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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就是书生，百无一用，蝼蚁而已！”
方牧却不管这么多，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双手紧握剑柄，大喝一声，朝刀疤首领冲来。
刀疤首领却一声冷笑，催马而起！
马嘶前蹄，直接将冲来的方牧蹬飞出去！
方牧直接被踹飞到了被围拢的洛城妇孺之前，猛地喷出一口血，但是手中依然紧握着那把青铜古剑。
一个又一个无辜百姓死在了骑兵的刀下，周围骑兵的嘲笑之音在回荡，他们看着一脸悲愤，却偏偏又无可奈何方牧，享受着这种虐杀的快感！
方牧撑着青铜古剑，艰难地直起身子。
眼前，是一个个熟悉之人死去，耳边，是众人的惨叫呼喊痛哭声，和骑兵们肆意地嘲笑声。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一辈子学的圣贤君子之道毫无用处，自己读那么多书，说什么拯救天下苍生，以社稷为己任，却连一群最亲近的人都救不了。
他无可奈何，无力做任何事情！
他恨啊！
恨自己的无能，恨天道的不公！
他觉得与其受到这样的煎熬，倒不如一死了之。
方牧痛苦地闭上眼睛，将手中青铜古剑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就在他准备了结自己无能的一生时，一道微弱，害怕，却异常坚定的童声在耳边响起。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
方牧霍然惊醒，看向声音处，却见是自己私塾的一个六岁学生，抱着自己已经死去母亲的尸体，紧闭着眼睛，害怕地像是念经一样的念叨着自己课上所教授的话语。
紧接着，其他孩子像是也被感染了一样，跟着那个孩子一起念着。
“子曰：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子曰：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
这一刻，方牧感觉自己回到了课上，这一刻，这些孩子们在这诵读中获得了心中片刻的安宁。
“君子不可欺之以……”
然而就在下一刻，那个六岁孩童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个骑兵的钢矛，已经穿进了这个孩童的胸口，矛头鲜血淋漓。
方牧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仿佛脑海某根弦，彻底断了！
瞬间一片空白！
其他孩子也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再敢出声！
下一刻，骑兵残忍地将长矛连同整个孩子挑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
“妈的，念地什么乱起八糟的，吵死了！这下子终于安静了！”
忽然，一道金光冲天而起！
所有骑兵大惊，看向金光来处，发现那道光，竟是来自书生手里的青铜古剑！
方牧低着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体，嘴里声音极其轻微。
“君子不可欺之以方……”
“什么？”
手持长矛的骑兵没听清楚，喝骂问道。
方牧浑身剧烈颤抖，握住青铜剑的手青筋暴起，他抬起头，双眸当中，霍然金光大放！
声音铿锵，语气决绝。
“刚才那孩子说的是，君子不可，欺之以方！”
金光遮天而起！
刹那间，骑兵身中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剑！
眨眼过后，暴成肉酱！
第六百七十八章 你可以称我，黑皇！
北唐，南疆五龙城！
这里乃是北唐的最南边，也是北唐南方第一军镇大城。
此刻，百里枯竹，李浩元和周洪正在城内宫殿饮酒作乐。当时北青山会盟之后，周洪并没有回去，而是受到百里枯竹邀请，来到了五龙城。
在这里，他亲眼见到了百里枯竹下了一道道屠城命令，但是却并没有做任何阻拦。
在周洪眼里，和谈条约确定的那一刻开始，北境就已经不属于大周，他们北唐之人对自己的城池做什么事情，根本不管自己的事情，更轮不到自己插手。
