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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徐徐道:“对方挑得方锦佩出头,又将首尾处理得如此干净。短时间内,我们恐怕很难查到线索。”
方孰玉赞许地看着方锦书,道:“难为你想得周到,让人去守着方锦佩。只是这守株待兔的法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结果。”
“若对方只是蒙骗方锦佩,又已经达到了目的,说不定不会再出现。”
“不如,我们尝试着分析一下这件事的得益者。如果能找出来,就能想办法让他主动去见方锦佩。”没有好处的事情,谁会去做?在这件事的背后,必然有人得益。
方锦书点点头,道:“父亲说得是。女儿想请问,巩家在朝堂上是个什么立场?”
“巩尚书掌着天下钱粮,是皇上一等一的心腹之人。”方孰玉道:“他立场中立,除了他自己的分内之事,很少开口。”
“那我们方家呢?”方锦书追问道。
“大学士朱大人,在皇上面前替我们说过话。”
方锦书在前世就知道,方家属于宰相朱自厚的派系,与另一名大学士关景焕为敌对关系。但这件事,她总要让方孰玉说出来才行。她再怎么聪慧,也不可能知道如今错综复杂的朝堂局面。
关景焕行事激进有手段,庆隆帝更是一名锐意进取的皇帝,对关景焕屡屡委以重任,不喜温和保守的朱自厚。这些,在她前世时便已知晓。
这么一来,关景焕越发得势,收拢了很多文臣,有意争下一任宰相之位。巩家既然立场中立,巩尚书又是六部尚书之一。方家若是和巩家顺利联姻,巩尚书说不得就会暗暗偏向朱自厚。
“父亲也觉得,这件事的背后,有关家的影子吗?”否则,不可能她一问,就得到方孰玉如此清晰的答案。
方孰玉缓缓点头,道:“对,但未必是关家亲自出手。”
“大姐姐和巩家公子的婚事,母亲并没有对外透露。”方锦书沉思道:“不过,巩家公子连连上门,来请教父亲文章。看在有心人眼里,调查出来并非难事。”
“我怀疑,这件事跟争御前制诏名额一事也有关系。”不是方孰玉疑神疑鬼,明里暗里投靠关家的文臣不少,但要让他们出手,至少是跟他们的利益切身相关。
“父亲说得是。关大人,可以用这个名额作为交换。”御前制诏是庆隆帝的意思,但深得他重用的关景焕,绝对是可以影响到这个名额人选的人之一。
这次争夺名额的人,方孰玉都将他们写在了几页纸上。所有他能打听到的信息,都在上面:包括他们的名字、喜好、家族、姻亲等等。
“你来看。”方孰玉招招手,让方锦书来到他的跟前。
===第二百五十六章 借人
方孰玉指着这几页写得密密麻麻的纸,道:“翰林院的人都爱惜羽毛,表面上看不出谁是关大人的人。”
就像他,在明面上也不会和朱大人来往过密。对众翰林来说,最要紧的是如何得了帝心。他们会借助朝堂的势,但都做得很隐蔽。
看着上面的好几个名字,方锦书也觉得头痛。这些人,每个都不简单,身后都站着不同的家族,该如何才能圈定怀疑对象?
范围已经缩小到这里,却很难再继续下去。除非,他们有足够的人手,去挨个调查一番。若是给她时间,将自己的心腹培养起来,挨个调查也不是什么难事,但眼下却不行。
她已经问靖安公主借了人手,但两个已是极限。好不容易才和靖安公主培养起来的感情,方锦书可不想这样早早透支了,惹得公主厌烦。
这次她若是舍得下脸来开口,靖安公主或许会如数借给她,但这情分想必就消耗没了。还没到紧要关头,她不能这样浪费。
“父亲,我想请你允许女儿一件事。”
“什么事?”
“每日从学堂放学后,我都来您书房半个时辰。”方锦书道。揣摩出这些人背后的用意,非一朝一夕之功。
“好。”方孰玉点头允了,道:“你只管来。有什么新消息,我都会写了放在这里。这样我不在也没什么打紧。”
书房重地不容有失,方孰玉着专人看守,日夜轮值。未经他许可,无论是谁也不得轻易入内,是整个方家最安全的地方。
父女两人达成了协议,方锦书道:“外面的情形如何?”
