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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或许甚至想等着落井下石,让谢安珩跟他们争,好坐享渔翁之利。
谢行之一边分析一边排除,正将鼠标挪上那些归类好的资料,背后忽然传来一道急促的呼吸声。
他回头,刚才还安安静静躺着沉睡的谢安珩眉头紧皱,面露痛苦。
似乎被噩梦魇着了。
谢行之赶紧放下电脑,摇动轮椅回到床边:“安珩,醒醒,醒醒。”
床上的人对他的话没有反应,仍旧沉浸在梦里,甚至喃喃地开始说胡话。
“谢安珩,谢安珩!”谢行之拍他的脸颊,最后只能搂住他的肩膀,将他往自己身边挪过来抱着,“你在做梦,那些只是梦而已,别害怕,醒一醒!”
谢安珩猛地睁开眼——
“你刚才做了个噩梦,一直在乱说话……”谢行之见他清醒过来,稍稍松了口气。
但他话还未讲完,谢安珩又忽然从他怀中挣脱,把谢行之抱住,上下摸索查看他的后脑勺还有手臂。
谢行之按住他的手腕:“怎么了?我们在医院,你已经从梦里醒过来了,这里很安全,不用害怕。”
谢安珩神情紧张,动作凌乱,胸口剧烈起伏几下,才又脱力一样靠到谢行之肩膀上。
“你没事……你没事……”他的眼神逐渐清澈。
等他平静,谢行之顺了一把他后脑的短发:“我当然没事,只是个梦而已。”
等谢安珩重新靠回床头,他笑了笑:“梦到什么了?吓成这个样子。”
“梦到……”谢安珩嘴唇动了动,抬眼。
两秒后,他重新垂下睫毛,摇摇头,用力将谢行之揽进怀里:“没什么,一些不可能发生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差点冻死,你们那里几度?让我感受一下温度的参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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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晋江独发严禁转载(小修)
第65章
等谢安珩完全放松冷静; 谢行之还是察觉不对劲:“到底梦见了什么?”
他拉开对方。
谢安珩像是犹豫。
“是和我有关的吗?”这几乎是个不需要问就能知道答案的问题。
果然,谢安珩点头。
但他很快又补充道:“真的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 或许只是我最近比较累。”
“又梦见车祸了?”谢行之料想能把他吓成这样; 梦境中的场景一定非常严重。
“不是。”谢安珩摇头,“我梦到……你走进一个工地,然后房子突然塌了。”
“什么?”
“但那个工地在棚户区; 旧城改造还没开始,你也根本不可能去那种地方。”
谢行之表情变化太大; 谢安珩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这个梦有什么不对吗?”
“……”谢行之沉默两秒; 摇头,“没有; 没什么不对。”
是他上辈子死亡时的场景。
可怎么会被谢安珩梦见?明明这辈子大部分事情都已经完全不同了。
保险起见; 谢行之还是问:“那片棚户区最近有改造项目?”
“对。”谢安珩不知道他这样问的目的,但还是如实回答,“那条街区全都要拆掉; 包括后面的老操场,这是个大项目,政府有意投资这里; 我也安排了团队去洽谈; 不过还在准备期。”
这件事竟然也提前了?
谢行之眉心微皱。
谢安珩敏锐道:“我的梦和这里有关系?”
