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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层的走廊上,原本很安静,只有陆清玉、天枢和开阳在产房外等着,两家人一到,就顿时热闹了。
“拂桑呢?”郝美芳走在最前面,看着三人,担忧的问。
“孙媳妇儿呢?”廖玉凤紧跟在后面,也忍不住焦灼的问。
三人都站起来,这会儿也顾不上打招呼问好啥的,天枢指了下产房的大门,先安抚他们的心情,“都别着急,医生说少夫人宫口开全了,所以进去待产了。”
闻言,男人们还似懂非懂,不过女人们都明白了,宫口开全,就意味着最痛苦的时候来了,之前的过程算是预热,这才是‘高潮’。
那种撕裂般的滋味,没生过孩子的人是体会不到的。
有国内最好的医疗条件护航,郝美芳倒是不担心会出什么危险,她就是心疼啊,心疼女儿也要遭这份罪,一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江瑶琴拉着她坐到椅子上,安抚了几句,虽都是女人,都明白生孩子的苦,但她没有女儿,也不好把话说得太好听,给了陆清玉一个眼色。
陆清玉心神领会,去端了几倍水过来。
廖玉凤没心情喝,在产房门口不停的来回走。
秦翰州被她晃的眼晕,说了两句,人家也不理他,他脸上挂不住,转移话题,倒是想起众人都忽略的一件事来,“阿烨呢?阿烨去哪儿了?”
这么一问,两家人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光顾着关心陆拂桑了,居然没意识到秦烨不在。
天枢嘴角抽了下,默默同情了四爷一把,四爷的存在感已经这么低了吗?他又指了下产房的门,“四爷陪着一起进去了。”
闻言,秦翰州顿时从媳妇儿哪儿受的憋屈找到了发泄的出口,老脸一扳,“胡闹,孙媳妇儿生孩子,他一大老爷子跟进去捣什么乱?”
天枢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之前医生也拦着了啊,少夫人也不愿意啊,可四爷铁了心非要跟着,谁能有办法?他只能干笑着解释,“四爷说,他不放心,他得陪着。”
“他陪着有什么用?他是能替孙媳妇受罪还是用力?”秦翰州又斥了一句。
天枢挠挠头,开始胡说八道,“四爷可以给少夫人加油打气啊,这样的话,少夫人生孩子也能充满力量,嘿嘿……老爷子,您就安心等等吧。”
“满嘴胡言。”
天枢摊手,没词了,看向开阳。
开阳一本正经的道,“四爷说,他想亲眼见证儿子和女儿的出生,这样,他就会知道当母亲的伟大,以后会更孝顺,也会对少夫人更好。”
闻言,天枢惊呆了,没想到啊,开阳居然还能说出这么一番……有内涵的话。
这话,终于‘打动’了几人。
秦翰州没再吭声。
廖玉凤感动的摸了把眼泪,“我家阿烨真是越来越懂事了。”然后,转头对江瑶琴羡慕的道,“以后你有福气了,有这么个好儿子。”
秦云亭,“……”
他妈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就不孝顺?他当年……好吧,他是没跟着进产房,现在想给自己正名都显得有些理不直气不壮,看一眼陆修玦,发现人家也神色尴尬。
陆明琅还偏偏问了句,“爸,当年,我妈生我的时候,你陪着了吗?”
陆修玦清了下嗓子,“没有,那会儿,医生不让跟进去。”
陆明琅还想再说什么,秦云亭就站出来解围了,“亲家,左右也是干等着,不如咱们一起商量下孩子的名字如何?”
