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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还敢吭声。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这是太子妃戴氏的声音。这是家事,又涉及一名宝林的声誉,庆隆帝只想关起门来处理,连这个儿媳也被排除在外。
卫嘉航失踪了大半天,戴氏就知道不妙,这会越等越忐忑。情急之下,她再顾不得许多,便来硬闯。
听见她吵闹,太子头上绽出青筋。这个时候,她来添什么乱!
“儿臣这就去让她走。”太子道。
“无妨,”庆隆帝的神情不辨喜怒,就好像刚刚恼怒的人不是他。他挥挥手让雨退下,道:“让她进来,看看她儿子做下的好事。”
门口的侍卫将太子妃放了进来,戴氏脚步匆匆,忍着心头焦急给庆隆帝见了礼,看着捂着伤口的卫嘉航,心疼地问道:“儿啊,你究竟是怎么了?”
“父皇,千错万错都是儿媳的错,您有什么气就冲着臣媳来。”戴氏伏地哀求,道:“航儿他还是个孩子,年幼无知被人利用,您就原谅他这一回。”
曹皇后也劝道:“皇上,这件事虽然人证物证俱在,但臣妾也觉得航儿不是这样的人。容宝林既已入土为安,就罚太子教子不严,多补偿些金银给容宝林的家人也就是了。”
她这哪里是劝,分明是在提醒庆隆帝,人证物证俱在、与容宝林尸骨未寒的事实。
果然,庆隆帝的面色更加阴沉了几分,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道:“年幼无知?戴氏,我来问你,他在府里以戏耍下人为乐,是也不是?”
戴氏怔住,这种事情,怎地都传到了皇上的耳中?她恨恨地瞪了曹皇后一眼,这一定是她在皇帝跟前嚼舌。
“你也不必看皇后。”庆隆帝沉声道:“她比你们都要坦荡。”太子府上,有他放在那里的影卫,定期会向他禀报。
卫嘉航用红冠蛇口涎作乐之事,他早就知晓。
只是卫嘉航是嫡次子,将来帝王也轮不到他。换句话说,他荒诞无形反而不会威胁到储位,引起兄弟相残的人伦残局。况且这种事情又不会闹出人命,就由得他去。
庆隆帝是精明的帝王,但同时他也是人,更是卫嘉航的亲祖父。他也有喜怒哀乐,和普通人一样有着喜好厌憎,只是平时很好的掩饰罢了。
所谓当局者迷,他正因为早就知晓此事,对卫嘉航在宫中做下这等事情更信了几分,反倒不如旁观的曹皇后看得明白。
再加上事发之处的地点。那里,被列为宫中禁地并非无缘无故,可谓是庆隆帝的逆鳞,藏着他不能触碰的过往。
这,也是卫亦馨布下此局的厉害之处。
她了解庆隆帝,更了解曹皇后。这一着,卫嘉航必死无疑,将再也无法打方家的主意。
===第四百二十五章 幽州(万更19天求月票)
有了以往卫嘉航曾经用红冠蛇口涎作乐的不良记录,加上在现场发现的那个青色瓷瓶,以及容宝林尸体上残留的毒性,和两名人证。
这一切,构成了一个完整的证据链条,都指向卫嘉航一时兴起犯下大错的事实。
他冒犯了容宝林,等于是给自己的皇祖父戴上了一顶绿帽子。试问,天底下哪个帝王能容忍这样的事实?
而被栽赃陷害,只是太子和卫嘉航两人的一面之词罢了。这样一来,就算庆隆帝没有全信了,也半信半疑。
殿内安静下来,只剩下太子妃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庆隆帝看向太子的目光,满是失望。他叹息一声,起身道:“罢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剥夺卫嘉航郡王封号,即日起赴幽州效力,编入镇北军下,永世不得返京。”
他没有立刻要了卫嘉航的命,已经是看在太子的份上,格外开恩。
听了对他的处罚,卫嘉航一身大汗淋漓,软倒在明砖之上,两眼无神。前几日,他还野心勃勃想要和兄长一较高下,转眼之间却沦为庶民,还被流放到幽州那种地方?
