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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的承诺,方锦书并不敢全信了。方锦薇没有经过什么事,小姑娘家家哪里守得住什么秘密。
只不过,这件事成了便行。一来替母亲分忧,二来也免了方锦薇去宫里的苦楚。
听了方锦书的主意,方锦薇果然瞅空去求了方孰丰。
原本方孰丰对送方锦菊进宫一事并不热衷,但白氏成日说着好处,他也就多了几分盼望。任由孙姨娘又哭又闹,主意却越发拿定了,这些时日他连孙姨娘都疏远了些。
虽然有大哥帮忙,但二房那边若是铁了心闹开来,他面上也不好看。
这会方锦薇找到他这里,他不由大喜。细细地问过了她的理由,便一口答应下来,让方锦薇先回去。
紧跟着,他便从着人从铺子里置办了四色礼品,遣人去问过苏神医方孰仁的病情,添了四盒方孰仁需要食补的药材,一行人往二房去了。
方锦薇见二叔果然来了,忙钻到尤氏的屋中去。
“这是怎么了?”尤氏问着她。
方锦薇将心一横,道:“母亲,我不想进宫,去跟二叔说了。”
尤氏转念一想,便明白女儿是怕婆母发火了。忙将她揽在自己跟前,柔声哄道:“不怕不怕。既是薇儿不想去,就不去。”
“那劳什子皇宫有什么好的,我往常听人说,里面死个把人都是常事。”
她的话,将方锦薇吓了一跳,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抓住她的衣襟抽泣道:“母亲,我不去!”
尤氏没想到她的话把女儿吓成这样,心头正暗暗失悔,搂着她道:“没事没事,我们不去。”
她在这里安抚着女儿,庞氏却在厅里阴沉着脸看着方孰丰。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
方孰丰笑着作了个揖,示意下人把拿着的礼盒都放下,道:“二婶,这许久没有来见过您老人家,侄儿心头颇有些过意不去。”
“这不?您看,市面上最好的花胶,还有四弟正用得着的药材。侄儿都搜罗了一些,巴巴地给您老拿了来,您不会就这么赶我出门吧?”
他做惯了生意,什么样刁钻的客人都见过。庞氏这样的,只要他愿意,就能哄得高高兴兴。
方孰丰一番话说得漂亮,再加上他带来的这些礼分量又足。庞氏脸还绷着,但已经不是那副要将他扫地出门的神态。
“你来做什么?”
“二婶,我家菊丫头的事,想来您也是知晓。既然薇丫头不想去,不如就跟父亲说一声,把菊丫头的名字报上去。”
“谁说我薇丫头不想去的?”庞氏心头有些诧异,面上却仍是绷着不露怯。
“她就是怕你不高兴,才一直没给您老人家说呢。”方孰丰叹了一口气道:“也难为她小小年纪,要顾虑这许多。”
“要我说,您也是狠得下心肠。眼下就薇丫头一个这样好的孙女,她若进了宫,您岂不是膝下空虚?”
原来是薇丫头去跟他说的!
庞氏受了打击,后面方孰丰在说些什么,也就完全没有听进去。她只一门心思的想着,为什么自己的孙女,有了心事不跟自己说,却跑去给关系还要远一些的方孰丰说?
