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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珩静静地听。
“如果当年不那么固执,多了解你一点……”他低低叹出一口气,“就不会经历这么多糟糕的事了。”
但其实何止是他,最开始的谢安珩也没能完全对他付出信任。
“我也有错,我从前那么信誓旦旦说要保护你,结果到头来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好好的过节看电影,怎么成了认错大会了。”谢行之微微低头,两人发梢彼此摩挲,发出细微的声响,让人耳根发痒。
谢安珩在他的影响下长成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个体,可要说细微之处,这种固执己见的性子,还是如出一辙。
谢安珩小声喃喃:“我只想跟你单独待一会儿,看不看电影,本来也无所谓。”
背景音乐把他的话盖了过去,谢行之抬眸:“你刚才讲什么?”
“没什么。”谢安珩在他掌心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你今天愿意和我分享这些,我很开心。”
他弯起眉眼。
“往后如果还有想倾诉的,什么都可以找我说,我愿意听。”
只要是谢行之和他讲话,哪怕静静地坐着听上一整天,他也不会觉得无聊或者疲惫。
谢行之心头一烫。
他连忙眨几下眼,把刚刚突如其来的莫名情绪压回去,强迫自己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面前的幕布上。
错过了大半场电影,这时候重新看根本不知道该看什么。
见他认真观影,谢安珩也没再打扰,只是依旧默默侧着头,专注欣赏身边的人。
或许是影院里的暖气开得太足,又或许是空间过于狭小,谢行之只觉得这回牵手,两人的掌心都比以往任何一次更烫一些,甚至出了汗。
…
电影散场,已经是凌晨。
但节日的氛围显然让所有人都毫无困意,走道和影厅里都是观众讨论剧情和谈笑的声音。
两人交握的手还牵着,直到前面的观众渐渐走完,清场的工作人员朝他们靠近,谢安珩才站起身,又转头去扶谢行之。
“咦?”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惊呼,“行之哥,谢安珩?你们俩也来看电影!”
闪电般,谢行之把手缩了回来。
岑向阳从后排咚咚咚地跑过来,满脸惊喜:“这也太巧了,早知道就约在一起坐了,行之哥你怎么也不跟我讲一声,我都不知道你们也来看电影。”
谢行之轻咳一声,在谢安珩的帮助下站起身:“临时决定的,来的时候电影已经开始了。”
“哦这样,那难怪我也没发现你们。”岑向阳抠抠脑壳,还想讲点什么,但站在他身前身后的两个人脸色都已经一阵变化。
赵致殷和谢安珩对视一眼,收到后者目光里的潜台词叫他赶紧把人带走。
“清场了,我们先出去,别在这里讲话。”
岑向阳被他这么一打断,总算想起自己还带了个伴来,一边往前一边回头:“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喜欢人鱼,我明明觉得那条人鱼很帅。”
赵致殷挡在他和后面两人中间,似有似无地催促他加快脚步,耷拉着眸子:“帅?他满脸都是鳞片,一张嘴能把你脑袋直接咬掉,有什么好帅的。”
“你放屁,人家明明只有耳侧有鳞片,而且战斗力强才帅好吗?”
谢行之被谢安珩挽着,还不能走得太快,渐渐跟他们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最后一场电影,商家节省,离场的小通道里没开灯,只有最前面的警示牌标示着方向。
一片昏暗中,谢行之感觉手背又覆上刚才的温热,只轻轻握着,像在试探他的态度。
他身体一顿。
几秒后,他松开攥紧的五指,翻转掌心想握回去。
两人都没说话,周遭嘈杂,彼此间又仿佛无比安静。
掌心即将相处的那一刹那,走在前面的人又倏地回头:“行之哥!你来评评理!”
谢行之:“……”
他默默把手放开,嗓音里颇有他自己都没察觉出的无奈:“评什么理?”
“赵致殷非要说那条人鱼不好看,我问他谁最帅,他竟然说是那个黑不溜秋的臭海妖!那玩意长满触须,连脸都看不清楚,哪里比得上人鱼?”
岑向阳义愤填膺。
“行之哥,你说说看,人鱼和那臭海妖哪个帅?”