“没有,怎么会。”谢行之连忙否认; 又笑了笑; “我是之前听你赵叔提过一句; 就顺便问问。”
他回答自然; 谢安珩倒也没显露出怀疑。
谢行之岔开话题:“我刚才整理了你电脑里关于u盘的线索; 但我知道的消息没有你全。”
上回瞒着谢行之出了这种差错; 谢安珩也知道u盘事关重大。
他们两人利益相关,不是把谁排除出去就能保护对方的,最好的方式还是二人联手。
“我来跟你讲,你还想知道什么?”谢安珩从床上坐起来,重新打开电脑。
“说说你跟许家吧。”谢行之挑了一个他无法彻底归类的家族,“我不在的这一年,你跟他们家关系似乎还不错。”
他本意是想听谢安珩的意见,看看能否把这个家族排除出去。
结果后者立即举起手朝他发誓:“我跟许思思没有半点纠葛。”
谢行之:“……”
谢行之无奈:“我不是问这个。”
谢安珩也突然反应过来他会错意了。
他轻咳一声:“许家……当初是夏景辉让许家接近我,假意扶持我,向我投诚,又派许思思想来牵制我,但后来被我看出来了,就那次家宴……你也知道。”
“我因为夏景辉手里捏着你的那些资料,一直没办法发作他们,那回就干脆趁机跟他们斩断了关系。”
谢行之垂眸:“所以他们家一开始是夏景辉一脉的?”
“也不全是。”谢安珩戳戳他的手指,又玩他的袖子上的纽扣,小动作一大堆,“他们家就是墙头草,哪边有利益就往哪边倒,没有完全依附过谁。”
他说完神色一正:“不过有一件事我可以保证。”
“什么?”谢行之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证据要讲,也坐直身体。
“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谢安珩拉过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这里只有你,绝对没有别人。”
“……”谢行之实在忍不了了,一把将胳膊抽回来,“我好好跟你讲正事,你要是再这样……”
谢安珩一看他真的要被惹恼了,赶紧收了嬉闹的神情:“好好好,我讲我讲,你还想知道哪些,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把这些家族全部按你知晓的信息归类,然后把你觉得可疑的名单和原因讲给我听。”谢行之懒得和他多说,转过轮椅,“我去给你赵叔打个电话,让他也过来一趟,这事还得麻烦他帮忙打探。”
在谢行之已经先行排除过一遍的基础上,谢安珩整理起来没花太长时间,两人最后一致认为许家最近沉寂得有些过头,不像是他们的做派。
谢行之把调查的任务拜托给了赵鸿钧,谢安珩也吩咐他的势力辅助,顺带再盯紧名单上的其他小家族。
接下来就只需等待了。
…
三天后。
满北市中心医院高级病房。
“您的腿恢复情况非常理想。”主治医师仔细捏了捏谢行之的腿骨,“再过一个月就可以不用轮椅了。”
这场风波让他们两人都负了伤,谢行之和谢安珩在医院休养了几天,顺便等待赵鸿钧调查的消息。
谢安珩就坐在他旁边,听到这话,高兴地捏了捏他的指尖。但谢行之手指一缩,拢进袖子里躲开。
主治医师没发现这两人的小动作,站起身欣慰道:“两位先生都已经达到了出院的标准,如果有需要随时可以办离院手续。”
“哦,对了。”他看见窗外,想起什么,对谢行之道,“长期使用轮椅可能会影响骨骼和肌肉,今天阳光很好,我建议您外出适当进行一些运动,如果有需要可以来找我们帮您准备拐杖。”
“好,麻烦您了。”他对医生道谢,把人送了出去。
今天的确难得出了个大太阳,别说医生建议,就算他不讲,在病房里躺了好几天的谢行之也想出去转转。
他转头想去找小护士要拐杖,谢安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房间走了出来,轻松调转他轮椅的方向。
“走,我推你出去晒太阳。”
谢行之:“先找护士要拐杖……”
“不用拐杖,我就是你的拐杖。”谢安珩头也不回,这两天好了伤疤忘了疼,脚步飞快就把他推进了电梯。
谢行之:“……”
医院中间有个空旷的大庭院,旁边连接着自行车棚,还有一处小亭子。
往常也会有许多病人出来散步,天气好了人就更多,大多都是康复科的,在护理和家人的陪伴下做一些简单的运动,还有几个老头老太太坐在椅子上晒太阳聊天。
谢安珩推着他慢慢往前走,前面人的谈话声渐渐清晰起来。
冬日气温还是很低,谢行之抬手拉了一把围巾。
手背上蓦地一暖。
被谢安珩牵住了。
“别胡闹。”谢行之转头,轻轻皱起眉,“这里到处都是人。”
前两次的亲昵让谢安珩在他面前大胆了不少,朝他狡黠一笑:“没关系,我帮你挡着,他们看不见。”
“……”
说着还越发过分,细长的手指顺着袖口滑进去,在他手腕的皮肉轻轻摩挲,激得他浑身一痒。
“谢安珩。”谢行之想把手抽回来。
“嘘。”谢安珩猛地低下头,“那边有人在看过来了。”
谢行之立即停下动作,下意识挺直脊背假装若无其事,一面侧头压低声音:“那你就快把我松开……”
他说着朝不远处的人群望过去,所有病人都各自有各自的伙伴,离他们还有不知道多远的距离,哪来的什么往这边看?