提起这个,方孰玉也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说我们方家不懂文会规矩的少,说方锦佩和巩文觉私定终身的多。还有些人,说巩太太势利眼,看不上方锦佩的身份,棒打鸳鸯。”
“只盼她不要听见,否则巩文觉的压力更大。”方锦晖还没进门,甚至连定亲的消息都还没有传出,就连累了巩太太的名声。巩文觉再怎么有决心,一个孝字当头,也非常难。
“巩家和为父都派了人去茶楼酒肆,想要消弭这场流言。但背后那人显然已经料到,煽风点火让这场流言更加火热。”
示敌以弱是方家定下来的计,但这件事却超出了掌控,令方家陷入被动的局面。
很多事情可一不可再,方家陷入的流言多了,庆隆帝也会觉得方家治家无方。方慕笛之事还在掌控之中,也有洗清的法子。
但方锦佩的这件事,无论方家是否和巩家结亲,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毕竟那么多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看着,方锦佩对巩太太说过的话,她对巩文觉的痴恋。
所以,必须找出背后的人,才能对应的找出解决这件事的法子。
但,留给方家的时间并不多了。
“父亲放心,一定有解决办法的。”方锦书道。
如果这次方家当真不能脱身,与御前制诏的名额无缘,那不如设法再退一步。既然流言缠身,索性就做得再光棍一些,让方孰玉在曹皇后心中失去价值。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曹皇后,她绝不可能请一个名声上有瑕疵的人,来襄助齐王。
前世她选择方孰玉,也是因为他刚刚完成了编撰典籍的大事,在士林中呼声正高,隐隐成为文臣中青年一代官员的领头人的缘故。
得了方孰玉做詹事,齐王就等于收拢了一大批青年官员的人心。
不过,这是下下策。按这个谋划,方孰玉将仕途艰难,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回到了翠微院,芳菲已经回来。与她同来的,还有一名身姿挺拔修长,双眼明亮的年轻妇人。
“婢子向兰,见过四姑娘。”她英姿飒爽地抱拳见礼,道:“公主有令,让我们夫妇二人听候姑娘的吩咐。”
“什么时候姑娘这里忙完了,我们什么时候才回转公主府。”
靖安公主这次派来的,是一对手底下有功夫的夫妇,正符合方锦书的需要。
“这一次,要辛苦你们一趟。”方锦书道:“芳菲,你去跟万管家说一声,让他在外院找个小院子,让向兰夫妻好生安置。”
此前她虽然从未见过向兰,但观其言行衣着,应是靖安公主手下得力的人物。无论是看在公主的面子,还是要仰仗他们二人办事,都得好生招待着。
“姑娘客气了。”向兰笑得很明朗,道:“婢子这等粗人,有吃有喝就行。有什么事情,姑娘尽管吩咐。”
“我需要你去一趟三圣庵,我的堂姐方锦佩今日刚去。你负责监视她的饮食起居,特别注意有没有什么人和她接触。”
“婢子领命!”
方锦书接着道:“另外,我想让你丈夫去追查流言传播的源头,他可能做到?”
“请姑娘放心,”向兰道:“这些年他结识下不少江湖上的朋友,应该能助姑娘一臂之力。”
见她一口应承下来,方锦书精神一振,道:“好,那就都交给你们两人。”
“必不会让姑娘失望。”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就要到了正月底,陆续有消息传了回来。
季泗水送了回信,这一两年京中都没有出现过流霜散的交易。作为曾经的金吾卫,如今的大掌柜,他收集情报的能力或许不如影卫,但这样明显的目标绝不会弄错。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性。那幕后主使之人,原本就是流霜散的拥有者,随手便拿了出来。
他不想和巩家交恶,用流霜散往后就算事情露了陷,巩家也难以怪罪他。这样推测,他的身份就只会是京中的老牌文官家族,或者是眼下看起来默默无所作为的世家。
向兰乔装进了三圣庵,设法与方锦佩住在同一间房舍之中,暂时还没有什么线索。
负责去追查流言源头的,是向兰的丈夫曾全。他已经找到散步这些谣言的人,但都是京中的帮闲地痞,对方做得极干净,很难顺藤摸瓜,正在查找蛛丝马迹。
而方锦书自己,每日都去书房将这些线索一点一滴的汇集起来。隐隐约约地,她有了一些想法,只是还需要进一步证实。
===第二百五十七章 谢礼
“妹妹,苏家姐姐下了帖子来。说是新酿了一坛子梅花酒,明儿邀我们过去尝尝。”方锦晖眉眼里都是笑意,手里拿着一张素雅的帖子进了门,脚步轻快。
她早就盼着出门了。她相信,只要她出了门,巩文觉就一定能找到机会和她相见的。她期待着和他再次见面,将自己的心意也告诉他。
方锦书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也不拆穿。笑着应了,和她说起明日出行的穿戴来。
“母亲那边,可允了?”