闻言,陆修玦眼睛一亮,不过嘴上还是客气的推辞了一番,虽然他是很想,但毕竟是人家秦家的孩子,他指手画脚的不合适。
秦云亭却诚意满满,把纸和笔都拿出来了,把之前想好的名字都写在了上面,想选个最好的。
陆修玦这才答应了。
其他人见状,也都凑了过去,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
如此一来,倒是缓解了气氛的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两家人讨论的也热烈,那么多名字,看看哪个都好,最后投票选的,儿子叫秦御,女儿叫秦菡,御字,意义不言而喻,秦家的孩子当的起这个名字,尊贵无匹,菡字,字义是荷花的别称,清丽脱俗自不必说,还有吉庆、幸福、欢乐的美好寓意。
名字定下来,皆大欢喜,秦翰州一遍遍的喃喃着,“秦御,秦菡,好,好,这俩名字取得好……”
其他人的脸上也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好像俩小包子已经抱在了怀里似的。
而产房里,俩小包子还在妈妈的肚子里奋斗着。
“用力,用力!”医生一遍遍的喊着。
陆拂桑也想使劲用力,但那种疼痛真的超越了她的想象,疼的她直想骂人,妈蛋,原来电视上演得真的不夸张啊,那些叫的歇斯底里的都是真实感受啊。
但她没有,她怕吓着秦烨,所以,她只是小声的呻吟,没办法,秦烨攥着她的大手都开始打颤了,而那张泰山崩于前都色不变的脸煞白煞白的,她要是再喊得血活一点,他还不得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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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 龙凤胎
她一边生孩子,还得一边照顾老公的情绪,也是没谁了。
“用力,用力!”医生再次喊道。
陆拂桑忍着疼,豁出去使了一把劲,直感觉整个人要被撕裂了,终于忍不住“啊!”了一嗓子,秦烨虎躯一震,攥着她的手下意识的收紧。
“快了,再继续用力!”
陆拂桑想哭了,她不想用力了行不行?不用力气,肚子就疼的翻天覆地,再用力,感觉要炸了,她疼的满头大汗,很想找个东西咬一咬。
秦烨把自己的一只胳膊伸了过去,声音沙哑,“拂桑,咬我,都怪我,都是我的错,你使劲咬我吧,咬的越疼越好……”
陆拂桑看他那副恨不得自裁谢罪的样子,无奈咬了上去,不咬他,他心里更难受,那就咬吧,且咬的不客气,尤其是医生催她用力的时候,她疼的有多撕心裂肺,就咬的就有多刻骨铭心。
秦烨却感觉不到肉体上的疼,哪怕伤口见了血,他也无动于衷,他只心疼就够够的了,“拂桑,要不咱不生了吧?”
医生都气笑了,这是你说不生就不生的事吗?英明神武的秦四爷这是走蠢萌路线了?
陆拂桑咬着他胳膊,顾不上说话。
无所不能的秦四爷此刻无助慌乱的就像个二傻子,“要不,咱打麻药?咱直接手术好不好?打上麻药就不疼了对不对?”想到这里,他募然激动起来,冲着医生大吼一声,“你赶紧安排手术!”
见秦烨变了脸,露出霸道强势的一面,医生胆颤心惊的同时也很无奈啊,都到这份上了,再做手术不是遭受两遍罪?
幸好瑶光在这里守着,见状,便走过来劝道,“四爷,您别心急,夫人生产的很顺利,再加把劲就生出来了,这时候不能做手术的。”
秦烨紧绷着脸,“你确定?”
瑶光笃定的点头,“做手术更遭罪。”
听了这话,秦烨才歇了那个心思,盯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忽然切齿道,“这俩熊孩子,等生出来,老子非好好收拾你们一顿不可!居然这么折腾爷媳妇儿,简直找揍!”
医生们,“……”
秦四爷这是在卖萌吗?对着还未出生的孩子这么耍狠真的合适吗?不怕吓的他们更不敢出来了?
“啊……”陆拂桑又忍不住一声尖叫,剧烈的宫缩,刺激的她脑子都清空了,除了疼痛,什么都感知不到,自然也听不到秦烨那蠢萌的狠话。
“拂桑!”秦烨的心都要揪碎了,可偏偏他帮不上任何忙,不能替她生,也不能替她痛苦,甚至宽慰安抚的话他都说不出来。
这辈子,头一回这么无助无力。
“少夫人,再使把劲,快了!”
陆拂桑闻言,飙出泪来,又忽悠她是不是?总说快了,可总也没完。
“这次真的快了,少夫人,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用力啊!”
听到这一句,陆拂桑狠狠咬住秦烨的胳膊,使出了全部的力气,破釜沉舟一般,然后,撕裂般的痛楚里,她听到了天籁般的声音,“生出来了,恭喜,是个小公主!”
