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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瞳使劲点了一下头,笑着说:“好!”
在瞳瞳面前海口算是夸下,可安铁实在是没有想好那天要怎么来点特别的,给瞳瞳过这个生命中十八岁的生日,还有,到底该送什么礼物呢?戒指有点早了,手镯之前送过,车周晓慧也送了,而且重要的是,这件礼物必须有意义。
想着想着,安铁像是陷入了一道难题之中,看来这两天这件事得抓紧办了。
瞳瞳见安铁开着车子看着前方似乎在冥思苦想,犹豫着说道:“叔叔,你在想什么呢?”
“啊?没想什么,只不过想起了五年前跟你过生日时的样子,那时候,你还是个小丫头呢,哎呀,五年了。”安铁不禁感慨道。
“是啊,没想到五年过得那么快,对了,叔叔送我的那个手镯我还戴着呢,你看看在成色越来越好了,摸上去温温的,像是有灵性了一样。”瞳瞳扬起手腕,上面赫然是安铁五年前送的那只手镯。
安铁仔细看了看瞳瞳的手腕,以前光是听到瞳瞳身上清脆的铃铛声,倒是没注意瞳瞳戴着这只手镯,看着那只越发莹白的小巧的镯子,安铁不由得笑了,对瞳瞳道:“丫头一直戴着吗?以前我怎么没看到啊?”
瞳瞳听了,不由得脸色一红,嗫嚅着说道:“我以往总是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戴着。”
安铁听完,立刻扭头看了一眼羞答答的瞳瞳,轻声笑了出来,要不是开车,真想把瞳瞳搂进怀里亲一口,瞳瞳的意思是说这只手镯每个夜晚都代表着自己在陪着瞳瞳吗?
一想到这,安铁的心里美得直冒泡,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开车的速度也不由得慢了下来。
瞳瞳看安铁不说话,只是笑,脸色更红了,扯开话题道:“对了,叔叔,小桐桐下午都跟你聊了些什么呀?是不是因为我妈妈给我买车她有点不高兴啊?”
安铁没想到瞳瞳转移话题转移得这么快,先是一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没有,她下午在我办公室玩游戏来着,那个小丫头,典型的九零后非主流人类,哦对了,就是现在流行的那些非主流,呵呵。”
“呵呵,现在的人真有意思,干吗把每个年代的人分的那么清楚呢?听说关于七十年代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的争执一直就没断过,搞得像仇人一样。”瞳瞳笑吟吟地说道。
安铁一扣瞳瞳这么说,也笑了,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每个年代有每个年代的时代特征,因为现在的社会越变越快,所以不同年代的人的差距就越来越大了,有些争论在所难免。”
瞳瞳点点头,看了一眼安铁,说:“那……叔叔觉得与我有代沟吗?会不会觉得我幼稚呢?”
“当然不会!”安铁想也没想脱口就道,说完了以后,安铁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盯着瞳瞳问道:“丫头,那你觉得我跟你有代沟吗?不会觉得我老了吗?”
瞳瞳听安铁这么一问,愣了一下,然后却是笑了,说道:“当然也不会!”
得到瞳瞳这么肯定的答复,安铁刚才悬起来的心才算放回去,傻笑着看看瞳瞳,正想对瞳瞳说点什么的时候,手机却响了起来。
安铁暗叹一声,这手机怎么总在关键的时候破坏气氛啊。
安铁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电话是彭坤打来的,立刻神色一凛接起了电话。
“老安啊,现在有空不?”彭坤懒洋洋的开场白从电话里传出来。
“在路上,老狐狸,你那边有情况?”
“哈哈,现在咱把有情况当接头暗号了,也没啥情况,不过我想跟你见面聊一聊,有你空吗?”彭坤慢悠悠地说道。
安铁看了一眼瞳瞳,顿了一下,道:“好吧,在什么地方见面,我一会就过去。”
“六合茶馆吧,你知道在什么地方吧?”
