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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阿九猛一回头,瞬间,一股浓烈的杀意从宫夫人身上碾过,径直杀到了宫卿的面前。
宫卿顶着阿九凉飕飕的两记眼刀,只能在心里暗叹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太好。沈大人你什么时候来不好,为何偏偏挑在今日?人倒霉,喝凉水都碜牙啊。
当着一众人等,阿九只能压住了心头的怒涛,神色不善地登上皇辇。
宫廷仪仗浩浩荡荡离去。
众人都暗自松了口气,九公主虽然是个不满十六岁的小姑娘,行为做派却透着一副唯我独尊的狠戾和霸道。和她在一起,总是让人有一种提心吊胆的感觉,她不仅难侍候,嘴还不饶人,要是惹了她,几句难听话就足以让你这辈子都矮人一头。
眼看九公主的皇辇渐行渐远,吏部尚书的夫人刘氏凑到宫夫人身边,好心好意地道了声喜。她素来是个心直口快的,又没什么心计,只当宫夫人一脸僵硬是惊喜过了度。
宫夫人连忙道:“刘夫人多心了,并非如此。”
刘夫人笑嘻嘻道:“宫夫人您就等着听喜吧。”
其他的夫人们虽然没有多说,但眉梢眼角都是赞同刘夫人的意思。诸位小姐们更是露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太子妃这个万人瞩目的位置,在众人心里已经尘埃落定了。宫夫人心不在焉,心里如同压了一块石头,脸上一丝丝的笑意都挤不出来。
诸位夫人小姐都是人精儿一般,见宫夫人母女如此神色,只当是惊喜过度还没回过神,便纷纷告辞。
江王妃最后一个告辞,带着慕灵庄登上马车,她长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慕灵庄道:“大哥知道不知道多失望。母亲犹犹豫豫,这下可好,一个品貌俱佳的女子,就这样失之交臂了。”
江氏道:“我原本在琼林宴上就打算跟宫夫人提的,谁知道那一夜她带着女儿提前退场,没有机会说。接着宫卿便被选入宫中陪公主过花朝节,谁都知道那是个幌子,是皇后想要在其中挑选太子妃,我如何敢贸然去提?万一她是皇后看上的人,我岂不是自寻没趣还得罪皇后。等她出了宫,我私下去问了安夫人,才知道皇后无意与她,我这才想着今天来挑明此事。谁知道,太子突然横插一杠。”
“母亲你总是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不是我犹豫不决,普天之下,谁能和皇家争?何况独孤后还一直防着你大哥,我更是要谨慎行事。”
“母亲,太子的婚事由皇后做主,安夫人既然已经说了,皇后无意让宫卿嫁给太子,那你就只管提亲。”
“不行!”江氏断然道:“太子的婚事虽然不能自己做主,但从今日之事看来,他必定是对宫卿有意,所以故意让阿九来送礼,暗示宫夫人不要轻易将女儿许人。”
慕灵庄道:“母亲说的有理,但皇上皇后正当盛年,春秋鼎盛,太子岂能霸着人家宫姐姐一辈子不嫁人?宫夫人也不是吃素的,岂能为了他的暗示而置女儿的幸福于不顾。”
“不管如何,我们不能得罪未来的皇帝。”
慕灵庄噗的一笑:“母亲你真是怕事。若是我,便只管提亲,反正皇后无意让她嫁入东宫,太子有意又如何娶到家中便是我的嫂子了,他还能抢人不成?”