周洪敬了百里枯竹一杯酒，谄媚笑道：“昨日刚收到我父皇传信，京都东海的黑皇门核心人员都已经被拘禁起来了，其他地方的黑皇门余孽也正在抓捕当中。”
百里枯竹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做的不错，我们北唐的确没有看错人。周恒是一个合格的合作者，唯独就是你那位兄长，实在是太不识时务。”
“如今我那皇兄已经被幽禁起来，不日父皇便会昭告天下，废了他的皇帝之位。到时候选择新君，还望百里国师和三皇子，多多帮忙啊。”周洪道。
如今大周已然成为了北唐的附属国，北唐对于皇位的意见，自然能够深深的影响到大周的决定。
百里枯竹笑道：“只要你真心为我们大唐做事，自然不会亏待你！”
周洪道：“那是自然，日后我必将大唐视为天朝上国。对了，如果百里国师需要，我立刻送信给父皇，将那些黑皇门高层押送五龙城。”
然而百里枯竹却摇摇头。
“暂时不必，待会昆仑仙门会有上仙起来，到时候再做决定！”
周洪心中一凛。
他清楚地很，昆仑仙门乃是传说中阐教在人间的道统，和西漠佛门乃是同为人间两极的存在，其中有不少来自天界的上仙，若是能结识一二，对自己日后大有裨益。
几人喝酒又喝了好一会儿，忽然，几人皆是神情一动，因为他们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威压，降临五龙城。
众人走出宫殿，见到一位青须道人站在虚空当中。
百里枯竹见状连忙行礼。
“拜见长青子师兄！”
周洪知道，这位长青子，就是百里枯竹口中的仙门上仙。想不到堂堂大唐国师的百里枯竹，见到此人都像是见到长辈一样，虽然名义上是师兄弟，但实际上堪比师徒君臣。
他知道，此人一定是来自仙界之人！
长青子漠然道：“百里师弟无须多礼，周国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百里枯竹连忙将周洪介绍给了长青子，并将北青山会盟的事情说了一遍，同时开玩笑地提了一句那把金光剑的事情。
然而听到那金光长剑的存在，长青子顿时皱眉。
他厉声问道：“你再说一遍，那把金光剑是什么样子！”
几人被长青子的反应给吓到了，于是又细细地介绍了一遍当世的情况。
李浩元笑说道：“那把破剑看着厉害，可是失去了灵气的滋养，跟废铁没什么两样，连菜刀都不如。”
长青子却一脸骇然，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天仙级的威压在这一刻迸发。
“快，那个将剑带走的方牧在哪，快带我去找他！”
周洪说道：“方牧现在应该在洛城，不过您要是想对付他，恐怕没有必要了，因为现在的洛城，估计已经被屠杀一空。”
谁知长青子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不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更何况，那些骑兵去屠城，谁杀谁还不一定呢！现在就走！”
……
此时洛城，血腥味道弥漫！
天空中淅淅沥沥下着血雨，而雨中，那些围着老弱妇孺们的骑兵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了马匹。
那些老人们，妇女们，孩子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像是刚刚经历了多么可怕的事情。
所有骑兵，皆在方牧一剑之内，尽皆毙命，化作漫天血雨！
此刻的他们，没人再哭泣，只剩下了震惊与骇然。
这个男人，还是他们的熟悉的那个教书先生吗！
这时方牧手中原本锈迹斑斑的青铜古剑，已经极尽升华，再一次化作了金光长剑。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抱着刚才被穿胸而死的那个孩童。
面前，上千骑兵只有那个刀疤首领还活着。
不过此时的他，早已被刚才的景象吓得从马上摔了下来，瘫在地上，裤裆已然湿了一大片！
他满脸惊恐，做梦也不会想到竟然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面前书生，先是瞬间将长矛骑兵爆成血雾，然后又是一剑将上千骑兵斩成血雨，这等场面，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
太可怕了！
这个书生是武者！
不！他是修行者，是他此生从未见过的最强修行者！
这时候，方牧一步踏前，朝刀疤首领走来！