接着,便是孩子的啼哭声,哭了几声便又闭眼睡了过去。
陆拂桑根本没力气看,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秦烨也没看,医生都把孩子包裹好递到他眼前了,他都没看,他只紧紧的盯着陆拂桑,眼睛一眨不眨,仿佛她就是他的全部。
医生,“……”
这么无视孩子真的好么?不是说生出来要收拾一顿?现在看都不看一眼是什么意思?生出一个,再生另一个就轻松了些。
一分钟后,一声啼哭再次响起,不过哭声没有刚才的响亮。
“恭喜,这次是个小公子,哎吆,长的真漂亮。”医生夸赞着,把孩子麻利的包裹起来,又递到秦烨的眼前,想着这回该看一眼了吧。
结果,秦烨还是没看,还嫌他碍事的推了一把,俯下身,在陆拂桑额头上深深的印下一吻,哽咽的道,“对不起,拂桑,让你为我受苦了,也谢谢你,拂桑,谢谢你愿意给我生孩子……”
最朴实直白的话,最能打动人。
陆拂桑挤出一抹虚弱的笑,现在终于卸完货了,肚子瞬间就感觉不疼了,只是有些疲惫,很想闭上眼睡一觉,她只说来得及说了俩字“傻瓜……”,就再也撑不住,陷入了昏睡。
秦烨瞬间肝胆欲裂,“拂桑!”
医生被这一声嘶吼惊得差点跪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天塌地陷了,但面对一个失控到疯狂的男人,他们说什么,他好像都听不进去了。
瑶光使劲拽着他,在他耳边用力吼,“四爷,您冷静点,少夫人没事,她只是累的睡过去了,是睡过去了……”
其他医生也拼命的点头附和,就差举手发誓了“对,是睡着了,睡着了,秦夫人一点事都没有,她就是睡着了,睡着了……”
秦烨总算听见了,惨白的脸上渐渐有了些血色,颤着手,放在了她的鼻子底下,感受到了那平缓的呼吸,他才脱力般的跌坐进椅子里,喃喃自语,“原来是睡着了,只要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那一刻的恐惧,简直毁了他所有的冷静和理智,他那时只有一个念头,她如果不行了,那他也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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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 稀罕
十分钟后,陆拂桑躺在了观察室的床上,身上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盖着被子,秦烨守在一边,就那么痴痴的看着她,不言也不动,像尊俊美的化石。
医生们面面相觑,也有几分动容,他们接生的孩子多了,不是没见过男人在产房失控的样子,但这样的还是头一回,眼里只有媳妇儿,甚至忘了孩子的存在。
爱一个人要到什么境界,才能做到这般地步啊?
瑶光远远的看着,自嘲的勾起唇角,当初的她是有多蠢,才会以为四爷对陆拂桑不过只是喜欢而已?只是喜欢,就不会变成这样了,有些怂,有些傻,陆拂桑不过是生个孩子而已,哪个女人不经受这一遭,可在四爷眼里,就成了天大的事儿,甚至他自己把自己吓着了,吓得不知所措,吓得六神无主,像个二愣子一样,只知道可怜巴巴的守着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有生之年,她做梦都想不到会亲眼目睹四爷的这幅样子,说出去谁会信?她也恍惚如梦一般,至此,她那份爱慕的心是彻底死了。
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都不能夺走四爷的一点注视,他爱的那么全心全意,她再爱慕他,便是笑话了,她最后看了他一眼,他无所觉,她笑笑,这次是释然的笑。
瑶光走了出去,不忘让医生把俩孩子都抱了出来,四爷顾不上看,四爷眼里只有媳妇儿,但等在外面的人肯定都稀罕的不得了。
……
外面的人早就等的心急如焚了,名字定下后,就眼巴巴的瞅着紧闭的大门,产房的隔音太好,他们听不见一点动静,越是如此,心里才越是急躁。
陆明琅甚至也想冲进去,被郝美芳拽住了,没好气的数落他,“你妹生孩子,你进去算怎么回事?”
陆明琅委屈的道,“秦烨都进去了。”
“阿烨是阿烨,他是拂桑的老公。”
“我是拂桑的哥哥,难道哥哥不如老公亲?”
郝美芳噎了下,然后戳着他额头道,“傻小子,有这么比的吗?总之,给我老实点,别瞎捣乱。”
“可是拂桑在里面待了一个小时了。”他们来的时候九点,现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