他的前途,他的宏图壮志,在这一刻统统都沦为泡影。
太子却暗暗松了一口气,庆隆帝既然手下留情,就说明他并未因此事而迁怒于自己。
但,太子妃却不这么想。
她先是愣了一愣,随即伏地连连磕头,道:“臣媳求皇祖父收回成命,切勿赶航儿去幽州。他生在京城长在京城,明儿又是大年初一,天寒地冻。突然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住口!”太子侧过身子,怒视喝道:“你懂什么。”这个妻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怎么能质疑父皇想要自己孙子的命,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太子妃的身子明显瑟缩了一下,但为了自己儿子,她也豁出去了,凄声道:“父皇,不如您将臣媳也一道发配去幽州吧。航儿那么小,还什么都不懂,一个人去了那边还怎么活。”
但庆隆帝岂是因为她哀求就改变决定的帝王,冷眼看着她,道:“航儿犯下大错,你这个母亲也有责任。你若是想去,我不阻止。”
说罢,对曹皇后道:“我们走。”
曹皇后起身,看着太子道:“你好生劝着些,别再惹你父皇生气。”
帝后两人走后,太子妃再也忍不住,扑到太子身上捶打起来,道:“你!你是个死人吗,就让人这等作践我儿!”
“他都说是被冤枉的,你怎地就不信?”她一边哭一边道:“他也是你儿子,你也太狠心了,连向父皇求情都不肯。”
太子不耐烦地拨开她的手,沉声呵斥:“够了!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何处,回头再治你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人证物证俱在,你让我怎么求情?你是求情了,有用吗?”太子恼怒于她的愚蠢,而太子妃认为他太冷血。在这里两人又不敢高声,却也争执不下。
天底下的夫妻争吵起来,也都一样,哪怕是尊贵的太子夫妇。
卫嘉仁从地上爬起来,袖手站在一旁,垂目麻木地看着眼前这一切。这里的人,是他的亲身父母、弟弟妹妹,但他却有一种荒谬的感觉,好像这些都跟他没有关系,他就好像在看一出戏剧。
宝淳郡主早就被吓傻了。她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这么严重。
卫嘉航瘫在地上,至今没有回过神来。他的脑中,只反复响着“幽州”两个字。那个地方,他只听人提起过,是一个穷山恶水的艰难之地。
而他,竟然被贬为庶民去那里?这让他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考。
但庆隆帝既然已经下令,结果就不可更改。
外面的夜色一层一层的落了下来,这是个阖家团圆的除夕之夜。这一夜对太子府上来说分外难熬,但对很多人家来讲,都是一年中最幸福美好的日子。
方家的除夕宴已经散了,明玉院的暖阁里备下茶水糕点,大人小孩们在一起说笑守夜。
看着窗外的夜色,方锦书默默想着心事。
宫里的朝觐,她不够资格参与,也就不知道宫中所发生的事情。但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样的大好时机,卫亦馨一定不会放过。
说不定,明日就能有结果。
“在想什么?”方锦晖走到她身侧,柔声问道:“可是在担心太子府前来求亲的事。”
方锦书笑着点点头,道:“正是,希望过年后这事能平息下去。”
“都怪姐姐没用,帮不上什么忙。”方锦晖自责。在她和巩文觉的亲事上,方锦书帮了她不少。这回轮到妹妹了,她却只能干看着。
“大姐姐这是说哪里话。”方锦书笑道:“那可是太子府,我们能有什么法子?再说,往日大姐姐护住我的时候,还少吗?”
“妹妹还等着大姐姐成了巩家少夫人,照拂妹妹呢。”她笑着打趣。
方锦晖的面上掠过一朵红云,嗔道:“妹妹你又来打趣我。”她看了热热闹闹地屋中众人一眼,悄声道:“妹妹我们出去说话。”
“说什么?”方锦书有些诧异。
“你跟我来就是了。”方锦晖扯了扯她的袖子,上前对司岚笙禀道:“母亲,我和妹妹出去看烟花。”
正在和方孰玉说话的司岚笙扭过头道:“去吧,系好斗篷,别着了凉。”
方锦艺见她们要出去,也想跟上,白姨娘扯了扯她,道:“六姑娘就在这里陪我打个络子玩。”她极有眼色,眼看她们姐妹二人出去是有什么悄悄话要说,不让方锦艺去添乱。
两人在丫鬟的伺候下穿好斗篷,出了屋子,沿着游廊走着。
除夕之夜于平日不同,因许多客商行商都返乡团聚,也少了揽活的零工,整座洛阳城冷清了许多。但这一夜的灯火,却是星星点点,散发出温暖的光芒。
平日的这个时辰,各家各户早已熄灯安歇。今日守岁,整座城都笼罩在温暖的橘色光晕之下。
方锦晖伸手将方锦书斗篷的兜帽拉上来,嘱咐道:“夜里风凉,万不可大意了。”
===第四百二十六章 烟火里散落的尘埃
“我们姐妹两人,也好久未曾这样说说话。”方锦晖关切地看着妹妹,道:“假山那里地势高,能看见外面的烟花,我们去那里走走可好?”
