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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中华道:“放心吧,大哥,三文比狐狸还警惕,他办的事情想抓到他,嘿嘿,一般没那么容易。他找人国外发上去的,首发网站也是国外大型华人视频社区,然后又转了几个国内网站,然后就是网友自发转的。”
安铁想了想说:“嗯,那就好。现在的官员那是一个大萝卜,周围寄生着无数的小萝卜,你即使把大萝卜拔出来了,那些许多小萝卜更让人头痛,何况,想拔出这个大萝卜,恐怕光这个视频还不够。视频只是一个导火索。”
路中华点点头道:“大哥说得对,咱们还得继续小心,多收集证据。”
安铁道:“嗯,寄给中纪委和省检察院的材料寄出去了吧?”
路中华道:“寄出去了。”
安铁拿出一支烟,丢给路中华一支,点上,然后看着路中华有些抱歉地说:“小路,这段时间围绕着我们发生了许多事,事情主要是因为瞳瞳而起的,可能把你也连累了。”
听到安铁这么说,路中华阳光俊朗的脸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道:“大哥,你这么说就是不把我当兄弟了,不管事情如何起来的,只要是大哥碰到了麻烦,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何况,这些事情我觉得并不单纯是因为小嫂子而起,没有小嫂子,有些事情也会发生,就是跟咱们没有关系,这些肮脏的事情让咱们碰到了不也要管嘛,何况,发生的许多事情也与中华帮有关系,甚至危及到中华帮的生存。”
安铁继续抽着烟,看了路中华一眼,没说话。
路中华停了一下,继续道:“中华帮虽然是个黑帮,但到目前为止咱们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那些兄弟那么多人,许多人家里也都是有家有口,但这个世道这么没有公道是非,大家出门在外讨生活都不容易,中华帮现在就是大家的依靠,中华帮倒了大家都不会好,要不是看着兄弟们在一起那么多年,感觉在一起能做一些对得起自己的事情,我就把中华帮解散了。”
路中华说完,安铁抬头看了路中华一眼,沉吟了一下道:“小路,别想这么多,虽然都到二十一世纪了,这世界看起来和谐安宁,但其实挺兵荒马乱的,中华帮自有中华帮存在的道理,公平和正义在我们这个国家还只是口号,总是有些人要做一些事的,你不是要让中华帮转型嘛,咱们做事做人,只要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良心就够了。唉……”
安铁说到这里,突然叹了口气。
路中华抬头看了安铁一眼,沉默了一会,突然道:“大哥,你也别想不开,我知道你一直是一个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人,可现在我们不得已有时候也用了一些不光明正大的手段去解决问题,我知道你不舒服,但有时候,只要我们做事的目的对得起良心,用什么手段其实倒也没有多计较的必要。”
安铁抬头看着路中华苦笑了一下,没做声。路中华的这一番话说算是说到了安铁的心里。对于现在发生在安铁身边的一切,安铁的确是如同芒刺在背,好端端的生活,突然之间就充满了死亡、谋杀、跟踪、监视、绑架和深不可测的阴谋,而自己也参与其中,这让安铁说不出来的疑惑与痛苦。
从小到大,安铁虽然比较叛逆,虽然对这个社会有许多不满与抱怨,但安铁骨子里却是一个希望安逸的现代人,要说梦想,也就是希望这一生有爱有事业,亲人朋友健康快乐。如果要再拔高一些,那就是作为一个有些理想主义的现代青年,他希望这个社会是一个正常的有着起码公平正义的公民社会。虽然,社会的公平正义非常跪弱而且稀薄,但安铁从来都不认为这些是一个现代公民违法乱纪的理由。
现在发生的事情,安铁无法给自己一个方向,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得如此复杂,自己无非就是希望和瞳瞳好好的在一起,却一下子引出了这么多事情。而且这些事情从现在露出的苗头来看,安铁想不出来,这些事情有什么可以解释的理由横梗在自己和瞳瞳中间。
难道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也这么复杂?这又不是中世纪和封建社会。
安铁对目前的这些完全想不通,发生的事情似乎超出了他的判断。房地产老板被杀,本来以为是一起商业利益争夺,现在看来根本不是纯粹的商场斗争,中华帮陈立民的死本来看起来不过是黑社会帮派斗争,现在看来也不那么简单,吴雅之死也是,似乎也不单单是为了一个什么研讨会的主导权之争,为了主导一个研讨会而做性命之争也有点离谱了。而更离谱的是,自己和瞳瞳本来只不过是都市中一对普通的感情有些波折的情人,现在却成为了所以事情的核心。
许多东西都躲在背后,普通的都市生活,突然之间就被恐怖与血腥笼罩着,你还硬是看不出来发生这些到底为什么。
安铁看起来没什么,似乎也在接受发生在自己和瞳瞳身上的一切,但内心却有一点迷茫起来。以前的迷茫是自我与人生的迷茫,而现在,却是对这个社会的迷茫。
这些发生在安铁周围的事情,使他产生了对这个社会架构的迷茫。现代社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架构,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城市人,为什么这些东西要阴魂不散地强行进入自己的生活?