“嗯,知道,一会见吧。”安铁挂断电话,歉意地看看瞳瞳,然后说道:“丫头,我先送你回家,然后出去一趟。”
瞳瞳笑了一下,道:“好的,叔叔有事就去忙吧。”
把瞳瞳送回家以后,安铁就开车奔着六合茶馆赶了过去,心里好琢磨着彭坤那头又发现了什么,正好彭坤所言,现在二人一凑在一起似乎总是在交换情报似的,搞得跟特务似的,以前安铁觉得彭坤像,现在连自己也越来越像了。
不过换个角度想,生活中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正是因为前方有那么多未知,所以才让人在苦楚的生活中不断探索吧,总是想着前面的风景会更美,或者更刺激,或者是自己一直在向往美的,这就是所谓的希望吧。
到了六合茶馆,彭坤已经在一棵树下等着安铁了,这个六合茶楼是滨城很有名的一个高级茶馆,里面是一个大温室,到处是亚热带的植物,而茶座就摆在大树下面,有点鸟语花香的感觉。
在竹椅上坐下,彭坤已经拉开加热开始泡茶了,看着彭坤一道道工序地炮制着功夫茶,安铁的心也随着彭坤的动作静了下来,随着茶香味慢慢地扩散开来,彭坤已经把一杯茶递了过来。
安铁拿起茶杯闻了一下茶香,然后喝了一小口,果然是高档茶楼,茶叶的味道纯正多了,说实话,彭坤泡制的茶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都说茶道即是人道和天道,这么说来,彭坤应该是个心境比较平和的人,否则从茶的味道就喝得出来。
“老彭泡制的茶,味道醇厚,都说饮茶观心,不过我还是看不透你的心,看来是我道行不够,嘿嘿。”安铁看着彭坤笑眯眯地说着。
“那可不尽然,如果你没品出想要的味道,说明我的火候还掌握的不够。”彭坤很陶醉地闻了闻,然后饮了一小口,微笑着看看安铁,又道:“现在好多人把茶道当作为日本文化,却不知这饮茶之道是中华民族文化的一部分,我泱泱大国,被人剽窃的东西可真是不少啊。不过,我中华文化在这些地方落地生根,也无须跟他们计较太多,要有大国风范,哈哈。”
“何止日本,就连韩国也跟中国人抢文化,韩国不说连端午节也要申请为他们文化遗产了吗?人无耻则无敌啊。”安铁摇头苦笑着说。
“哈……我发现咱们真是越来越忧国忧民了,老安,你说这日本好多引以为傲的文化哪一个不带着中国的影子,要不咱们的野史传说日本人是为求长生不好药发配出去的五百个童男童女的后代呢。”彭坤推了一下眼睛,有些好笑地说着。
“这还真没准,所以现在那些哈日哈韩的小孩让我有种被人文化侵略的感觉。我们好像老了?一说起这些就跟个愤青似的。”安铁咱嘲地说道。
“忧患意识正是现代人缺失的东西,但也不乏像我们这样的人存在,就算年轻一代中也有很多热血的孩子,依我看,真是因为现在的混乱,才会带来新的生机,或者说更高的飞跃。”彭坤用手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半眯着眼睛说。
“你觉得我们的生机和飞跃在哪?”安铁喝了口茶,看了彭坤一眼。
“唉,老安,跟你在一起真是叫一个愉快,这年头还有人在一起谈谈民族命运和前途,真是一大快事啊!你让我觉得我所生的这个年代并没有那么不堪,活着,还是有意义的。”彭坤看着安铁嘿嘿笑道。
“操,你这老狐狸,别让别人听见了,要是让别人听见有两个人在茶馆里忧国忧民,肯定以为是神经病。我就见过类似的神经病。”安铁哈哈大笑起来。
“是吗?在哪里见过啊,说来听听。”彭坤眼睛一亮,盯着安铁看了一眼。
“在我上中学的时候,那时我们一帮朋友经常在那个小镇的街上玩,经常看见一个穿着军装戴着军帽的老头在街上转悠,叉着腰对着天空指指点点,他的衣服穿得干干净净,开始我们以为他是什么部门的领导视察,但经常碰见就觉得不太对劲,我还记得碰到那个穿军装的老头的时候,总是在天气晴朗的日子。直到有一次,我靠近他听了他说的话之后,我才知道他脑子有问题。”安铁说着说着,神情无端地阴沉下来。
“是吗?他说什么了?”彭坤饶有趣味地问。
“他对着天空神情激昂地不停说着:你们!应该充满理想,做一个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你在干嘛?这是开会!别嗑瓜子!嗯,这才像话,美国人民还生活在帝国主义的剥削和压榨之下,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还嗑瓜子,有没有点共产主义精神啊!你们都是人民的代表,思想觉悟怎么这么低,还怎么做人民代表啊!闭嘴,你还犟嘴,你还想不想做人民代表了?你真以为你是跟葱,我让你代表就代表,不让你代表,你屁都不算一个。散会!明天这个时候准时开会。说完,这个穿军装的老人非常严肃地背着手就走了。”安铁一边抽烟一边说,脸笼罩在烟雾里,看不清表情。
安铁说完,半天没见彭坤说话,安铁的眼睛嘴角动了动,说:“这老头比我们伟大,我们忧国忧民,这老头忧的是世界人民。嘿嘿!”