身边还有其他看完电影的观众也在激动地讨论剧情和角色,交谈声不绝于耳。
谢行之:“……”
但他稍一回忆,发现他根本连电影讲了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更别说清楚哪个角色长什么样子了。
他于是只能笑一笑敷衍过去:“我也觉得人鱼更帅一些。”
“我就说吧?”岑向阳满意了,朝赵致殷露出胜利的笑,总算肯放过他们俩。
赵致殷不咸不淡:“人鱼再怎么帅也只会看上其他人鱼,物种不一样,电影里那样的爱情故事你还是别想了。”
“你……谁他妈想什么爱情故事了?”岑向阳又恼了。
“哇,下雪了!”好不容易走出小通道,岑向阳扬起脑袋。
可一转头,他发现刚才还在他们俩后面的谢行之根谢安珩两个人都不见踪影。
“人呢?不是刚才还在的吗……”
说着就要去找。
赵致殷两手插兜,长腿一伸拦住他:“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行为很像一种家电吗?”
岑向阳:“?”
赵致殷朝他一哂:“电灯泡。”
岑向阳:“???”
巨型电灯泡口中的两个人没走远,甚至就在转角的小巷子里。
好好的二人世界被搅和,谢安珩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下去。
“他好烦。”他抱着谢行之,两个成年男性在这样窄小的巷口有些勉强,只能身体紧紧相贴。
但出奇的,谢行之也没反驳,更没挣扎:“我不知道他们也会看这一场电影。”
嗓音柔和,甚至有安慰的意味。
谢安珩心底的小火苗倏地就灭了,轻轻“嗯”了一声。
巷子并不深,但狭小且昏暗。
距离最近的街灯也只不过能透来一丝浅淡的光晕,他们彼此也只能感受到对方皮肤传来的热度,看不真切。
电影散场的热闹还没完全散去,巷口有不少人在飘雪中拍照惊叹,大多是情侣。
安静的小巷子里,谢安珩慢慢松开怀中的人。
他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拢在谢行之头顶,替他遮挡风雪。
然后说:“我给你带了圣诞节礼物。”
谢行之一愣。
说起来是他想准备带谢安珩过圣诞节,他自己反倒两手空空,最重要的圣诞礼物都没买。
谢安珩将手探进衣服内袋,取出一个丝绒小盒,递到他手心里。
方方正正巴掌大的小礼盒,沉甸甸的,还带着谢安珩的体温。
这个造型让谢行之眉头一跳:“是什么?”
“打开看看?”谢安珩托着他的手背,目光专注,眉眼间掩饰不住期待。
只是片刻,谢行之又将心头涌起的那个异样的念头压了下去。
他翻开盖子。
是一对蓝宝石袖扣。
造型几乎还原了他们初遇时的那一对,不同的是做工和用料,这回是真真正正的无烧蓝宝石,比原本那对小赠品大了不少,在深幽的巷子里仍有淡淡的光泽。
“从前的圣诞节都是你给我准备礼物。”他在谢行之耳边说,“我想从今年开始,往后每一年都换成我来送你。”
“这是我们相遇的纪念,我一直想看你再戴一次,但之前那对是塑料的,往后也没机会用,就找人定制了这一款。”
谢安珩一直很珍视这对袖扣,他知道。
在夏家老宅,偷偷潜入书房时,那个玻璃展柜里除了夏家原有的古董,唯独放了那对塑料袖扣,门上还布满了指痕。
但谢行之更知道其实他珍视的不是物件。
是当初戴这对袖扣的人。
在两人误会最深的那一年,也是这样小物件让谢安珩睹物思人。
面前的人看上去出类拔萃,是满北市乃至整个商界的精英,旁人对谢安珩的评价他不是不知道,冷漠,不近人情,野心滔天……说来说去都没几个好词。
可实际他比谁都心思细腻,偏偏这份细腻还只限于在对他的感情。
照片、书信、礼物,甚至他随手写的留言便签和纸条,谢安珩都珍之重之,好好收藏保存。
谢行之就这样望着他,好半晌都没说话。
他沉默不语,让谢安珩不由得开始忐忑:“你是不是不太喜欢……”
也对,谢行之不缺袖扣,这个款式好像也没什么新意,看了好多年,是个人恐怕都腻了。
“这个先送你,我回去再给你重新准备一个,我——”
小心翼翼的声音戛然而止,谢安珩眼睛陡然睁大。
鼻尖触上微凉的温。软。
转瞬即逝。
谢行之退开,难得有点不好意思,躲避对方火。热的眼神:“这里光线太暗了……”
头脑一热试着吻他,没想到还亲歪了,吻到鼻子上。
“唔!”