安铁抽着烟,沉默了好一会,才把烟摁在烟灰缸里掐灭。然后抬头对路中华说:“小路,我没事,既然无法选择平静的海湾,那咱们就出海吧,也许,人生还能出现另外一番想不到的风暴。”
听了安铁有些莫名其妙的话,路中华也没回答,只是笑笑看着安铁。
“小路,我现在要马上去极乐岛,下午我公司有个约会在那里,你呢?”安铁说。
“我下午办点事情,大哥如果需要,我晚上赶去找你。”路中华说。
“嗯,那回头我们再联系。”安铁说。
出了家门,安铁打车就往码头赶,他必须在下午两点之前赶到。中午十分路上堵车堵得厉害,等安铁赶到码头的时候,十二点半的班轮刚刚开出不一会,还能看到班轮在海面的影子。下一班班轮要等一个小时,这样的话,下午两点的约会就得推迟了。
安铁一阵懊恼,后悔应该出门早一些。就在安铁一筹莫展地想着该想什么办法的时候,就见码头旁边停着一个小型油轮,船上一个普通游客样的男人,对着站在岸上的几个人喊道:“小王,别磨蹭了,快上船吧,再晚去极乐岛就赶不上饭口了。咱们还没有订海滩位置,现在都不知道有没有地方了。快点上船。”
安铁一听这各船甲板上有十来个人走动,估计是哪家旅游公司接的一个小型的旅游团。心里一动,于是赶紧走了过去,对那个男人道:“这位先生,我有点急事也想去极乐岛,能不能搭一下你们的船?”
那个男人肯定听到了安铁的话,没搭理安铁,继续催促岸上的那个人上船。安铁尴尬地愣了一下,还是厚着脸皮靠近一些,大声道:“先生,能不能搭一下你们船去极乐岛,我有点急事,没赶上班轮。”
就在这时,从船里走出一个白面微须的中年男人,看了安铁一眼道:“二百块钱,搭不搭,我们的船也是租的,我们没有占你便宜。”
安铁赶紧道:“行行行。”说着,安铁不由分说就跳上了船。
安铁上船之后,船很快就离开了码头,不一会,码头的影子就在安铁的视线中消失了。安铁一阵庆幸之后,悠闲地站在船头,中午的阳光很大,有些刺眼,但海面风平浪静,微微有些风,风吹在身上,说不出的惬意。
就在安铁看着海上的景色,心里想着一会跟那些艺术家说点什么的时候,安铁突然发现自己周围一下子多出来好几个人,这些人不时地用眼睛瞄着安铁,一会又装着莫名其妙看着大海,而且,这些人还有意无意地不断靠近安铁。
安铁一下子警惕起来,转过身背靠船舷,准备仔细看看这些人的来头的时候,突然就见船舱里冲出几个彪形大汉,那大汉大喊一声:“上,做了他,手法干净一点。”
就在大汉冲出来的一瞬间,围在安铁周围的几个人突然每人手里就多了一把刀,包抄这着扑向安铁。
第四百二十章
由于这帮人来得太快,根本不能容人有思考的余地,甲板上三面都已被人包围,而且来人一个个体型彪悍,手中拿刀,强行抵抗只能自寻死路。
在千钧一发之际,安铁想也没想本能地朝着一个体型稍微矮,冲在最前面的男人扑过去。
那男人仰起刀使劲刺向安铁,安铁一闪身,躲过刀,欺身上前,转到男人背后,一手抓住这个男人的肩膀,一手抓住那个男人拿刀的手腕,然后,抬起膝盖,对着这个男人的肘关节就顶了过去。
就听得一声脆响,这男人拿刀的手背就无力地垂了下来,骨折了。
就在这时,安铁突然感觉脸上一阵刺痛,从侧面冲上来一个人,一刀划在安铁的脸上,如果不是安铁一偏头,这一刀估计会从安铁的脸上刺进去,从嘴巴里露出来。
鲜血顿时从安铁的脸上流了下来。来不及多想,安铁一脚踢在那个刺了自己一刀的男人身上,那个男人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
安铁忍痛一伸胳膊,抱住手里这个男人的头,然后像沙包一样,把这个男人拽着轮了一圈,这些人投鼠忌器,各自后退了一步,中间形成了一块可让安铁喘息的空地。安铁迅速腾出一只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结果弄得满手满脸都是血,这时候鲜血已经从安铁的脖子上灌到了安铁的胸前。