方锦晖笑着点点头:“自是允了。母亲说多带些人手,有什么事也好照应。”
苏琲瑱是苏祭酒家的嫡长女,在京中的闺秀之间颇有美名。她有意和方家姐妹结交,司岚笙自然是乐见其成。
和巩文觉的婚事平白生出了波折,司岚笙也愿意方锦晖出去散散心。等嫁了人就会发现,做姑娘的时光,是女人一辈子中最轻松的光阴了。
在娘家,什么事都有父母做主,娇养着长大。出嫁后,上有公婆,下有妯娌小姑子。要相夫教子,还要操持家务,样样不得闲。
若是和夫婿两情相悦,还能有所依靠。但所嫁非人的女子,比比皆是。最终,只留下女子独自在后宅中蹉跎岁月。
母亲的心思,方锦书也能明白一两分。如果和巩家的婚事不顺,大姐姐的命运还真不好说。她也愿她能获得这一日的轻松愉快。
当即笑道:“那大姐姐就把巧画巧琴两人都带上,马车上再留个婆子、小丫鬟照应着。”
接下来,两人细细商议了一些做客的琐事。将要带去苏家的礼物查看了一遍,提前熟悉了苏家的长辈。
翌日,因是闺中小姐妹的来往,司岚笙也就没有同行。安排好了护卫马车,姐妹二人一道出了门。
还没出正月,大街上熙来攘往热闹的紧。
方家马车出了修文坊,夹在这人流中,缓缓向前行驶着。
方锦晖端坐在马车里面,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唇角隐隐带着笑意,她的心里就想揣着一只小兔子,胡乱的跳个不停。
巧画、巧琴知道她的心事,安静地伺候在旁并不说话。
方锦书心头想着那些一连串的线索,重新梳理了一遍,看看还能不能发现什么遗漏之处。芳菲从角落那筐银霜炭,轻轻夹了几块出来,添在为马车里的炭盆中。
车厢里的气氛,温暖而安静。
就在此时,车壁中间的窗户处,传来几声轻响,将方锦晖惊醒过来。
她示意巧画将车帘子揭开了一角,巩文觉骑马走在一旁,他俯身弯腰,让方锦晖隐约能看见他的半张脸。
马车外面很是喧嚣,但他的声音方锦晖听得十分真切:“晖妹妹,待会你在苏府见着了我家二妹妹,还望多多关照些。”
听上去,这好像是再正常不过的嘱托,一个哥哥将妹妹托付给友人的谆谆细语。如果,忽略两人之间的关系的话。
方锦晖微不可及的应了一声,双颊羞得通红。
巩文觉侧耳凝神听见她答应了,高兴得轻声欢呼,从车帘子外递了一个长条形的银质盒子进来。
“这是谢礼。”
巧琴看了默不作声的方锦晖一眼,慢慢伸出手接了过来。方锦晖没有拒绝,这就代表了她的心意。
“大姐姐,这是什么,快打开来看看。”
巧琴托着盒子,方锦晖打开盖子,从里面拿出一卷轻薄的绢画出来。其质地柔软透亮,拿在手中几乎没有重量。
上面用工笔画了一幅前朝书画大师临摹的《洛神赋图》。虽然不是原作,但上面的人物衣饰栩栩如生,波涛天宫的景色丝丝入扣。
难得的是,在这样的材质上,能呈现这样一幅神话传说一般的巨作。这绢画,绝对称得上是能传世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