她要强了一辈子,这等于是在赤裸裸打她的脸。
这个事实,她一时不能接受。只觉得郁气上涌,眼前一阵阵发黑。
“老太太!”伺候着她的丫鬟见她不对劲,连忙上前扶住她。拿了一个大迎枕垫在她的腰后,扶着她慢慢往后靠着。
方孰丰也被她的这个反应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唤道:“二婶,二婶!”连唤了几声,庞氏也没有力气应他。
“快,去看看苏神医可在院子里,去请了他来!”方孰丰急急打发下人去请。
听到这里的动静,方锦薇也抹了眼泪,急急地到了庞氏跟前。她在祖母跟前长大,对她的感情很深,见祖母这样,哭着责怪自己闯祸。
关键时刻,还是尤氏稳了心神,冲着方孰丰施礼道:“多谢二哥襄助,我这就把母亲扶回后院去歇着,有什么事再跟二叔讲。”
方孰丰擦了一把汗,歉意道:“是我莽撞了!有事弟妹尽管来找我。”眼看这里一片忙乱,方柘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二房没个男子在,他再留下来也颇有不便,便告辞而去。
尤氏指挥着下人将庞氏抬回了屋子里躺好,奉命去请苏神医的下人也回来了。但跟着他来的,却不是苏神医,而是个小少年。
“父亲出门去访友,我便来看看。”苏良智拱手见了礼,自报家门。
苏神医虽然是应方家邀请而来,但只是住在方府,负责司岚笙、方孰仁两人的病情。其余时候,他时常外出,或访友或去医馆义诊。
他就是个闲不住的,多年没回京,那些老友见着了也要好好聚一番。
===第二百八十七章 懊悔
所以,大半的时候他是不在方府内。
若是去医馆,他便会将苏良智带在身边。就算不让他诊治,多看多学,参与分析病情,对他的成长也有好处。只是今日他却是出门访友的。几个老友难得相聚,大醉一场也是有的,却是不便带着儿子去。
尤氏看了他一眼,心头有些犹豫。
她见过几次苏良智,苏神医在替方孰仁诊病时,他都跟在身边。诊治完毕后,写方抓药都是苏神医口述,苏良智提笔。
但他协助是一回事,这会只有他一个人,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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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良智看出她心底的担忧,跟在父亲身边行医,类似的情况他也不是头一次遇到。因为他的年纪,受过不少质疑。
当下他一拱手,眉目清朗的笑道:“病情紧急,容我先诊治一番。太太若是不放心,这会再去请大夫来,也不耽误。”
尤氏正是这样想的,只是碍于苏神医的面子,怕轻慢了眼前这个少年,惹得苏神医不高兴。
毕竟,在苏神医的诊治下,方孰仁眼看着身子好了一些。以往连下床都困难,眼下可以由人扶着在院子里走上几圈了。那套养生拳法,勉强也可以打几式。
这会见苏良智自己提出来,忙吩咐人去回了司岚笙请大夫,道:“如此,先请小先生诊治。”
庞氏这会已然昏迷过去,人事不知。苏良智拿出脉枕放在她手腕下,右手轻轻搭在她的脉门上,凝神分辨脉息。
少顷,他问道:“敢问太太,老太太以往可曾昏厥过?”
尤氏忙答道:“是,昏迷过两次。”而这两次,都是因为方孰才的事。
方锦薇在一旁听了,哭得不由自己。早知如此,祖母在提出进宫的时候,自己就应该早些跟她说清楚。何必拖到现在,让她受不了这个打击?
苏良智又问了几个问题,都是庞氏身上曾经发生过的事。尤氏一边答着,一边在心头暗暗惊叹这个小少年的医术。
“老太太这是长年忧虑不解,邪气侵入肝腑。此时郁气上涌,气急攻心所致的昏迷。”
“可有什么法子?”尤氏急急问道,此时她对苏良智的医术已是信了几分,道:“总要让母亲醒过来才好。我听说人要是昏迷久了,会伤着脑子。”
“太太说得没错。”苏良智道:“老太太的这个情况,只要在关窍处施针,令郁气发泄畅通出来,便可无碍。只是后面还要注意好生调养,不可再忧思、生气。”
“那,你可有把握?”
苏良智笑道:“我有把握,只看太太敢不敢信我了。”
这样大的事情,尤氏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二房的男人都不在,这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这么大的担子,她怎么担得起这干系?