就在这稍缓的片刻,那帮人又开始围攻上来,安铁抬起脚踢在手里的那个男人身上,这男人一连退出几步,向那帮人的怀里倒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安铁把那个男人踢出去之后,迅速俯身拿起甲板上的刀,然后猛然一转身,跳入了茫茫大海之中。
跳到海里的安铁一个猛子就扎到了海里,然后拼命潜水向着极乐岛的方向游去。
等安铁憋的一口气已经用完,实在在水里呆不下去的时候,才从海里露出头来,回头朝那艘游艇看了一眼,发现已经有几个人跳下水朝安铁追了过来。
安铁见此情景,马上又憋了一口气潜入海里,开始向极乐岛的方向拼命游动。这一次,安铁也不看后面,只是一个劲地向前游动。
不知道游了多长时间,安铁感觉身上越来越无力,胳膊似乎无法使劲了,安铁才停下来,往后一看,身后的那帮人已经不在视线之内。
安铁一摸脸,脸上经过海水的冲洗,已经不像刚才流血那么多了,但还是在不断往外渗。安铁把裤子脱了扔在了海里,就剩下个裤衩,然后,又脱了T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T恤撕开,在头上绕了好几圈把自己的脸上的伤口包了起来。
之后,安铁就开始仰泳,以节省体力。极乐岛不知道还有多远,在海上看不出距离,安铁只有大概估计着极乐岛的方向,朝那里慢慢游着。
时间在一点一点地流失,安铁感觉身上的力气也在一点一点地流失,眼皮直发沉。
就在安铁感觉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点一点往海里沉下去的时候,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艘渔船,安铁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使出浑身的力气大声呼救了起来。
等这艘船靠近了安铁身边,把安铁拉到船上之后,安铁突然眼前一黑,便再也没有了记忆。
安铁在恢复意识的时候,首先感受到的是一阵刺痛,这种刺痛也不知道源自于哪里,但那种痛的感觉几乎让安铁再次晕厥过去,恍惚中,安铁都以为自己死了,可那种真真切切的痛感让安铁知道,自己还活着,继而回忆起了在自己晕过去之前被一个渔船给救了。
安铁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身处于一个院子里大树下,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一个普通的民宅,民宅里的灯光下偶尔还有人影晃动,安铁动了一下胳膊,感觉手背一疼,扭头一看,自己的胳膊上正打着点滴,输液器就挂在大树的枝桠上,那根枝桠的叶子异常茂密,上头还结着几颗青色的果实,在院子里拉出来的一个白炽灯下,果实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看到。
安铁看着那几颗青色的带着绒毛的果子,突然间没来由地苦笑了一下,然后仔细感受着自己的痛楚源自何处,安铁现在是半躺在一张竹椅上面,一只胳膊搭在扶手上,一只胳膊就在那垂着,浑身虚弱无比,就像自己的血在海上都流干了似的。
等安铁想起自己落水之前脸上好像是被割了一刀,安铁吃力地把自己没输液的胳膊抬起来,摸了一下脸,发现自己脸上已经缠满了绑带,绷带上还有点湿润,安铁一看手指,手指上还有血痕。
不过奇怪的是,脸上虽然伤重,却并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