“你说话倒是越来越伶俐了,可是问题不是这么简单。太子是未来的皇帝,我们怎能得罪。小心驶得万年船。外人眼中我们睿王府富贵滔天,越是这样,越是要韬光隐晦,低调做人。”
“母亲一直这样教导我们这么做。每次被阿九欺负你都让我忍气吞声,可是这样只会让人觉得你是软柿子,可以任意捏,以后我再也不会了。”
江氏默然看着女儿,心里涌上一抹歉意和愧疚。她拍了拍慕灵庄的手,柔声道:“阿九的事,你就忘了吧。”
“我怎么会忘呢,她害我受了十年的苦。”慕灵庄嫣然一笑,却笑得让江王妃心里一紧,忙道:“你可千万别惹阿九。”
慕灵庄抱住母亲的胳臂,笑道:“母亲放心,我不会惹她,但她若是惹我,我绝不会像小时候那样任她欺负。”慕灵庄笑得自信爽利,全然没有幼年时的胆怯隐忍的模样。
江氏暗道:这几年把她送到江南,她好似变了个人,必定是姐姐对她管教不严,宠爱过度。
送走了诸位夫人小姐,宫夫人有点万念俱灰。这场赏花宴不但没有达到目的,反而火上浇油,只怕这些夫人小姐们一出尚书府大门,传言就要满天飞了。看着那株比翼双飞的牡丹,她气得只想把这花儿连根拔起。
宫卿也绝没想到慕沉泓会来这么一招,他大约是怕自己雷厉风行地就嫁了人,所以使出一招杀手锏,如此一来,就断了她的后路。
这人果然腹黑,她默默咬牙,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看姐姐将来怎么收拾你。
宫夫人急得饭都吃不下,急忙找夫君商量对策。
宫尚书惜字如金地说了四个字:“静观其变”,差点没把宫夫人气翻。
其实宫大人淡定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窃喜的心。
对于独生女儿,他爱的不比宫夫人少,只是嘴上不说而已。身为一个父亲,又是一个比较喜欢权势的父亲,他觉得放眼京城,没几个人能配得上自己女儿,东宫太子是最好的选择。
身为宣文帝唯一的儿子,皇位将毫无悬念地落在慕沉泓的身上,那时,女儿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光明的前途了,光明的甚至都没有悬念。其实一开始他就抱着这样的心思,奈何宫夫人在家中说一不二,他也不敢硬争。
宫锦澜家世远比不上宫夫人。所以从新婚伊始,宫夫人就处于女王位置,即便没有生出儿子,也不许宫锦澜纳妾。后来宫锦澜一路青云直上,官职越来越高,但在宫夫人多年的“淫威”之下,听话温顺已经成了习惯,这辈子显然已经没有翻身的可能。
果然不出所料,翌日京城便有了传言,宫尚书的女儿已经是太子妃的内定人选。更有甚者,说是聘礼已经下了。
于是,宫锦澜满心欢喜,宫夫人纠结苦闷,而宫卿则在心里咬牙切齿,打算和那人秋后算账。
谁都以为,慕沉泓的两样礼物代表了某种板上钉钉的讯息。
但是,薛佳的造访,却让宫夫人大出意外,原来就纠结苦闷的心,简直如坠深渊。
自打在上巳节在薛佳的帷帐中出了状况之后,宫卿私心里便对薛佳有了防备之心,生日那天也没有让母亲邀请她前来。自然,宫夫人也没打算邀请她,因为她二哥独孤铎,已经成为了她的侄女婿。
薛佳一见宫卿便撅着嘴嗔道:“姐姐生日怎么也不告诉妹妹一声,请了许姐姐她们,偏不请我,妹妹心里难过死了。”
宫卿微微一笑:“妹妹有所不知,母亲请人来看牡丹,其实是想,”说到这儿,她附耳到薛佳耳边,索性将母亲的用意直言相告,顺便也是提示她,我一向对攀高枝毫无兴趣,那怕是世上最大的一根高枝。你以后也别算计我了,你心心念念的东西,我压根就不在意,也没想和你抢。
薛佳这才笑了:“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怪不得不请我。我家二哥如今已名花有主了。”
宫卿笑笑:“我和妹妹也成了亲戚。”
“不过,我听说那日公主也来了,还送来了表哥的礼物,是么?”
宫卿窘迫地点头。看来这事是满京城皆知了。
“姐姐,我今日来,一是来给姐姐补一份生日礼物,二来也是心里有个疑惑,想来告诉姐姐。”
“妹妹请讲。”
“花朝节那夜,皇后叫了表哥去椒房殿,当时我和母亲都在。”薛佳缓了口气,这才缓缓道:“姨母说,阿九不喜欢宫小姐,那就不要考虑她了,以免姑嫂不和。向小姐呢,配给我二哥,剩下的二十二位佳丽,让表哥挑一个喜欢的。”
宫卿被这几句话弄得心情骤然紧张起来;这里面包含了极其重要的一个讯息,便是独孤后根本没有打算让她进宫。
“姐姐知道表哥说了谁吗?”
宫卿心里怦然乱跳,他会怎么说?
“姐姐听了别难过。”薛佳柔声道:“表哥说,他喜欢乔万方。”
宫卿怦然的心,一下子静了下来。
“所以,听说九公主给宫小姐送来表哥的礼物,我真的觉得很奇怪。一来,姨母已经明确说了,不考虑姐姐,二来,表哥说他喜欢的是乔姐姐,为何又会让公主送礼物?”