中了他的计了。
谢安珩:“哦,看错了,那人不是在看我们,是在跟他朋友讲话。”
谢行之:“……”
谢行之:“你给我松……”
“我来扶你走路吧。”后者抢先截下他的话头,“刚刚医生也建议你多起来走走,去那边,那里人少,免得和人家撞上。”
轮椅又跟一阵风似的被他推着往前,不消片刻就摆脱了人群,停在靠近自行车棚的角落。
谢安珩站在他面前,朝他伸出双臂。
散步对如今的谢行之来说倒也的确成了个奢侈品。
这些天除了躺着就是坐着,最多洗漱时偶尔扶着墙站起来一小会儿。
他都快要忘了上回走路是什么感觉。
但谢行之看了看四周,虽然远离人群,可这地方就只有这么小,但凡有一点动作都难免会被其他人撞见。
他从轮椅上撑起身体,严肃提醒谢安珩:“只扶着我散步,不准再胡闹了。”
“好。”谢安珩满口答应,双手扶着他的小臂,用力将他整个人支撑住,“怎么样?另一条腿能活动吗?”
谢行之低下头,迟疑了半秒,尝试向前挪动他刚拆完石膏的腿。
“嘶……”隐隐约约的疼痛顺着骨头袭上脑仁。
谢安珩紧张道:“疼?要不还是算了……”
“不疼。”谢行之抓住他准备把自己放回轮椅的手,抬眸,“我想走一走。”
毕竟伤到了骨头,哪可能这么快就完全恢复,会有些许疼痛也在意料之中。
两世经历加起来,谢行之受过的伤多得去了,这点疼对他而言不算什么,既然医生说运动一下对伤口恢复有好处,那他就可以忍。
谢安珩盯着他,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妥协:“那你要是受不了,随时告诉我。”
谢行之不禁眉梢一挑:“放心,我没那么脆弱。”
他知道谢安很喜欢他爱护他归一回事,可总这样把他当个易碎物品,多少有点损伤谢行之的自尊心。
“我们走到那棵树下去。”他看了看不远处,有颗松柏种在住院部大楼后方的拐角。
“不行。”谢安珩扫了一眼,这段距离少说有一两百米。
他毫不犹豫拒绝:“太远了,你第一天运动,要循序渐进。”
但他回头就对上谢行之浅栗色的双瞳。
谢行之没说话,那双眼底只有坚决。
两人无声对视,几秒后谢安珩败下阵来。
他呼出一口白雾:“我扶着你过去,但你绝对不能逞强,一旦疼痛超出你的接受范围,马上告诉我,我们停下来。”
谢行之也不是傻子,知道一口吃不成个大胖子,点头答应。
他同意了,谢安珩便真的充当起他的拐杖,在他身前扶着他的双臂,一小步一小步朝后挪动。
这件事听上去似乎很容易,实际做起来没他想象那么简单。
谢行之受伤的那条腿虽然拆了石膏,却也只是能做几个简单的动作,甚至不能完全使上力气。
这使他不得不将身体接近全部的重心压在谢安珩身上。
倘若是自己拄拐杖,一切就都是可控的,但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