这顿时吧刀疤首领吓得一哆嗦，整个人浑身发软，无力地向后磨蹭着。
“小兄弟，啊不，上仙，您放过我……求求您，我也是奉命行事，求你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
他边向后爬，边从怀里逃出那块源玉，扔了过去。
“上仙，这是您的东西，还给您！求求您，给我一条生路，不要杀我！”
可他每向后爬一步，自己身上就多一道剑伤，耳朵，手指，鼻子等等，身体的各个部分，在爬行的过程中，一片片掉落！好似花瓣凋零！
然而方牧握剑的手始终没有动弹。
刀疤首领面目扭曲，越爬越心惊，越爬身上的血越多，最终，他已经无力再动。因为他的四肢都已经被斩落，浑身上下没有了一块好肉，一张脸，已然是一个血面骷髅！
一路之上，爬出了一条鲜血之路！
方牧溢散着金光的眼眸漠然看着刀疤首领，没有任何情绪。
这种无声的虐杀，最为恐怖！
他看着怀里已经脸上已经没有血色的孩童，轻声道：“君子不可欺之以方，君子当以方欺之！”
言罢，他挥动起手中金光剑，剑锋水平，以剑身拍下！
碰地一声，刀疤首领爆成血雾！
至此，屠城千人骑兵，全灭！
方牧转过身，看着那些看自己如同看魔鬼的洛城老弱妇孺们，一言不发。他看出了这些人心中的恐惧，但是最多的，还是感激。
他轻轻放下孩子的尸体，一挥手，洛城内的土地轰然震动，无数大坑自动形成。紧接着，那些尸体漂浮起来，自动落进坑内。
大地再动，自动将大坑填平，然后一座座土堆出现，一块块石板拔地而起。
每一块石板上面，都清楚刻着那些洛城亡者的名字！
幸存者们再次被震惊地无以复加，这种手段，他们这些边城百姓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说过！
这一刻他们竟然产生了一种奇异地感觉，面前这个书生，已经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老实书生方牧了！
就在这时候，大地再次震动，天空中有雷霆响动！一股恐怖的威压轰然降临洛城！
人们惊恐地抬头看去，却见城外大地远处沙尘漫天，似乎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天空中也满是飞马战车，遮天蔽日，好不壮观！
而这大军最前方，赫然正是长青子，百里枯竹和周洪等人！
方牧瞥眼看了看这北唐大军，然后飞身而起，落在了城头之上。
此刻，百里枯竹，李浩元和周洪已经在天空中看到了城内那一地血腥，却只有战马不见骑兵，顿时明白了一切。
果然如同长青子所料，那个书生方牧，真的有问题！
最震惊的当属周洪！
他曾经和方牧乃是同窗，甚至是好友，一直深知其气海闭塞，不过是一介废人。而如今手持那金光长剑，俨然是一副剑道高手的模样，这不得不让他震惊！
不过即便如此，在他眼里方牧也并没有多大威胁，只是怀疑这个方牧的真实性！
周洪踏前，对方牧厉声问道。
“你究竟是不是方牧！”
持剑书生抬起头，眸子里绽放的金光渐渐收敛，恢复正常人的眼睛。
不过这一刻，他的眼神早已不似原来那般书生气，而是仿若一尊蔑视万物的帝王，睥睨三界！
随后，书生淡淡地声音响起。
“我是方牧，也不是方牧。”
周洪皱眉。
“什么是不是的！你不是方牧，你是谁！”
书生露出一抹轻笑。
“有人叫我方牧，有人叫我林寒，我是方牧，也不是方牧，我是林寒，也不是林寒。”
他抬起头，帝威迸发！
“你可以称我，黑皇！”
第六百七十九章 杀
黑皇！
听到这个名字，所有人心里顿时一惊！
而长青子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没错！
这个名叫方牧的书生，正是黑皇林寒的转世，而看他的样子，似乎此刻已然觉醒！
周洪却依然难以相信，曾经所有人都耻笑的废物，所有人都看不起的修行废人，竟然就是传说中黑皇的转世！
要知道，黑皇这个名字，在大周子民的心里就是如同神明一般的存在。即便是现在大周皇族背叛了黑皇门，周洪心底里已然对黑皇存有深深的敬畏感。
这是他自小以来耳濡目染所至！
他实在是无法把至高无上的黑皇和面前的书生联系到一起！
忽然，他赫然想起来，曾经在黑皇门中，有不少人提起过方牧长相和黑皇门内的黑皇雕像极为相似，甚至还有人借此嘲笑，说什么相貌相似，但是两人却是一个天上神明，一个凡间蝼蚁，天壤之别！
想到这，周洪不由咽了一口口水。
谁知道这时候天空上骑着天马的李浩元策马而出，手持一杆长枪嗤笑地看着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