下一秒,他的后脑被紧紧扣住,才退开不足半掌的距离又再度拉了回来。
谢安珩的唇带着风雪中的凉意,还有些干燥。
印上来的力度很轻,但他能感觉出对方在极尽克制,掌在他肩头和后脑勺的手截然相反,用力到发颤。
谢行之僵了半秒。
终于反应过来去揽他,放松双唇,阖起眼帘,也不知道该怎么动作,只能在谢安珩唇上试着舔了一下。
谢安珩停住。
他微微掀开眼皮,眸光霎时比夜还要深沉。
近日以来的伪装被这道轻柔的回应彻底打破。
温和的舔。吻突得凶狠。
谢行之整个人被他完全抵在身后的青砖墙上,不得不微微仰起脖颈。
“行之哥他们到底去哪里了?再找不到我就想先走了,好冷啊。”
岑向阳的声音伴着寒风,和彼此破碎支离的喘。息声一同传到耳畔。
“打个电话试试?”是赵致殷提议。
口袋中的手机立即震动起来。
谢行之松开拉着他的手,探入衣兜。
谢安珩也马上把手从缝隙挤了进去,两个人的手卡在小小的衣袋里动弹不得。
“别理他。”谢安珩低着嗓子委屈道。
平日这样装乖让他头皮发麻的举动,此时此刻却让谢行之心情莫名愉悦。
他笑了笑,在口袋里长按电源直接关机,嗡嗡作响的手机安静下来。
“好。不理他。”
雪势转大,纷纷扬扬,漫天飘舞。
巷口的人声动静依旧喧杂。
有小孩嬉戏的尖叫,情侣依偎彼此取暖的欢笑。
夜间的班车姗姗来迟,车门靠站开启,带走了这一片热闹。
巷子深处的黑暗中,谢行之伸出没被他扣住的右手,轻缓地探进谢安珩细软的发丝里,缓缓摩挲。
车声逐渐远离,整片街区安静下来。
接吻的间隙,冰凉的雪花落在谢安珩发梢。谢行之轻轻将它们拂去。
第69章 晋江独发严禁转载
第69章
谢行之从来没有主动亲吻过任何人; 前几次接吻也都是在谢安珩的掌控下进行的,往往还伴随着对方试图转移他注意力的其他行为。
这样专注地回应他的亲吻,还是第一次。
雪越下越大; 夜里气温降得很快。
担心他觉得冷; 吻到最后; 谢安珩将他的两只手都握着探入自己的贴身里衣。
暖融融的。
掌心甚至还能感受到他胸腔下方蓬勃的心跳。
最后谢安珩陪着谢行之在这条充满回忆的街道上走了片刻。
到下一站公交车站; 两人一起挤在一张公共椅上坐着。
谢行之今天走了不少路,伤的那条腿多少还是有些劳累。
他放松地靠在谢安珩身上,仔细把公交车站牌上下看了一遍:“刚才那辆是最后一个班车了。”
谢安珩“嗯”一声,把他搂在怀里; 拍掉他头顶衣帽上粘着的雪花,这才从口袋摸出手机:“我已经给司机发了信息; 他还有十分钟到。”
到头来还是要麻烦自己家司机大雪天跑一趟。
不过他们的全职司机本来就是二十四小时待命,薪酬高昂,对这种突发情况也已经习惯了。
果然等了不到十分钟,一辆漆黑锃亮的黑色轿车停在他们面前。
司机主动下车帮他们开门。
谢安珩扶着谢行之坐到后座,司机知道他平时坐车的习惯,正准备帮他把副驾驶的门拉开; 回头一看,谢安珩已经迅速跟着谢行之一起矮身钻了进去。
司机于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