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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刚脸上的笑僵住了,严主任问:“为什么?一班是最好的班。”
唐娆扫了一眼秦刚和一班的学生,淡淡地说:“一班也许是成绩最好的班,但是我对这个班的品德素质十分失望。今天的事在你们看来也许只是一个孩子做了错事栽赃给了另一个孩子,但是对我来说却是看到了一群孩子正在渐渐腐败的灵魂。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能让你们昧着良心集体诬陷一个娇弱的女孩子,她不可能和你们每一个人都有仇吧?那你们是为了什么?朋友做了坏事也要帮忙的义气?欺负别人觉得很好玩?为了自保所以随波逐流?还是仅仅只是因为无聊所以就跟着起哄?你们伤害别人的理由是那么可笑,甚至可笑的没有理由吧!
我怎么会和你们这样的人在一起呢?是变得和你们一样,还是变得和她一样?”
唐娆指着云如烟,耸耸肩说:“你们都还只是一群孩子,但是孩子有的时候办的事是最残忍的,而孩子也是最容易受伤的。我只希望你们在若干年后回忆起现在来,不要后悔所做的一切,那样才能无愧于心。”
一班的学生听完了唐娆这番话,什么脸色都有,有的惭愧,有的气愤,有的深思,但是不管他们怎么想,唐娆这番话他们都听进去了,那一瞬间,他们觉得面前这个一脸柔和地教训着他们女孩子好像跨越了无数沧桑的时光站在高高的地方,娇小的形象变得光芒万丈。
严主任对这个女孩子真的是摸不透了,她想了想说:“那你去二班吧!”
唐娆摇摇头:“刚才主任说如果云如烟做了错事还不承认就去七班,我去七班吧!如果成绩和人品在育德中学成反比的话,那么七班的学生一定很合我的脾气。这让我对这个传说中的七班真的是很向往。”
一班的学生这个时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秦老师严主任的脸都僵了。
“我也要去七班。”
满室寂静中,一个柔软恬静的声音响起来,正是那个云如烟,她站在那里,在所有人的注视中红着脸,一双鹿样的眼睛看着唐娆,再一次说:“我要和唐娆一起去七班。”
秦刚努力压抑着怒火咬牙说:“云如烟!你不要跟着添乱!”
云如烟柔弱的脸上眼睛还红着,却倔强地说:“我就要跟着唐娆去七班,刚才说我错了可以去七班,现在证明我没有错为什么就不能去七班了?”
唐娆扑哧一声笑出来,觉得这个女孩子虽然长相柔弱,在受了委屈里也会哭,但是却倔强的可爱。她对严主任说:“让她跟我一起去七班吧,我想她在这个班也不会有心情学习了,说不定成绩会下降的更快,我可以帮她补习,就一个月了,在什么地方学不是学啊?”
严主任想了想,点了头,说:“我带你们去七班。”
云如烟开始收拾课桌,那些书本卷子还真是不少,唐娆走过去帮她抱了一些,她冲唐娆红着脸说谢谢,笑的格外灿烂。
初三一班的学生们一个个沉默着看着两个女孩子走出教室门口,脸色都不太好看,他们大多数人心中是怅然的,那个笑的云淡风轻却兰心惠质的女孩子在那么短短的时间里为他们的记忆划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然后却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走了,不,她带走了一个云如烟,直到很久以后,有一个男孩回忆起来说:原来当时的那抹失落是因为她带走的不是自已,自已在她心中留下的只是一个污黑的影子。
唐娆和云如烟跟着严主任一直往下走,到了一层,才在最里同的一个教室门前停下,那个门上方的金属牌早已经不知所踪,只剩下一根尖尖的细铁条,上面挂着一把雨伞,前两天下了一场小雨,也不知道是谁拿来了就放在这了,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唐娆一路走过来,见这间教室旁边全是各种各样的什么室,就是不是教室,所以静悄悄的,倒是有些吓人,直到走到这个门口,才从里面传出来阵阵喧哗声,总算有了点人气。
严主任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进来。这么晚了才来,你干脆下午再来好了,要不要把午觉睡了再来啊?咦?严主任你怎么来了?”说话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留着山羊胡子挂副老花镜的小老头儿,他本来坐在讲桌前喝茶,看到严主任才慢悠悠地站起来。
唐娆看了一眼这个教室,觉得这里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却有一些违和感,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现在是上课时间,但是这间教室的学生却像是在课间休息的样子!有的人正拿着耳机听音乐,有的人正在吃零食,有的人正在明目张胆地看漫画,有的人甚至在织毛衣,有的人坐在桌子上,有的人反坐在椅子上和后面的人聊天,有的人腿放在了桌子上,甚至可以看见一个男生将一个女生压在墙上亲吻!