“不管对还是错,为了理想疯了也是值得称道的,怕就怕,打着理想和信仰的旗号装疯卖傻。”彭坤终于说了一句话。
“经装疯卖傻更无耻的是装都不装,呵呵,这天怎么黑得这么早。”安铁转头看了看窗户“越黑越好,在黑暗中走的时间长了,有的人会绝望,有的人会觉得离黎明越来越近,而我们恰好是后面那种人,你说对吧?”彭坤又递给安铁一杯茶,笑着说道。
“操!老狐狸,你这卖关子的本事见长啊,你最近又有什么新发现没有?”安铁笑着说。
第二百四十六章
“我们怎么像特务似的,见过面就要问发现什么情况,我们就不能好好喝点茶,聊个天吗?老安,不是我说你,我觉得你有点太紧张了,杯弓蛇影了都。”彭坤笑了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是吗?我倒是觉得你在滨城的这些日子好像也比我轻松不了多少。”安铁往椅子上仰了一下,淡淡地说。
“唉,好吧,我先说一下我的发现,再跟你喝茶聊天,老安啊,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无趣了。”彭坤笑笑说。
“恰恰相反,我现在觉得自己越来越有趣了,我现在每天早上去办公室的时候,都要给我的花浇水,一研究就是半天,就差对花落泪,弄月伤心了,你还要我怎么有趣。”安铁懒洋洋地说。
“哈哈,我就说嘛,老安果然是越来越无趣了,一个内心越来越平静的人是很无趣的。”彭坤还是嘿嘿笑着看着安铁扯淡。
“你有什么发现赶紧说,我懒得跟你扯淡。”安铁笑道。
“好吧,我说了,你这人真没意思,其实也没什么发现了,我就发现那个装修公司的日本合作方,不仅仅在中国的各个城市与许多装修公司合作,而且还投资装饰材料,一种叫‘长城牌’的涂料,价位中档,但据说质量非常好,在中国各地都有销售,市场占有额很大。”彭坤慢悠悠地说。
“我听说过这个牌了的涂料啊,我还一直以为是中国公司生产的,没想到竟然又是这个日本的加藤公司生产的。长城牌?营销理念还挺本土化的嘛。”安铁心中一动,表情却是显得很淡然。
“是啊,很本土,现在的跨国公司在营销上基本上都实行本土化战略,入乡随俗嘛!”彭坤说。
“他们现在不和平演变,不搞文化和价值输出了?”安铁笑了一声,闲闲地说。
“他们有什么文化可以输出?至于价值嘛,嘿嘿。算了,不说这个。”彭坤短促地笑了一声,道。
“那说说你发现的长城牌涂料公司,有什么特别的吗?”安铁问。
“没什么特别,就是发现他们在中国的手伸得挺长的。”彭坤看了安铁一眼,然后用放在茶具上的毛巾慢慢擦了擦手,开始给安铁倒茶。
“手伸得太长,迟早是要被捉的。我们俩来,这里的服务员倒是很省事,总也不进来。”安铁看着彭坤仔细冲茶倒茶的样子笑道。
“我让她别进来的,碍手碍脚的。”彭坤低头专心致志地倒茶,等把安铁眼前的茶斟满,抬头的时候,突然问:“路中华是不是去日本了?”
安铁看着彭坤半天没说话,喝了几口茶,才说:“你什么都知道,你是不是国安局的特务啊?”
彭坤开心地笑了起来,说:“你还别说,从小我的理想还真是当特务,不过,特务这词不好听,叫地下党或者侦查员好听一点。”
安铁笑道:“你是看抓国民党特务的电影看的吧,我们这么大年龄的孩子,差不多都想做地下党。还有就是南征北战打仗,我爸爸小的时候不知道给我削过多少木头手枪,村子前所有的石头都被我们收集起来堆成了战壕,然后敌我双方扔石头打架,每天都是被打得一头包回家,然后再被母亲打得一头包。”
彭坤说:“记忆有时候充满了荒谬,也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