着孩子去一边清洗了。
他看着昏睡中的林月,心里十分苦涩,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看着她,或许也只有她睡着了,他才有这样的机会吧。
林月醒来已经是下午,身上的衣服都换了干净的,没有了黏腻的感觉,林语涵坐在她身边,看她醒了,立刻凑过来问:“怎么样,还疼么?”
林月摇了摇头,林语涵见她嘴唇干裂,立刻按照刚才那个男人的嘱咐,拿了棉签沾了水润湿了林月的嘴。
林月四处看着,问林语涵,“孩子呢?”林语涵放下水杯说道:“海洋陪着一起,去护士那里替他洗澡了,一会就回来了。”
林月放心的点点头,心里不由想着,自己迷糊中看到的应该是海洋吧,怎么可能是陈谨言,自己真的是疼晕了。
不一会欧海洋抱着孩子过来,看见林月醒了,立刻笑着走到她身边,将孩子放在她身边,说道:“快看看你的儿子,多可爱。”
林月笑了,看着襁褓中的小小人儿,软软嫩嫩的,脸红红的,真谈不上可爱,但却是她血脉相连的孩子,她看着看着不由流下眼泪。
林语涵和欧海洋对视一眼,她赶紧劝道:“林月,我听我妈妈以前说,月子期间不能哭,对眼睛不好。”
林月抹了抹眼泪,笑了笑说道:“谢谢你们陪在我身边。”
因为是顺产,林月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就出院了,欧海洋开车将她送回住处,林月一早就跟林语涵一起,买了许多婴儿用品,所以东西都很齐全。
一进屋,林语涵便扶着她到床上躺着,在一旁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就待在床上,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说,我来照顾你,月子期间可要好好休息,我都问了我妈妈,她还教了我许多。”
林月感动地看着林语涵,说道:“谢谢你,语涵。”林语涵笑了笑说道:“你跟我客气什么,咱们可是前世的姐妹,你的孩子可是我干儿子。”
林月笑了笑没再道谢,林语涵出了房间,欧海洋去超市买了许多菜回来,两个都不太会做菜的人在厨房研究了半天,总算是把鸡汤给煲上了。
有了林语涵的照顾,林月的月子期间倒也过得不错,虽然林语涵手艺不怎么样,但是每天还是会煲鸡汤给林月喝,为了奶水,林月不管多少都喝下。
一个月时间很快过去了,林月出了月子便自己动手了,她抱着孩子,看着他在自己怀里无意识地拱来拱去,心里一阵酸涩。
她已经联系了胡蓝欣,很快她就会过来,之后就会带着孩子离开,林月看着自己的孩子,视线被泪水模糊了,对不起,宝贝,妈妈对不起你,林月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希望怀里的孩子可以感应到自己母亲的歉意。
胡蓝欣过了两天就到了林月这里,一脸欣喜地看着床上的小人儿,她走到床边坐下,慈爱地看着睡梦中的小孙子,心中满是欢喜。
胡蓝欣看着一旁的林月,心里有些不忍,说道:“小月,你真的不跟我回去么?孩子还这么小,要不然你跟我回去,过段时间再离开?”
月摇了摇头,强忍着心中的痛楚,“不用了,我怕自己与他待的时间越长我越舍不得,妈,我相信你会好好照顾他的,只是我想他时,妈能不能帮我拍些视频和照片发给我?”
胡蓝欣点点头,说道:“当然可以,你也可以回去看他,我们陈家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着。”
林月含着泪点了点头,她走到一边,将一个行李箱拉了过来,对胡蓝欣说道:“妈,这是我之前替孩子准备的衣服鞋子还有玩具,我都收起来了,你一起带走,算是我的一片心意。”
胡蓝欣点点头,伸手抱起床上的孩子,林月拿起一旁的小毯子,盖在孩子身上,胡蓝欣走到门外,一旁的佣人接过了林月手里的行李箱。
胡蓝欣转头看了看林月,心中也划过酸楚,无奈地叹了口气,最后走向了不远处的车子,保镖已经替她打开车门,她抱着孩子坐进车中,车子很快离开了。
林月呆呆地站在门边,一直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许久才关上门,靠着门板瘫坐在地上,脸埋在腿上,无声地哭泣。
林语涵回来时,发现家里静悄悄的,她推开林月的房门,见她一个人坐在床边,情绪低落,她知道孩子已经送走了,看着林月的样子心里忽然一酸。
她走到林月身边坐下,揽着她的肩说道:“没事,你还有我。”
林月将头靠在她的肩上,说道:“我知道他会过得好,这就够了,我是个自私的母亲,为了他的未来,我剥夺了他享受母爱的权利,他以后肯定会恨我。”说完眼泪流了下来。
她用手里的纸巾擦了擦眼泪,说道:“即使未来他不认我这个母亲,也是我应得的惩罚。”
林语涵拍了拍她的肩,两人没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待在一起,任寂静吞噬心中的难过。
林月在住处休息了一天,实在无法忍受一个人的感觉,她打算回学校,林语涵对她这么快就回去十分不满,一脸不同意地看着她,“你才生完孩子一个多月,不好好休息,这么快回学校干嘛?”