当然,也有人在学习,但是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要么愁眉苦脸要么苦大仇深,在看到唐娆和云如烟抱着书出现之后先是一愣,然后就露出来同情的神色。
唐娆有些想笑,想这个七班还真是如同传说中的那样是差生云集地啊,到了这里,即使学习成绩还不错的学生都会被打击的自甘堕落吧?不过唐娆出奇的喜欢这里,这里至少比当年她明明成绩很差却要待在一群优等生中间受白眼要好受。
严主任对班里学生的异样视而不见,明显地已经放弃了这些学生,冷着脸对小老头儿说:“张老师,这两个学生要进你这个班,你安排一下。”说完就和唐娆告辞走了。
张老师一手端茶杯一手扶了一下眼镜,上下打量了唐娆和云如烟,眼里闪过一丝惋惜,他拿黑板擦敲打桌子,说:“有两位新同学,大家欢迎一下。”
班里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也许是因为两个女孩子都挺漂亮吧,倒是都看着台上,还算给面子。
唐娆和云如烟简短地自我介绍,两人找了最后面两个坐位挨着坐下来。这个地方后面是墙,左边是窗户,右边是通道,只有前面坐着两个女生。唐娆坐在里面,看着窗外,那里不远处有一座红砖楼,遮住了大部分阳光,难怪这个教室显得有些阴暗。
前面的两个女生回过头来,一个梳着马尾,圆脸圆眼长的很可爱,一个剪着短发眉眼平凡却透着清纯,那个圆脸女孩问:“唐娆,我叫郑芳芳,我同桌叫李小鱼。你原来是哪个学校的,怎么都要中考了才转学?不会是惹了什么事让原来的学校开了吧?”
唐娆淡淡一笑:“我来这里是要赚奖学金,听说只要考上英帝或一中就给五万块钱是吧?我挺缺钱的。”
这下不仅郑芳芳和李小鱼瞪大了眼睛,连那些感兴趣听她们说话的学生们都转过脸来,像看怪物似地看唐娆。郑芳芳惊讶完后笑了,说:“唐娆你是在说笑吧?如果你成绩那么好也该在一班,怎么会来七班啊?”
云如烟轻轻地插话说:“唐娆真的是很厉害的,她做了严主任给的卷子,让她在一班,但是因为我的事,她不想在一班了。”
七班的人听完云如烟讲完在一班发生的事,看唐娆的眼神都变了。
两章更完,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讨票了。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我的条件,敢接受吗?
这个九六年的春末夏初,唐娆的青春在林海市的空气中任意飞扬,关于前世的那些压抑彷徨就像是清早叶子上的露珠,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转眼间唐娆已经转学到育德中学有一个星期了,她完全了解了七班是个什么样的班级。七班就是一个被所有老师放弃的班级,无一例外,所有老师都对七班的学生采取一种放牛吃草的态度。
那些老师来七班上课就是来休息的,他们不是坐在讲台上喝茶看报,就是批改别的班的卷子,甚至有的老师来转一圈就走人了,郑芳芳说有一次她听同学说物理老师在本该给七班上课的时间里却出现在咖啡厅里和一个男人相亲!
唐娆眼前放着空白的卷子,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难得出现的一缕阳光,想着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些老师给七班做的卷子简直就是最基础的卷子,做这样水平的卷子在中考中是一定考不出什么好成绩的。做它都是浪费时间!