宫卿听完这些,出乎意料的淡定,她笑了笑:“多谢妹妹告诉我这些消息。我知道了。”
仅此而已?薛佳心里隐隐有些失望。
她很遗憾的说道:“其实若不是阿九不喜欢姐姐,姐姐嫁给表哥多好。”
宫卿淡淡道:“妹妹说笑了,我何德何能,怎能配得上太子。”
薛佳告辞之后,宫夫人几乎急得昏了过去。虽然让宫卿嫁给慕沉泓她并不如意,但如果皇后根本无意让宫卿入东宫,那情况就更加糟糕。如今满城风雨都在谣传宫卿已经是内定的太子妃,谁还敢娶她?
☆、32
宫卿虽然不全信薛佳的话;但也不能一点不信。
薛佳的来意绝不是来透露信息这样简单,她必定是别有用心。但不管她居心可在;至少让宫卿感到了一种潜在的危机。
原本她也以为阿九送来礼物;就意味着自己嫁给慕沉泓已经是难以更改的事实;虽然她心里不大情愿,但至少还有人可嫁。但今天薛佳一透露独孤后的意思,顿时处境便变得更加糟糕可怕,嫁人之路将更加坎坷艰辛。除非那人根本不介意她与太子的流言;更不怕被人议论非议。对于面子重于性命的京城权贵子弟来说,大约是一万也挑不出一个这样的男子来。
宫卿没想到自己的婚事竟然会陷入如此一个艰难而尴尬的局面,进不得退不得。
宫夫人又急又气;在心里狂扎小人。都是太子那货;弄出这一场莫须有的风波;害得自己女儿找不到婆家。
她一边急得转圈一边喃喃自语:
“早知道,还不如将你嫁给岳磊了。那孩子武功高清,又救过你。”
“都怪你爹,那日请沈醉石过来吃饭,直接提亲多好,他非要搞的那么委婉。”
“唉,早知道,还不如答应薛二那货了。”
提到薛二,让宫卿啼笑皆非:“母亲,你这是什么话,说的我好似嫁不出去似的。”
“女儿,你如今可就是面临着这个凄惨可怕的局面啊。”宫夫人杏眼泛红,都快急哭了。
宫卿忙安慰她:“母亲别急,薛佳的话不可全信,为今之计是去探明独孤后的态度,我们再想办法。”帝后春秋鼎盛,太子的婚事说到底还是独孤后和宣文帝做主,探明独孤后的真实心意是眼前当务之急。
宫夫人已经急得失了方寸,“我们怎么去探明,总不能直接去问她?”
宫卿莞尔失笑:“当然不能。母亲不妨请舅母前去拜访一下赵国夫人。”
宫夫人一听恍然大悟。的确,赵国夫人必定会知道皇后的心思,韩氏如今已经和赵国夫人成为亲家,从她那里探听消息最为确切。
于是,宫夫人当即雷厉风行地备了一份厚礼,带着宫卿回了娘家安国公府。
韩氏近来心情特别好,向婉玉的亲事终于定了,定远侯府的聘礼明日便会送来。
宫夫人也不避讳,开门见山地对嫂子说明来意。
韩氏笑道:“这有何难,如今我和赵国夫人是亲家,去问个口信还不是小事一桩,二妹且在府中等着,我立刻就去打听。”
宫夫人万分感谢,便和宫卿等着韩氏的消息。
宫卿生日那天,向婉玉也在场,当时她也以为宫卿嫁给太子已是板上钉钉,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她也觉得十分蹊跷,于是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送礼物或许不是慕沉泓的本意,或许是阿九打着他的幌子,存心要在众人面前造成一种假象,让宫卿无法议亲嫁不出去。对于嫉妒心极重的阿九来说,极有可能是报复宫卿那日在上巳节私会沈醉石。
想到这儿,向婉玉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兴奋不已。这倒是促成沈醉石和宫卿的一次绝佳机会。
韩氏很快从定远侯府回来,脸色却不大好看。
宫夫人一见便心里咯噔一声,忙迎上去问道:“如何?”
韩氏看了看宫夫人,先安慰了一句:“二妹听了别急。”
宫夫人一听更急了,“到底如何?”
“皇后的确无意让卿儿嫁给太子。赵国夫人说,阿九不喜欢卿儿,皇后娇宠公主,不想将来姑嫂成仇,所以,从未考虑过卿儿。”
宫夫人一听这个消息如被雷击。她简直不知道,这个消息是该高兴还是该抓狂。
独孤后不想让宫卿进宫,这本是好消息,但慕沉泓那生日礼物,早已传遍了京城,宫卿若是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