林月笑了笑,说道:“我一个人待在这里,实在是太难受了,还是让我找点事做吧。”
林语涵沉默了,她知道林月现在心情很不好,她自己每天又要上课,不能一直在家陪她,让她一个人在这里确实是挺难受,林语涵叹了口气,也没有再多说。
林月第二天回到了学校,开始了正常的学习,同学们看到她都感到十分诧异,毕竟她之前挺着个大肚子,大家都知道她要生孩子,这么快就回来了让他们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教授们则点点头,觉得林月十分好学,对她更加满意了。
忙碌的学习反而能让林月忘记心中的痛苦,她的心似乎被掏空了,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只是日复一日重复着生活。
秋季课开始前学校放了假,林语涵打算回国,她是上海人,临走时还有些不放心林月,看着她问道:“林月,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回去?我把机票改签了,咱们重新买一个航班,你到我家去住段时间。”
林月摇了摇头,她不想太麻烦,她笑着对林语涵说道:“不用了,我不回去了,假期就在法国四处逛逛吧。”
林语涵没再勉强她,点了点头,自己一个人回国了。
对于法国,她并不陌生,学生时代听着沈颜描述,也见过她拍的照片和录影,而去年此时她更是和陈谨言一起来度了蜜月。
想到这些,她的心还一阵一阵抽紧发疼,已经过去了大半年,她还是无法释怀。
林月一个人去了巴黎,法国最繁华的都市,她沿着香榭丽舍大街缓缓走着,看着周围形形**的人,看着随风飘落的梧桐树叶,没来由地一阵伤感。
这个世界上,每分每秒都有人在经历磨难,对于他们来说或许世界都崩塌了,可事实上,世界依旧精彩,它不会因为某个人的痛苦而停止运转,一切都在继续,停下的只有你自己。
林月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停下来的人,停在过去,驻足不前,可是过去有那么多的甜蜜和忧伤,她该怎么忘记?
在巴黎待了几天,她又去了其他地方走了走,最终还是没忍住回国了,因为思念蚀骨,她实在忍受不住对孩子的思念,于是在假期的最后几天她独自回了北京。
………………………………
第一百一十章 重逢
林月联系了胡蓝欣,两人在一间咖啡厅里见面,胡蓝欣抱着3个多月的孩子走进包间,林月立刻站了起来,看着长得肉嘟嘟,十分可爱的孩子,泪一瞬间流了下来。
胡蓝欣眼中也泛着泪,她将孩子递给林月,林月的手有些颤抖,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孩子软软糯糯,身上还有一股奶香味,小脸白白嫩嫩,不像刚出生时那样红红皱皱的。
林月看着怀中的小人儿,小手紧握着,不停挥舞,嘴中还咿咿呀呀的不知在说些什么,胡蓝欣笑着对她说,“我们给他起了小名,叫嘟嘟,大名叫陈思阳。”
林月点点头,看着小人儿,低声喊道:“嘟嘟,还认识妈妈么?”眼泪顺着脸颊不断滴下,她赶紧用纸巾擦去,怕滴到了孩子的脸上。
小嘟嘟哪有什么意识,大眼睛咕噜咕噜地转着,伸手抓住林月的头发,要往嘴巴里塞,林月赶忙制止了,此时的她心里满是柔软,眼前的孩子便是她的全世界,只要他好,她就能幸福。
胡蓝欣体谅林月想孩子,在她回国的几天,她每天早上便把孩子抱出来,两人约个地方,一直待到天黑,林月终于可以好好陪陪嘟嘟,心里十分感激。
可再久的相聚终有分别的一天,她的假期就要结束了,她也要回法国了,为了弥补心里的亏欠,她去商场买了许多孩子穿的衣服和玩具,胡蓝欣看着她满脸不舍的模样,心里暗暗叹气。
“小月啊,你后天就回法国了,明天有什么打算?”胡蓝欣本意是想让林月能跟陈谨言见个面,希望他们能好好聊聊,解开误会。
“我打算去墓地看看沈颜。”
胡蓝欣沉默了,她也是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自然也知道这个叫沈颜的女孩,她曾让人去调查了,连她都不敢相信,这个世上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回去后,胡蓝欣还是打了电话给陈谨言,“谨言,明天林月要去墓地看沈颜,你自己看着办。”
第二天,林月一早起了床,去花店买了术菊花,坐车去了墓地。
沈颜的坟前竟也看到了一束花,看样子是放上去不久,还很新鲜,林月的心不由刺痛了一下,她心里隐隐猜到了这花是谁送的。
之前沈颜祭日,她来的时候也看到一束花,也就是说那一天他也回来了,林月自嘲地笑了笑,现在回想起来,一切似乎都有迹可循,只不过当初她被蒙在鼓里,丝毫不知。。
林月将花放到墓前,看着沈颜一如既往的笑颜,心里一阵难过,上一次来,她是满怀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过来的,还曾希望沈颜能够祝福自己,而仅仅是一年半年而已,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林月看着沈颜,又从包里拿出纸巾,蹲下身子仔细擦了擦墓碑,而后轻声说道:“小颜,你是真的原谅我了么?”
林月靠在沈颜的墓碑上坐在了地上,说道:“咱们好久没有聊天了,明天我要走了,今天咱们好好聊聊。”
“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么?在公交车站,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你,难道这就是冥冥中自有安排,你是我的妹妹,所以我们第一次见面便互相吸引,这就是血缘关系的神奇之处……”
“我很后悔,如果早一点问你喜欢的人是谁该多好?如果我一开始就知道你喜欢的是海洋,我就不会跟他开始……”
林月靠在那里说了许久,说了她们从相识开始地所有事情,最后她停了下来,“小颜,我要走了,你是我永远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妹妹,我会永远记得你,但我也想告诉你,我不亏欠你了,因为你,我失去了很多珍贵的东西,所以,我不欠你了,希望你在天堂能过得幸福。”
林月站起身,看着沈颜的照片,最后落下泪来,“再见了,小颜。”
林月转过身打算离去,却在看到不远处的身影时停住了脚步,陈谨言不知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