可就是这样的卷子,七班的学生也考不出什么好成绩,不过也难怪他们考不好,因为这些老师在考完试后分析卷子时讲的飞快,而且步骤不详,七班的学生也不敢去问,因为会受白眼,那些还对学习保持着希望的学生只能自已钻研书本,但是他们本身就是头脑不够好成绩才变差落到七班来的,看书自已理解实在不是什么好出路。
讲台上响起说话声,唐娆看过去,见又来了别的班的学生来问题,那个在给七班学生讲题时一脸不耐烦的中年女人和颜悦色地给那个学生讲着题,讲了一遍还问她懂了没有,那学生说懂了,她立刻露出孺子可教的欣慰表情,看的唐娆有点牙疼。
下课铃还没响,政治老师就走了,郑芳芳立刻转过头来,看着唐娆的卷子空空如也,却是正在给云如烟讲一道大题,正是最后那道题,正好她也不太会那道题,就凑过去看,结果一看大吃一惊,发现那是另一张卷子,是她没见过的卷子。
“小烟你这是哪里来的卷子?我怎么没见过啊?”
云如烟抬起头,笑道:“这是一班的卷子,我以前有不会的题现在问阿娆,她比老师讲的清楚。”
郑芳芳咋舌,想不愧一个是一班的,一个是可以进一班的,真是不一般。正在她惊叹时,教室的门被大力冲开,发出剧烈的响声,一个女生喊道:“郑芳芳!快出来!有人欺负你家李小鱼!”
“什么?!在哪里?”郑芳芳一听这话当时就跳起来了,可爱的圆脸瞬间布满怒气,小小的身子箭一样飞了出去,跟着那个报信的同学一起跑了。
唐娆和云如烟互看了一眼,唐娆从云如烟眼里看到了担心,这个女孩子永远这么善良,虽然只认识郑芳芳和李小鱼几天,但是却已经把她们当成了朋友。唐娆正好也坐的无聊,就说:“我们去看看吧!”云如烟立刻点头。
找到郑芳芳时,她正在大声嚷着什么,四周站满了人,唐娆和云如烟挤进去,见郑芳芳像只母鸡一样护在李小鱼身前,瞪着圆圆的大眼怒声说:“张可,不要以为你是二班的就要以看不起我们七班的!你还不是进不了一班,在一班的人眼里也是个差生,有什么可嚣张的?!”
站在郑芳芳对面那个叫张可的女生脸色羞恼地哼道:“就算我不如一班的学生,但是我至少比你们这些七班的强!你们这些差生简直就是我们学校的耻辱,和你们呼息同一个地方的空气都可能变蠢!我当然不能让她再和我上一个补习班!最好以后都不要在我面前出现,我可不想让人家知道我和七班的笨蛋读一个补习班!”
唐娆听着那个张可左一句七班的学生全是笨蛋,右一句挨着七班的学生就会变蠢,心想这个女生真是太嚣张了,这种性格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她看看四周七班的学生,果然已经个个横眉立目了。
这时张可旁边的一个女生装腔作势道:“要我说我们身为育德中学的学生,不管是哪个班的都要有为学校争光的心,如果不能在学习上尽力,那就要有些自知之明,对那些学习好的学生礼让是最基本的吧!可是你们七班不仅学习差,品行也低,上个卫生间居然也抢,真是不要脸!”
另一个女生轻蔑地说:“哼!一帮子笨蛋懂什么?将来全是做苦力的命!到时让她在公厕打扫卫生,一辈子待个够!”
这简直就是火上浇油,那些七班的学生因为成绩不好,平时可没少受别的班学生的欺负,但是因为成绩不好不受老师待见所以一直忍着,现在就要毕业了,再也没有顾忌了,所以那积压了许久的怨恨一下子就冲出来了,李小鱼和张可的矛盾只是一个发泄口,而这些女生的尖锐言语将这个口子彻底撕开了!
七班的一个男生骂道:“你们这些臭丫头闭嘴!我们将来就是去做苦力也不给你们做,你们凭什么看不起我们?!有本事以后别上公厕,小心进了里面出不来!”
这个男生一开骂,又一个七班的女生开口了,用手在鼻子前面扇道:“好臭!你成绩好又怎么样?说话比我们这些差生还牙酸口臭!说和我们在一起呼息会变笨,我还说和你们在一起会被臭死呢!”
有了这个人开先河,后面的浪头是一浪接一浪,七班的学生把那几个女生团团围住,唾沫星子差点没把她们淹死,最后把老师招来了,那几个女生倒也会装,不是哭得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