若是苏神医在就好了,可事情偏偏就这么不巧。
正犹豫着,方锦书从外面进来。这个主意是她出的,方孰丰来了二房后,她就遣人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后来庞氏突然昏迷,方孰丰打发人去请苏神医,尤氏紧接着又遣人来明玉院要请大夫。这一切方锦书都知晓。
因是她的主意,方锦书不能置身事外,便禀了司岚笙前来。
“大堂婶,”方锦书道:“我见过这位小先生施针,大堂婶不妨试试。母亲已经遣人去请大夫,但至少也得大半个时辰,二叔祖母的病情耽搁不得。”
她确实见过苏良智施针,不过那是在她前世的事情了。那个时候,苏良智的针术出神入化,已至巅峰。庆隆帝病得那样重的时候,只有他敢下针。
但尤氏听了,便以为苏良智也给司岚笙施过针,当下便道:“好,那就拜托小先生了。”
苏良智点点头,道:“我施针的时候需要安静,留一个手脚麻利的丫鬟下来就行。太太,还请您暂且回避。”
尤氏不放心的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庞氏,又嘱咐了几句,才带着人退了出去。
以往她看不起自己这个婆母,经常将她的事情看作一场闹剧,而她则是一旁冷漠的看客。可随着方孰才、方锦佩的先后出事,方柘又惯常不见人影,慢慢的她心里头竟然将庞氏作为了依靠。
这会庞氏再次昏迷,她竟然觉得有些心慌。
人们常常如此,对于亲人的存在总是疏忽了。当等到快要失去的时候,才幡然醒悟,明白自己的错误。
幸好,尤氏还有补救的机会。
方锦薇停了哭泣,默默地陪母亲站在一旁等候结果。方锦书心头也有些愧疚,若不是她出的这个主意,庞氏怎么昏迷?
她就应该劝方锦薇直接去跟庞氏坦白,而不是拐着弯借方孰丰的口去说。
庞氏虽然算不上什么善良人,但她再怎么闹腾,也只是在内宅中耍横撒泼,并没有危机他人。
和她比起来,方孰才和方锦佩两人,才是真正自私到了骨子里去的人。只想着自己的目的,旁人都是可以用来算计出卖的,哪怕是自己的亲人。
方锦书心头有些懊恼,悔自己太过轻忽大意。总觉得自己重活了一世,很多事情都看得通透,有些时候便没有前思后想,考虑周详。总在不经意之间,给旁人带来了伤害。
方慕笛如是,庞氏如是。
好在请了苏神医回来,这会他虽然不在,苏良智的医术她是信得过的。
廊下几人各自想着心事,两刻钟后苏良智从里面出来,道:“老太太醒了。让她好好歇着,情绪万勿再激动了。”
他将手头的药方交给尤氏,道:“这道方子是让她能先睡个好觉的。老太太的病情不复杂,病根却难以除去,等父亲回来后再给她开方。”
尤氏忙千恩万谢地应了下来,吩咐丫鬟去熬药,对方锦薇道:“薇丫头,你先回房去。我怕母亲见着你了,情绪激动。”
知道祖母无恙,方锦薇也就放下心来。忍了想去见祖母的心思,自己回了房。
待司岚笙请的大夫到了,庞氏正在服了药在睡觉。因她病情紧急,那大夫来得也很急,见她能这么快没事,问清了原委,对小小年纪的苏良智佩服不已。
===第二百八十八章 争什么争?
他来虽然并没有诊治,也不能让他白跑一趟。尤氏照样给了诊金,好言好语地将他送了出去。苏良智的医术,通过这位大夫的口,在京中有了一些名声。
晚间,苏神医才回了府,替庞氏重新诊治了,开了方子煎药。
苏良智施针得正是时候,庞氏没有落下什么后遗症。只是人显得十分疲惫,好像瞬间老了十岁。
得了苏神医的允许,方锦薇端着汤药来到庞氏的身边。
丫鬟将庞氏扶起,方锦薇一小勺一小勺的亲自喂着,耐心无比。喝完药已经过去了两刻钟,她又拿茶水伺候着庞氏漱了口,用丝帕拭去她嘴角的水渍。
“薇丫头……”庞氏唤着她,因力气不够而显得有些虚弱。
“我在呢,祖母。”方锦薇扶着她躺下,看着祖母这样苍老的样子,强忍住眼泪,扶着她躺下,道:“祖母好好睡一觉,快别说话了。明儿一早就好了。”
庞氏睁着眼睛,目光中尽是疲惫,道:“躺了一下午,也都睡够了。这会安静,我们祖孙两个好好说说话。”
“是,祖母。”
“薇丫头,你不想进宫?”庞氏问道。
不知道她的意思,方锦薇硬着头皮点了点头,道:“孙女不孝,总想着进宫后就见不着祖母、母亲,害怕得紧。”
庞氏叹了一口气,慈爱的看着她,道:“也是祖母不好,没有问过你的意思,就替你做主了。往后有什么事情,你记得直接跟我讲,啊?”
方锦薇哽咽着点点头,道:“祖母,是我错了。”
躺在床上的庞氏,心底被疲惫和失望所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