为避免走水,除夕夜的烟花由宫中统一安排燃放。分别在端门外面的大广场上,和处于中轴线的定鼎门大街上。方家位于修文坊中,离定鼎门大街不远,正好可以看见。
“听姐姐的。”方锦书欣然应了。
橘黄色的光晕,替夜色抹上了迷人的色彩。冬夜正寒,方锦书的心里却暖意融融。
到了假山的亭子里,芳菲、巧画上前放下挡风的布帘。方锦书道:“我们站着说话就好,这里毕竟寒冷,不宜久留。”
她因习武体质好了很多,在这里也不觉得冷。但方锦晖却是弱质女流,别把她给冻坏了。
方锦晖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笑道:“也好,估摸着还有两刻钟就放烟花了,我们看了就回去。”她侧头望着妹妹,道:“我觉得才过没多久,妹妹也都成大姑娘了。”
“太子府的婚事姑且放到一边,妹妹你自己有没有中意的人?”她特意走到这里来问方锦书,正是为了避人耳目。
就算在翠微院里,也有下人仆妇往来,这样闺房的私密话,难保会被人听了去。事关妹妹的清誉,方锦晖自然是要慎之又慎。
而这里,就只有姐妹二人,和她们贴身的心腹丫鬟。对她们这样身份的姑娘来说,贴身丫鬟就是特意培养出来的心腹,是可以值得信任的人。
没想到她特意让自己出来,是说这个。
方锦书想了想,道:“我还真没想过。这件事,自有母亲安排的吧?”嫁给谁,她都无所谓,都是一样过日子。
“妹妹你也不小了,难道就没有自己喜欢的类型吗?”方锦晖道:“若有合适的人选,姐姐我可以替你去跟母亲说。”
闺阁千金总是不好提起自己的亲事,然而方锦晖既然已经订了亲,又是方锦书的大姐,这样的身份去提再合适不过。
她这门亲事定得好,巩文觉正是她想要的良人。而女子嫁人,几乎就是二次投胎,方锦晖同样也希望妹妹能嫁得一个好夫婿。
门当户对固然重要,若能情投意合,就再好不过。
方锦书却缓缓摇了摇头,道:“不瞒大姐姐,我并没有想要嫁的人。”如果,有谁是她嫁了之后,笃定能更改方家命运的人,无论外表年纪,她都一定会嫁。
可惜,怎会有这样的人?她怎么想,也想不出,索性顺其自然吧。
方锦晖略作思索,道:“妹妹你觉得郝家表哥如何?你们俩年纪正相当,他又一向疼爱你。这两年的生辰礼,他也最为用心。”
通了情事之后,方锦晖便慢慢察觉出来,郝君陌对方锦书的与众不同来。一年到头,两家总会聚上那么几次,而郝君陌对方锦书的关心,只要留意,就能看出来已经超过了对表妹的正常关心。
“陌哥哥?”
方锦书从来就没想过和他的可能性。被方锦晖这么一提起,脑中闪过一张阳光少年的面孔。他的眼神,总是那样温暖和煦,对自己拥有无限的耐心和纵容。
她对自己的婚事不上心,并不代表她不懂得男女之情。眼下这么细细想来,郝君陌的举动,确实是有些不同之处。
“他,也是可以的吧。”两家既然都知根知底,又是表亲关系。她嫁过去了郝家,总比在别处多得一些自由,方便她做事。
“什么叫也是可以的?”方锦晖不由失笑,道:“你对他,难道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能有什么感觉?
方锦书在心底苦涩一笑,在情之一字上,前世她已经伤得够深,今生不想再重蹈覆辙。